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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君开一句玩笑,席锐似是受不了般地叫起来,一把将他按到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脸受伤的神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清心寡欲?每次和你接吻都是极度挑战我的自控力,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黎君挑眉而笑:“我以守为攻。”
席锐露出气结的表情。
“美人太毛躁。”黎君说。
“英人太清高。”对方随口接上。
“是你得寸进尺。”黎君忍笑。
“对,是我自讨苦吃。”索性自暴自弃。
两人相视三秒,齐齐大笑起来,将好好的床单滚得皱成一团。
席锐手脚并用地压住他,将脸伸过来:“黎,我对你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黎君笑着推他:“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怎么办,我会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你。”
“如今时代不同了,科技发达,网络电话可以随时联系,还有,你不过去那么半个月,难道还要我十八里相送?”发现越推对方越是缠的紧,干脆放弃,毫无形象地在床上做大字状。
席锐将头放在他的胸膛,闷闷地道:“一到美国,家里人又会给我加上无数枷锁,理查德你是我们的希望,理查德你要争气,理查德长理查德短,整个家庭生活就像一台戏,还有无数人等着看你笑话,不要说露出软弱的一面,连稍微童心流露也会被指责为不够成熟不成气候……”
黎君不语,只是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右手轻轻梳过对方浓密的黑发,动作轻柔似有安抚的意味。半晌,轻轻道:“人生本是一个大舞台,就算离开家庭,你我也有需要扮演的角色。”
“呵,可是我至少希望可以掌握剧本里我自己出演的部分,这次来伦敦创业其实是不告而别,回去估计又有顿好训。”
黎君不知该如何接话,用肢体语言安慰他,渐渐对方平静下来,长吐一口气:“我好像又说了很多不必的话。”
黎君微笑:“我有意转行成为心理医师,你恰好与我练习。”
席锐低低地笑,用二指抵住他的下颚抬起,凑过去轻咬他的喉结,一面将手轻滑到对方衬衫里。
黎君尚在他发间的手稍作用力:“喂,别忘了设明早的闹钟。”
席锐看他一眼,并未停止手上动作,在他耳边轻道:“又没说要做到最后,黎,至少在我回那个牢笼之前让我满足一下。”
对方声音不大,杀伤力却极强,黎君几乎没有挣扎,轻叹一声吻上他的唇。
两人的身体似是已然相识,轻易点起欲望火种,四下窜动,身下的床单已经完全被皱起扯落也浑然不知,感官只是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快感侵蚀,互相探索再求得满足,从床上到浴室再到床上,一直闹到夜深。
那夜黎君睡得很熟,熟到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自己回到七八岁光景,孤零零站在收留所,心里似是紧张彷徨,又像是在期待,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带他走——
还未看清那张脸,闹钟便突兀响起,六点整。
席锐差点起不来,被他不动声色地一脚踹下床,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洗漱。
待穿戴完毕,一转身,看见黎君也整装待发的样子,才挑起眉:“你真的要十八里相送?”
黎君又好气又好笑:“恰好我也要去机场接一个朋友。”
席锐依然挑着眉,似乎并不相信他的借口,被一把推开:“不用多想了,我还没有浪漫到那样无可救药的地步。”
两人说说笑笑驱车去希斯罗机场,一丝离别气氛也无,倒是老爷子还特地打了个电话来依依不舍,并让席锐保证回来时去他家补一餐,这才祝他一路顺风。
席锐收了线,得意地朝黎君晃晃手机:“你看,你父亲早已视我为自家人。”
“又没经过我的同意。”
黎君的语气似有不满,脸上却带着个笑,席锐不禁大乐,凑过去飞速地吻他,黎君也不躲闪,唇线保持着漂亮的上扬弧度,神情自然。
早晨航班的乘客相对来说要少,很快便轮到席锐安检,只见他走过安全门,拿了大衣和行李,朝黎君挥挥手。黎君同样举起手,又看见对方从裤袋里掏出那串钥匙,放在心口拍一拍,再细细收好,不由得笑出声,朝他做口型:无可救药。
席锐又张口似乎想说什么,黎君却感到身后站了一个人,迅速回头,露出惊喜的神情:
“阿凡,这么快就到了?”
只见那是一个五官生得十分漂亮的青年男子,朝黎君笑一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这一幕被安全门那边的男人看在眼里,顿时变了味,黎君背朝着他没有发现,倒是那青年男子先开口:
“吃醋了哦,你男友。”
黎君放开他,回头看一眼,轻笑:“恐怕是美国人的坏习性之一。”
然而席锐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朝黎君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便提起行李消失在电梯口。
黎君感兴趣地问:“他什么意思?”
那青年男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答:“不知道,大概是挑战书吧。”
第 16 章
“怎么不在出关处等我,自己跑过来了?”
走出候机大楼,黎君拢拢衣领,微笑地问。
“我一早知道你会和你的‘朋友’依依不舍。”对方耸耸肩答。
黎君但笑不语,两人坐进车里,一路风驰电挚回伦敦。黎君开了暖气,那青年男子索性闭目养神。
“怎样,去我家寄宿?”
