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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光曲》,没有琴谱,却随手就能演奏出不输专业水准的《月光曲》,温惊寒走过去,站在他身侧聆听。
宁夜演奏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蹙眉:“下面的记不清了。”
温惊寒伸手敲出几个音符,宁夜欣然笑了:“对了,就是这样。”
修长灵动的手指在琴键上流畅地滑过,带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身体轻轻晃动,迷人的微笑让温惊寒想起圣母的画像,不禁强烈嫉妒起在他指下欢快跳跃着的琴键。
“你的钢琴是谁教的?”他必定受过名家的指导。
“我的母亲,她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优雅最温柔的人。”
温惊寒不动声色地说:“可以想象,如果她长得和你很相像的话。”
“什么话?”宁夜挑眉:“应该是我长得像她才对。”
温惊寒也笑了:“那——你的父亲呢?”
突然“砰”的一声骇人的巨响,宁夜的十根手指全部砸在琴键上,好一会儿尾音才结束,宁夜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温惊寒。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我的事,就去调查吧,我允许你。查的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查不到的也请你永远不要问我,好吗?”
圣诞狂欢过后,很快迎来了元旦,然后是紧张的复习、考试。墨非和姚远除了学习自身感兴趣的专业外,都兼学了管理课程,所以就更忙了,平时很少能见到他们,倒也避免了尴尬。
不知什么时候起,宁夜已经名声在外,不时有人慕名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男生比温阳的校花还漂亮,让他不厌其烦。甚至一个和他很熟、时常一起踢球的大众情人型同学,也无不遗憾的说:“太可惜了,宁夜,你怎么不是女的呢?”
宁夜把这一切归结于头发太长了,好容易等到最后一门考试,答完题把卷子一收就直奔理发店。72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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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店不大,老板姓王,是个爽快的女人,也是宁夜唯一可以忍受的理发师。
“宁先生,就你自己吗?”
“嗯,现在可以吗?”
“当然,我去准备一下。”
坐在专用的理发间等待,宁夜疲倦的闭上眼,疲倦的原因一是因为考试,二是没有睡好。
温惊寒很忙,经常半夜加班,可是不管忙到多晚,却一定要挤过来睡,开始还挺规矩,慢慢的就开始时不时地动手动脚,偏偏又总有办法让他无法生气。
有人为他搭上围裙,一双手开始在他头发上揉着,洗发剂的清香充斥了整间屋子。
剪了头发,温惊寒会不高兴吧,毕竟摆弄他的头发是那人偏执的乐趣之一。
那人总是有些奇怪的嗜好,宁夜笑了笑。
头皮突然疼了一下,宁夜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张斯文俊逸的脸庞。
“我的手艺很好吗?第一次看见你在这种时候笑呢。”
以前这种时候,他总是皱着眉,一脸的忍耐,墨非淡淡地说:“我该祝贺你吗?”
可能是透过镜子的缘故,那熟悉的轻浅笑容让宁夜微微恍惚,但是很快,他眼睛里锐利就让宁夜垂下眼,有好久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针刺一般的眼神了。
“王小姐呢?” 宁夜下意识看了看关上的房门。
“小夜,一个月就让你决定疏远我了吗?”
眼睛里的锐利消失了,变为看不出情绪的幽深,墨非的声音宛如轻叹,带着说不出的惆怅
每当他用这种口吻说话,宁夜的心就如同被什么搅动着,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从三年多前的重逢,墨非超出年龄的沉静和异乎寻常的沧桑感总是让宁夜没由来地难受。当年,他就是用这样的口吻说了句:“小夜,你永远都不肯原谅我了吗?”
宁夜难受了,于是墨非得到了原谅和友谊,但是很多宝贵的东西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没有要疏远你。”见到墨非眼里的不信和迟疑,宁夜口气硬起来:“你知道我讨厌不干不脆,我不愿老是去猜测你的言外之意。”
“还是那样——”一不高兴就浑身是刺,但是真正痛苦的时候却沉静得出奇,墨非叹口气:“不变的直率,小夜,我想——”
“墨非,你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宁夜闭起眼:“泡沫进到我的眼睛里了。”
“怎么不早说?”
墨非忙拉着他去清洗,手忙脚乱一番后,又坐回原位,墨非拿起剪刀。
“我第一次剪发,敢不敢试验?”
宁夜挑眉:“有什么好怕的?”
剪过发,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一起去吃耽误的中饭,气氛很好,就像一个月前的争执根本没发生过,直到墨非说:“最近有人在调查我们。”
宁夜心一动:“调查谁?”
他问的是调查谁,而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先问谁在调查不是吗?
墨非若有所思:“你知道是谁?”
宁夜放下筷子:“有很多人都查过我们,不都无功而返了吗?”
“他已经冲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护墙,你看需要重新修复吗?”
宁夜是电脑天才,这些年的学费和租金就是靠做程序赚来的。可惜自从他钱够花,又迷上打游戏之后就懒惰了,很少再去做。
“就算三道防护墙全冲破了也不会有太大关系,你担心什么?”
墨非做事向来谨慎,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这种不保险的事,他很少做。他一般会彻底毁掉,或者用别人看不了的方式保存,譬如自创的隐秘符号。
“而且我的防护墙有追踪程序,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我知道,只是不清楚你是否知道?”锐利在眼中一闪而过,墨非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
宁夜沉默了一会儿:“是我允许他调查的。”
“原来是这样。”轻浅的笑容带着一丝讥讽:“是我多事了,如果想让他知道,你直接告诉他不是更好吗?”
