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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成功倒也罢了,一旦失败,累及的将是三条人命!若顾影母女有何闪失,他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主人梅一笑?
从此刑破一日复一日地在城堡四周出没,他常常在某一隐蔽处一待就是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地观察城堡内的情形,包括任何极为细小的事情都要为他反复地琢磨、推敲。对于常人来说,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在杀手眼中却别有一番意味,他们必须学会洞察一切,利用一切。
对于杀手来说,他的一生就是在重复着一种赌博的游戏,一种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博。这样的游戏,输了一次,便结束了一生!
渐渐地,刑破看出了许多东西,也看出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而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城堡中的一个人。
一个地位显然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人,乌稷固然可怕,但此人比乌稷更可怕,更不易对付!尽管刑破一连潜伏数日也没有看到此人身携任何兵器。
而且,此人极少在神堡内走动。有好几次,刑破都以为此人应已不在神堡中,因为他已目不瞬转地注视城堡数个时辰,但就在他做此想法时,此人却突然出现了,如幽灵般在城堡的某一个角度闪现片刻,旋即再度隐身。
刑破明白了,这个人正是对付可能来救梅木、顾影的人的主要人物。
此人就如同刀之刃,虽然是最重要最具杀机的部位,但也往往是隐藏最深的部位。
同时面对此人与乌稷,刑破实在没有任何取胜的把握。
他所能寄以希望的,唯有等两人当中有一人离开城堡。
有几次,此人也的确离开了城堡,但刑破杀手的天性使他有着惊人的耐心与警惕心,即使明知自己很可能错失天赐良机,他也强迫自己再忍耐、等待。
他的决定并没有错,那人的离开只是假象,其目的只是为了引刑破出手!离开城堡不久,他立即杀了一个回马枪!
可惜却一无所获,刑破并没有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出手。
也许,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刑破的忍耐力使他暂时占了上风,但事实上只要梅木、顾影不被救出,他就永远处于被动,其忍耐力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渐消退。
也就在那可怕的对手再一次离开城堡时,晏聪出现了!
尽管晏聪已处处作了掩饰,但在一直默默注视着城堡一举一动的刑破看来,晏聪仍是未免太顺利了点,尤其不可思议的是那最可怕的对手竟没有在晏聪闯入城堡后及时掩杀而回!
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刑破更偏向于后一种可能。
与那人无声地较量了这么久,双方虽然没有直面相对,但却像是都已意识到对方的存在。刑破绝难相信此人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所以,当晏聪将梅木、顾影救出时,刑破在惊喜之余,仍有所警惕!他借晏聪与顾影母女二人分开之际,与顾影她们相见了,并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说服她们暂时与晏聪分开,由他慢慢追查出晏聪的真正身份,若晏聪的确是顾浪子弟子,再设法与之相见也不迟。
这正是顾影忽然打算与晏聪分道而行的原因,只是晏聪见机得快,察觉了异常,立即以计骗过了顾影。
只是他没有料到留在玄天武帝庙竟会遭遇劫域大劫主!
刑破一直就潜伏于玄天武帝庙附近,只等晏聪与顾影、梅木分道而行后,由他来照顾顾影、梅木。没料到他们都留在了庙中,刑破由此反而更坚信晏聪来历蹊跷。
之后事情变化之诡之快,完全出乎刑破的意料之外!从大劫主、乐将的出现到晏聪先挫乐将,再战大劫主,前后其实不过只有极短的时间,根本未容刑破作出什么反应,便已必须面对惊人一幕之时了。
随后他便听到了梅木的呼喊声,这让他既喜又忧,喜的是这证明梅木还活着,忧的是梅木的呼喊说明连梅木都不知其母亲凶吉如何,所以显得十分的焦虑不安。
刑破急忙招呼梅木,随即穿过丛林,与梅木相见。
刑破一见梅木,立即安慰道:“小姐别担心,主母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事实上他自己对这一点也丝毫没有把握,毕竟方才他已清晰地感受到那毁灭性一击的可怕!对于不谙武学的人来说,若能避过此祸,足称奇迹。
两人四下寻找,不久,竟听到了轻轻的呻吟声,两人心头一震,一时间分不清是喜是忧,急忙循声赶去。
果然是顾影!
但当梅木、刑破见到顾影时,两人却是如坠冰窖,寒意直透心底!
他们赫然发现顾影仰身躺于地上,一截被砍去上段只剩下半段的竹子无情地穿透了她的胸膛,鲜血正如泉水般汩汩涌出,早已将她的身躯浸湿。
便是神仙也不可能救得了顾影了!
梅木的身子晃了晃,终于倒下。极度悲痛之下,她竟吐不出一个字,亦哭不出声来,而只能一下子跪倒于母亲顾影身旁,身躯像是怕冷般剧颤。
秋风凛冽,寒意入骨。
刑破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凉。
终于,这早已不知在生死之间走过多少遭的人,亦无力跪下,跪于自己此生最敬重的主人的妻子之前!
自主人梅一笑战亡之后,刑破暗自在心中发誓,一定要以生命保护主母、小姐,唯有如此,方能报答主人的知遇之恩!
可如今,自己还好好地活着,而主母却已将撒手人寰,这如何不让刑破悔恨悲痛不绝?!
“娘!……”梅木终于哭喊出声,其声悲切,让人不忍耳闻。
刑破热泪夺眶而出。
顾影的手动了动,梅木忙将母亲那已沾满了鲜血的手紧紧握住,颤声道:“娘,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不会抛下我一人的,对不对?对不对!……”
顾影的双唇轻轻动了动,似欲说什么,梅木忙俯身近前,只隐约听得母亲断断续续地道:“……娘终于……可以见你……爹了,只是……有点……放心不下……不下你……”
后面的话未能说出口,她的口鼻忽然齐齐有热血涌出,身子一阵抽搐,已然了无声息!
