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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蓝耸耸肩,缓步离开。
她确实不懂,不懂一位一辈子顺丰顺水,财势滔天的老人为什么放不下多年前的事。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公诸于世的秘密。不是吗?
……
下了楼,没有看到有人在,林海蓝刚想找佣人问一下,便听见厨房那边有声音。
她慢吞吞地挪过去,视野里就闯入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着穿着粉红围裙的老太太身旁站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人,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一点都不违和?她的男人果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
“这么说,你老早就知道海蓝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啦?”贺承渊负责做菜,老太太负责炖汤,这会儿炖锅上了灶,她正在洗菜池边择菜,边择边叹息道,“海蓝这二十来年过得也怪苦的,你以后要对她好点!我和她太投缘了,我家儿媳妇儿非得是她不可,就说那个姓何的太不要脸,还敢跑到家里来缠着你,以前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老太太气愤地说着,哼哼道,“反正我现在就看她太不顺眼了,想进我家门,做梦!”
贺承渊笑了笑,“现在除了海蓝,你看谁顺眼。”
“知道就好!过不了我这关说啥也没用!”老太太傲娇地昂了昂下巴,“哎,儿子,她没再找你吧?”
老太太边说边把洗干净的才捞起来,沥干水,转了半身放在一旁的案板上。
结果,就看见正弯下腰来呲牙咧嘴地揉脚踝的林海蓝。
“哎哟,海蓝你怎么站这儿啊?”老太太瞪大双眼叫了出来。
又扭头去看贺承渊,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刚才那话也不知道被听了多少去,都怪她这张嘴,这时候还提这种事干什么,真是!
而贺承渊却只是安抚地朝她摇了摇头,叫了芳姐进来,让她把剩下的菜做一下,便快步走到林海蓝面前,扶住她,待她站稳了,二话不说抱起她走到沙发前。
老太太自觉办了坏事,也没敢出去多嘴,只窝在厨房里悄悄观察外面的小两口。
“疼?”贺承渊把她放下后,顺势蹲在沙发边,把她的拖鞋脱下来,大手捧住她的双脚。
林海蓝点点头。
贺承渊瞬时严厉地瞪了她一眼,语气硬邦邦的,“还知道疼?!
说着手轻柔又有技巧地按揉着她的脚踝以下,因为有冻裂伤导致脚有点肿,一按林海蓝就缩着脚嘶嘶抽凉气。
“嗯……我想反正就下个楼嘛,自己走也没关系。”林海蓝一边皱着脸忍痛一边嘀咕。
其实是在书房蹲得时间久了一点,一站起来,感觉脚都充血了,所以才会觉得疼得厉害。
贺承渊也没理她,只专注地替她按了按脚,活血化瘀之后果然感觉轻松了不少,林海蓝瞅了眼鬼鬼祟祟的老太太,用脚趾头戳了戳贺承渊,“妈在偷看我们,你都不和我解释么?原来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找过你啊。”
她酸溜溜的语气听起来醋意十足,贺承渊黑眸一抬,“她来找我的前提有些残酷,你要听?”
“残酷?你干的?”林海蓝不由地问。
贺承渊深沉地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
林海蓝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不听了。”但她的表情却显得很认真,弯下身伸出双臂抱住贺承渊宽阔的肩,把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我相信你会处理好,承渊,我想你说的对,不论当时我们是以什么样的缘由重逢,这之后的一切是我们顺其自然而产生的结果,之前纠结在其中的我才是笨蛋。”
他们的感情就像开在悬崖上的花,曾经因为被风带来了一颗种子,落在此处,但种子的发芽成长和开花都是它顺其自然的结果,那阵风不过只是一个种子落地扎根的契机而已。
而悬崖上的花,更是拥有着最顽强的生命力,风吹雨打仍坚韧到底。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老太太缩回脑袋叹了一声,芳姐笑着问,“夫人,怎么说这话,年轻人怎么了?”
“我还怕他们闹别扭呢,谁知道小两口全都没把这当回事儿,都让我觉得想再年轻一回体验下那种感情了,全心全意啊心灵相通啊什么的。”老太太陷入粉红的幻想中。
芳姐噗嗤乐了,“老爷当初对你够好了,夫人你还不知足啊!”
“老头子越老越顽固,都没那么有爱了。”
“对你还是一样好的。”
芳姐的话在晚餐时差点被推翻了,而林海蓝显然有点受宠若惊。
因为他像是忘了同桌的还有老婆儿子和外孙,只一心照顾着林海蓝吃。
“你不是很喜欢吃这个西芹百合?”贺老爷子面色如常地把西芹百合换到林海蓝面前,又看着一桌的菜皱了皱眉,“你出去吃苦了,瘦了不少,该多吃点肉,这个猪脚是芳姐拿手菜,炖得又烂又香,多吃点。”
一快香味扑鼻满含胶原蛋白地猪脚肉放在林海蓝面前的盘子里,林海蓝悄悄瞟了眼旁边的贺承渊。
老爷子会不会突然对她太好了点?!
