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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命?”他不解。
“喂,冯洪健,别像个复读机似的学人说话好不好?”她理清了思绪,擦干眼泪,也恢复了几分伶牙俐齿:“我怕她发了疯,杀了我再杀了那男人,再杀了自己!”
分明是嘲笑刚刚妒火中烧口不择言的自己,冯洪健嘴角轻轻一撇,笑了起来,可是那笑那样短促,竟像是个敷衍的笑意。
清月怕他一心念着报仇,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其实,任何人,都不像你对我那样。别人,我觉得很讨厌。你吻我,我喜欢的很??????”她脸颊红透,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可是,却第一次主动抬起脸,吻上他的唇。
他,冯洪健,才是她喜欢的男人,吻着他,觉得那般清新美好,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也是欢欣鼓舞地投入到这缠绵热切的吻中,没有半点的犹豫和不快。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他吻掉那滴清泪。
他清楚地尝到了她口中的血腥味,方才她是怎样挣脱了那禽兽的怀抱?他眼尖地看见了她雪白的颈项上的吻痕,带着怒气和心疼,他用他的唇舌一遍遍地吻着那个耻辱的印记。
她是他的,他不容许任何人再染指她,伤害她!甚至是他自己,也不曾对她动过半根手指头!
他眼中怒火渐渐结成了冰凌,清月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怒火与迟疑,紧紧地抱住他,贴紧他的胸膛,在他耳边喃喃道:“答应我,学着忘记,学着原谅,人不能总是背负着仇恨生活。”
他点头,将她紧紧搂住,埋进她的发丝中,吸取那柔柔的桂花香气。
她在他怀内良久,感觉两个人的身子发烫发热,思考良久,这才轻启朱唇道:“赌气这几天,我很想你。”
他抬起她的脸,只见她的双眼如春水般荡漾,两朵浅浅的红晕分别爬上了两人的脸颊,他低低地说:“我也想你,十分地想。”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半是撒娇半控诉。
“没时间。”他一边简短地说,一边抬起手为她梳理方才哭湿的发丝。
她支起身子,狐疑地盯着他:“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郦晟又给你难题做?”
他轻轻地吻一吻她的唇角:“郦晟阿姨最近十分乖巧,只是公司出现了一点问题,但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想谈公事。”他从公文包取出一样东西,塞在她的手中。
她定睛一看,是一把崭新的车钥匙,上面“VW”交叠,银光闪闪。
她没有兴高采烈,像一般女人收到贵重礼物那般,而是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第七十五章 定情物 换脸女
他温柔道:“自认识以来,我什么礼物都没有送过你。眼看你生日就快来了,送一部新车给你作为坐骑。只是,我现在今非昔比,曾经的跑车公寓全部抵押给了银行,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所以,只能——”他羞涩一笑,每一个男人都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例外。
清月有一点感动,握着那枚车钥匙轻声道:“既然是穷小子,就别买这样贵重的礼物。”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知道,那部车是未来岳父大人送给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现在,由我这个未婚夫送给你做你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她抬头看他,眼中有一点泪光:“洪健,其实你不必破费,我已经不是少女,爱娇爱俏,喜欢攀比男友的礼物。一枚石头戒指也是一样——”
他伸出手指点住她的红唇:“戒指是一定有的,但绝对不是普通石头。订婚宴那天我一定会亲手给你戴上,圈住你,便是一生一世。”
这样的情话,即使曾经听过,可是此时听在耳里仍是惊心动魄,她忍住眼中泪光道:“你完全不必因为害怕我抛弃你,所以拼命地讨好我,试图以财物来拴住我的心。”
他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财物如何拴住她的心,他只有织起密密地情网,才能栓住她那颗好容易回春的一颗水晶心。
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拿到新车的一刹那,清月还是吓一跳:一辆进口途观,鲜红色,她摩挲着车身,这么张扬的颜色,她年轻的时候都不敢开,如今快三十岁了,反而佻达起来了吗?
销售小姐察言观色道:“小姐,不喜欢这个颜色吗?是冯先生特地吩咐,在原厂订购的,庆祝你们大喜。”
她的脸红了起来,点头称是,驾车去公司找他——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热恋中的女人,无时无刻都相见着他,她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已经是下班时间,不会遇见任何不愉快的人和事。
将车停好,沿着地下车库正准备上楼,冤家路窄,不想遇见郦晟,只见她一身鲜红,将自己一身宝蓝生生逼老气了几分,清月退了两步,不欲与那靓丽女子争锋。
不想郦晟眼尖已经看见了她,几步走过来,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道:“听说洪健给你买了新车?”
她愕然抬头,这个冯洪健做点事怎么这般张扬?早知不收他礼物了。
郦晟见她沉默愤怒道:“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我可是亲眼看见他从人事部拿着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去车行的,我特地问了他的助理阿黄。”她手一指,一串碎钻手镯在她手腕上光彩熠熠:“是不是那部车?”
清月被那光晃得眼花,只点头称是,然后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一路奔到办公室,见妖婆没有跟上来,她不禁拍拍胸脯,吐一吐舌头。
小黄见她正要招呼,被她止住,她指一指手中的甜点,她特地给他一个惊喜,小黄慢慢坐下去,脸上有一点惊异。
她不在意,走到门口,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正要推门而入,不想听见一个娇媚的女声道:“洪健,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主意已定!结婚,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是谁?这声音听得好生熟悉!她心中一动,站在了门口。
只听冯洪健焦急地说:“你这样做,孩子们怎么办?”
