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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兔 by 白堇 (虐心+命运+悲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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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事吧?“来梦有点担忧地看着坐在高濑川畔不断咳嗽的留衣。 
用力摇了摇头,掬起一手的川水,澄澈的,盛着一大片星空,就这样慢慢饮下。过了半晌,缓过气来,喉口不再宛如火燎,留衣侧过头,微笑地看向守在自己身畔的来梦。 
“谢谢你救了我。” 
“……” 
“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的,那是我义父的刺客。” 
“……嗯……” 
“那你也知道,四年前在奈良时,我是去杀你的。” 
“嗯。”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 
还没有说完,就被留衣沉静的声音打断了“可那时你并没有下手,而且今天,你又救了我。” 
即使在很黑很黑的夜里,来梦的眼睛依然灿若寒星,仿佛要看透留衣似的定定盯着他,好半晌,小小地叹了口气,侧过头在河堤上坐下,没有再说话。 
黑暗中,可以听见水流的声音,哗啦哗啦地做响,夜风吹在身上,很凉爽的感觉。 
留衣挨着来梦慢慢坐下…… 
“……第一次在奈良见到你时,你正在画画,我从没有在任何人的脸上见过那样的神情。”是来梦先开的口,优美得近似悲泣的声音,在夜幕中格外清晰,“说不清的感觉,好像在你的周围,连风都是静止的,这样一个安逸……优雅……透明的世界,没有谁会残忍地想去破坏,我也一样。后来再遇见你的时候,才知道,你画的竟然是我。” 
“所以你不杀我?” 
“也许吧……”来梦缺乏表情的眼角轻微地绽开了,“可能也是因为……我觉得,你有点像……兔子。” 
“咦?” 
“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是我母亲养的兔子,雪白得没有一点杂毛的兔子,我一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去抱它,那小小的,温暖的身体总可以让人安下心来,忘记不愉快的事,那时我连睡觉都要和它在一起。“ 
“那后来呢?” 
“……后来……”自水晶一样美丽脆弱的回忆中突然惊醒,抿紧唇,有点痛苦皱起眉,“它死了,和我的父母一起。” 
“你是孤儿?” 
“是的,是义父收留了我,一直栽培我长大,我尊敬他,只是没有想到,我会因为你两次违背他,而你……甚至还是那个朝苍家的人……“ 
“……” 
“可是,留衣……“好苦闷的话,苦闷得好像要把人整个都吸进去,“我不了解你在想什么,哪怕和你走的那么近,我依旧不懂你。” 
“不需要啊。”微微仰起头,看着浩瀚的夜空,喃喃自语一样,“连我自己也不懂,但至少………至少……目前,你可以相信我。” 
不再躲避的目光,直直地凝视,夜幕中嵌着无数的星星,多得好像要立刻掉下来,天空是那样地低,那样地近,时而,还有一颗流星绽放出灿烂的烟花划过,在夜风中留下一抹澄澈得像是白昼的微光。 
“你的脸上沾到血迹了。” 
留衣用川水漉湿了绸巾,一点点擦去来梦脸颊边的血红。 
毫无畏惧的眼睛,比平安京上空的烟花还要灿烂。 
是了,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竟然可以如此干净,即使在杀人时,也是清亮如故。不明白,不明白啊,为什么不会被污泥一样的情感所玷污呢,那样令人慌乱,害怕,恐惧,哪怕和自己站在同一个地方,看的也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前几天才下过雨,川水畔的土质有些松软,留衣一个失神,不慎掉了下去,来梦慌慌张张地想去拉,却被牵连着一起滚落水中。 
“哇——” 
哗啦——一阵水花,白沫飞溅,水面上浮着将化未化,似沉似浮的落花,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水。 
同时从水里站起来,一串串水珠从发丝间滚落下来,滴着水的衣物紧贴在身上,狼狈得很,怔了一征,都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笑过了。 
笑得累了,留衣伸过手,拉来梦起身。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手指相触,确确实实地传来了人的体温,胸口突然狠狠痛了起来,那里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洞,闷得说不出话。 
“是的,至少现在可以。” 
为什么胸口如此地痛?为什么身体如此地颤抖? 
为什么觉得,觉得这样悲哀……? 
相信…… 
真的可以相信? 



