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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万丈软红,凡尘俗世,似乎在所有人的眼底,红尘都说一个嘈杂的地方。虽说无人不身处于这红尘之中,但那一日门外暗影里边,她静默茕茕,一双眼眸水光潋滟,面上的笑意浅浅,却分明只像那画中仙子,丝毫不似俗世中人。
有人说一段情的开始从不用找什么理由,可以一见钟情,可以二见倾心,便是没有那一时心动,日久生情也是可以的。可刘康后来细细探过,在他们之间,这些情况好像都不能算。
就算都不能作数,可刘康的心间却分明因那一眼而微微一动。
只是他的情绪向来内敛,便是心下起了微波,面上还是惯常的那抹浅笑。
待走到君泱身前,君泱微微低身见礼,“定陶王安好”
刘康脚步微顿,颔首回礼,是清淡疏远的做派。
一面之后,径直走进那原本的席间,像是在找着什么。
很久以后回想,刘康一直记得这一面,不是他们最接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但他就是一直记得,觉得难忘。再想想,也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与不是身为影子或一个声音主人身份的他说话吧。
待得在席间位上找到那枚玉佩,刘康终于松了口气。
这枚玉佩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已不是一两次,幸而每每不见总还能找到,也算是种缘分吧。只可惜,他和玉佩有缘,和许多人却是无缘,而那些人未必不比这玉佩重要。
不过,就算有缘,也还是要小心。须知没有永生不变的情,亦没有用之不竭的缘,谁知道这些缘分什么时候就要用完呢?所以,任何东西都需要珍惜。
寻到玉佩小心收好,待得再走出门,君泱已是不见了。刘骜随意扫过她原先站着的地方,似乎真的只是随便看一看,看完便离开,脚步一瞬也不曾顿住。
方才不过是站在那里说话,君泱当然不可能不动不走。
回到小院不过一小段路程,君泱进了小院,一眼便看到院中石桌前坐着的丁姬。
丁姬见着来人立刻起身请礼,却被君泱扶住,“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说来,方才席上还多谢夫人相助。”
丁姬见状也不勉强行礼,本来这礼也不过表个敬意,说来,都是很虚的东西,既是对方懂得,自然不必刻意作为。
“美人方才未能回来,马婕妤那边的宫人送来了这个帖子,见着妾在这里,便叫妾将这帖子交给美人。”
丁姬说得清浅,实际上马婕妤的宫人说话当然不会这么客气。前边的情形,卫姬也是见着了的,正是因同受了气所以才闭在房里。可丁姬却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只是静静在院中等着君泱,即便没人知道,她仍是这般清淡模样,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不过也是,在这世间,她唯一在意的也只是那个唤作刘康的人,别的东西,不论是悲喜还是嗔怒,都撩不动她心底那片湖面起些波澜。
马婕妤的帖子?君泱拆开那信封,看着,忽而微笑开来。
这帖子上说的是明日下午马场上的马术比赛,她小时候虽是顽劣贪玩了些,家里疼她宠她,到底还是将她呵护着,不敢太让她接触那些比较危险,如马术之类的东西。而马婕妤出身武将世家,家里人皆是豪爽作风,她会些马术倒也不奇怪。
不过说到这个,君泱又觉得有些奇怪,她一向以为出身武将的世家子弟都该是性格爽朗大方,怎的这马婕妤却如此工于心计。想了想,一人没怎么想明白,最后君泱觉得,也许出身对一个人的性格是会有影响,但终究不是决定性的。
这帖子既然送过来,不去当然是不行的,可是去了也无法与她比些什么……不过君泱有一点很好,就是任人招惹也不易动怒,不怕尴尬,嗯,其实有的时候脸皮确实要厚一点才好。
她想,到时候去了,坐在一旁看个热闹也是好的,纵然马婕妤能说些什么东西激她,她不理会,但马婕妤也总不至于将她推下场子去吧?
