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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高锦恒松开何姨的手,叫了她一声,只是脸色依旧难看,“为什么把她赶走?”
甄巧玲素颜的脸卸下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一说话便是暴露年纪的褶子。
“呵……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她雍容地走下来,高声冷笑,一边吩咐佣人,“去拿药箱过来给少爷包扎。
“至少现在她还是高家的人,被别人知道我们高家把一个女人赶出去,对我们没好处。”高锦恒并没有回应母亲的嘲讽,语气也很平淡。
看着一脸平静的儿子,甄巧玲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她站在他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背,“两个月后你们就能离婚了,妈只是提早替你把眼中钉赶走,省得你整天不回来,连我都见不到你。”
“我……”高锦恒表情冷酷,带着一股子决然地望住甄巧玲,“我不打算和她离婚。”
甄巧玲显然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足足愣了有一分钟,随即发出一声尖叫,“什么?”
“我说我不打算和她离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甄巧玲表情扭曲,“难道到现在你还喜欢她?她是怎么逼你爸的,你爸被她哄得是怎么不把你当儿子扇耳光逼你娶她的!你都忘了吗?”
高锦恒冷笑,“喜欢?你赶她走,由着她在外头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才是疼爱,妈,你别老糊涂了!”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别忘了她是多么肮脏的女人,她今晚就在别人的床上勾/引别的男人,这样的女人你如果还要,就不是我甄巧玲的儿子!”甄巧玲嗤鼻,“就算如此,早晚你们也要离!她流着她妈的血,所以才那么不干净,我绝对不会允许她继续留在高家,占着高家任何一个身份!”
“今晚什么?妈你说清楚!”高锦恒敏感地从她的话里抓到关键词,冷着脸追问。
“哼,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有多***了,有这么大惊小怪?”
高锦恒的眉头皱得死紧,心里被一团火狂烧着,烧得他烦躁不已,不想再和他妈继续大吵大闹下去,扯着衣领就上了楼。
在他们的婚房里,高锦恒走到各处胡乱查看着,柜子只剩下他的衣服,化妆台上洁净如洗,再也没有女人用的东西遗留在上面,甚至连一把梳子都没有。
被人一赶,她还真的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这么迫切地就和别的男人过二人世界去么?!
他狂躁地狠狠拍了一下化妆台,下面的小抽屉咯噔一响,他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打开。
一条链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椭圆形的坠子上已经蒙上了灰尘。
他看着这个坠子,忽然有点不敢伸手去拿。
她是从什么时候没戴的?他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他很久没好好注意过她了,只记得那天,他把坠子里他们两人小小的合照抠出来,扔进抽水马桶冲走了。
用力把抽屉关了回去,高锦恒后退两步,仰面躺倒在他几乎没睡过的婚床上,面色阴冷地拿出手机。
……
清晨,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卧房照得一室通亮。
“贺承渊,你怎么在床上!”
林海蓝盘腿坐在床上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瞪着他,躲他远远的,脸蛋绯红。
他明明答应过睡沙发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而且她醒过来的时候……还在他的怀里。
“我睡我的床有什么不对。”贺承渊淡淡地回应。
她以前觉得冰山有点可怕,现在只觉得端着张沉稳淡定的冰山脸再不要脸起来才更可怕。
“你明明说你睡沙发的。”
“我有说吗?”贺承渊挑眉问她。
意识回笼,他似乎只在她说要睡沙发的时候让她上床睡觉,的确没有说自己就要去睡沙发,但那也是他故意给人造成的错觉,林海蓝气闷地瞪着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你先换衣服。”贺承渊慢悠悠地下床,走向浴室。
浴袍几乎全部敞开着,露出精壮结实的身躯,宽阔的胸膛,八块腹肌,长长的双腿一览无遗,还有包裹在黑色内裤的部位正在起劲地晨勃,一颤一颤地跳动。
林海蓝只瞟了一眼就羞得恨不得钻地洞,瞧他消失在浴室门口,这才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随便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拿起自己的包就溜。
走得太急,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墙边的立柜,脚趾头狠狠地踢在柜子角上,顿时疼得满头冷汗,小脸扭曲地蹲在自己,差点捶地。
“好……痛……”
她刚痛哼出声,浴室里的男人就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眸子微微眯起瞧着她狼狈的模样。
林海蓝还没来得及往上看,一团黑影迎面罩住她,纤腰上就多了一条手臂,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落进身后男人的怀抱里,沐浴过的男性身躯带着清爽的味道,溢满了她的鼻子。
靠得太近,仿佛她吸入的空气都来自他的气息,这种过于暧昧的感官让林海蓝心头一慌,立刻挣扎起来,像老虎爪下的小白兔,明知逃不掉,还毫无章法地瞎扑腾。
贺承渊安然地看着她扑腾,不论她咬着唇如何用力挣扎,他都一动不动,反而还将人拉得更近,身体紧贴在自己,不留一丝缝隙。
“贺承渊,你干什么!”林海蓝气得捶他。
“又想溜?”贺承渊垂眼望着砸向自己的小拳头,极为淡定。
“你说话不算话,我……”
贺承渊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副听你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你放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拳头不给力,她又抬脚踹他,贺承渊见她越来越嚣张,索性就着这姿势一把把她直直抱起,脚都离了地,直接给按立柜上了。
