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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怜生和他握了握手,“欧阳先生和夫人?是仔仔的双亲吗?”
“是的,他们想亲自向您道谢。”斐诺微笑着回答,态度很是尊敬。“不知道邢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他摇摇头,“请转告他们,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
斐诺有点焦急地:“可是他们很希望能见您一面。”
他几乎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怎么欧阳家的人都有这种奇异的魅力?他简直不敢相信!连他们派出来的人都是那么的奇异!
斐诺有礼地朝他比比一直停在一旁的车子,“如果邢先生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了。”
邪怜生再度摇摇头,比比他的身後。
“什么?”斐诺不明就里地回头。
就在那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了!当斐诺回过头来不由得张大了双眼,“不见了?怎么可能?!”
※※※
她在她的办公室里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座石雕般地动也不动,外面的一切如往常一样进行着,每个人都为了生活而冲锋陷阵着,她却只是坐着,什么事也没办法做。
仔仔的话轻轻地响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快乐?
她为什么不快乐?
似乎已经很久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了,自从她接管了家里的企业之後就再也没想过的问题。
她不快乐吗?这和问她是否快乐一样都没有答案,她应该为了什么而快乐?或为了什么而不快乐?感情吗?
夜里父亲对她说斐诺已经对家里提出婚事了,只等她点头就可以为她准备婚礼,可是她却没有回答。
和斐诺在一起似乎是早就安排奸的,也只有斐诺可以通过欧阳家严格的考验而和她交往到这个地步,其他的追求者都早已阵亡了。
她爱萎诺吗?她想了又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敲门声响了起来,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进来。”
“欧阳?”斐诺走了进来,表情十分关心:“你怎么了?秘书说你交代了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接任何电话。”
“你现在已经进来了,不是吗?”她牵动脸上的肌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有什么事吗?”
“已经中午了,我想间你要不要—起去吃饭。”他温柔而细心地审视着她的表情,“如果你不想去,我们也可以叫人送进来。”
冰冰几乎是黯然地叹了口气。他怎么可以总是这么温柔、总是这么细心?令人连拒绝他的理由都找不到!
认识斐诺两年了,她几乎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脾气了!
“欧阳?”
“叫人送进来吧,我不想出去。”她疲惫地揉揉眼睛。
斐诺点点头出去了,几秒钟之後又走了回来,拉了张椅子在她的面前坐下。“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太累了吗?前天才下飞机,昨天又忙了一天,你想不想放自己—天假?”
“放假?”她苦笑起来,“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怎么可以放假?更何况我只是有点累,不要紧的。”
“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他温和地说着:“从你接管了公司之後你就—直没休息过,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身体搞坏的。”
冰冰摇摇头,视线转向公司外的景象,沈吟了三秒钟才开口:“斐诺,我听爸爸说你已经向他们提出婚事了?”
他点点头,“是的。”
“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先和你商量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还没到会答应嫁给我的程度。”
她转过身来:“所以你就先和家里的人说?”
他垂下眼,那俊逸的侧面笼罩着浓浓的忧郁。“我知道你很可能会生我的气。”
她无言地再度转个身。如果嫁给他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斐诺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但是——这真是她要的吗?
两年以来,他一直对她很好,呵护备至,她还没接管公司之前他一直是她的老师和得力的工作伙伴,斐诺看起来温文儒奇QīsuU。сom书雅,但确是个绝佳的商业人才,他聪明而且才气纵横,任何事到了他的手上都能化紧为简、顺利完成,如果没有他,或许她的母亲不会这么快、这么放心地将公司交给她。
欧阳水月早已看出这一切,她就如商场上的人所说的,是个能未卜先知的鬼才!
“欧阳?”
“我没有生你的气。”她平静地回答,将身体转过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我只是觉得还太早,而且我希望下次你可以先和我商量。”她微微一笑,“毕竟这是我们的事。”
斐诺讶异地望着她,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意外,“你不反对?”
“我有什么理由应该要反对的吗?”
斐诺不解地看着她,是什么改变了她?她和两年前的她已经判若两人了!当年的冰冰几乎是什么都反对,只要任何事没经过她的同意,她便一律持反对意见,可是现在的她却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庆幸这样的转变?她同意嫁给他了,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悲伤。
“你好像封我的反应很意外?难道你不希望我同意吗?”她温和地笑着,
“如果你不希望我同意,又为什么要向我求婚呢?”
“我当然希望你同意,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他的双目如星,黑色的眸子里淡淡地写着忧愁,“我以为你会像过去一样大发雷霆,我以为我一定要经过一番奋战才能娶到你。”他涩涩地笑了起来,“欧阳,我们曾经是奸朋友的,现在我向你求婚了,我们却不再是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想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指的是什么?你向我求婚的这件事?还是我没有反对的态度?”她温和地问着,对他的忧愁有点遗憾,“我们现在还是朋友,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你明白的,”他摇摇头苦笑了起来,“我不打算要娶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新娘。”
“斐诺?”冰冰这次是真的意外了,“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斐诺抬起头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忧郁,“是为了凯特?你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高凯特,对不对?!”