想着想着,君泱便笑起来。
捏着那帖子的手指白皙纤长,将它递给温采的时候更是随意。
“既是马婕妤有拜帖送来,我不回帖,也算是礼数不周。你便帮我将这帖子回一封送给马婕妤,告诉她,我接了,明日定当准时前往。”
温采低眸应道,“是。”
丁姬在一旁看着,眸色里边似是有些担忧。
“妾只是一介寻常妇人,见识短浅,王府里边人数不多,也不难相处。可今日见着这马婕妤与美人非是关系密切,美人此去,还多小心。”
君泱闻言一愣,她与丁姬交往委实不算密切,如今她能对她说出这些话来,她是真的觉得很意外。但不论如何,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些,而且虽是相处不多,但丁姬的为人却是她所喜欢的。
君泱笑声双靥,温然道,“多谢夫人关心,君泱自会注意。只是马婕妤喜好记仇,今日宴上夫人为我说话,只怕累及了夫人。”
丁姬笑笑,轻轻摇头,“我也不怎么入宫,便是马婕妤再怎的讨厌我也不能拿我怎样,我虽是没什么出众的,到底还是王爷的人,要处置也不是她来处置的。只是宫院深深,美人在其间怕很是辛苦吧。”
君泱摇摇头,她不觉得辛苦,是真的不觉得,毕竟入宫不久,任宫中尔你我诈她也未曾经历通彻。只是,便是这样,有些时候还是会觉得很累。
可仔细想想,她入宫遇见过那个不知名的男子倾诉委屈,遇到了苏眉与她知心相交,遇到了卫婕妤帮了她很多的忙……和很多人相比,她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说是马术比赛,其实并不是什么正规比赛,马场里边给女眷安排的也多是安全的矮种马,这不过是调节心情的活动而已。因为夏狩多是男子的事情,而来的女眷却似乎无事可做,于是才有的这骑行活动,既是这样,输赢什么当然是不重要的,大家来这边都只是图个高兴,放松一下而已。
不过,在这之前先是男子的骑射。
君泱才来到坐席上便看到不远处的马婕妤对她轻轻一笑,那笑里似乎含了些许不明的意味,她不是看不出来,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意思。轻轻颔首算是回礼,君泱被宫人领着坐在一旁的位上,她知道,今日马婕妤唤她过来也就是为了还回上一次宴席上她那一击,只是她倒真是不知道她想怎么还。于是她想,今日席上或许该多加小心才是。
想着,君泱浅浅勾唇,端起面前茶盏,掀开杯盖,那里边漫开阵阵茶香,令人光是闻着都觉得心神舒爽,倒是难得的好茶。作势浅抿,可那茶水甚至都没有沾湿她的嘴唇君泱便放下了杯子。其实她并不认为马婕妤会在这茶水里边作什么手脚,一来容易被查出,二来这般行为的确明显,可毕竟马婕妤心思较深,君泱觉得,还是多注意些的好。
另一边的马婕妤亦是端着茶盏,姿态优雅,余光扫到君泱那边,再扫过桌上糕点,于是提唇轻笑。她知道今日邀君泱前来,她一定会有所防备,所以她倒是并未做些什么手脚,只是看她一副时刻戒备着的样子,真是逗人发笑……怎么说呢,就像一只坐在猫的身边的老鼠,自以为聪明的防备着,其实早中了招都不知道。
是,马婕妤今日并未安排些什么,她是故意要耍她的。只有一点,她晓得她爱吃糕点,于是今日的糕点倒是为她特别准备一番,即便她此时不吃,这糕点也会被当做饭后甜点送过去,就算再不吃也没关系……她总是要吃饭的不是。
☆、077骑射场(2)
虽说这糕点是刻意准备,但真要说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其中添加的这薏苡仁和谷芽一类都是凉性食物,她素爱饮茶,茶水正巧也是性寒,而这几天送至君泱那处小院的菜肴也多是生藕草菇和蚌肉一类寒性食品,餐后的点心也是糖冬瓜……
这些东西,吃一阵也没什么,但吃久了,却容易将身体吃亏。
所以说,饮食什么,真是最难注意妥善的地方。
