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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风太大了,我牵你。”他从容的把手伸向她。
暖暖一愣。为什么他这么温柔?总会体贴到她心中所想的?
对他的喜欢好像已经无法自拔了。
他的温柔,她好想一直拥有。
“谢谢。”
暖暖微带羞涩的把手递给他。
当他牵住她的刹那,她的心脏怦怦跳动。
他的手好厚实好修长,大掌布满了厚茧,却别有一番男子汉的粗犷味道。
幸好是在黑夜里,不然他一定会看到她脸红到耳根子去。
她偷偷深吸了口气,还是无法止住脸红心跳。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她不会深夜跟一个男人到海边来,如果家仪醒来看不到她……
“吴小姐是我朋友的妹妹,不是我的女朋友。”
浪迹天涯数年,奇异的,纯净的她让他有停驻脚步的冲动。
爱情的发生往往在瞬间,对於她,他确实心动了,当他握住她小手的刹那,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已经好久不曾有过。
他又可以爱人了吗?
暖暖怔了怔,她的睫毛闪了闪,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他会对她解释。
他说吴小姐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他的女朋友耶……
心里的喜悦在片刻之间充盈了整颗心,她从睫毛深处凝视著他,鼓起勇气的问道:“那你……有女朋友吗?”
“有——”他直视著她跳跃著火焰的美丽双眸,看到她的表情滑过一抹无法掩饰的失望,他的心中竟悸动起一抹难解的怜爱,想拥她入怀。
“那她……一定很值得你爱。”她微哑的说。
她好羡慕那个能够拥有他的女生。
能够被他温柔的呵护,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从小,她就在阿姨的严格要求下长大,她的母亲甚少回来台湾,有什么心事,她都写在日记里。
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城——他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温柔的陌生人。
她好想多跟他相处一些时候,即便他有女朋友也好,她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她确实值得我爱……”依青巧笑倩兮的模样至今他仍不能忘。“她活在我心里。”
暖暖眨动眼眸,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的女朋友要活在他心里?
她不懂,不懂他的话,她觉得自己好笨,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而她,只是个无知的小女生……
他会觉得和她难以沟通吧?她笨得连他的话都不懂。
“你一定无法想像,有人的生命像轻烟一样。”他凝视著她。“在好几年前,她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很多爱她的人,而我们,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哦……”她终於懂了,而她的喉咙也在同时间梗住了。
她说不出话来,无法遗忘已逝前女友的孤独男子,她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直到现在,他还悲痛吗?
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那个女孩来安慰他。
只怕那女孩在他心中是无可取代的……想到这里,她的心一揪,眼光黯淡了下去。
垂下睫毛,她深思的咬住嘴唇。居然心会酸酸的,好像失恋了一样。
“你怎么了?”看著暖暖瞬间变得落寞惆怅的小脸,高城不由自主的伸手勾起她低垂的下巴。
暖暖的心脏一下子就跳到了喉咙口。
她迷惑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带著抹茫然的困惑,愣愣的看著他。
海风吹拂著两人,她纯洁无瑕的模样在他心底掀起不可思议的震荡。
他顺从自己的渴望,将她拥抱进了怀中,紧扣著她纤纤楚腰。
惆怅不见了,落寞飞走了,暖暖脸红心跳的仰望著高城炽热灼烧的黑眸,两人的眼神交缠著。
他深深的、柔柔的吻住了她的唇。
暖暖闭起了眼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根本无法思考,完全沉醉在他温柔的深吻里。
如果她有魔法,她一定要让这一刻变为永恒……
台北一如往常的闷热,三十五度的高温,即使都下午五点了,依然热得叫人抓狂。
松山机场人来人往,每个旅客的手推车上都堆满了大小包名产,六个梦的成员也不遑多让,其中以李蓉最夸张,住在大家庭里的她,买了一车名产,都快比她的人高了。
“好想再多玩几天哦!”一路上朱家仪一直意犹未尽的喊。
在马公机场上飞机的最後一刻,她还一直在说服大家多留一天哩,仿佛一结束假期她的细胞就会死一半似的。
“暑假还长得很呢,你还怕没机会出来玩吗?”李蓉以带头大姊的身分发言。“再说琬真也快演出了,她辛辛苦苦的留下来排演,我们不去跟她探探班说不过去吧?”
“我们当然要去!”原本无糟打彩的,瞬闻,朱家仪的精神又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明天就去如何?”
“我没意见。”戴雅羽微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我随时都可以。”
“我好累。”何思娴一脸的苦瓜,在吉贝岛时,她被朱家仪拖著上天下海,整个人累得快瘫了。“可不可以回家休息一天再去啊?琬真应该不会怪我们才对。”
“不会才怪!”朱家仪马上推翻她的想法。“我们六个可是比亲姊妹还亲的好姊妹耶,都回到台北了,如果明天不马上去看琬真,那女人准翻脸!”
“可是,我真的很累耶……”
她觉得家仪根本是神力女超人来转世投胎的,普通人哪有她那种精力啊?
“既然累都累了,就累个彻底,我们明天去看琬真,後天到我家来烤肉,大後天一起去游泳……”朱家仪兴高采烈的说个没完。
“停——”李蓉做了个手势。“我看哪,明天要不要出来,还是由暖暖决定好了,搞不好校长根本不让她出来,我们讨论半天也没用,六个梦还是少一个梦。”
“也对。”朱家仪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不再抬杠了。“我们六个人里,就数暖暖最没有自由了。”说著,她顺手推了暖暖一下。“暖暖你说吧,我们要什么时候去看琬真?”
