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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 段峰帝:
在登基成为大理的国君那一天,我年方二十有三。正是少年得志,自不然会有多少意气风发的豪情。
我有着许多鸿图的抱负:皇图大业超前古,垂象泰阶平。岁时丰衍,九土乐升平。
虽然中原的汉字文化在我们大理,在经过了多年传礼,已算得上是流源甚广。但,历来有志之古人常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因为,每当我在品读唐人王勃他的名篇《滕王阁序》之时,
“落霞与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总会被其笔下的迤逦无限的风光所深深地折服,但世事总不尽如人意。这美中不足的事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莫得其神韵,难明神髓!
所以,在我心中还有着一个愿望:就是到中原去见识游历。
刚我出访中原的时候,内心已经是不能平静的了,怎么说呢?贴切一些应该是激动不已的兴奋。
但是没想到,这冥冥中注定的机缘却让我在中原能遇上,她。
一路长途的跋山涉水堪为使人劳累的。但是,为着这一路上精巧的人文古迹、迤逦的明山大川,我也便义无反顾地继续策马向前。
从小到大,一直在云南土生土长。
虽然饱读中原四书五经的文赋,但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远门的。
这次的出访,使我陈词可乏的生涯牵起了无数涟漪。但是,当我看见她之后,这种种无数涟漪就化作了翻江倒河的海啸。
踏入中原的京城时,宫城汤池那宏伟的大成气势,飞檐雕花的巧夺天工,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大理的皇宫是天下无二了。如今方知,什么是井底之蛙,什么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难怪当年的谢公,穷尽他毕生所有岁月都去见识去游历。
而我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能抵得起在宫中二十多载读过的书卷,真是获益良多。
作为一国之君,我本就是该出来见见世面了,交结一下江湖贤士良才。
可是进京以后,无非都是一些官员之间奔走应酬。
这日日不断的觥筹交错,宵宵一样的歌舞升平,这与在大理的皇宫又何不同呢?不胜其烦还不如换上便服体会一下风土民情。于是,稍有空隙,我自己出去,到京城的集市上去兜兜转转。
在驿馆居住了几天后,中原的皇帝召我入朝晋见了。
将带来的礼物奉上,接着彼此互道了几句虚情假意的阿臾奉承之话,我就告辞回驿馆去了。看着中原的皇帝雍肿笨重的身体,看着他们种种过于刻克的烦人礼数。
我想:原来,经年累月的锦衣华食也会令一个人麻木不仁。
转眼就八月十五,此乃中原民间的中秋佳节。
中原的人们好像都是极喜欢这个月圆的节日,因为在这一日是他们户户同庆家人团聚,共聚天伦的日子。市集大街,小巷亭台楼阁,处处皆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而我也触感而思乡,一时就萌生了归家之意。
在此日,我被王公贵胄约至皇宫的御花园中赏花观月。
那些恭谨虚假的应酬,就由我一众的随从去应付吧!是时,我谎称不胜酒力,就独一人步出了人满为患的正殿。
皇宫御花园倒真是一个胜地。这里处处奇花异草,神珍瑞兽触目皆是。
在此,居然让我发现了碧松木。
此大理极为罕见的树种,我仅是在地理志异的书中得知过一二。没想到这里也有,碧松木的香,是一种令人舒心豁达的味儿。
我木然地站在松林旁,宁神屏气,沉迷溺醉于这怡人松香中。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哦!那是《水调歌头》!那是有人在吟唱苏轼的名篇《水调歌头》。
直至,她,出现。
硬硬地将我从松木香中拽了出来,但是马上又把我推进了,她的无尽迷雾里。
看见她陶醉地忘然且歌且奔,我被震撼了。她的特别,她的天真,她的《水调歌头》,皆是我前所未见的。
对她,对她的种种,我无不充满了好奇。
我心中暗暗在想:这个小丫头我今个要定了。所以等跑近她时,我四处张望着看如何可以找到她家主人,不果,便开话问道。
“姑娘!你住在这儿吗?”
说实在的,这刁钻古怪的京腔真的是不费事难学的,我花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说,还是说生硬别扭。
她则有地道的北京话回答我,语气中夹着稍许不耐烦。可能是因为,我打断了她的《水调歌头》。
“非也!奴家本乃是到御花园来赏月的。”
“那,那请问姑娘!你家小姐呢?”
我正在寻思着回头就寻到她的主子,将她要过来。
“休得无礼!你又是那个坑的罗卜!”
好一副怒不可竭的盛气,难道说眼前此位举止不雅,语出惊人,穿着一般的小女子竟然是一位千金小姐。
我,越是发觉,这个小女子刹是可爱。
“妙!妙!姑娘你是小姐!有何凭证?”
不管她是何人,先查到她地底细再作打算。
“家父是开封府伊樊篱,何须凭证!”
