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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熙──梦流年
“师兄,在这里成天熬药不闷嘛……其实师傅这麽宠你,你要是想出山去玩玩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的啊!”
“可是我并不想出山。”
对年少时候的记忆,大多都是这样。
一遍遍地重复著同样的动作。
捣药,熬药,试火候,尝药性。
从来不觉得是件苦差,抑或是觉得无聊。我是一个很专注的人,往往是做著一件事,就浑然忘我,再也记不起别的。
师弟们大多年幼,受不得山中单调乏味的日子,老是想下山去闯闯。可是医神门规极严,所以也都只能无奈地在山上继续修习医术。我身为极少的有特权的弟子,却根本不想下山,这在他们眼中,无疑是件奇怪到了极点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满脑子的医术炼药。
就像十多年後,除了夙墨,再也没有别的人,能让我沦陷至此。
如果不曾动心,便永远不会寂寞。
如果不曾动心,却也永远不会真的快乐。
这个世上,好多东西都像赌博,输了便真的万劫不复。第一次亲吻他的时候,我只觉得握著骰子的手一直在抖。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有些懦弱的人。
小的时候,因为父母早亡经常要一个人颠簸流离,一个人闯荡的日子,受伤生病是家常便饭。病得多,也就越发的怕疼,於是下了死心眼地学好医术,只是为了以後──假使真的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一些。
师弟们总是以为我天纵奇才,学医数年就能获得如斯成就。
其实我真的一点也不聪明,我只能很努力,很努力,一点点地──追上别人,再超过别人。
遇到小墨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笨拙。
喜欢到想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却不知道怎麽去讨好,掌握不到他的喜好,掌握不到他的节奏,於是也就越发的患得患失。
他叫我“凛熙”,那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漂亮的唇中吐出,就显得无比的柔软动人,尾音的时候,拉得长长的,像是在撒娇一般。
连带著的,第一次喜欢起自己的名字。
他深夜偷偷跑来我的窗下,种了两株梅树。我站在窗前静静地看著,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头说:我怕你冬天的时候,一个人会寂寞。
一脸无赖似的笑容,却让我觉得脸有些发烫。
以前总是觉得寂寞这个词很陌生,似乎从来就不该属於我。那瞬间,却忽然有种感觉──倘若生命中真的没有了他,那麽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那段时间,我的医神功力倒退的速度简直要用可怕来形容。可是我满脑子的心思,全然不在修炼上面。
犹豫不决,拖泥带水,最终虽然到底还是勉勉强强拒绝了他,可是自己心里却疼得像是被活生生撕出了个口子。
师傅总是说,做人自当洁身自爱。
我试图把夙墨当作身上唯一的逆鳞,除掉之後,却发现自己是生生拔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块。
那种痛,简直撕心裂肺。
我最不喜欢替他治伤。
夺裂天剑回来的时候,他掌骨全部碎裂,过来找我时,却只会在月光下傻兮兮地冲我笑。
群英会回来的时候,他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我看著他满身血迹,眼角酸疼的厉害,他却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把我拥入怀中。
我的小墨,别人总是说他狡兔三窟,精明得谁也算计不到。
只有我知道,有些时候,他会又笨又软弱,像只还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狐狸崽。
不愿意他受伤。因为我最怕疼,更怕他会疼。
刺激伤口的药膏敷在受到重创的皮肤上,他不愿意我担心,只会咬著牙忍,可是那双湿漉漉的深黑色瞳仁,还是隐隐吐露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那麽不愿意他受伤,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麽自己竟然会舍得把他推开。
後来的时候,便总是觉得亏欠了他。
其实後来想想,自己跟他兜兜转转,纠缠了接近十年,才终於走到了一起。再多的难过和苦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有时候,会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小墨,一身青衣,笑意盎然的样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浑身带伤回到极乐宫,第一次在他怀里变得软弱不堪。
有些略带撒娇似的说出了那几个字──怕疼。
小墨,我一直好怕疼。
他漆墨般的瞳仁里闪过不知所措的慌张,但是还是抱紧了我,
