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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自从出了泸安城我与夏穆同乘一车后唐庄就没有言语了,现在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有心事才怪。
唐庄定了定神,只说:“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皇上先歇息会儿罢,我到外头去守着。”
“……”我伸手没招住他,已见帐幕缓缓落下,将唐庄的身影隔在帐幕之外。
一直到队伍再次动起,我也没能与唐庄说上一句话,他那样子让我想起了我来天癸时候的样子,特别的不友善。
“晔君可想知道唐庄为何这一路上都臭着一张脸吗?”夏穆不知不觉的凑到我身旁耳语了句。
我听之来劲,瞥了眼随骥在侧的唐庄,同样压低了声音,“难道穆君知道内情吗?”
夏穆神秘兮兮地看了看车外,示意把车帘落下,免得教人听了去。
我伸手去勾系在帘子上的带子时,唐庄恰好回头看来,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写满了疑惑。
我笑了笑,直说,“无碍无碍,朕与穆君有要事相商。”说着就将带子松开,帘子瞬间垂下,顿时就隔绝了敞亮的光线与外间的事物。
待我退回到夏穆身边,他却招手让我附耳过去。我觉得以唐庄能力有可能会听到我们的话,于是就侧耳朝夏穆靠去。
我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夏穆的声音。扭头看去,发现他正在抿唇笑。
我怔了怔,“你,你缘何发笑。”
夏穆摇了摇头,这回主动凑到我耳边,细语,“东丹的公主与唐庄颇有些纠葛,我猜他大概是担心进了遥城避不开公主……”
我这才了悟,却不免琢磨,“那么,东丹的公主就穆君与括君争相喜欢的人喽!”
夏穆面色一滞,颇有些难为,只含糊其辞道:“坊间传闻不可尽信,我喜欢的人终究还是小惹姑娘。”
“小惹姑娘喜欢的人是摄政王,穆君就别再心心念念了,那样只会徒增伤悲罢了。”
“夜君红颜知已遍天下,像小惹姑娘那样的女子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倒不如替她另觅良人,觅一个会疼她怜她的人。”
我本想反驳,却又想起了皇叔之前说过的话,不免转了口风,“穆君所言也不无道理,我也觉得小惹姑娘跟在夜君身边不如跟在你身边来得幸福。”
夏穆有一刻的恍惚,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这般言说,勉强笑了笑,“晔君这是在说笑罢,谁人不知你与夜君之间叔侄情深,如此岂非要去挖夜君的墙角,你能赞同?”
“摄政王那里穆君不用担心。我只是奇怪,穆君你堂堂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就要人家的侍妾,这岂非与你高贵的身份有背。”我自然不明白夏穆如此执著所谓何,况且他与小惹不过两面之缘,不至于到非卿不可的地步。
夏穆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后宫佳丽再多也终不及那人一眼温柔。”
我呆了呆,顿感恶寒,谁给过他一眼温柔了?
“如此,穆君当真愿意迎一位曾经服侍过他人的侍妾回去当你的皇后吗?”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自然,我对小惹姑娘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好了,我明白穆君的心意了。”我打住了夏穆的话,不想他却原来可以如此这般的大言不惭。是我太含蓄了还是君王本豪放!
夏穆笑了,拍了拍我肩,“此事若真能成,我定将堰城双手奉上。”眼中的得意似乎在昭示着,他要是得到了小惹姑娘会比得到武陵道还要开心。
我抬了抬肩,企图错开夏穆那只搭在肩上的手。
“不若我们小酌一杯以示庆祝如何!”
夏穆开心的无以言表,反之伤感也不言而喻,他总是要将这些情绪以酒来抒发。偏偏每回都要拉上我陪同他庆祝。
“不了不了,舟车劳顿不宜饮酒,待到遥城我再陪穆饮醉如何!”