高凯特……
她变了脸色!那个名字像一个烙印一样狠狠地灼伤了她!
斐诺悲伤地笑了笑,起身离开她的办公室。
“斐——”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难道她还能否认吗?她悲惨地笑了起来。
否认—段根本就存在的事实?呵!
第三章
仔仔郁郁寡欢地走出校门,表情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一般的可怜。
已经好几天了,邢怜生一点消息也没有,斐诺派出去的人简直没脸回来见他们。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邢怜生那样特殊的人他们却怎么样都找不到,仿佛他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似的!
夜里她总是作梦,梦里的人模模糊糊的,奸像是他又好像不是,梦就这样持续了一天又一天,总在最危急的时候会有个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有时候是那么地靠近,有时又是那么的遥远,她几乎就要知道他是谁的时候,梦却又醒了
好几次她清楚地看清了他的长相,可是一醒过来却又忘了,为了这件事她都快疯了!
只是个梦吗?冰冰说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她太希望再见到邢怜生,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梦境。
真的是这样吗?
这几天冰冰的表现也很奇怪,好像有什么心事,之前听妈妈说斐诺向她求婚,冰冰并没有说不同意,可是斐诺却不再到家里来了,问她她只说他太忙了。——鬼才信她!斐诺从来不会忙到没时间送她回家和到家里来的。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可是改去问谁?如果连冰冰和菲诺这对天造地设般的情侣都会有问题,那到底还有什么不是有问题的?他总比之前的高凯特好一点吧?
冰冰和凯特在—起的时候总是哭!
“欧阳伃仔?”
她吓了一跳,“谁?”
“是我们。”两张漂亮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我是小海——戚小海,这是海儿——冷海儿。”
“我见过你们!你们是邢怜生的好朋友对不对?”她如获至宝地嚷了起来:“邢怜生呢?是不是他让你们来找我的?”
小海和海儿摇摇头,异口同声地:“不是。”
仔仔一下子泄了气,表情沮丧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海儿看了小海一眼,迳自上前拉住这个年龄和地差不多的失意女孩,“你不要丧气嘛!我们知道你正在找他所以才来的啊!如果我们不来的话,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
“他就这么讨厌我啊?”她垂头丧气地:“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地方惹他讨厌了,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再见到我,那就算我真能找到他又怎么样?还不是自讨苦吃?”
“你这样就打算放弃了?”小海跳到她的面前,故作失望地:“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呢!”他挥挥手,“那我们走吧!既然她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们又何必帮她呢?”
“什么?你们要帮我?”仔仔连忙拉住海儿,眼神都亮了起来,“怎么帮?”
海儿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轻易就说放弃的人!”
小海的表情兴奋:“那太好了!只要你不放弃,我们就一起治治那个大木头!”
他们兴奋地说着,浑然不觉身旁的公园里有个男子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们!
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後呢!
※※※
东北角的浪今天特别的大,海浪打在岩石上,水花溅得她满身,是个难得观海的好日于,她立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海的声音。
许久没有勇气再到这个地方来了,过去这里曾是他们最钟爱的地方,留有许多他们共有的回忆。
凯特……
如果时间回转,她还可以再做一次决定,一切是否会有所改变?他们的爱情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她站在那里,望着大海怔怔地出神,几乎要变成—座石雕。会有所改变吗?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後悔过,时间流逝,难道她会为了当年所做的一切所後悔?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年多已经过去了,在她那不为人知的行事历上,她逐笔逐笔地记录着他离开她的日子,—个月、两个月……就这样,一年多已经过去了。一切真的过去了吗?
有个朋友笑著说,所谓“痛定思痛”的意思是:痛过了之後又怀念起过去有“痛”可痛的日子,
她不禁苦苦地笑了起来,好像真的是那个样子。
没有凯特的日子,没有痛楚也没有欢笑,她几乎已经忘了要怎么笑了。
所以怎么说快乐或不快乐?她就是这样过日子的,没有所谓的快不快乐,这是不是另一种层次的悲哀?!
凯特——
他现在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得好吗?是睡了?还是和另一个她下知道名字的女人在一起?还是正和她一样思念着他?
欧阳冰冰忍下住失笑,凯特是不会寂寞的,有谁听说过一个浪子会寂寞?
他的身边总是少不了女人、鲜花和音乐,他总是带著他那特有的微笑从容地面对着,仿佛这世界上下会有任何事难得倒他,也不会有任何事足以困扰他,就算是她也一样。
她低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粗糙的岩石,那曾经是他们最爱坐的地方、拥有他们许多的岁月和欢笑,而今一切都过去了,她做了她的选择,而他也做了他的,谁也没亏欠谁,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清楚。
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永恒”吗?她曾经多么地相信那一切,可是现在她却再也无法如此确定了!他们不也深深相爱过吗?为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