听到他一字一顿地轻声说:凛熙,以後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他以为我睡了,其实我已经悄悄把他说的每个字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有些幼稚又奇怪的心理,那时辨不清他的真心。只是觉得听在耳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有时候想,其实喜欢上他或许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真的记不清楚是什麽时候,能记起来的,只是那种笨拙得有些可笑的,喜欢的心情。
可是真的,没有後悔过。
有些别别扭扭的走过了一辈子,回想起从前,心底泛起的亦只是淡淡的柔情和怀念。
……
两个人後来终於找到一段时间可以一起去江南。
那时正是春回地暖的时节。
烟桥柳细,草长莺飞。我们策马并肩,走过一片片的明媚阳光,江山如画。
面前,是一碧千里的茫茫草原。
策马狂奔,青草的香气浅浅淡淡,马蹄声声清脆,彼此放肆地追逐著,一起奔向那芒碧绿的尽头。
那一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我终於觉得,生命仿佛静止,自己终於找到了此生的归宿。
吾掌乾坤番外集1号──印月殿下的复出(中)
……
回去客栈之後,又是一场疯狂的云雨。
我本来是本著威武不能屈的心态打算坚决不求饶不交枪跟萧印月奋斗到底的,可是到了後来却早就忘了自己刚刚定下来的人生原则,在床上又打滚又乱蹭的想要在上面,结果被萧印月毫不客气地拎到了浴池里,被他畅快淋漓地上了一遍又一遍。
被从水里再捞上来之後,我都有点欲哭无泪了。
“你舒服够了?”我披上了件通透的白袍,斜著眼睛说。
“别说得好像你一点都不舒服似的。”萧印月一双凤眼满足地微眯,那副慵懒性感的样子当真说得上是风华无双。
“我才不舒服。”我哼了一声说。
“一点也不舒服?”萧印月斜倚在床边的躺椅上,舒展了一下修长的四肢,懒洋洋地问。
“一点也不舒服!”我非常地斩钉截铁。
“那好。”他应得也很是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然後就坐了过来,半俯身压住了我的上身。
“喂,喂,你还想干嘛?”我顿时有些慌了。
“我让你好好舒服舒服。”萧印月低声说,毫不客气地扯开了我身上单薄通透的白衫。
“啊……不,不用不用……”我整个人立刻缩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著萧印月,再次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的人生原则:“我舒服,我舒服……不用再舒服了……印月……”
他凤眼微挑,妖邪地笑了笑,伸出修长的食指抬起我的下巴,端详似的说:“那……饶了你?”
“恩,恩!”我一脸讨好,使劲儿地点头。
他的笑意渐渐从细长的凤眼中漾开,慢慢变成了丝丝缕缕升腾而起的温柔宠溺。
我看著他眉尾那傲然翔天的火凤,豔丽的色泽,邪肆的神态。
忽然之间觉得眼角有些酸疼。
我曾以为自己可以是凤凰,浴火重生,然後一身华丽羽毛展翅在苍穹之上。可是如今年华逝去,也就意识到了,其实我不过是在火焰中打了几个滚,带著满身狼狈的飞灰爬了起来,还以为是凤凰涅盘。
可是这麽多年过去了,而他依旧这麽美。眉目如当年,七分的邪肆三分的慵懒。
我这一辈子,生生死死之间,已不知道来来回回闯过了多少次。可是看著他,还是觉得自己就像当年刚刚穿越过来的小青年,即使再虚与委蛇,也还是被他的妖娆魅力震撼得惊心动魄。
他是这世上,最配得上凤凰这两个字的男人。
“印月……”我忽然有些恍惚,喃喃地唤道。
他没有说什麽,只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眼神流连的那瞬间,彼此有什麽想说的,都已尽在不言中。我们毕竟是从骨子里相像的人。
“我倒还是喜欢你著白衣。”萧印月修长的手指卷起我一缕长发,语调淡淡的。
“我已不是极乐宫宫主。”所以不需要再穿黑衣了。我也笑了笑,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不必说。
萧印月抬起眼,神态依旧是懒懒的,带著丝漫不经心。
“你会跟我回去醉笑小筑麽?”我沈默了很久,忽然轻声问。
“不会。”他很干脆地答。
我也没有怎麽失望,毕竟这是意料中的答案。
“其实我还是很高兴的。”他靠在我身边,发丝带著淡淡的冷香:“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这麽快就取得了这种无上的地位,当年的决定,看来真的是很对。是不是,小狐狸?”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眼角疼得厉害,最终还是无法忍住,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穹隐凤死了之後,其实我并没有怎麽哭过。即使是面对著凛熙和重楼,我的表现也是淡淡的。每年去祭奠,一个人安静地陪著墓里的他整晚,不是因为不想哭,而是因为他走了之後,我每时每刻都觉得脆弱,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我还以为我已经学会了把他尘封在心中,却没想到,在萧印月面前,那些痛楚完全无法遁形。
“印月……这些年,我好难受……”我觉得嗓子好疼,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一遍遍地重复著同样的几个字:“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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