孩子们?难道他也结过婚,并且有孩子?不知怎么,清月的心反而放轻松起来,那么他便是同她一样了,她在他面前也不再有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感了,只是,他不该这样欺骗她。
带着轻松与愤怒,她继续听下去,只听那女声用梦幻一般的声音:“孩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去温哥华念寄宿学校,我已经青春不再,只想利用这几年时间,过几年神仙般的日子。”
“可是那男人不过看重你手头有点钱,他不是真的爱你——”他的声音气急败坏。
是谁呢?是谁让他这样深爱,已经另结新欢,他仍这样念念不忘?清月的心酸楚起来,倚在门框低头不语。
那女声娇柔道:“你们误解他了,其实,洪健,你在别人看来不也是一个花花公子,可是宋清月不也一样爱着你,如果,她因别人的流言而止步,你还会顺利地获得她的芳心吗?”
冯洪健朗声道:“我与月儿是真心相爱,我对她是百分之百的真心。”
“果真如此?”那女人笑起来,笑声中有点戏谑的味道:“没有半点私心?”
听闻这一句,清月的心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握住,她不觉屏住呼吸,凝神听冯洪健的回答。
只听他幽深地叹口气:“那一点私心便是希望她不要那般命运波折。”他顿一顿:“现在没有担忧了,因为我会一直爱下去,照顾下去。”
一行清泪顺着清月的脸颊滴落,落在她冰冷的手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紧张,已经双手双脚发麻。
真不应该这样怀疑他,真不应该这样没风度地听壁角,她擦一擦眼泪,伸手敲门。
冯洪健朗声应门,她推门而入,露出一个极为明丽的笑容。
他满脸的乌云密布,在见到那个笑容之后散去,一抹笑意几许温柔从他眼中毫不吝惜地流露出来:“月儿,你怎么来了?说好我下班后接你去吃饭。”
她指一指手中的甜品:“我亲手做的抹茶慕斯,带给你尝一尝鲜。”她转过脸,像是刚发现那艳妆女郎一样:“呀,有客人啊!”
那艳妆女郎和冯洪健脸色一变,都出现了极为古怪的神色,那女郎忽然眉毛一扬,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古怪,放肆中夹杂着几分自嘲:“清月,你果真不认识我了吗?”
清月细细打量她,她年纪应该不轻,妆容艳丽,但恰到好处地显示了她的美丽与娇柔,眼线在眼角飞起,一头葡萄紫的鬈发云也似的披在肩上,娇小的身材,一身玫红裙装,搭配着同色的缎面高跟鞋。
十足十的艳丽少妇。清月摇一摇头,她没有任何印象。
冯洪健双手一摊,无奈叹气道:“姐姐,你看,连月儿也不认识你了。”
姐姐?蒋女士?!清月霍然转头,看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方才知道眼前这个艳丽少妇正是蒋玉屏女士!
她颤抖着声音道:“蒋总,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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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乱纷纷 疑思重
“不好看吗?”蒋玉屏站起身,旋转了一圈,三百六十度展示了自己的风姿:“为了迎接婚礼,我去国外做了个小手术。”
说是小手术,可是大费周章:割裂了双眼皮眼角,使之更深更狭长,增添几分柔媚感;垫高了鼻梁,才有现在的塑像般的鼻管;磨去了两腮,才有人见人爱的锥子脸;更别提抽脂隆胸注射肉毒杆菌消除皱纹??????连声线都做了处理,所以才能这般娇媚动听。
清月霎时觉得眼前不再是那个温柔智慧的蒋总,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石膏人,完美艳丽但毫无灵魂与温暖。
不知怎么,她十分怀念那个短发淡妆,笑起来眼角有鱼尾纹,腰上有些许赘肉,终日黑白套装,只戴一串大溪地黑珍珠,却无比潇洒,豁达又聪慧的蒋玉屏。
“美吗?”蒋玉屏一脸急切追问道。
清月艰难答道:“很美,但是——”
“很美就可以了,不要但是。”蒋玉屏打断她的话:“不要同我说‘优雅的老去’只有没有尝过衰老痛苦的人才这样高调,真正老去的女人,恨不能将自己涂上防腐剂钻到冰箱里保鲜。”
清月摇一摇头:“蒋总,你并不是靠外表吃饭的女人,何必这样在意衰老?况且,四十二岁仍是风华正茂。”
蒋玉屏亮一亮手上以及耳朵上晶光灿烂的钻饰:“以前每次看你戴钻饰,心头痒痒,怕自己在这样的光彩下会老态毕露,现在好了,想戴多少戴多少。”
说罢,她又淡淡一笑,唯有在这一笑中才能寻出她昔日端庄的影子:“为了婚礼,为了JONE,我当然要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
“你要结婚了,新郎是?”她失望大于惊奇,这样纵容未婚妻改变的男人,究竟爱她那一副皮囊还是内在?
一直沉默的冯洪健牵过清月的手,不悦道:“姐姐,那个男人小你太多,他是奔着你手头上一点钱去的。”
“嘘!”蒋玉屏竖起一根嫣红手指在红唇边示意他噤声:“现在流行姐弟恋,我面前不就站着一对幸福的爱侣吗?”看着弟弟涨红脸欲争辩,她挥手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人生在世,终难逃一死,谁又能保证谁爱谁一辈子?”
“我只是希望你不再受伤!”他低叫道,额角青筋绽出。
清月心疼地抚平,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