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谢。”他微微一笑,接受她的祝福。
由于这时候咖啡店的人潮不多,因此她走到柜台,亲手为他煮了杯拿铁,另外还准备了法国面包与三明治。
“我请客!姑丈说要对旅行的人好一点,特别是东方人!”辛浿芝微笑地送上餐点。
“谢谢你。”闻到咖啡与面包香味,他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不客气!”
“不过,我坚持要付钱,不能平白无故的白吃白喝。”
“真是的。”看来他是个不爱欠人情的家伙,她也就随他,不再与他争执这个话题了。
战鑫立刻大快朵颐,她则趁著他用餐时,仔细观察起这位陌生的旅客。
他来自台湾,她的家人也是,可是台湾对于在法国出生、长大的她来说,事实上却是个陌生的国家。看他的模样,家里的经济能力应该不差,他却能毅然来到法国寻梦,她很激赏这样的精神。
战鑫很快地就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地说:“嗯,好好吃的三明治!咖啡也很香醇,是我喝过最棒的!在异国能够品尝到这么美味的东西,真是一种福气啊!”
“这是掌厨者必须具备的基本实力!”她自豪地回应。
他付了钱,而且还多给了一些小费。
“不用了,巴黎的消费很高,你还付那么多小费……”她想把小费还给他。
“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咖啡,当然值那么多钱啊!”这样的悠闲时光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况且,你还当了我的免费模特儿呢!”
闻言,她的脸颊一红。
他一时间看得入迷,不假思索地说:“介意我问你的名字吗?”
就在这时,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Odelia(奥蒂莉雅)!要清理清理,准备关店了!”
“好!”她连忙站起来,回应她的表哥张家伟。
Odelia(奥蒂莉雅),好美的名字!
“再见!”辛浿芝对他抱歉一笑后,迅速地走向柜台。
“再见。”战鑫依依不舍地道别,离去前还频频回头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他知道,这会是他这段旅程中最美的一段插曲……
晚上,辛浿芝疲惫地回到和姑姑一家人合住的家。她贴心地先替尚未返家的家人准备好晚餐,然后才进房梳洗。
辛浿芝现在是巴黎大学英文系的学生,今年刚满二十岁,虽然今天白天在打工,但做每件事都很认真的她,念书也要求得在前三名,因此即使很累了,晚上也必定要念书。
她泡了杯咖啡放在书桌上,打开这间小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台灯。明天还要小考,她努力练习英文写作,通常她都很专心的,但今天却反常的心不在焉。
脑子里,充满了“他”的影子,以及他们今天分分秒秒里的所有谈话与相关影像。
在露天咖啡座工作,每天都有无数游客来来去去,见过不少的异国帅哥的她都能无动于衷,却独独对来自台湾的“他”难以忘怀。
她二十岁了,正是花样年华的年纪,当然也对爱情充满了憧憬,但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许是台湾人的血液使然吧,她对于恋爱对象的选择既保守又矜持,虽然身边也有一些男同学追求她,但是她却只钟情于东方人。
然而,她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短暂的接触过后,两人又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所以,就当这是某种经历愉快交谈后所产生的好感吧!
她知道,今晚,梦里将会充满他的身影……
战鑫走回租屋处,爬上古老的楼梯。这栋房子有将近百年的历史,内部经过装修后,现在变成专门出租的小套房,尽管如此,仍然处处都看得见斑驳的老旧痕迹,水管管线偶尔还会罢工阻塞。
打开房门,一房一厅的狭小空间,桌子上摆著手提电脑,角落放著画布,书柜上塞著一堆画和五颜六色的颜料,那都是他的宝贝。
他快速洗过澡后,马上打开电脑,迫不及待地把今天所拍摄的照片传输到电脑里,顺便打开Outlook收E…mail,其中果然又有哥哥雷战生寄来的信。
哥哥在信里的语气十分不舍,担心他的钱不够用,也担心他在异地受苦。
然而,战鑫很不愿意用家里的钱,他只打算靠自己,若真没钱的话,他可以跟巴黎满街的画家一样,做个街头画家赚点小钱。
他是怀著理想前来巴黎的,即使历经千辛万苦,也绝对不会放弃。
信箱里除了雷战生的信之外,他的“女朋友”娜丽也寄了封电子情书。
电子邮件里全是对他的思念,还有抱怨。说她之前打了无数通的电话给他,却都没有接通。那是因为,他一看到她的手机号码,就直接不予理会。娜丽还在信中抱怨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她到法国去,然后又重述对他的爱,说她不能没有他……
战鑫冷笑,删除这封信。若他不是雷家的二少爷,娜丽绝对不会看上他的。他很清楚像她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爱的只是他的钱,也因此,他从没承认过她的女朋友身分,说她是情妇还比较恰当。当初若不是父母的要求,他根本不会跟她交往,他已经厌倦了她的任性、势利和骄纵。
他在电脑萤幕上检视著今天所拍的照片,有风景、古迹、跳蚤市场……还有人物,其中最吸引他目光的,就是Odelia那个东方女孩。
“真美……”他喃喃赞叹著。
他极为精准地捕捉到她独特的神韵,这点令他有些惊讶,这个陌生女子在某些方面似乎与他相当的契合。
他还会再见到她吗?
这个晚上,他盯著萤幕上的她,著了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驾驭了理性,他站在巨大的画布前,开始描绘出她的模样。
他精神充沛,一点睡意也没有,灵感源源不绝地涌现,不多时,画布上的人儿逐渐成形,直到黎明破晓时,画布上也出现了美丽动人的Odelia。
他发现自己很想她,很想再见她一面。
这样的欲望好强烈,强烈到他已经无法压抑了。
但……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太奇怪呢?
