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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律从他微颤的嘴角可以看到他有多不舒服,他为了不吓着盼安所做的努力,却教她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暖意。
他应仍是她打一见面就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卫焰,只是他已变得不再深具危险性。哦!他那超过一米九的身材仍是惊人的,可此刻的他更像只柔软的玩贝大熊。
羽律没有把心中想的说出口,可是,她的想法一定表现在她的脸上,因为卫焰的眼光才又对上她,便飞快的调开视线,在他本是黝黑的古铜色脸上还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哥哥!我在这里。”盼安一阵急促的呼唤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安,我不是叫妳在7…11等的吗?”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高瘦男孩飞快跑了过来,口上净是责备,可眼中的着急却是浓浓的关心。
思平将自己的妹妹揽在身后,对上羽律和卫焰的那双眸子,却是森冷而谨慎的。“你们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羽律吓了一跳,这是一个极为清秀的男孩,假以时日,不知道会让多少女子心碎。可真正吓到她的不是他的不友善,而是他那双眼睛所透出来远超过他的年龄该有的沧桑。
“哥哥,不要这样,姊姊是好人,因为我等得肚子饿了,所以……”盼安连忙的说。
“我不是告诉过妳,别跟不认识的人说话的吗?”
“可是姊姊真的是好人,我想她会帮……”
盼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思平的一声怒吼吓得闭上嘴巴。
“安安!”
“你不要这么凶,你吓到她了。”羽律忍不住出声。
“我的事不用妳管!”思平恶狠狠的瞪着羽律一眼。
“你这小鬼懂得什么叫礼貌吗?要不是她发现了你妹妹,现在你妹妹还在饿肚子呢!”卫焰拖着不适的身体,迫力十足的对上那一双不友善的双眼。
以卫焰的身高和气势,别说是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孩子,就算是个大人,也免不了为之胆寒,可这思平却一点也不畏缩的回视着他。
“我妹用了妳多少钱?”思平移开了对着卫焰的目光,问着羽律。
“不用了!”羽律摇摇头。
“这够了吧!”思平由口袋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纸钞,硬是塞到羽律的手里,然后径自拉着盼安的手,大步的离开。
羽律看看手中的钱,又看看远去的身影,这真是个倔强的小男孩,什么样的环境,才会造就出这样一个异于常人的性格呢?
“还发什么呆?回去了!”卫焰坐上了驾驶座,没好气的瞪着仍站在外头的羽律。
虽然他的语气仍是这般的不客气,可这一次羽律却轻绽了一抹笑容,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刚硬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很柔软的心。
“谢谢你!”她边道谢,边轻快的上车。
“我先说好了,我可不是为了妳才出声教训那个小男孩,我只是认为现在社会会有层出不穷的案件,都是根源于小孩子没教好,所以我才……”
卫焰一连串的话到最后只剩下一些几不可闻的嘀咕,反正羽律也没留神听他说些什么,她认为那奇。сom书只是他掩饰的话语,因为他脸上那可疑的红晕不但没有消褪,反倒随着他愈见模糊的声音而有加深的趋势。
回到地检署,卫焰找了个车位停车,却没有下车的意思,他脸色怪异的直盯着羽律瞧。
一种莫名的安静让羽律的心开始有点儿忐忑不安,“怎么了?”
卫焰皱了皱眉头,然后飞快的说了句,“妳什么话也不要乱说。”
“什么?”羽律一下子没有听清楚。
“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卫焰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什么事?”羽律还是不明白,她开了车门想下车,虽然前不久的事让她对他有些改观,可是她直觉的还是不要和这个实在有些阴晴不定的男人一起关在这狭小的空间好一点。
卫焰像是失去了耐性,转身面对羽律大吼,“就是我刚刚反胃的事!”
还好羽律早一步开了车门,否则现在她的耳膜准报废了。可也就是因为羽律开了车门,卫焰那震天的大吼霎时在停车场中迥绕着,令停车场中的人全都停下来,好奇的望向卫焰。
卫焰当然也发现到所有人的眼光全停在他的身上,他气急败坏的下车,来到羽律的身边,一手将她扯出车外。
羽律吓了一跳,直觉的反手闪开他的擒攫,可这一闪,却让卫焰整个人失了重心,正对着车门撞了上去。
“你没事吧?”羽律急急的问。
她不是有意要害他撞到的,早知道她就乖乖让他抓,反正这儿是地检署,他不敢对地做出什么事来,不是吗?
“你……”不知道是不是痛过了头,卫焰半句话也说不出口,靠着车门,大大的喘了口气。
“你好象真的不太对,你刚刚才吐过,现在又撞到了头,我看还是去给医生看看比较好。”羽律将他整个人扶起来。
不过,卫焰的身材可不是普通的魁梧,而羽律本来就娇小,她撑起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被泰山压顶似的可笑。
“卫焰,你不是带新的书记去好好的“照顾”了吗?怎么现在……羽律?”
方商律本来是打算来看好戏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被卫焰“压”在身下的竟然是羽律,当下她戏谑的神情转成了凝重。
“二姊!”羽律松了一口气,她真高兴看到方商律,说真的,卫焰对她来说真的是重了些,叫她真怕把他摔到地上,现在有个人来帮忙,她总是安心了点。
方商律误解了羽律的表情,她的剑眉一敛,“该死的!你想对羽律做什么?我真是错看你了!”
“我?”卫焰的胃和头都痛得半死,“我现在没空理妳!”