宁夜微微怔忡,是因为他的温情而忘乎所以?还是久违的钢琴让他沉醉?是想起母亲忍不住怀念?还是提起那个人而痛苦不已?也不知那天到底为什么一冲动就说了那句话。
“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对不起,这件事我会处理。”
“没有用的,宁夜。”墨非轻笑地摇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该知道,那种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好容易得到你的允许,你以为他会给你机会反悔吗?”
窥视别人的隐私也能得到允许,不愧是温惊寒。做事无懈可击,连卑劣都能披上高尚的外衣,这本是温氏年轻总裁一贯的风格。
“宁夜,有句话我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或许只是对你感兴趣,一旦知道了一切,以商人的本性,他会不会想一箭双雕呢?”
宁夜苦笑,一箭双雕,这样直白的话实在不符合墨非一贯含蓄隐讳的作风,看来他是真的着急了。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宁夜站起身:“该回去了。”
“去哪儿?我送你。”
“学校。”
墨非点点头,也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说:“一个月了,你不打算回家了吗?”
又是那种让他难受和无力的口吻,宁夜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穿上外套,当先走出去。
墨非和温惊寒一样圆滑深沉,却不尽相同,最少在面对他的时候,温惊寒还有一些顽劣和坦率,而墨非从始至终就让他摸不透,每次以为已经了解的时候就会被彻底颠覆。
危难时的解救,重逢时的欣喜,无微不至的照顾,转眼间变成阴谋,令人感动的温情竟然含了深沉的怨恨。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欺骗和算计之后,一切又变了回来。
这所有的一切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却把每一样都做到彻底,最体贴的兄弟,最可怕的敌人,最知心的朋友,每一个角色都无可挑剔。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开始随意地说话,谁也不再提那件事。
下车后,宁夜对着车窗说了一句:“墨非,那里不是我的家。”
在这世界上他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第七章
仿佛舞台上初次演出的戏子
慌乱中竟忘记了自己的角色,
又像被触犯的野兽满腔怒气
它那过猛的力量反使它胆怯,
同样,缺乏着冷静,我不觉忘掉,
举行爱情仪节的彬彬盛典,
被我爱情的过度重量所压倒,
让我在自己的热爱中一息奄奄。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考完试就意味着迎来了寒假,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准备回家过春节。
宁夜百无聊赖地走向最常去的图书馆,几天前复习时人满为患的场面荡然无存,却有一个身穿浅米色大衣的纤细身影独自坐在窗前出神,双眸如水,秀发如丝,正是林月盈。
宁夜停了一下。听到动静,林月盈转头,有一瞬间,她的神色有些仓皇,脸上泛起难堪的潮红。
宁夜坦荡地走过去:“好久没见,考完试还不回家?”89C3B92E34EC454F449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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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盈很快就定下神,站起身,有条不紊的解释:“是啊,好久没见了。我家住得的不远,所以不急,等大家都收拾完我再去收拾,免得挤在一起,都不方便,所以就到这里坐一会儿。”
“这里阳光最好,我也很喜欢。”
她还是一样清新雅致,温柔大方,宁夜坐到她对面,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
那是他爱吃的软炸香芋卷,每次吃饭墨非都要替他多要一些留着当夜宵。
林月盈轻轻坐下,礼貌的微笑:“谢谢,我吃过了。”
曾经是他坐在这里津津有味的吃着她买来的饭,不到两个月,却仿佛上辈子那么久远,但是那景象又像昨天那样清晰。
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张力弥漫了开来,两个人都有些无措。宁夜向来最讨厌不干不脆,既然选择强硬的拒绝就没想再去温情脉脉。
“对不起,为我那天的态度,也为今天的打扰。”
宁夜站起身想离开,却听林月盈轻声问:“那天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
“是真的。”
“不,”林月盈坚定地摇头:“宁夜,请不要再——骗我,那样你也不好受的,我知道。”
宁夜心头一热,不愿再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于她,诚挚地开口:“不是所有的事都有理由,尤其是感情。那天的话不是我的真心话,结果却是我想要的,很抱歉让你难过,但是对于无望的感情,仁慈和同情有时候就等同于卑劣和残忍。如果或者怕伤害对方,或者想顾及对方的自尊,或者感动于对方的付出,或者因为自身的恻隐之心,而姑息纵容了不会有结果的感情,那么,不管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宁夜把握成拳的双手插入上衣口袋,抬头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向外面晴朗的天空,这是温柔美丽的母亲,用血泪和生命换来的悔悟。
林月盈定定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你连试都不肯试,又凭什么就判定一份感情无望?”
宁夜回头,眼中的悲怆归于平静:“这不是一道算术题,一种解法不行就换另一种。一着棋错,满盘皆输,我试不起,你也一样。对不起,我先走了。”
难道非要等到撞了南墙才回头?只有李元标那种看不清状况的笨蛋才会勇往直前,而他早已失去那腔热血和那份冲动了。
想起李元标,宁夜突然停下脚步。
墨非说他们全力找寻,可是每次刚有一点进展,很快就会断了线索,居然一直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