就连贺青裴也觉得违和,只是什么也没说,捧着饭碗扒着饭,细长又亮的眼睛扫来扫去地打量一群长辈。
“好啦,您自己吃吧,海蓝又不是外人。”老太太率先说了句,笑呵呵地开玩笑道,“看看,不知道地还以为你们有仇呢,给夹了那么多菜。
没想到就因为这句话,老爷子忽然怒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把把筷子拍在餐桌上,拉开椅子,一言不发地转头从餐厅走了出去。
第247章 喜怒无常的老人
更新时间:2014…9…22 0:46:52 本章字数:4648
老爷子的突然闹脾气让原本其乐融融的晚餐气氛陡然变僵,一时间,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么?几十年下来,什么是玩笑话什么是认真话都听不出来啊!”老太太算是一辈子都被丈夫给娇惯着的,这还是头一次被不留情面地对待,瞬间被满满的委屈给充斥了心头,就连眼眶都眼看着红了起来。
林海蓝看着老太太瘪着嘴委屈的模样,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边安慰她边有些懊恼地说,“和妈您没关系,都怪我不好,把菜全都吃掉不就好了,何必表现得为难的样子,惹爸不痛快了。瑚”
“说什么傻话。”她的话音刚落,贺承渊便抬手按了按她的肩,看向老太太,“我去和爸谈谈。铄”
“去吧。”老太太不舒坦地努了努嘴,拍了拍林海蓝的手背,“这怎么能怪你呀,要怪就怪他越老脾气越臭。”
林海蓝亦是没说什么,只耐心地听老太太抱怨。
她听得出来老太太也不是真的嫌弃老爷子,而老爷子突然不爽快发脾气她也是理解的,老小孩老小孩,人年纪大了,慢慢地便会变得像孩子一样喜怒无常,高兴生气说变就变的。
“外公今天是不是在外面受气了,所以郁闷了?”这时,作为这里最小的小辈没啥发言权的贺青裴忽然冒出来一句,“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外公下车,外公的脸色黑得吓人呀。”
“啊?巍山不是说去散步么?怎么让司机开车出去的?”老太太愣了一下,“他骗我?”
“是搭出租车回来的……”贺青裴犹豫地瞅了眼他外婆,加了一句。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了,林海蓝也一惊讶,但看老太太像被震到了的样子,赶紧开口,“爸可能有什么事临时需要去办,所以随意地打车去了。”
贺青裴辈分小却最敢说,“外婆,你别瞎想了,外公回来的时候脸色超差的,又不是满面春风,绝对和你想得不搭界。”
林海蓝被这少年的发言给弄得十分窘迫。
但是想想,有时候,委婉还不如直截了当呢。
贺青裴在老太太跟前向来没大没小,就算说这种话也不唐突,而她却是不适合的,所以看着老太太脸色缓和下来,她又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身体不好还不说一声就一个人往外跑,真是老糊涂,搞不好心血来潮跑街上找人下街头围棋去了,估摸着是输惨了才回来。”老太太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对林海蓝说,“好了,咱们也别管他们了,让承渊和他谈谈就行了,吃饭吧。”
林海蓝舒了口气,点点头。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楼上飘了过去。
父子俩似乎谈了很久,林海蓝吃了饭由贺青裴扶着回到卧室后,和火火通了通电话,挂了电话又在微信上聊了好久一会儿,贺承渊才回来。
见她打字如飞,贺承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顺手取了药膏敷料以及绷带过来,坐在床沿上之后他先凑过来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略带钦佩道,“手指肿成萝卜打字还这么利索?”
“小意思。”林海蓝朝他抛了个媚眼,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贺承渊似是忍不住地揉搓她的头发,“小东西。”
“我哪儿小啦?”林海蓝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不服气地张开五指,“你见过这么粗大的手指头么?”
“是有些地方不小。”贺承渊却是握着她的手亲了一记,意有所指地眯了眯眼。
“流氓!”林海蓝用身体拱了他一下,见他仿佛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开始替她的脚上换药,她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问了一句,“哎,你和爸都谈什么了?”
贺承渊轻柔且熟练地用医用湿巾抹掉她脚上的旧药,淡淡道,“只不过谈及一些公司的事,厉丰准备在玉广县投资建立农产品加工厂,那块土地潜力很大,值得投资。”
他说得很笼统,林海蓝却是听得惊讶。
厉丰CMS这样的大公司会跑去一个山沟沟里发展农产品加工,怎么看都觉得不太搭调。
“是为了我?”她忍不住自以为是。
贺承渊只是抬眸朝她勾唇笑了笑,让林海蓝的脸不由地发烧。
换好了脚上的药,当林海蓝主动把手伸出去交给他的时候,蓦地听到贺承渊忽然说,“刚才在书房和爸聊天,爸的情绪确实不太好。”
“嗯?”林海蓝刚开始没听明白,但身为医生的敏锐却让她几秒后顿时想到了专业内的方向,“只是偶尔的情绪不佳,不可能是抑郁症什么的吧?”
“小叔叔曾经得过。”贺承渊拧眉。
林海蓝听了便觉得他会怀疑也不无道理,“关于抑郁症会不会遗传到不好说,就遗传学上来说其实是否定的,不过又明显存在家族集中性,医学报告上也说患者亲属患病概率是一般人的10-30倍,但我觉爸的情况不像呀,要是你不放心,不如我们找个机会让爸和宴其哥见一面好了,宴其哥是这方面的专家,由他来诊断就有十成把握了。”
说完她抿了抿唇。
贺华亭啊,她竟然觉得自己越来越被这个人给吸引了,明知道窥探一个已逝的人的隐私很荒谬,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解开他的过去。
得过抑郁症,为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年纪轻轻就自杀身亡。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可这样一个男人确实在死后仍让家人几十年念念不忘,是否也算传奇?!
……
于是第二天,林海蓝就没有耽误地打了电话给宴其,简单地把自己的期望说了一下,宴其到也爽快,立马就答应了她,说她这边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当然顾忌着老爷子的面子,也不会直接让他去心理诊所,就当宴其身为他们夫妻俩的共同好友前来拜访探望。
说完了事,刚要挂断电话,宴其又忙出声,“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