夏穆环顾车厢内想了想,大约是觉得这个环境不够优雅,饮酒不定能够尽兴。遂,顺了我的意,“也罢。但晔君你得拿一件饰物来以示小惹姑娘之事。”他看了我一眼,伸手就来,“不若就以你我的束簪为证,他日归朝我便以此来迎小惹姑娘。”
“诶诶诶。”我忙握住伸到头上的手,“为证之物何需束簪,玉珏亦可。”
扯下系在腰间的环佩,甚至有些慌乱。夏穆行事作风常出人意表,我且不能把他的话当作玩笑,真若是除下了我的束簪还不得露馅。
夏穆瞥了眼被我握住的手,绕指便就反握住,倾身朝我靠来,嘴角已在不知不觉中弯起,软了声轻了语,“晔君何需如此紧张,不换束簪便不换。”
我抽了抽手,笑的极其不自在,“呵,穆君见笑,我不过是不想我们彼此失仪罢了。”
夏穆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倒是还想说什么来着,不巧的是唐庄从车厢外掀起了车帘的一角,“前头便就是馆驿,过了此地还需百里才会有落脚处。”
夏穆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倚靠到另一边撩起窗帘子看向窗外,其间没有看唐庄一眼。
我舒了口气,定睛看向唐庄道:“那就在此地落脚罢。”
唐庄不再说什么,只是要在松开手的时候顿了顿,瞬时又把车帘给撩了开来,通透的光线照射而来,清风徐徐而至。
通过眼角的余光不禁让我看到夏穆嘴角轻撇的动作,随之便就深深地倚靠进垫子内,闭了眼,似乎不再打算与我说谈。
皇叔059
第二日上路的时候我便就浑身不适了,食不过咽,过咽必吐,尤其是躺在马车里更为难受。
对此,夏穆倒是表现出深度的关切,但到底都被唐庄给挡在了车厢外。
唐庄说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因为我鲜少出过远门,连日的舟车劳顿必然会有所不适。歇息再多也无用,离开车厢,驱马缓行或许可以缓解缓解。
而这又让夏穆小小的亢奋了一把,直说自己骑术过人,乐意载我一载。
不待我说什么,唐庄就已先人一步把我拎上了他自己的坐骥前面,而后还很客气地对夏穆说:“不劳烦穆君了,我身为御前侍卫理应保护皇上周全。”
当时夏穆就臭掉了,第一次让我看到了他横眉怒目的样子,大有要与唐庄一决高下的意思。
隐忍复隐忍后夏穆终于还是强自平息下了自己的怒气,双腿一夹马腹,悠悠然地驱马而去。
那时我顶着浑身的难受在夏穆身后笑的一发不可收拾,唐庄实在是太给我长脸了,一不小心就允诺要把五公主许配给他。唐庄听了只差没把我从马背上丢下去,甚至还因此逼出了一句看似压抑很久的话:我最讨厌公主。
由此我断定夏穆说的话没有骗人,唐庄真的跟人家东丹的公主纠缠上了,否则,不至于一路上都不给我好脸。
我不禁开始期待,期待着看到东丹公主的那一天。能把唐庄烦成这样的,想来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
距遥城还有十里不到的路程时,东丹太子舒歌便已候在长亭相迎。
我因为身子不适,在跨进东丹地界的时候又躺回到了车厢内。所以,并未有跟舒歌打上照面,只是迷迷瞪瞪的听着车厢外的对话甚是舒适。想来这位唤作舒歌的太子定然是一个温柔之人,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好听非常。而此刻,我绝绝没有把这个好听的声音连想到闻颜的身上,若非有着他那个优良的上梁,想来也不会生出像舒歌此种儿孙来。
舒歌得知了我在路上就已不适后,略显担忧的命人先行回宫差遣医官到我们下榻的居所等候,这边厢不多怠慢,引道进城。
皇叔常说我身娇肉贵,我起初还不以为然,今时今日我才深刻体会到了身娇肉贵的真正含义。
阿尤小心谨慎的伺候了我二日后才渐渐恢复如常,其间舒歌未有间断过每日派医官前来给我断诊、派宫人送来大量的膳品给我滋补身子。
为此惹来了阿尤唏嘘连连,直呼这位舒歌太子比之皇叔还懂得体贴照顾人。
我说人家是东道主,我又是别国君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我带着病痛回国就要教人家笑话他东丹失礼了。
因此,在我的身子康复后便就主动去往太子宫以示谢意。
华灯初上时,我便乘上马车在去往太子宫的路上。
遥城的长街不似泸安,入夜之后格外的宁静,与白日的喧嚣相比恍如异境。
驱车的是太子宫的管事太监,见我疑惑,不免与我攀谈起来。道是遥城的东街有禁夜一令,若找乐子还需去往西城那条街,那里却是要比白日还要热闹。
我不懂,“为何独独禁了东街的夜市呢?”