“昨天你可是搂得很紧,直往我怀里钻,现在怪我占你便宜?那谁占我便宜了?”贺承渊的眸子很沉静,指腹磨蹭着她颈项上淤红的暧昧痕迹。
林海蓝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照他说得他才是受了委屈被占便宜的那个,她反而成了占他便宜的人了。
她懊恼地发现自己上了个大当,完全被这个男人的外表给骗了,
林海蓝郁闷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懒得和你争,你放我下来,我要去上班。”
贺承渊眯眼琢磨着她生动的表情,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先前被人扒下来的那套,有些地方因为蛮力都有些开线了,嘴唇、耳朵、颈项、锁骨上满满的是刚才他粗暴地施予她的暧昧痕迹,更遑论衣服下方才被他毫不怜惜地揉弄的身体。
“林海蓝。”他终于大发慈悲把她放下,一本正经叫她的名字,林海蓝一落地,脚趾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不由地嘶了一声抬眼看他,就被贺承渊警告地睨了一眼,“我送你过去,乖乖等着。”
“……”林海蓝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过两三分钟,等贺承渊再从房间出来时,客厅里哪还有人在哪儿等着,俊脸一沉,他墨黑的眸子一缩,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出了门。
……
林海蓝离开酒店的时候没有想到要让酒店代叫出租车,结果在路边边走边等的时候就后悔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竟然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脚趾头还在隐隐作痛,她的脚步也不由地一瘸一拐起来。
被婆婆迷晕了送到别人床上,老公也许也知道这件事,却仍能心安理得地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第三者、生父、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是冲着她来的。
现在就连脚趾头都和她作对,她已经很倒霉了,脚趾头还要让她这么痛苦,连走路都钻心,凭什么倒霉的都是她!
林海蓝任性地弯腰脱下鞋子狠狠拍在地上,现在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发一通脾气,把心里的委屈和郁卒都通通发泄出来,才不至于把自己憋死。
——连唯一她觉得是好人的那个男人都这么欺负她!
这时,身侧缓缓上来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车窗自动滑下,露出一张轮廓立体的俊脸,贺承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粗鲁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上车,我送你过去。”
林海蓝正是脾气难得爆棚的当口,情绪上头,看着他的脸胸口莫名发闷,拧起两条秀气的眉,只想硬气地走自己的。
“我自己会去坐车。”
“你是医生,救死扶丧分秒必争,你确定要和我犟?”贺承渊语调不变,依旧慢条斯理。
林海蓝被他用话堵了,一时下不来台,只好打开车门坐进去。
“我是为了尽早去救人。”她硬邦邦地开口,言下之意是为了病人,不是为了她,她不会说谢谢。
“不用谢!”贺承渊到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车窗开了一半,晨风吹拂,烦闷的情绪似乎也被吹散了一些,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就像在无声地较劲,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他从不知她原来并不是一味隐忍软弱,惹到她,她也会伸出爪子挠人,她也不知道原来他除了冷峻寡淡,还那么霸道不讲理。
仅仅一个晚上而已,而且还是双双被算计的一个夜晚,竟然能让彼此勾出对方不同的另一面。
安静的车厢里,气氛渐渐地平和下来,林海蓝盯着自己的指尖,讷讷地低语,“我是被人迷晕了送到你房里的,相不相信随便你。”
贺承渊眸中墨色更黑,唇角意外地勾了勾,语气却仍是极淡的,“如果他死到临头,你确定你不会选择委屈自己?”
“……”林海蓝一怔,贺承渊或许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但在她面前说起高锦恒,却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贺承渊昨晚提起高锦恒的次数特别多,而且,每次提到他,贺承渊的脸色都难看得很可怕,也因为高锦恒,他才会对她做那些……
他把她压在落地窗上激烈的亲吻,用力揉弄她的身体,而她未经人事的身体虽然在抗拒着,却也敌不过他四处肆虐的双手,产生了一***她很陌生的却能轻易让她失神的快感。
这些就像一个个电影画面一样,在她眼前清晰地回放,她甚至能看见交叠在一起的两具赤/裸的身体。
林海蓝慌张地别开眼,好像这样就看不见这些画面了似的,她下意识握拳按住自己的胸口,防止心脏跳得太用力而一下子从胸腔里蹦出来。
贺承渊沉默不语,只好整以暇地斜睨着她做贼心虚的举动。
遇到红灯,他打开车窗,点了支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沉静的双眸在袅袅云烟里看起来竟有些不真实感,多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如果……如果贺先生你要替贺老换主治医生,你可以提前告诉我,因为手术日就快到了。”
贺承渊抽烟的动作一顿,冷眸扫着她,发出一声轻嗤,“你以为我让你当我父亲的主治医生只是为了上你?上不到就换人?那我岂不是要去上业棠。”
林海蓝被他一顿抢白堵得尴尬极了,嗫嚅道:“发生这种事你不会觉得难堪吗?”
贺承渊用力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掐灭,扭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海蓝。
那是最专注也最深沉的注视,让林海蓝心头发紧,本能地往后靠了靠,没想到贺承渊结实的身躯也跟着靠了过来,她也只能继续后退,直到背部撞到门上的凸起。
“别靠过来了……”紧张让她把心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