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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他抿紧唇,显然不想再谈了。
“马上为您送进去。”
高敏君看着毕衡达走回办公室里,她旋即走到咖啡机前,按下了自动烹煮键。
咖啡豆磨碎的声音孩焦的咖啡香渗入她的鼻尖。
唉,她要求的也不多啊。
能够偶尔和他一起参加宴会,站在他身边提醒他对方公司的点滴,假装自己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假装自己和他是一对于公于私都很精采的伴侣,她就心满意足了。
很傻……但,无所谓啊。
高敏君微扬起唇,开心得咧嘴笑了。
不过,她这回很快地敛起笑容,谨慎地看了两人相邻的门板一眼。
他不爱用电话叫人,老是从门边跑出来吓人,她可不能再让他发现异样哪!
毕衡达欣赏的可是她的工作态度啊。
要是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她对他倾慕已久,落得讪笑的下场是小事,若是丢了工作,再也看不到他,才是最可怕的惩罚吧!
高敏君唇边的笑意渐敛,她轻压了下胸口,提醒自己千万、千万要压下心头的爱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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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在和毕衡达参加宴会两个小时后,高敏君的腿很酸,肚子更是饿到不行。
偷空吞下肚的小型三明治,早就消化殆尽了。
偏偏宾客愈来愈多,而毕衡达看起来也没有要走人的打算,她开始后悔今天叫助理秘书帮他准备三明治时,她怎么没乘机也吃上几个呢?
高敏君哀怨地看了食物一眼,却还是力持镇定地站在毕衡达身边,为他提供必要的资料情报。
毕衡达刚回台湾一年,许多人都只见过一次面。
“毕先生,好久不见。”远处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笑着向毕衡达走过来。
“现在过来的人是,NEW银行董事长的新秘书长郭正强,上个月才刚从新加坡被挖角过来,被业界喻为是下任副总的黑马,他旁边那位是他的新婚夫人。另外,你和郭先生曾经在亚洲经济会议上见过一面。”高敏君小声地提醒道。
毕衡达淡淡点头,对于高敏君的满意丝毫未曾显露在脸上。
对于高敏君的识人能力和灵锐记忆,他从她平时的表现,便已略知一、二了。但是,她精准地如同电脑般的临场反应,却是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更出色的是,只要是她认为他记得的人物,便不会多嘴开口。
难怪前任执行董事要退休时,会如此力荐她留任了。
“郭先生,你身边这位想必是你的新婚夫人了,恭喜。”毕衡达一见到郭正强,便主动地伸手寒暄道。
郭正强有些意外,却因为被人唤出名号而笑得相当开心。两个男人开始就着工作交换他们的意见。
“有些关于我们业务推广方面的问题,改天再向郭先生登门拜访。”
“说请教不敢当,毕先生记得我这号人物,就够让我佩服了。”
毕衡达和郭正强再度握了次手,郭正强微笑颔首后离开。
趁着无人上来攀谈,毕衡达轻挪动了下肩膀,以缓和肩颈的紧绷。频频抽痛的双鬓,提醒着他身体上的不适。
毕衡达深吸了口气,不想让病痛显露在脸上。他需要转移注意力!
“你对这些人都很清楚。”毕衡达侧身看向高敏君。
高敏君面对着他突如其来的闲聊,有些讶异。她垂下眼眸,以一个尽职秘书的有礼态度说道:“这是我工作上应尽的责任。”
够谦虚、也够守本分,毕衡达又在心里喝了一声采,目光也顺势打量了她今天的装扮——依然盘着老气的发髻,却让一副珍珠耳环凸显了她雪白的粉肌。一袭深灰色的及膝洋装相当保守,却意外露出了一双修长的小腿。
她……看来颇耐人寻味。
“以后这种场合,就由你负责陪我出席。”毕衡达往后不着痕迹地靠在墙壁上,嘎声说道。
“啥?”高敏君蓦地抬头看他,一时之间有点怔愣。
“没听清楚吗?”他皱了下眉,喉咙像有把火焰在燃烧一样。
“听清楚了,所以很讶异。”她低调地说道,心里怦怦乱跳。难道他突然正视到她也是个女人了吗?
“选你是因为你不会像之前那几个女人一样公私不分,我现在需要的是公事伙伴。”他丑话先说在前头。
“我了解您的意思。”高敏君表面冷静地回答道。才雀跃了几秒的爱恋之心,又悄悄地潜回了深深海底。
毕衡达嘴角微动了下,权充微笑,
他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不是会暍醉的那种人,酒精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提神的刺激。
高敏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他今天的脸色太过红润,身体姿态也相当地僵硬不自然。
“我酒量很好。”毕衡达看她,简单地说道。
高敏君心头一震,忘了收回凝视的目光,柔黑眸光就此与他胶着。
工作上相处了一年,他们之间其实还是有些异于他人的默契吧。高敏君的心激烈地震动着。
“衡达贤侄!这是你的新女友吗?怎么跟之前的娇艳路线大不同,你现在改走气质路线了吗?”