原来她是开封府伊的女儿。
在回到驿馆的数天中,我脑海中,不断地出现着:她的身影,她的语出惊人,还有她的《将进酒》。关于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难以令人忘怀,久久挥之不去。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于是,离开中原启程回大理之前,我再次入宫求见中原的皇帝。问其可否将开封府伊樊篱的女儿赐给与我作皇后。
本来,我以为这可能是一件难事。
可是没有半分犹豫,中原的皇帝就痛快分应允。他直截了当下了一道圣旨,还隆重其事,大张旗鼓替我操办这一门婚事,以示他的恩威浩荡。
于是,就这样她当了我的新娘。我还知道,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
宓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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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婚风波
(起点更新时间:2004…5…1 21:44:00 本章字数:5126)
宓婕:
我的名字叫宓婕,开封府伊樊家最美丽的第三位千金。至少这是把我从小带大的奶娘,她一直如此认为的。
我有点儿清高、有点儿固执、有点儿知书并不代表我识礼,此是母亲对我多年不变的偏执看法。
我最钟爱之颜色是浅浅的水蓝;最喜爱我的人是奶娘;最尊敬的人当数慈爱的爹爹。没有特别佩服的人除了大文豪:李白与苏轼。
算了,还是不必再对自己介绍太多了,已经过于坦率。
总之,人家可以对我有个初步判断了。
如果再说下去,可能会让人觉得,我是一个自以为事不识大体的女子。
至少母亲是坚定不移地这样误解她这个与别不同的女儿。
宫中内务府的凌公公留下圣旨走了,也留下我为之呆滞了良久的全家,及七嘴八舌对此事的客观评价。
“我一早就知道,那死阉人是不吉利的兆头。我苦命的小姐啊!!”
奶娘哭喊着,首先直接地发表了她对此次赐婚精譬而又独到的见解。奶娘说的话,虽然通俗但胜在直接。难怪,我常常能在她身上找到自己影子。
弟弟,幸灾乐祸地上前恭喜自己刚过二八年华,就被赐婚远嫁他乡的姐姐。那种种神情不亚于,我当了什么说书我口中黑风塞的强盗夫人。
而我当时就马上把几欲杀之而后快的犀利目光,多次投与他之后,其才知趣地拂袖而去。
母亲,则悲喜参半。
因为,我终于折衷地完成了她放在三个女儿身上,望女成凤的期望,是就是偏门了一些,无论如何总算沾上王亲攀上了贵门。
其实,最舍不得远嫁我的人,就是爹爹。
再没有一个可以与他谈古论今的假小子,再没有一个与煮酒青梅,疾笔狂曰:“大江东去,浪淘尽”的知己。
对于我而言,最舍不得的除了爹爹,有朱雀大街泥人李的栩栩如生小泥人儿,有东市口张大叔的桂花陈酣的蜜饯,还有西山的飞霜红枫,寿岗的碧波万倾松涛,以及家中后花园那一泽碧绿连天的水芙蓉等等。
这一晚,龙凤双喜的红烛冉冉高燃。奶娘一边流着泪为我梳妆上头,一边无奈重复着:
“我一早就知道,那死阉人是不吉利的”。
最后,她凛然地说,
“小姐啊,奶娘陪你去!打自小就没有人将我们主仆俩分开过的!”
同时,碧痕也提出做我陪嫁侍婢。
可是我,被摆布得,早已对一切麻木不仁了。
在铜镜中的我,十分美丽而且俊秀。这多得奶娘的妆扮,及假北京,不!是那大理男子遣人送来的凤凰于飞后冠。
过了不久之后,我,盖上大红鸳鸯流苏头巾,被一位孔武有力的妇女背到金鸾殿上,在爹爹、皇帝及满朝文武大臣的见证下,与他,拜了天地。
但是大婚的庆典,是回到大理才正式开始。
金鸾殿上,与他共喝了被御赐的交卺酒。
我趁着他揭开头巾交杯时,偷偷!具体客观地说当时的我是事无忌惮再次打量着面前,那位被父母左一声唤着贤婿,右一句佳儿的男子。
事实上,他并不丑,凭心而论他挺俊朗的。不过,他的神情有点儿呆滞,尤其是其无意中发现我在偷看他时。
段峰帝: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宓婕。
这是内务府的凌公公告诉我的,据说圣旨就正是此人给送过去樊府的。
他还不断喋喋不休地恭维我,什么有福气了诸如此类的马屁。阿臾的话,在大理宫中听得多了,总会有点儿不耐烦了,我说:
“哼,挑些主要的说。”
我真的是很讨厌这个涂脂抹粉的阉人,更因为这家伙说话婆婆妈妈的。
再者,其实我真的是着急得知有关这宓婕的一切。
因为,这几天我的脑海里只有她。莫非这就是书上所说的情爱?我一直不相信什么情爱更不知情爱为何物。
因为在大理弱水三千,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那一瓢之饮。
但是连日来,我竟然为之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我如今只知道,自己确实确实,爱上了这个女子。
“宓婕是开封府伊的第三个女儿。她是有名的才女,绝丽容冶,女红家事也精。王爷你们这真是天作一对,地造一双啊!奴才在这里恭喜你了。”
“你下去吧。”
想知道的我也已经都知道了。我知道了,但是我想她,应该绝非是乏词难陈、平常无奇的大家闺秀。因为在初遇她的时,我味到了一丝特别的野性气息。
吉日,我俩在皇宫的金鸾殿上交拜了天地。是时场面倒是很十分的隆重,满朝的文武百官大臣们都前来道贺了。
而宫外还有因为我们婚事办的庙会、舞台等庆祝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