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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接我吗?”她媚着嗓音。今晚与他有个电影约会。
“嗯。”
“等等,我换好衣服就来。”
许云嫣离去后,梁潇将双臂闲闲搁上围栏,状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场内。
学弟学妹一见他在场外观看,一个个都紧张起来,双眼不停往他身上瞄,脸孔微微泛红。
唯有一个人在角落练习的粱风铃,目光不曾与他相接。
她没看到他吗?
梁潇眯起眸,看着远处纤细的身子一下前进、一下后退,接着忽然加快了步伐,画一个大弧度。
她要做立定旋转。
可不对,重心没抓稳——危险!
脑海刚掠过这个念头,梁风铃立刻倒落在地,臀部吃痛的她一阵龇牙咧嘴。
他急忙赶过去,“没事吧?风铃,你还好吧?”
“我没事。”一反常态地,梁风铃拒绝他这个哥哥的关心,推开他的手臂。
他一愕。
她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你不是跟社长有约会吗?怎么还不走?”清脆的嗓音有些尖锐。
他凝望她,多年来与妹妹相依相偎,她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懂?
“你不喜欢云嫣?”
她闻言一颤,敛眸。
“你不喜欢她吧?”他再问。
她蓦地扬起眼睫,“对!我不喜欢她!”她喊,明眸似火在烧,“我不明白你怎会看上她!”
他微微一笑,那微笑,好淡,好冷。“我交女朋友还得先问过你的意见吗?”
她的心一悸,第一次看哥哥这样笑,这样的笑容复杂得她无法懂,她忽地不敢看他。
“摔得疼吗?”温煦的嗓音在头顶上方扬起。
“……不。”她倔强地摇头。
“为什么非参加溜冰社不可?以前从没听说你对花式溜冰有兴趣。”
“谁说我没兴趣?”
“就算你有兴趣好了,现在练也太晚了。瞧你这阵子摔得全身淤伤。”他不赞成地说,“云嫣告诉我你打算争取参加地区赛,真的吗?”
“真的。”
“风铃!”微微拉高的嗓音蕴着责备,“你怎么这么固执?”
她又是一阵心悸,“我……我知道我很固执,我也知道我可能是自找麻烦,可我……我一定要做到。我不会输给她的,绝对不会——”
“你是为了跟她一别苗头才想参加比赛?”语气冰冷。
她一颤,不觉扬起眸,“是……是又怎样?”
他不语,直直瞪视她良久,深邃的眸是两口古井,教人无法窥透。
“听我的话,风铃。”好半晌,他才静静开口,“你一向最听我的话,对吗?”
“我——”是的,她一向最听哥哥的话,从小到大,任性自我的她谁也管不住,只有梁潇能让她收敛骄纵脾气。
“听我的话,退出社团。别再任性了。”
他认为她任性?他以为她这么辛辛苦苦练习,不惜摔伤碰伤,在女孩子最重视的肌肤上留下青青紫紫的淤痕,只是在耍小姐脾气?
他竟然这么想?他一点……也不懂她!
想着,梁风铃止不住一阵悲从中来,她扬起脸,愤然怒视从小最崇拜的哥哥。第一次,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灼亮的、炽热的、反抗的眼神。
“我绝不退社。”她一字一宇强调。
梁潇冷凝眉宇,“你不听我的话?”
她别过头。
“很好。”他阴沉地说,“那随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
◎◎◎
“哥哥不理我了。”
月光透过玻璃窗扉恣意洒落,摇曳一地金粉。
月光圈住梁风铃苍白的容颜,滚落苍白的唇办。
在这个半月夜,她穿着一袭韵律服,在地板上拼了命地舞着芭蕾,模拟冰上跳跃、旋转的动作。
她摔得一身伤,手臂、大腿、膝关节、小腿,都是一块一块青紫淤痕。
佣人们焦急地为她涂抹药膏,焦急地劝她别再重复这样的动作,她却只是置若罔闻。
“哥哥不理我了。”当他被某个佣人拖进练习室看情况,她一见他便如此说道。那声调,听来如此哀伤。
温亦凡叹口气,“怎么了?你跟梁潇最近在冷战?”早察觉两人的不对劲了,连在餐桌上也绝口不交谈,哪里像以前那对感情亲密的兄妹?
