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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怡张了张嘴，刚犹豫着应该怎么说，叶正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才打断了两人之间有些紧绷的气氛，他看了一眼手机来电，神色顿时一凛，按下了通话键就接听，“怎么了？”
怡这算忽沉。电话那头的人嗓门有点大，思怡就坐在他的边上，所以听得格外清楚。
应该是叶正昊身边的警察，只听他急切地说：“老大，你赶紧回来吧，你妈她……已经在签字了。”
叶正昊不由分说掐断了电话，也没有时间再逼问思怡，一脚踩下油门，“现在我们去医院，妈在签字了。”
思怡的心一直都下沉，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什么感觉，在最初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之后，现在好像已经麻木了。
她好像是什么都想通了——
母亲为什么会在父亲中风的时候离开？也许就是父亲发现她和江霁臻的事情，她那几天为什么不在？也许她就是和江霁臻出去了，她抛弃了病重的父亲，不管不顾她的一对儿子，就是死心塌地的要跟着那个江霁臻了。现在竟然要离婚了，那么显而易见，她下一步就是和江霁臻登记结婚吧？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江霁臻真的有那么好么？好到可以让她放弃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跟着他那样的一个男人……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可是胸腔钝痛难受，一路的胡思乱想，最后终于还是到了医院，果然有律师毕恭毕敬地站在病房里，管凤茹一席长裙，脸上都好似化过妆，她原本就长得美艳高贵，平常很少会化妆，今天显然是特地打扮过的，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得雍容华贵，她看到思怡和叶正昊的时候，竟然也是神色平静。而床上的叶雄明，神智也是清明的，他半坐在床上，因为没有能力握笔签字，最后律师提议，“这样吧，可以按手印，按下去了一样有效果。管女士，你觉得怎么样？”
管凤茹拉了拉肩上的披肩，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把手续办好就行了。”又平静地看着叶雄明，“雄明，你同意么？”
叶雄明模模糊糊地点了点头，律师马上就准备了按手印的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那叶老先生，您在这边按个手印，接下去的事情，我都会办完。”
思怡看着叶雄明颤抖着手去按那个红盒子里面的东西，她终于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把推开了那个律师，狠狠地瞪着他，“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思怡……”
“思怡。”叶正昊其实刚才也想要上前阻止，不过思怡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他刚抬脚要上前，管凤茹却是冷静地出声，截断了他的话，“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也是个律师，你应该明白，你这样的行为是有多幼稚。你现在还不如好好照顾你爸爸，我们要离婚，你爸爸是同意的。”
“妈！”叶正昊低吼一声，“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爸爸他现在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你就算是再不满爸爸，你也别挑在这样的时候，你……”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管凤茹冷漠的样子，几乎是不近人情，“正昊，你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不会是连这么点个人隐私都不懂吧？正好，你是警察，你妹妹是律师，说起来，你们都是执法人员，刚才思怡那种行为算什么？婚姻是我和你爸之间的事情，就算我和他离婚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仇人，我以后一样会来看他的。还有你和思怡还是我的孩子，我们只是婚姻破裂了。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还要我一一解释一下么？”
我们只是婚姻破裂了……
就算离婚了，你们也是我的孩子……
这个婚姻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这些话就好像一柄利剑无休无止地挥舞着，思怡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利刃之中穿行，那种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敢相信，到了这一刻，母亲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心就被她这种近乎冷漠残忍的力度削成了碎片，再也合不拢了。
“思怡，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接下去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你让你爸把手印按了……”
“我恨你！”思怡大吼一声，红着眼睛冷冷地盯着管凤茹，“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逼爸爸？我恨你！你听到没有？你要是敢这样做，我不会再承认你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这么做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别逼我！”
管凤茹眸色一沉，红唇紧紧地抿起来，她刚准备说什么，一直都躺在床上的叶雄明却是忽然伸手拉住了思怡的衣角。
他说话一直都很吃力也很含糊，可是在这个紧绷的氛围里，他此刻的声音却出奇的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地说：“……思、思怡……别这样……放……放你妈走……”
“爸爸！”
“爸！”
两道声音都是出自思怡和叶正昊之口，两人似乎都不愿意相信，可是看着父亲那满脸宽慰的样子，他们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一点都不恨？为什么他还要说放她走？难道真正的夫妻就是这样的么？大难临头各自飞？
思怡在心中一阵冷嗤，自然是不会认同，“她不仅仅是您的妻子，她还是我和大哥的母亲，你们要离婚是不是也应该尊重一下我和大哥的意见？”
“思怡……”
“呵，大人的事情就是大人的事情，你再做主那也是你父母的事情，他们要离婚，你还真以为自己管的着？”
管凤茹的话被一道冷硬的男声打断，那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渐渐逼近，等到话音落下的时候，病房的门口已经齐刷刷站了两排黑衣男子，而为首的男人，身上穿着一套亚麻材质的宽松白色休闲装，和后面所有人的衣服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明明是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却因为保养的不错，看上去也不过是四十几岁的样子。他黑发梳得一丝不苟，额头上隐隐约约有一道疤痕，双眸炯炯有神，身材亦是高大，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极大地压迫感，也一样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一个翻手覆雨的大人物。
