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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垂涎很久了。”她爬起来,手臂仍勾挂在他脖子上。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她的也是。
细胞在亢奋鼓噪。他可以感受得到。她也可以。
他的手仍在她腰上。热烫的。往下垂移。
“阿波……”那热,移到她大腿上了。
所谓“肌肤之亲”,就是如此吧?
他不问“可不可以”,猛然抱起她,走向床边。
门还是半掩的,开着的,细细的呻吟声便那么泄漏出去。热火在烧,热焰烧逼床上两个人的纠缠缠绵。
一屋子全着火了。
※※※
第11章
余维波“正式”接受李柔宽的追求。
然后,他又有意见了。
“总要有个定情物什么的吧?”星期五晚上,两个人坐在餐桌旁,等着吃饭。李金发自然在厨房,另外的两个则还在回家的路上。
“要不要我给你挂一条狗牌?”定情物?亏他想得出来!
“过来。”他拉她过去。给她戴上一条白金项练,圆形的坠子上刻得居然是他的“波”字。
“你真的给我挂一条狗牌?”她抓着坠于,有些懊恼。
却见他自己戴上一式一样的白金项练,方形的坠子刻了“柔”字。
“我知道你粗心大意,所以我自己准备了。”说得一本正经。
“你不觉得肉麻吗?阿波。”一个大男人戴那种东西,实在,如果他长得斯文秀气也就罢了,偏偏他不笑时一副优等生的冷漠气质,衣服内却戴着这个……唉!
“这有什么不对?”
“我就是觉得怪怪的。你别——你还是拿下来,改天我给你一个戒指。”
不是男人戴项练不好,只是戴在余维波身上,她就是觉得奇怪不适合。
“这可是你说的。别赖皮了。”他愉快笑起来,一副算计得逞,很合作的把项练取下来递给她。
知道着了他的道,她白他一眼,想反悔,他先声夺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又不是君子。”
“你承认自己是那种邪佞小人?”
李柔宽正要回嘴,传来汽车引擎声响。余建明与余维涛先后回来。
“阿姨。”她连忙把项练藏进衣服里。
余维波皱了下眉头。
“回来了?”李金发从厨房出来。“正好可以开饭了。”
“今天晚了一点。”余维涛变了性子似,居然对李金发开金口。然后转向余维波。“阿波,你最近好象特别闲,每天就杵在家里。”
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怎么回事,偏余维涛不识趣要戳一戳。
“吃饭了。先吃饭,慢慢再聊。”李金发像主人一样招呼。“来,建明,公文包给我。”
“谢谢。”这么多年,余建明很习惯这情况了,把公文包递给李金发。深吸一口气,流出饥饿相。“好香!你今天煮了什么?阿金。怎么这么香?”边说边往里头走去。
“我今天煮了葱爆牛肉、海南醉鸡、清炒野菜、勾芡紫菜汤,一些家常菜,都是你爱吃的。”
余建明已经忍不住,口水都快流下来,几乎学李柔宽那样用手夹了一块爆牛肉。
“小李,你卫生一点行不行?”没等李金发发难,余维波先开口“管教”。
“我肚子饿嘛。”还理直气壮的,一边吮着手指上的油气。
等大家都坐定,李柔宽迫不及待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慢点。你这样要是出去被人见了,很丢脸的。你要考虑到我的立场。”余维波边说边夹了块鸡肉到她碗里,自己还吃不到两口。
“对了,”他看看大家。引来全桌的注意力。他勾勾唇角,气定神闲,从容说:“小李说要给我一只戒指。”
“咳咳!”李柔宽给呛住,嘴里的饭全喷出来。
“真是的,小心点。”他拍拍她的背,替她顺气。“来,喝口水。”
桌上三个人你看我我望你的。余建明先微笑说:“是吗?你们俩都商量好了?”
“小李啊,老爸又不会反对,你怎么没先跟老爸说一声。”李金发放下筷子,惊奇的睁大眼。
相对于余维涛的无动于衷,他的反应最惊奇。
“才没啦!”李柔宽总算顺过气来。“是阿波自己说的,说要什么定情物!”
“那不就是了?”余维涛插话了。不苟言笑的,很有戏剧效果。“你们什么时候要把手续办一办?”
“定情物”这种白话,亏李柔宽当众说得出来。就是这一点,他才始终不若阿波那样意乱情迷起来吧?
虽是同父同母兄弟,个性毕竟不一样。
“快了。”余维波笑眯眯。
“才没。阿涛,你不要瞎搅和。”
“你那么努力追阿波,好不容易让你追到了,你不想办法抓紧一点,想让他溜走吗?”
余维波故意斜眼睨她,表示阿涛的话的可能性。李柔宽伸脚在桌底下踩他,脸上却笑出花。
“我会买条链子把他锁起来。”
说得余建明不禁笑起来。李金发净夹菜往她碗里放,她愈吃愈多。
“对了,柔宽,工作的事阿姨帮你联络好了,你想你什么时候可以和对方碰个面?那面谈其实只是个形式,不必太紧张。”
“我随时都可以。”
“那下个星期一行吗?”
“什么工作?”余维波忍不住狐疑。
余建明说:“我帮柔宽介绍一份旅行社的工作。”
“旅行社?我反对!”他想也不想便大声反对。“你不是要到饭店工作吗?怎么变成旅行社了?”
“这有什么差别?”李柔宽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当然有差!反正我不赞成就是了!”岂有此理,她居然完全没跟他提过这回事!