光是望著她的画像与照片,他的心就不自禁地快速怦跳著。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此刻却表现的像个热血方刚的男孩般。
他从来不需追求女孩子,她们便会自动上门,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主动想要认识Odelia这个女孩。
不过,他们仅有一面之缘,他若真的追求她,她会不会觉得他太过唐突?
雷战鑫望著画布上微笑的女孩,嘴角挂著略微苦涩的笑。
一个礼拜后,雷战鑫发现自己依然对Odelia有著很深的依恋。
每个晚上,他不停地画她,油画、素描……他画了数十张,怎么都停不下来。
盯著这些完成的画作,雷战鑫终究挡不住心底的思念,决定要将冲洗出来的照片和画作送给她。
让身为模特儿的她看到完成品,这是基本礼貌。他用这个理由来合理化想见她的渴望。
周末,他同样来到塞纳河畔的露天咖啡座,可是却没有看到Odelia的倩影,他失望至极。
她去哪里了?难道她不在这里工作吗?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吗?雷战鑫从来没有那么著急过。
无奈的他,只好沮丧地沿著塞纳河畔缓缓走著,走到城内街道,看著静静流经市区的河水,更加勾起他的伤感。
他来到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有著热闹的花市、蔬果商店,旁边则有一些老旧建筑和店面,例如:超商、理发店、水果店等等。这里的理发店很有趣,橱窗里摆著很多发型,供客户直接选择喜欢的造型。
他不禁停下脚步观看著,忽然间,他双眼一亮,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是她!
他连忙推开门走进去。
“Bienvenue(法文:欢迎光临)!”
一看到他,她惊讶地张开嘴,十分惊讶。
“是你!”
“你还记得我?”他有著莫名的开心。
“你是一个不容易让人忘记的旅客。”
这是奇迹吗?竟然让她在茫茫人海中再度遇见他!这样渺小的机会,应该是奇迹吧?
“你怎么没在咖啡座那边呢?”害他刚刚非常失望。
“这个礼拜我来这边帮姑姑顾店。”
“你会剪头发?”
“嗯,因为早期一些台湾移民到这边来,都是做劳力工作。这家理发店开了快三十年了,我小时候就常来帮我姑姑的忙,自然也学到了好手艺喽!”
“那你可以帮我修剪吗?”他想都不想地就问道。
“当然没问题。”她微笑地等他坐上理发椅。
“我刚来巴黎,一切都还在适应中,想剪个头发,一时也找不到理发店,刚好今天就麻烦你了。”
“想要剪什么发型?”她还沉浸在和他再见面的喜悦中,愉快地在心里哼著歌儿。
“由你决定。”
“好。”她笑得极为灿烂,一脸“保证没问题”的表情。
再一次近距离的靠近他,他身上的阳刚味依然容易让人分神。
她试图忽略他炽热的神情,不敢看著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头发上。
纤纤手指一碰触到他粗黑的头发,她顿觉手在发麻,手里的剪刀俐落地开始动作。
雷战鑫透过镜子,欣赏日夜思念的她,见到她不经意地抬起头,对著他笑,他也露出淡淡的微笑,胸口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觉。一切就像梦境般,美好的不可思议,教人觉得很不真实。
他很想了解她,以及她的一切。
“你今天工作到几点?”他将想法付诸行动,把握机会跟她聊天。
“到晚上关店为止。华人在法国生活很辛苦,但为了讨生活,也没办法。”
“那家咖啡店是谁开的?”
“我表哥。这家理发店是姑姑开的,前方有一家中国牛肉面店则是我姑丈开的。”
她没提到她的爸妈……他细心地没多问。
“你们都很努力工作呢!”
“确实。”不过最近姑丈的身体不适,也兴起了退休的念头。当然,这些话还不需要跟他讲起。
她关心地问:“来巴黎好些日子了,还适应吗?”
“还好。”
“会想家人吧?”她晶莹剔透的明亮双眸望著他。“我总觉得要抛弃家人出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是的。为了理想、为了能成为伟大的画家,他一意孤行地来到巴黎,可是两个礼拜下来,他的确很想家,想念雷家二少所拥有的生活与兄弟间的情谊。离家在外,他才懂得原来他也会舍不得。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后悔自己的抉择,他相信在巴黎,一定能实现他的梦想。
“我确实很想念我哥哥。”他坦承。“我父母不久前车祸双亡,只剩下哥哥和我相依为命,是哥哥陪著我走过伤痛的,而我却对他不告而别……”
“那你比我还幸运,还有哥哥和曾经爱你的爸妈,不像我,父母早就过世,是我姑姑和姑丈把我带大的。”她落寞地说著。
可怜的她,一定很需要被人疼爱,他突然升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她确实是个很棒的发型设计师,很快地,他过长的一头乱发就被时髦、轻便的发型所取代,他的脸看起来更有个性、更有朝气了。
“谢谢。”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新模样,一边问道:“你每个周末都很忙碌吗?”
“明天有空,换我排休。我每个礼拜会休一天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钞递给她。
“谢谢!”
她手脚俐落地找了零钱,当她把零钱放到他的大掌上,触碰的瞬间又让她有如触电一般,手一麻。
她惆怅地想著,当他走出这扇大门后,他们还会再见面吗?
可是,他收了钱后并没有立刻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