此时,妻妾无数的商界大老王伯富,哈哈大笑地走向他们,眼神还暧昧地瞄了高敏君一眼。
“王伯伯,这位是我的秘书。”毕衡达站直身子,有礼地说道。
“我之前两个小老婆,也都是我的秘书。”王伯富哈哈大笑,伸手便要去拍高敏君的肩膀。
“服务生,麻烦再给我们两杯酒。”高敏君不动声色地藉着举高手叫唤服务生的动作,避开了一次骚扰。“王董,请喝酒。”
“高秘书现在是我的机要秘书,将来有机会会被擢升到秘书长。”毕衡达不着痕迹地说道。
“失敬、失敬,能在这小子身边当到机要秘书,就等同于一个副理的能力资格了。”王伯富喝着酒,红光满面地问道:“不过,你这小子怎么还没结婚啊?”
“公事为上。”毕衡达简短地说道,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高敏君看着毕衡达挺直的鹰勾鼻,从他双唇紧抿的角度,知道他正在不耐烦当中。
他不是个爱社交的人,工作之外的声色应酬,一概不沾染。
“我都快忘了你这小子是绋闻不沾锅了。要不要王伯伯帮你介绍几个才貌兼备的女人啊?啊……你身边不就有一个好货色了吗?肥水不落外人田嘛!”王伯富说着说着,再度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次。
高敏君闻言,也只能敷衍地扬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否则,她实在不知道被当成“货色”及“肥水”称呼,应该要如何才能不失礼地回应。
“王老,我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容我先告退离开会场。”毕衡达低声说道,喉结因为吞咽困难而抖动了下。
“哪天出来聚聚,我公司有些资金调度的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王伯富拍拍毕衡达的手臂。
“没问题,一有空必然登门拜访。”毕衡达紧抿着唇,微微颔首。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省得哪天我约你这个青年才俊出来时,被赏了闭门羹。”王伯富挤眉弄眼地说道。
“当然不会。”
王伯富闻言,一挥手,哈哈大笑地转身离开。
“日后王董的电话要转接给您吗?”高敏君低声地问道。
“就说我出国了。”毕衡达赞许地看了这个从不曾让他伤脑筋的秘书一眼,笑容却是相当地短暂。“我们走吧,我不舒服。”
高敏君立刻抬头看他,不料却看到他的身子蓦然摇晃了一下。她吓得脸色发白,急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您身体状况还好吗?我请司机到门口接您。”高敏君打电话通知司机,目光没有离开他青白的双唇。
“还撑得住。”毕衡达皱起眉,看了一眼她置于他臂上的小手。
“抱歉。”高敏君连忙后退一步,尾随在他身后,与他一并走到门口。
门一打开,冷风袭来,毕衡达的眉头皱得更拧了,他的头痛到像要裂开了一样。
一辆黑色厢型车停在他们面前,司机下车为毕衡达开了车门。
毕衡达坐入后座,高敏君则站在车道上,关心地叮咛道:“需要请您的家庭医生到府上去看诊吗?”
“你怎么回去?”毕衡达反问道。
“我会请饭店叫计程车。”
“一块上车吧。”毕衡达挪动了子,空出一方座位给她。高敏君看着他青白的脸孔,毫下犹豫地便坐上了车。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这一跨,跨上的却是一条长达了一年的爱情旅程哪!
第二章
高敏君坐在染有毕衡达惯抽雪茄味道的车内,她凝视着毕衡达冷峻的轮廓,心脏剧跳地像随时要爆开的烟火一样。
他不舒服、他很难受,可她却忍不住想谢谢老天爷,给了她和他这一段独处的时间。
后座和前座间的分隔玻璃早已升起,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是他们有史以来最靠近的一处独处空间啊。
更神奇的是,毕衡达居然偎着窗户睡着了。
他皱着眉头,微张着唇,偶尔会痛苦地喘口气,看得她心都扭起来了。
“高小姐,执董的家到了。”司机说。
“毕先生。”高敏君倾身,低声唤道。
毕衡达倏地睁开眼睛,利眸锐光让人一惊,却又很快无力地垂下。
“我很不舒服。”毕衡达沈声说道,声音竟有些颤抖。
“失礼了。”高敏君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惊跳了起来。“你在发烧!”
“我下午五、六点时,就觉得不舒服了。”他伸手扯松了领带,嘎声说道。
高敏君瞅着他靠着车窗的憔悴模样,开始自责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状。
“你应该在家休息的。”她低语着,口气不自觉地加入了教训的意味。
“以‘冠腾’阂的交情,我今天一定要到场,我不想让人多加揣测。”他闭着眼。虽然痛恨被人看到这种脆弱的表情,却也只能暗自庆幸现在陪在身边的人是高敏君。
她不是那些闲杂女人,她向来谨守分寸、表现良好。
他信任她。
“我请司机直接把车开到附近的医院,可以吗?”她柔声问道。
毕衡达点头,不再多话,硕长身子才往后一倒,便又不由自主地陷入半昏睡之中。
车子再度上路,高敏君开始打电话挂号预约,一想到他整晚的镇定全是在病痛下硬撑出来的结果,她就想掉眼泪。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她担心地凝望着他,水眸里超出一般常理的关心,于是再也无法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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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高敏君陪着毕衡达看诊、打点滴,再陪着他回到他的公寓里。
她为他脱下外套,扶着他上床,为他在床头柜摆上保温杯。
然后,她跪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凝视着他的睡容。
这个男人并不随便让任何人进到他的私人领域。
他没让司机陪他,反而是要求她一起上来,她知道这是多难能可贵的信任。
高敏君把脸趴在床侧,对着他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担任他秘书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