告诉我,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偌大的水面上浮着许多小灯笼,是从上流漂过来的。 
留衣捞上一盏,灯骨玲珑,用唐土的泪竹劈成,扎出莲花的样子,透过彩纸,火苗一闪一闪,在他们的面容上折射出淡丽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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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湿淋淋地到家,还不及换下衣服,就被叫到了主屋。 
征人和小夜子都在那里,果然是兄妹啊,一般狭长古典的眼睛,色彩强烈的黑发,眼角斜飞时,就有一种刺破人心的威仪。 
“左大臣是不是下手了?”小夜子拈起一粒饱满的葡萄,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剥开。 
“嗯。” 
“留衣,你的饵下得也够久了,可以收网了。” 
“……” 
“怎么了?” 
“我明白了。” 
“留衣……“放下手中骑射用的乔木弓箭,一直沉默着的征人似乎用他那看穿一切的透彻眼神注视着留衣,慢慢地,变得严厉,苛责,突然,挥起手,狠狠打在留衣脸上。 
“你不必要去想一些朝苍家以外的事情。”具有残酷气息的薄唇吐出冷冰冰的字眼。 
闭上漆黑的眼睛,没有去碰触那一大片红肿。“是。” 




快要黎明了,古老的树木将凉荫织成一块块有斑驳水纹的素布,层层叠叠地罩下来,透不出光亮。 
没有掌灯,留衣在屋里坐了一夜,胸口难受得紧,五脏六腑都好像要吐出来。 
一直都是这样的,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无论何时只要随波逐流就好,往后的人生也打算这么过下去了。 



冬去春来,樱花每一年都会绽放,然后很快地凋谢。 
母亲喜欢唱着古歌,在樱花林中散步,长长的艳丽的衣摆拖在地上,沾满了湿润的泥土和樱花瓣。 
——如花色渐凋,吾身亦同命,就像樱花的颜色,渐渐调色残谢般,我的美丽,在将来也会消失不见吧。 
这个时候,小小的留衣总是会想,为什么呢,既然明知道会凋谢,樱花为什么还要盛开呢? 



长大以后才开始明白,或许,樱花就是为了凋谢而绽放的。所以,才可以开得如此美丽,如此忧伤。 



幕六 想起来,那就像南柯一梦 
茭白花盛开的夏日黄昏,若叶在廊前挂上用莎草编织成的帘子。因为个头太矮,不太容易弄得齐整,十郎左一干武士被迫在侍女们的哧笑下,铁青着面孔出来帮忙。 
月亮出来的时候,留衣和小督一起眺望如雨的流萤扑向草帘,真有一股说不出的悠闲。凝结着露水的草丛的阴影里,还可以听到一两声细若游丝的虫鸣声。月光好像霜一样洁白,细细密密地从变幻多姿的云上洒下来。 
一时玩兴大起,留衣脱口而出: 
明明皎皎明明皎, 
皎皎明明月儿明。 
小督整了整长发,薄罗衫下的白绫单衣露出小小的一条边,紧接着沉吟: 
少年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白云端。 
侍女们从深井里捞出冰镇的水果,洒上露水,装在黑漆木盘中,嬉笑玩闹着一个接一个端进里屋。 
若叶自庭院门口一溜烟小跑进来,带来了八镜野大师的叠书。 
外表白内里绿的纸上,开头是惯性的季节的问候,剩下的就是邀请留衣去照常皇寺欣赏不忍池的莲花。 
“原来又到莲花开的时候了,这次叫上白石君一起去吧。“ 
虽然笑着这样说,可在若叶“如果想去就应该先调养好身体“的凶狠瞪视下,只得被迫又灌下好几碗清凉的汤药。 



