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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儿的爹早在看清的一瞬吓傻了,颤抖着手臂指着月月的脸,嘴巴张得都快能塞进一只拳头了。
难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看到父子俩的神情,月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什么也没有。
“他是你爹?”赫连狱绷起脸,望望这边的旺儿,又望望那边的男子,困惑了。那个被称作“爹”的男子,脸上连一道皱纹都没有,唇红齿白的,模样也就二十刚出头。听说富贵人家的女子倘若保养的好,青春可是再拖上几年,可是这男子怎么看怎么是乡野中人,不可能有那种闲情逸致浪费在肌肤保养的上面吧?
“你,你到底是谁?”沧桑的声音忽然从男子的嗓中传来,颤抖的手臂竟抖得更厉害了。
“你们,见过我?”月月完全无视男子眼中的惊恐。往前凑凑了身子,轻声问道。男子的话让月月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墨云海的大长老。第一次见面,他就认出了自己雪族后裔的身份。眼前这一对父子明明也是雪族,难不成他们也识出了自己的身份?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敛了敛眼底的恐惧,伸手扯下了头上的布巾,花白的头发与年轻的面容看起来是那般的不协调。
月月没有惊讶,倒是赫连狱忍不住咦了一声。
“爹,是姑姑吗?是姑姑吗?”旺儿摇着男子的手臂,喏喏的问道。
“不是,她不是,我们认错人了。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听了旺儿的话,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爬跪起身子,朝着月月磕了个响头,一面摁着旺儿脖颈也磕了下去。
“爹——”旺儿揉揉额头,委屈的唤了一声。
“快别惹是非了,赶紧走吧。”男子喝断了旺儿的话,又斜眼瞄了瞄赫连狱的脸色,便张罗着要起身。孰不知这腿脚不甚灵便,肩上的篓子又猛地一坠,顿时将男子起了一半的身子生生的压回了原处,这力道还真足,男子屁股一着地便向后载了去,干草编的篓子哪里受得住这么大的冲力,顿时被压扁了,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滚了一地。
赫连狱虽然听了个迷迷糊糊,但是月月不让动手。他也就放弃了强夺毛坎肩的心思,哪成想,看到篓子里洒出的物件儿,刚才有饶放过父子二人想法登时烟消云散了。
“爹……”旺儿扶起男子,看着篓子里的东西全部暴露出来,一张脸灰得好像要下雨的天。
“完了……”男子说完这两个字,登时颓然无语了。
篓子里的东西赫连狱见过,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是他没想到月月也见识过。只见月月不紧不慢的拾起一块,放在掌心掂了一下,唇角不经然的荡出一抹苦涩。
“这是怎么回事?倘若你们不说清楚,今天就连我也救不下你们了。”月月将掌中之物伸到男子的眼前,脸上严肃的表情与通身的凛厉气息,就连赫连狱都是都一次看到。
篓子背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雪宝顶上的原矿,一块块青色的岩石中间点缀着无数的小晶石,即便是这阴沉沉的天色之下,依然可以绽放出耀眼的光泽,那光泽虽亮,却是透着心的寒冷。
“你们不是洁玛阿古派来的人?”男子微颤着嗓音,小声问道。
“我们不是墨云海的人,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你们要运到那里去?”赫连狱冷着脸。沉声问道。每年墨云海进贡的也就几块而已,这么多的原矿他还是第一看到。
“如果我们说了,他可以保证不杀我们吗?”男子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赫连狱,但是这句话却是问的瞿月月。
“没有问题。”月月丝毫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
这丫头竟然就这么做主了?!赫连狱眼光一沉,却没有反驳,只是忿忿地哼哼了两声,算是发泄了不满。
“这里说话不方便,既然这样,那,那你们就随老夫回去吧。”男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知会儿子去将散落的原矿一块不差的寻了回来。然后蹒跚起脚步在前头带路。
旺儿将父亲篓子里的矿石全都倒进了自己背的那只。半人高的篓子就这样装了个满。
赫连狱拉着月月紧紧地跟在后面,这对父子虽然看着面善,但是这里不是寻常的地方,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又走了一段山路,男子突然转下了路边的斜坡,这里几乎看不到高大的树木,全是低矮的树丛还有青黄的野草,这段斜坡不陡,但是很长,又往下走了一会儿,竟然连草都没有了,满眼都是大大小小的岩石,大的可以遮住三四个人,小的就数不胜数的铺在脚下。
穿过石堆,是一座小山,山前有一个偌大的洞口,里面乌漆抹黑的看不清东西,直隐隐约约听到阵阵凿石的声音。
“这里就是了,二位先在外面等一下,老夫进去跟族长知会一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男子说完话,对着旺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留在外面看着,自己则步入洞口。
“墨云海的采矿人?”赫连狱打量了一遍这个可以容纳三四个人并排出入的洞口,喃喃自语道。
听到赫连狱无意间的这句话,月月不由得身子猛然一震。墨云海的采矿人怎么会是雪族,大长老不是说这里的矿藏是雪族留下的,而雪族已经消失很久了吗?