不是没有想过直接予她相克的食物,但那也算是明显,这些膳食方面的东西在御膳司都有专人打理,性质相悖的食物本也不可能一同出现在宫内桌上。而若是她真要去料理一番,那也只能看着当天的菜色,在时候给她送些相佐的其它小点,可她送去的,那边却未必会吃,而要查起来她也麻烦,于是还不如不弄这些。
左右在这地方也要待上大半个月,覃姑姑虽是走了,跟来的却还有那覃姑姑的亲侍下手们,这些性寒的食物都进了她那处,若是她的身子强健些倒也无碍,但偏生听说她自小体弱,如此,倒也不怕她不亏空。
想着,马婕妤的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坐在一旁的班婕妤正巧侧头瞟见,于是微微一顿,再看向不远处的君泱,似乎在想着什么。同是位列婕妤,但班婕妤与马婕妤的交往却是甚少,一来没有共同话题,二来马婕妤在这后宫行事作为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班婕妤不是喜欢与人虚与委蛇的人,自是不喜马婕妤所作所为。
这后宫分为两派,马婕妤一派,皇后一派,而她哪一派也没有加入却能独善其身到现在,一是诸事小心仔细,二是不与她们相争相处,三是进宫已久知道门道,出身显赫且有自保的能力。而君泱也是哪一派都没加入,却未必如她通透,班婕妤每每听卫婕妤说到那个女子,总替她捏一把冷汗,她虽是行事谨慎不能完全信任君泱,但相较与马婕妤而言……
这时,马婕妤回眼对上她的眸子,微微扬起唇角,笑意似水莲般明媚,神色之中却似是带了些关心,“姐姐眉目之间似有忧郁,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若是这样,还需早些回去歇息,以免凉风入体,更受侵扰。”
班婕妤见状微微低眼,对于这般虚伪的关切,她一向不喜,低眼不去看她,是觉得眼不见为净。
“不过是有些乏了,哪来的不适,多谢马婕妤关心。”
见着班婕妤态度冷淡,马婕妤也不觉尴尬,“这般天气确是容易叫人觉得疲累的,怎么也睡不够似的,姐姐如今乏了,可要去一旁休息?”
“不必麻烦,既是休息,在这坐着也是一样的。”
马婕妤笑笑,轻轻颔首,“姐姐说的是,只是身子要紧,妹妹也不过是关心,姐姐千万别嫌我唠叨。”
班婕妤淡然勾出个浅笑来,“嫌弃倒不至于,只是人乏着,总不愿多说话。”
马婕妤霖然一笑,“姐姐不嫌弃我话多便好,既是乏累,那姐姐便好好坐在一旁歇着,妹妹也不多话打扰了。”
班婕妤闻言,于是轻轻颔首,转过头来,不再理会她。而马婕妤也一心看下边骑射的活动似的,没什么反应,也没再多看哪里。
君泱看着赛场上边情况,一瞬不瞬的,看似专心,实际上心思都不知飘到了哪里。从深宫大院到曾经家乡听过的传说,她好像把所有有趣的不有趣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任思绪飘忽的发呆了,今时忽然想一想,倒也挺放松的。
正想着,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叫好的声音,君泱随着那阵呼声看去,原是一位身着藏蓝长袍骑行马上的少年一箭中的。那少年拱手谢过身边叫好的人,眉目间却尽是爽朗开怀,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五官生得极俊,只是因这看台和那赛场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仔细模样。
但若真要细看,那少年生得倒是和马婕妤有几分相似。
围在那少年身边的人很多,大都是笑闹着的少年一辈,形态洒脱,玩闹起来便没了拘束似的,笑意爽朗,倒是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