“嗄?”她回过神来,发现好友们个个盯著她看,微微一愣。“你们——在看什么?”
“干么?在想你的白马王子对不对?从早上就发觉你不对劲了,一直在出神,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朱家仪大剌剌的说:“说人人到,这下你不必再害相思病了。”
顺著她讥诮兼调侃的视线望过去,高挺俊雅的潘绪安大步走进机场大厅,朝她们五人走过来。
看到来人,暖暖的心一跳,有点心虚,有点不安。
虽然她跟绪安哥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在课业表现上向来非常聪明的他,会不会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而跟她阿姨打小报告?
“学长好!”
除了暖暖之外,四个女生齐声大喊。
潘绪安是曼雅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也是现任的学生会会长。
他外型俊俏、风采迷人,加上功课好得没话说,是学校里的万人迷,而万人迷当然是独钟她们六个梦里的小公主喽。
“你们好。”潘绪安扬起爽朗的笑容。“澎湖好玩吗?”他的视线明显的落在暖暖的身上。“暖暖,你好像一点也没晒黑哦。”
暖暖是曼雅高中校长兼创办人赵曼雅女士的外甥女,也是未来曼雅高中和整个曼雅集团的继承人。
他的父母和赵曼雅女士有深厚的交情,也因为这样,他从小和暖暖一起长大。
他喜欢秀丽又单纯温驯的暖暖,希望未来两人可以一起去留学,学成之後,就是两人结婚之时。
“暖暖天生就是白皮肤,根本晒不黑。”朱家仪代替她回答,还很不淑女的捏起自己手臂的肉给他看。“哪像我啊,简直晒得快跟黑炭没两样了,学长,你还认得出我来吗?我是朱家仪。”
潘绪安忍俊不住的笑了。“认得出来。”
“你别耍宝了啦。”李蓉一把将她推开。“暖暖看起来很累,学长,你先送她回去休息。”
“你们呢?”潘绪安笑望著几个学妹,表现出他尔雅的风度。“要不要我一起送你们回去?”
“你们快走吧,我老爸待会儿会开他的箱型车来载我们和这一大堆的行李。”朱家仪口无遮拦,笑嘻嘻的说:“而且啊,暖暖从早上就开始魂不守舍了,八成是在想学长你,给你们一点独处的时间,以免你们怪我们不上道。”
“家仪!”暖暖慌忙叫道。
家仪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她哪里有在想绪安哥,家仪这样说,真会害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别害羞了啦。”朱家仪对她挤眉弄眼。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潘绪安的心情显然很好,他接过暖暖的行李,与她并肩而行。
机场门门,潘家的司机与保养得雪亮的香槟色进口大轿车在等候著。
“暖暖,我们先一起去法式餐厅吃饭,然後我送你回去换衣服,晚上有场钢琴演奏会,我已经买好票了,是你很喜欢的钢琴家。”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大马路上,宽敞的空间冷气适中,潘绪安侃侃而谈他的精心安排。
“绪安哥,我有点累,想回家休息了。”
她好想独处,好想有长长的时间可以来想高城,不受任何人的打扰,连六个梦的好姊妹也包括在其中。
高城……她的神话,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直到离开吉贝岛前,她都没有再见到他。
他明知道她今天早上就要离开吉贝了,他不是也住在星光山庄吗?为什么他不出来送送她呢?
没看到他,上游览车的刹那,她真的好失望,那浓得化不开的失落感,让她差点落下泪来。
为什么她会那么牵挂他呢,甚至当家仪提议要再多留一天时,她好想举双手赞成,即使留在马公市也好,至少那里离他比较近。
现在她回到台北了,没有任何可以联络他的方法,他们会再见面吗?他会不会主动联络她?
昨夜的吻还深烙在她心田,当他的唇离开她时,她几乎不能动弹,唇齿交缠的震撼令她忘形了,她只能屏息的看著他,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他暂时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也没有使用手机的习惯。
於是他送她回小木屋前,她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地址写给了他。
他会跟她联络吗?
想到他和他给予她的初吻,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动,心脏滑过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那我们简单的吃点东西就好,看完演奏会我就送你回去休息。”
潘绪安的回答传到她耳里,她从想念高城的情绪里回神。
“可是,绪安哥,我真的很累……”为什么要勉强她呢?
她根本不想跟他独处。
绪安哥在学校里总是进退得宜,身为学生会会长的他,非常的有礼。
可是,她却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人,在父母和三个姊姊的宠爱下长大,他其实是有点霸道和独裁的。
“看来三天的旅行真的累坏你了。”潘绪安虽然有点不高兴自己的精心安排不为暖暖所领情,但他并没有发作他的公子哥脾气。“那好吧,我去你家陪你吃饭,这样总可以吧。”
暖暖无奈的轻点了点头。
如果待会儿陪她一起吃饭的人是高城有多好……
一想到晚餐要面对她阿姨和绪安哥,她的胃又开始选择性的感到有点疼了。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暖暖每天在家等待高城的消息。
可是她失望了,高城毫无音讯,她与他的邂逅就像场没有发生过的梦,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即便如此,每天早上听到邮差的摩托车声,她仍不顾一切的飞奔下楼,希望可以有他捎来的只字片语。
“小丫头,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的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