月月的这一变化完全落入了赫连狱的眼中,他感觉那只攥在掌心的小手越来越凉,几乎与女子此刻的眼光一样冷。
“发生了什么事?”赫连狱紧紧地握着月月的手,眸光深沉如海。他有预感,月月一定隐瞒了什么,这种两人之间横生出的秘密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应不应该告诉他呢?月月望着赫连狱忽然深邃的眼神,那眼底若隐若现的焦虑让她的心登时忐忑不定,想了又想,才轻声开口说道:“我记得锦绣宫里有一幅幔帐,上面绣着绿水无忧……”
“青山不老——”话刚说到一半。从山洞中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嗓音苍老无力却和着月月一阵心惊。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八十章 不老传说(中)
第八十章 不老传说(中)
最先出来的是那名男子。而在他身后则多了一架滑竿,滑竿上半倚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体态极瘦,身体随着滑竿一颤一颤的,好像一不小心就能从上面弹下来一般。
滑竿晃到跟前,缓缓放落在地,男子竟然背起上面的女人,一步一摇地朝着月月走了过来。随着距离越近,女子的容貌便愈见清晰。
那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在满头银发的衬托之下更显得诡异骇人,明明体态钟老,但是面上却无半丝褶皱,只是肤色太白,无以言表的白。
“真的是浅浅的女儿……”女人滚动着灰色的眼球在月月的脸上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遍,终于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浅浅是谁?月月对于这么名字好陌生,这个女人说的是她娘吗?可是她娘的名字不是什么浅浅,而是若心,她记得小时候爹就是若心,若心这样喊娘的。
“这位……,”说了两个字,月月就犹豫了。眼前的女子究竟该称呼为婆婆呢,还是别的,因为单看她的相貌实在是瞧不出年纪,索性干脆忽略了,继续说道:“您恐怕认错人了,我娘不叫什么浅浅。”
“是啊,她走的时候,说要忘了这里。既然要忘了这里的,怎么会再用这里给她的名字……”女人眼中一暗,突然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就是这悲伤的神情让月月萌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娘亲曾几何时也在偶然间悄露过伤感,那淡淡的情绪与眼前女人的神态倒仿似了几分。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挖矿石?是有人逼迫你们吗?”月月忍了一肚子的话,但是苦于赫连狱就在身边,不好直接询问,只好绕了个圈子不疼不痒的问了一句。
“人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啊!”女子听了月月的话,猛然激动起来,两行清泪竟顺着眼角刷了下来,好像藏了多年的伤疤一下子被人揭开,委屈得不得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强迫你们做这些的?”月月挣脱赫连狱的手,几步来到女人的跟前,望着那双懊悔至极的泪眼,胸口火辣辣地疼起一片。
“洁玛阿古!是洁玛阿古那个没良心的男人!不,是我,是我害了整个雪族!”女人失声恸哭。沙哑的哭声引得山洞中劳作的其他族人都纷纷溜出来观看。
“雪族?什么雪族?”赫连狱皱着眉头望着眼前形态诡异的一群人。除了男子背上的女人,其他的清一色都是男子,并且但凡头发花白的男人都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
仿佛是受到了感染,旺儿竟然也在旁边抹起泪来,一边抹泪,一边还口中含糊地唤着娘亲。
“你是浅浅的女儿,你就是浅浅的女儿。”女人呼喊着,一手抓在了月月的肩头上,灰色的眼瞳突然翻起血腥:“你为什么要找回来?难道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放开她!”赫连狱不是摆设,疾步上前捉起女人干枯的手指甩在了一旁。
“你是谁?洁玛阿古的人吗?你想带走我们雪族的女子?好,等她死了,我让你带走她的尸体!”女人的声音瞬间尖利起来,惨白的面容狰狞可怖,活想一个要吞人的女鬼。
“疯婆子,你活腻歪了不是?!”赫连狱抽出软剑,扬起手臂就朝女人的头颅砍去。
“不许伤她!”月月知道女人的这一句势必要激怒赫连狱的,于是在赫连狱挥臂的一刹那,挺身拦了上去。
月月错了,赫连狱并不是真想杀这个突然疯狂的女人,他只是想知道真相,所以扬起的手臂落了一半就生生地顿在空中。
“你。你也是雪族?雪族是什么?是什么?”赫连狱举着剑,冰冷的剑锋就停在月月的头顶,他问着月月,声音很急。眼前的这群人已经够让他吃惊的了,如果月月也是与他们一样,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要拿出多少去承受这样的事实。
“你猜的没错,我娘是,我也是,他们都是,只不过雪族是什么,我娘跟我提过,却没有讲明白,我不知道,所以无法回答你……”月月凝视着赫连狱的眼,那双眼中没有了以往的霸道与威胁,有的只是心疼,让人看着同样心疼得心疼。
“让我来告诉你……”几欲疯狂的女人也许是摄于赫连狱的气势竟逐渐恢复了冷静。她敲着男子的后背,想要下来,很快便有人搬来一只躺椅。
山洞里完全安静了下来,想是全族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月月环伺了一圈,不禁觉得一阵心寒,如果这里是整个雪族,那这二十七个人是不是太过单薄了。
赫连狱收了软剑,紧紧的将月月护在身边,既然他答应了月月不伤人,就一定会做到,不过,必要的时候他会带着月月离开,无人能挡。
女人半躺在软椅中。月月才瞧见了她的全身,布裙下空荡荡的,竟是从膝下开始什么也没有了。
“自打我记事开始,这山便是雪族的,这顶也是雪族的,守好宝顶上的东西是雪族祖祖辈辈的使命,我们生活在极寒之地,习惯于这里的稀薄空气,熟悉这里的每一块石壁,这里安静美好,族人朴实勤劳,可是物极必反,终于有一天,出事了……”女人说道这里突然声音哽咽起来,本来就沙哑的嗓子登时混沌不堪,后面的话生生地听了月月一头雾水。
赫连狱也没太听明白,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女人反反复复地强调洁玛阿古骗了她,骗她说出了宝顶的秘密,背着她将生人带上了宝顶,差点儿害她丢了性命,而且也是因为她,族长定了一道针对雪族女子的族规,但是那条族规是什么呢?
这个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