因为暑热的关系,特地一大早就出门,却在左大臣那里耽搁了,天草征一郎对他们频繁的交往似乎大为不满,来梦费了好大的劲才偷偷溜出来。 
早晨的白雾散去后,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灼热的,车子里的暑气把留衣逼得喘不过气来,虽然若叶不停地替他摇着扇子,可脑子里还是一片朦胧,和来梦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在红木门前下车,几乎被若叶拖着走进寺内,当下就清爽多了。寺里树木环绕,层层叠叠的树枝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的世界,如梦似真。夏日蒸发的水气,使得空气里充满着绿意的湿润感。 
八镜野很早就在那里等候了,迎上来时,见到留衣身畔的来梦,怔了一怔,不禁困惑地看向留衣。 
“这位就是让你破了那个不画人像规矩的人?“ 
“嗯。“笑眯眯地把困窘的来梦推到自个前面。 
“难怪啊。“拉下身体,和来梦平视,有着沉稳眼睛的年轻僧人微笑了,温柔的,令人无由得难过起来的声音,“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那样淡泊的笑容,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而眼角忧郁的线条,却让留衣和来梦同时觉得,眼前的年轻僧人似乎早已经厌倦了世俗,却有着无法解脱的烦恼。 
八镜野把两人带往莲花盛开的前院,不忍池中盛开着无数的莲花,大而厚实的莲叶散发着浓浓的绿意,互相摩擦后立刻分开,在小小的水面中倒映出寺院屋脊上的凤凰。花瓣犹如白娟,只有花尖上呈现鲜丽浓淡的色调,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的腰肢,却有着天生的凛然姿态,花香并不太浓,在水气的笼罩中,弥漫出透明而清冽的气息。 
“我帮你们去准备茶点,尤其是留衣,这么闷热的天气,还是喝一碗汤药吧。“ 
这样说着的僧人,从两人面前离开,他的瞳孔就像夏日的天空,有着独特的慈祥感。 
留衣抱着膝盖在屋檐的走廊上坐下,来梦也弯下腰坐在他身畔。风穿过莲花池吹过来,绿得澄澈的颜色,闭上眼睛,好像身躯内部也被吹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变得洁净起来。 
“真的很美啊。“ 
来梦小声地赞叹。被这样的莲花包围着,似乎可以忘记一切,连世俗的烦恼都变得越来越遥远。 
“嗯。“歪了歪头,留衣把尖尖的下巴靠在膝盖上,“以前,我每次到这里看莲花,都总觉得如果这样一直看着,也许就可以找到通往极乐世界的方法,不过……“突然吃吃笑了起来,“象我这样的人,大概是去不了的,我…更加适合地狱吧。” 
叮当叮当——白瓷风铃在薄光中笼罩上一层透明艳丽的光泽,风撩过留衣漆黑长发的末梢,从骨子深处渗透出一股温润的药草香。 
“来梦,你呢?“伸展开双腿,沉静优雅的黑瞳转向来梦。 
“大概和你一样把。”没有侧过头,依然看着在艳阳下摇曳的莲花,很干脆地回答,“地狱的样子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八镜野伫立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蝉在枝头高声鸣唱,石榴花盛开得正茂盛,鲜红得着了一大片一大片火。 
“师父,怎么了?“身后端着茶点和汤药的小沙弥有点担心。 
“不应该啊。“仿若未闻,只是眯细眼睛,望向充满亮白光线的天空,小小地叹气,“不应该出生在这个时代的孩子啊。“ 



平清十三年的夏天,笼罩平安京的是百年来前所未有的炎热,令人窒息的苦闷中,好像正在孕育着海市蜃楼似的虚幻,有一天,突然地降临在所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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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蝉鸣声逐渐远去了,多少有点怀念,那是在地底深处凝聚了整整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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