这是思怡第一次见到江霁臻。之前她只是在报纸电视上偶尔见过他，这也是叶正昊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枭雄。
两人都是一愣。
☆、第一七六章，针锋相对 ☆
思怡脸色一白，却是极快地反应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挡在了叶雄明的面前，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管凤茹。
她怎么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就算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江霁臻这样的人出现在爸爸的面前？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江霁臻！”
叶正昊同样是不敢置信，江霁臻这个人，是警局的头号疑犯，有很多的案子以前都是和他打过擦边球的，只是他是一只老狐狸，总是少了证据不能拿下他，可是谁不知道，他江霁臻手上到底是沾了多少的鲜血？如果说他有多看不惯江燕回和江燕森么，那么这个江霁臻才是他最想要抓的人。
只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过来了？”这话是管凤茹问的，语气有些意外，还有些不满。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解决不好这件事情么？所以就过来帮你一把。”江霁臻大大方方地绕过了叶正昊，直接站在了管凤茹的面前，“我猜得没错，我就知道你的两个孩子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所以我过来帮你把这个事情办完了，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参加一个晚宴，不要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你来之前也应该先和我打个招呼。”管凤茹却是皱起眉头，压低嗓音，“这么突然进来是不是……”
“妈！你们……”叶正昊猛然出声打断了管凤茹，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去的互动，聪明如他，这会儿早就已经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是真的觉得如遭雷击，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双眸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几乎是红了眼睛，只是再开口说的话却是阴沉的每一个字都罩着寒霜，“你……你竟然……你要和爸离婚，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怡色思管意。“正昊……”管凤茹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个性的人，这会儿蠕动唇瓣，也有些为难的样子。
思怡从江霁臻进来开始，就一直都站在叶雄明的面前，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倒是江霁臻这个时候又是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满屋子的人都是心思各异的，气氛也是紧绷的，他说话的时候却是一脸坦然，理所当然的语气，“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离婚再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们当孩子的，有时候不应该太过干涉大人的事情，我和你们的母亲是两情相悦的，你们的父亲现在也已经这样了，其实放了凤茹不是挺好？至于你们两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也愿意让你们跟着凤茹一起住在江。家老宅，以后我也会照顾你们……”
“你放屁！”叶正昊忍无可忍，爆了粗口，他痛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江霁臻，你这个虚伪的人，你别以为你有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样的人迟早是要蹲监狱的，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么？我告诉你，这些年你和东南亚那边的黑。道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真以为别人不清楚么？你别再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你儿子的那些事情，也不过就是小儿科，你的事情，只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让你在监狱里面孤独终老！”
江霁臻的左手跳了跳，很细微的变化，叶正昊却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
叶正昊就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不是很好的管凤茹，又看了一眼刚才还一脸信誓旦旦，此刻脸色同样有些阴沉的江霁臻，冷笑，“原来江霁臻也是有怕的时候的。你很有本事，能做的密不透风，却也不是无迹可寻的，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身后有一大票的律师帮你做事，所以你觉得你可以高枕无忧么？江霁臻，我告诉你，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调查你，自古都是邪不胜正，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你当年离开美国之后，在东南亚的旧事，包括你不可告人的发家史，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么？没错，我们就是没有证据，所以这些年你才可以这么舒服，但是我叶正昊行的正坐得直，我现在就把话撂下了，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抓你！”
“呵呵，年轻人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江霁臻这样一辈子都在黑。道上打滚的人，就算叶正昊说的句句在理，他又怎么可能被他几句话给吓唬到，不过片刻的意外，他就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云淡风轻的一笑，“有斗志是好事，我江霁臻这辈子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刻意污蔑我的也也不在少数，叶督查，如果真的有证据的话，你再来和我说话不迟。”
他显然已经不打算多待了，伸手过去，虚虚地揽住管凤茹的肩膀，弯了弯唇角，“今天我不是来和你们说这些事情的。反正你们真的不能接受我也没有关系，你们都是成年人了，照顾自己也不在话下，我就是来带走我要的人，其他的人愿意就跟着，不愿意就算。今天我心情好，你说了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