接近市区时黎君轻问,见后车座的人睁开眼睛,气色虽不算很好,眼神却一如既往地坚韧:
“不了,随便找个酒店就好。”
黎君嘴角上扬:“卡里还是有划不完的钱。”
对方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
“有时我想,大家明明出发点一样,跑道却越差越开,真是命运捉弄人。”
黎君轻笑:“几时你也变得这样多愁善感。”
两人一起沉默,黎君又想起今早那个梦,七八岁的自己像是外来者,在收留所里被孤立,直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走上前,和他并肩站一起,冷眼以对他人的恶言相向,那小孩便是叶凡。
“想当年我居然要依靠你照顾,”黎君轻轻说,“每每受人欺负,你和我说不能哭,我便拼命抓你的手,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和怒气化成力气发泄出去……”
叶凡懒懒地答:“如今也轮到你照顾我了,黎兄。”
黎君将车转个弯,“这次来伦敦也是为了那人?”
叶凡轻笑。“人生在世做事不是为了这人就是为了那人,最不济也是为了自己。”
黎君不语,一个大男人若是为情感所困,最好不要理他,让他自己恢复,多说两句,对方反而容易恼羞成怒。
黎君将他送到希尔顿大酒店门口,和他拥抱作别。
叶凡走上两格台阶,突然转身道:“以前总有人和我说把握机会,现在才明白这四个字有多么重要,黎,若是有人能和你一起分享快乐,那就接受他。”
黎君啼笑皆非:“今年是我的桃花年,人人皆来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那青年男子看一看他,牵一牵嘴角,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酒店富丽堂皇的金色大门里。
黎君望着他的背影,高大里透露出深深落寞,真想不到对方甚至比自己还小两岁,那双眼睛里的深沉和疲惫简直让他感到恐惧,生怕再过接近,会看见对方已然腐烂风化的内心。
黎君默默离开,驾车回家,时值周日,英人纷纷在家休息,要么去了教堂,街上空空荡荡。
客厅里席锐的生活用品还摊在那里,桌上一叠经济学家杂志,空气里似乎还闻得到那人身上淡淡的男性香水味,黎君不禁微笑,只不过半月光景,恐怕还不至于太寂寞。
呵,是,寂寞,独自生活了那么多日子,突然又明白寂寞为何物,似是觉醒一般,不知是好是坏。
那一头,老爷子少了女婿,觉得生活无聊至极,一个电话让黎君过去陪差,拉着他的手叹气:
“的确老了,每日觉得有个人陪着说话才是享受,也不想继续搞研究,只利用半生所学便好了。”
黎君微笑,他养母是土生土长英国人,只会说中文里的‘你好、谢谢、我爱你’,怪不得老头觉得寂寞,满腔对华夏文明的热爱无处发泄。
老爷子又说:“真是难为理查德,在恶劣的环境里自学成才,对知识的吸收像一块海绵,我给他讲拍案惊奇里的故事,听得有滋有味。”
黎君失笑:“让堂堂一个总裁搬个小凳听您讲故事么。”
老爷子撇嘴:“那又如何,公私分明,有松有驰,那根老油条接起国际长途一样有总裁的气势。”
黎君不语,养父毕竟大他几十年,表面一副乐呵呵地,看人其实心里透亮。
老爷子又说:“我看这孩子不错,我也放心了。”
又来,黎君已不知是否该笑,“人人都关心詹姆斯。”
“我一直以为你和那小姑娘有发展可能,不过这样也好,旗鼓相当的爱情。”老爷子显摆着成语,很是得意,捧了一壶茶摇头晃脑。
“父亲,”黎君实在听不下去,严肃地说:“你很八卦。”
父子笑成一团。
这时黎君母亲推门进来,送上水果拼盘,站在一旁听两人用中文交谈,逐渐失去兴趣,自顾自下去打理园艺。
黎君突发奇想,向小时候一般趴在窗台往下望,看见母亲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耀,花园里红红绿绿安插得当,甚是好看。
他将脑袋伸回来,露出一丝微笑:“等我老了,希望也能如此享福。”
老爷子呵呵地笑。
黎君又说:“可若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岂不是无法见证儿孙绕膝。”
只见老人挑眉,惊讶道:“谁说儿女一定要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詹姆斯我儿,你的基因里哪一条像我?”
黎君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不禁笑:“对,何况这世况益下,已不适合人类居住,帮忙解决人口问题也好。”
老爷子又呵呵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如此长远的未来都计划好了,可见你付出真心,詹姆斯,何须狡辩。”
黎君一时结舌,姜到底是老的辣。
圣诞夜迫在眉睫,大家在办公室里立了一颗小小圣诞树,货真价实的常青杉,上面挂满小天使小铃铛,一时间仿佛回到童年,人人都喜欢在工作之余注视闪烁不停的彩灯。
又过几日,不知是谁先在圣诞树下面放了一个小小包裹,转眼间树脚堆满礼物,有些署了名给特殊的人,有些是由大家分享,过节气氛浓厚。
到十二月二十三日,上班最后一天,黎君提前放大家的假,众人关了灯,像一群孩子般围坐在圣诞树旁,就着灯光和烛光拆礼物。
黎君看着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喜气和笑意,心里慢慢膨胀起来,多好的一群同事,像足一个家。
有人抛给他一个纸盒,他伸手接住,一看上面有自己的名字,是他收到的今年第一份圣诞礼物。
黎君笑着问:“谁,谁想贿赂上司,快快如实招来。”
众人一起起哄,“我们哪里敢如此明目张胆,要送也以集体名义。”
黎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