“你当然没空理我?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方商律快捉狂了。这个卫焰什么人不好找,竟然找上了她们家的宝贝,这口气教她怎么忍得下来。
“二姊!不是啦!”羽律连忙解释。
正在气头上的方商律哪听得下,她反手一抓,将卫焰整个人过肩摔了出去,手肘还稳稳的制住他的喉咙。
“二姊!你快放手啦!妳没看到他已经不能动了吗?”羽律急急的蹲下身去察看卫焰,发现他整个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不能动才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以大欺小。”方商律怒意未息。
“二姊!”羽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看到方商律似是讶异的挑高了眉头,她知道自己会大声说话是有点失常,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不是在欺负我,他是生病了,你快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去呀!”
方商律看了看一脸焦急的羽律,又看看额际冷汗直流的卫焰。
“你好象真的不太对劲耶!”方商律对着几乎是瘫在地上的卫焰说。
“我最不对劲的是我的脑袋,天杀的!妳真的是女人吗?”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羽律一看方商律似乎又动气了,连忙打圆场,“别再说了,还是上医院要紧!”
怎么这两个人都是这种脾气,难道当检察官的都是这个样子吗?
“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卫焰挣扎着起身。他已经受够了,他现在最想回家洗个澡,然后吞几片阿司匹林,好好的睡他一觉。
“我看你也死不了。羽律!我们走。”方商律也看得出卫焰似乎是很难受,可她存心想看他求她的模样。
羽律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别闹了好不好?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羽律?”方商律什么时候看过她这个温柔的妹妹这么大声的说过话了,吓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别多说了,先送他去医院再说。”
“我不用去医院,这是我的自由……”卫焰还想逞强。
“你也给我安静一点!”羽律没好气的俯身瞪着他,直到他闭上了嘴巴。
“你是有你的自由没错,可现在依你的状况,我可以代为无因管理,你一个当检察官的,不会不明白这种管理行为吧?”
霎时,除了羽律气愤的喘息声外,卫焰和方商律两个人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所谓之“无因管理”是指未受委任又无法律上之义务,而为他人管理事务之行为,因其乃为一种见义勇为、危难相助的行为,放在法律上承认此越权行为的合法性。
终于,方商律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妙!真的是太妙了,好一个无因管理,这一次你是输了。”
方商律一把将卫焰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架在肩上,“喏!亲爱的小妹,妳现在是他的代理人,妳说要将这个庞然大物送到哪一间医院呢?”
说也奇怪,刚刚羽律还一脸的理直气壮,可让方商律这么一说,她却绯红了双颊,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势。
“二姊!我不是……”羽律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这才是羽律的性格,一个软心肠的姑娘。
第三章
“妳別這麼擔心,醫生不是說他是急性胃炎,死不了的嗎?”方商律看著羽律皺著眉頭心焦的揪著病床上的衛焰。
“我早該看出來他的不對勁,醫生不也說他一定痛了很久,我該在和他一起去大體解剖時就看出他的不對勁,也不會拖到這時候才送他到醫院。”羽律自責的說。
“什麼!他帶妳去看大體解剖?”方商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全忘了這件事她早就知道,她現在只想到這死小子竟然帶著她最可愛的小妹去看那種可怕的枺鳎
“我是他的書記,這種事本來就一定得做的,而且四姊的房間我看多了,那些枺魑以缇土晳T了。”
方商律這才想起方徵律那見不得人的房間裡,一堆瓶瓶罐罐的福馬林泡著不知是哪一個部位的標本,難怪嬌弱的羽律會對大體解剖面不改色,那場面說不定遠比不上方徵律那煉獄般房間的景象呢!
“可他也可以不用讓妳看的,不是嗎?”
“二姊,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妳可不可以不要生氣?他並洠в凶鍪颤N不對的事,身為一個檢察官的書記,這種事本來就是免不了的。而且,他根本就不要一個女的書記,妳也不能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換成是二姊妳被派了一個女書記,二姊也一樣會很不高興的,不是嗎?”
羽律的話讓方商律低吟了一下。
“而且或許我真的是他的煞星,打他一碰見我起就洠Ш檬拢仁墙o那噁心的枺鲊娏艘簧恚会嵊秩プ驳筋^,還被過肩摔,最後又因為胃炎而住進醫院……二姊,妳想,我是不是該去請眨环莨ぷ鳎x他遠一點?才不到一天,就讓他變成這樣,我怕再這樣下去,他遲早被我害死。”
羽律愈想愈擔心,她平常是個連蟑螂都狠不下心打的女孩,現在衛焰有可能是因為她而變成這般模樣,她愈想就不免愈擔心。
“不用了!”
“我覺得我還是去請眨昧耍@樣或許會好一點。”羽律還是不放心。
“我說不用就不用!”
“可是二姊……”羽律抬頭看向方商律。
只見方商律雙手一攤的聳了聳肩,“我可是什麼也洠в姓f。”
“那……”羽律疑惑的看同病床上的衛焰,這才發現,原本該是睡著了的他正緊皺著眉頭瞪著她。
“我說的!”
“可是……”打一開始他不是一直要她請眨膯幔吭觞N會說出這種話呢?
“妳的頭是不是摔得太重了?”羽律擔心的伸手撫著他頭上的模О
衛焰的訝異程度不下於羽律。他應該會很高興這個像風一吹就會散了的女人,這會兒會乖乖的去做份適合她的工作的,不是嗎?
他到底是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