“阿波!”余建明有点责备的意味。
余维涛却安心吃他的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讲点理好不好?要工作的人是我,你怎么可以随便就反对。”李柔宽不满。
“反正我就是反对。”他气。简直已不可理喻。
“阿波!”
“总之,我绝对反对到底。”他丢下筷子站起来。威胁说:“你要是接受那份工作,我们就分手!”
“你不可以这样!”她叫起来,猛站起身。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就是要这样!”他丢下话,扭头负气上楼。
理智全丢光了,根本是意气用事。
可是他气不过,心理不平衡,气她居然完全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最不平衡的是,全家人——连阿涛都知道,就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头。
从以前就是这样,她对阿涛就比较用心。他无法不嫉妒。是的,就是这样,看,在机场时她就把他误认是阿涛!
愈想心理愈不平衡,算起一条条旧帐。他却没想到,他跟她是那样肌肤相亲了,他的人都那样渗透到她身体里头了,他却还在这里计较那些有没有的。
没办法,他就是没办法不嫉妒。理智全起不了作用,完全昏了头。
从来没有想到,一向看来从容优闲、老爱笑不笑似的余维波——起码她一直这么认为,会是这么不可理喻。
整个周末假日都在跟她呕气,对她采取“三不政策”——不听、不看、不跟她说话。摆一副“不准就是不准,否则免谈”的死人德性。
像现在,他一身西装笔挺的走向她——应该说走向车子,还是那一副板着脸,好象便秘了好几天的表情神态。
真是!她在心里嘀咕。今天十点她要跟人家面谈,现在,嗯,她偷瞄一眼腕表,都快九点半,她还是这么殷勤的伺候他,接他到饭店上班,他居然还是这一坨大便臭模样!
“早啊,阿波。睡得还好吧?”却还是没出息的谄笑,赶紧替他打开车门,伺候大爷就坐。
“你上去。今天我来开车。”绷着一张臭脸。
唷,他大爷总算开金口了,大概是良心发现了。
“没关系,我来开车就好了,我——”
“上去!”他根本没耐心听她的,气呼呼的把她推塞进车子里,自己则走到驾驶座。
看样子还是低气压过境,而且笼罩。
聪明的,最好识相的闭起嘴巴。
他嘴唇抿得薄紧,似乎也没谈心的打算。
“阿波!”她试探着。
像打在石头上弹回来。
唷,不理她。
好吧,他爱气就气,等他气饱了再慢慢说。
她将目光掉向窗外。建筑物长得都差不多一个德性,都挺难看的。一堆招牌,乱七八糟的……咦?这路相看起来有点熟又不太熟。这……嗯,好象不是去饭店的路……
“阿波,你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去饭店的路。快往右转,掉头回去。”她以为他开错道。
余维波置若罔闻,往前继续前进。
“阿波!我跟你说你开错方向了!你到底要去哪?”
定神一瞧,这方向似乎是……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到饭店吗?”看到前方高速公路的指标,她气急起来。
“我没有跟你说,我今天的行程是到南部吗?”等上了高速公路,他总算才又开了金口。
他是故意的,她几乎跳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哇哇叫起来。“快回去!我要回去!我跟人家约了十点,快迟到了。阿波!你听到没有?!”
“现在掉头也来不及了。”
“可以的,你快点下交流道!”她急得几乎伸手去抓方向盘。
他瞥她一眼。“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高速公路上,你想胡来也可以,我们就做一对“同命鸳鸯”。”
“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气得腮帮都鼓了。
“对。”承认得很干脆,干脆得教她气炸。“昨天我已经打电话替你回绝了,你赶去了,对方也不会等你。”
“啊?!”她惊讶的嘴巴张大开来。过半天才有反应。“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这句话,她哇哇怪叫了很多遍。余维波居然可恶的独断独行,干涉她的事情。
“我不仅可以,而且已经这样做了。”
“对方不会听你的!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她真的生气了,口不择言。
果然,他脸色青起来。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重哼一声,音调都扭曲了。“你敢再这么说一遍?!”
“我——”几乎脱口,抑制的死咬住唇。
原来他是这么霸道,凶起来跟野蛮人差不多。
“我当然不敢。”不甘不愿的嘴儿嘟得老高。
灰青难看的表情这才缓下来,却还不忘又哼了一声,告诉她他心中很不满。
“你到底在气什么?”她实在不明白。“到旅行社工作也是工作,跟到饭店工作有什么不一样?你干嘛反对?”
然后他反对,她就要听他的?
岂有此理!——但她孬种的不敢吭一声。他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再火上加油,恐怕先遭殃、壮烈成仁的人会是她。
他冷嗤一声。“有什么不一样?很好,我会慢慢告诉你。我们的帐,今天就一笔一笔慢慢算!”
他们的帐?
她吃惊转身。他半边脸的轮廓线条绷得好紧,是灰土色的,看样子是玩真的。可是,她跟他之间有什么帐?看他那模样,似乎积怨很深,不禁教她打个冷颤。
车子并没有笔直开到南部,半途下了高速公路,拐向一条不怎么直的道路。然后,愈走愈往山里头,最后停在一处山区的木屋式小旅馆。
“这是哪里?”这下好了。穷乡僻壤,这么偏僻的地方,她是插翅也难飞。更别说,她根本不知道她被绑架到什么地方。
余维波不听不答,抓着她——是抓,不是“牵”,也不是“拉”——拖进小旅馆。
旅馆空荡荡的。空得像遗迹,更像废墟。因为是木造的,处处呈现种原木色的古朴林调。
总共不到五间房。实在小得——嗯,个人化的有点那个。
拣了一间双人房。余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