“娘!”梅木悲恸大呼,一下子扑倒在母亲怀中。
……
心既已碎,夫复何言?
亲人已近,夫复何言?!
除了悲天恸地之外,梅木又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第七卷
第一章 第三结界
梅木正伤心欲绝之际,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刑叔叔……”梅木知道是刑破试图安慰她,现在,刑破已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了。
但她估计错了!
就在她低声叫了声“刑叔叔”之后,刑破以极度惊愕的声音大喝道:“小姐,小心!”
由声音可以判断出刑破并不在梅木的身侧,而应是有一小段距离——这就等于说他的手不可能搭在梅木的肩上!
梅木猛然意识到这一点,大为惊愕!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只觉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突然用力,扣住了她的肩肋并全力下拉。
猝不及防之下,梅木重心顿失,被拉得向一侧倒去。
因为视线角度的关系,她根本不知此时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她身后的刑破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所见到的一幕着实骇人!只见梅木身后的地面下突然有一只手破土而出,闪电般搭在了梅木的肩上,随即便是梅木喊了一声“刑叔叔”,紧接着刑破本能地大呼“小姐小心”,随即便见那只突然由地下冲出的手将梅木拉得向一侧倒去。
如此诡变骇人听闻,让刑破不由怀疑这只是一场噩梦。
一错神间,梅木已被那只手拉得栽倒地上,仿佛就此要将她拉入九幽地狱。寒光甫现,一把弯刀自地下划出,向梅木的颈部疾斩过去。
刀的寒光反而让刑破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断定这决不是有所谓的鬼魂作祟!
没有任何的犹豫,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刑破已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动作,由于其速过快,旁人所能见到的也只有结果——他背后斜插着的刀不知何时已跳离了他的后背,向自地下冒出的那把弯如冷月的刀疾撞过去!
眼见主人的女儿性命危在旦夕,刑破已然将自己的潜能发挥至极限,虽然只是简单的拔刀掷刀之举,却已因为他的全力施为而快至让人窒息的地步!
以至于让人感到那柄刀早已不在他的身上,而是以不可知的方式悬于虚空,早就在等候着那柄弯刀的出现。
连刑破都惊诧于自己出手的速度何以能如此之快!
“当……”就在那弯如弦月的刀即将吻过梅木优美颈部的那一刹那,刑破的刀已重重撞于弯刀之上。
血光倏然暴现!
刑破全力掷出的刀上所蕴涵的力道之大可想而知!但纵是如此,竟也不能将那柄如弦月般的刀撞飞,而是被撞得一偏,刀锋无情地斩落于梅木的肩上。
“咔嚓”一声,梅木的整只左胳膊应声落地。
梅木痛彻心脾地大呼一声,跌滚而出。
刑破如疯了般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飞身扑至,竟以徒手向那弯如弦月的刀抓去!
他真正地愤怒了!怒至极限!怒火似可将他的血液烧干!让他的理智全失!不过短短的片刻,他竟眼睁睁地看着顾影、梅木一死一伤,这如何不让他心痛若狂?!
他痛恨为什么这些灾祸不是降临在他的身上,却偏偏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残酷一幕的发生。
内疚、仇恨、悲愤、懊悔……种种负面情感于同一刻在刑破的心中齐齐爆发,使他感到不杀不快。
或杀人,或被杀——无论如何,唯有血腥方能让他痛快一些!
正如灵使所言,此刻的刑破俨然已成了一只受了伤的狼!
刑破不顾一切地向那柄弯如弦月的刀抓去,根本不顾那是割肉饮血的利刃!
弯刀赫然被他左手自刀背向前一把扣住!
左手四指一凉,齐齐被刀刃削断!
而刑破已没有了痛感,所谓的“十指连心”在他身上俨然已失灵了!因为他心头之痛足以盖过一切的肉体的痛!
血指虽断,刑破却并不松手,竟凭着残存的拇指与断掌的力量死死扣住那把弯弓,右手豁尽自己的全身力量,向握刀的手轰然重击!
由于那柄弯刀是自地下冒出,刑破就不能不降低重心,这本是很不利于力道的发挥,但在盛怒之下,刑破这一拳却足以称得上开天辟地的一拳!
即使是铜铁铸就的手,也难免为这一拳所击碎!何况血肉之躯?除非那自地底下冒出的手真的是来自于九幽魔鬼。
鬼魂是不会畏惧什么的。
所以,这只手决不会是长于幽冥之境的鬼魂身上,而确实是一只有血有肉的手,因为在刑破狂拳即将击实的那一刹那,那只手像是意识到了危险,及时松开那把弯如弦月的刀,倏然没入土中。
“去死吧!”
刑破杀意已起,动作快逾惊电,他闪电般抓起那柄弯刀,倏然向那只手消失的地方狠狠插下!
一道血花突然在弯刀入土的地方盛开,并立即又枯萎了,鲜血喷出后又迅速渗入土中。
刑破大喝一声,弯刀完全没入土中,迅即运臂一抡,横向疾拖,搅起漫天沙石,刀风生生迫入土中,并朝四周激荡开去,形成了可怕的破坏力,立时地面上造成了一处凹陷的土坑。
“轰”的一声,沙石激飞,一道人影如鬼魅般自地下冲天掠起,飘然落在了与刑破相去数丈远的地方。
但见此人身形精瘦矮小,与刑破相比,几乎只有半个刑破那么大,加上全身着黑色紧身劲服,头戴皮盔,更显矮小。他的紧身劲服也不知是何物制成,竟泛着幽幽之光,如同一条黝黑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