那太监一五一十的回我,“东街是出入城门,进入皇宫的主干道。夜市不受约束,常阻碍出入禁宫的道路,君上索性就将这条长街下了禁令。”
我了悟,难怪傍晚的时候夏穆说要去西边走走,就连一直寸步不离的唐庄也说要出去走走,合着他二人全都去了西街找乐子!
“你们的太子殿下一定也经常去往西街消遣罢。”一想起在长亭听到舒歌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打了个趣,他若是风流,想必无人可以抵挡,何况闻颜的一双儿女又是出了名的绝色,只是不知是否可以与皇叔的姿颜睥睨。
“使君说笑了,殿下清心寡欲,鲜少踏出太子宫。”
“嗯?”我却诧异,闻颜风流成性,他的儿子还能是素食者?当真稀罕。
我没再问坐在车夫位置上的太监什么,他也很识趣的闭了嘴。
一度安静下来的时候,听闻到了路边有孩童嘻闹的声音,我撩起帘子透窗看去,一门户下正有两个总角不过的孩提在门阶前比跳着身高,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相着说自己比对方高,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我想了出生那会儿皇叔见到我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声,多可爱的孩子呀!
看着那两个越离越远的小身影,我垂下手,深深倚进车厢内,心里却不禁在想,我将来若是生下孩子,不知道会像谁呢?
马车依旧以不疾不徐的速度驱使在东大街上,不多久就到了皇城前。马车只是稍稍停了下,太监亮了腰牌,马车又再驱使开来,朝着皇宫深处行去。
*
宫殿的建筑规格与泸安的皇城无异,不过太子宫倒是有些别致的所在。
好比宫墙上爬满了滕本状的植物,紫色的花朵开在幕色下尤显绚丽,这给原本庄严的宫廷染上了一抹俏丽,让走在宫廓上的人不至于过分的压抑,心情格外轻松。
长长的廓庭下长短不依挂有用竹节制成的宫灯,灯火跳脱在外,随风摆舞,甚至还可以听到竹节相撞时发出的咚咚响声。走过这样的一条长廓,恍如置身世外而非宫廷。
试想,生活过的如此惬意的太子舒歌,或许真如那管事的太监所言:太子清心寡欲,鲜少踏出太子宫。
太监只将我引到长廓的尽头便就止了步,说是舒歌喜欢清静,不太喜欢宫人在太子宫进进出出。
我未有见怪,自己寻着唯一一条曲径往宫内行去。
在穿过一片翠竹林的的时候我不甚将自己给迷失在了林子里,左右看去都一样,可走来走去终是绕不出这片翠竹林。
忽的,一阵淀长的埙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夹杂着在琴声中忽远忽近……
奇)夜风习习,惹得周围的竹叶沙沙作响,我辨不清乐音传来的方向,只得左右打着转找寻。偏偏舒歌这太子宫没有宫人伺候,我若是走不出去,真不知道今晚是否要在这片竹林内过夜?
书)琴埙依旧,如这徐徐拂面的夜风一样,不经意间让人平复下了烦扰的心绪。我闭上眼,静静感受着这两种乐器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