“对。”她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不肯退出溜冰社。”梁风铃苦笑。
“为什么坚持参加溜冰社?”他在她身畔坐下,接过佣人递来的药膏,亲自替她抹上那不忍卒睹的膝关节。
这小妮子!是不是连护膝也没戴?怎么会摔成这样的?
“我想参加地区比赛,亦凡哥哥。”她抓住他的臂膀,强忍推拿时的疼痛,“我想赢过许云嫣。”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她!”她撇过头。
因为对方抢走了她最爱的哥哥吧?
温亦凡想,嘴角勾起无奈弧度。跟这两兄妹相处这么多年了,他当然明白梁风铃的恋兄情结。
“风铃。”他伸手,捧住她冰凉的颊,“梁潇迟早有一天会结婚的。”
“……我知道。”她咬唇。
“你不能霸着哥哥一辈子。”
“我知道!”她扬声喊,恨恨瞪他。
他只是微笑,任由她将满腔愤懑发泄在他身上。“起来。”他拉起她,“回房睡觉吧。”
“不要。”她甩开他的手,“我要继续练习。”
“风铃——”
“你别管我!”她拒绝他插手。
于是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一次次地练习、一次次地跌倒,一面蹙眉忍疼,一面还是继续。
她很挫败。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挫折感,可她太过倔强,不肯承认这样的挫折。
她太自信,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克服这样的难关;她也太傻,丝毫不顾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一次失败的跳跃旋转后,她屈膝跪倒在地,纤细的肩膀不停发颤,前额的汗水一滴滴坠落。
半湿的发缕掩去她的眸,可他知道,她在哭。
他的心一扯,走近她,从她身后将痛哭的她揽入怀里。“傻瓜,明明知道太勉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不服气,亦凡哥哥,为……什么我不行?”她哽着嗓音,“为什么……做不到?”
“人家从小就开始学,你现在才开始,当然吃力了。”
“可是我讨厌她,讨厌她!”她握紧拳头,一记又一记敲击地板,“讨厌、讨厌、讨厌——”
“风铃,别这样。”他扳起她的手,不让她弄疼自己。
“哥哥讨厌我了。他……不理我了——”她忽地转过身,哭倒在他怀里。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的。”他冲口而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许下这样的承诺,只知道他的心好痛。
为这倔强的、漂亮的女孩心痛。
“别哭了,风铃,别哭了。好吗?”他迭声安慰她。
“亦凡哥哥,你……对我真好——”她依然哭着。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他哑声说,更加将她拥入怀里,“好啦,别哭了,好吗?”
“嗯。”她点点头,扬起梨花带雨的容颜,颤颤对他一笑。
他也笑了,温柔和煦的笑。
室内的气氛温馨、静谧,两人都没留意到此刻落地窗扉外,正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默默看着相拥的两人,神态深沉。
第三章 “听说你准备参加花式溜冰比赛?”清柔的嗓音打断正做着肢体柔软操的梁风铃。
“妈咪!”她从地板上起身,惊喜地迎向主动来探她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人五官端丽,身材曼妙,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成熟风韵。
她正是梁风铃的母亲,圣天使医院的大股东兼理事长,每周也固定在大学教课,是台湾知名的病理学博士。
“今天早上到的。刚到不久便接到你们老师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你要参加花式溜冰比赛。”梁夫人樱唇含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这个有兴趣。”
“好玩嘛。”梁风铃皱皱娇俏的鼻尖,轻描淡写一句,“人家也只不过争取到学校的代表权而已。”
“怎么?”梁夫人秀眉一挑,明眸点亮笑芒,“派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出赛还不开心啊?”
“那也是凭我的实力啊。”与母亲同样形状优美的红唇自信地嘟起。
梁夫人微笑更深,“听说你们学校还派了另一个选手,她实力很不错,叫许云嫣的?”
“嗯。”她闷闷地应道。
“梁潇跟她在交往?”
梁风铃愕然扬起羽睫,“妈咪怎么知道这件事?”
“啊,你妈妈知道的事可多了。”粱夫人温柔地笑。
“是哥哥告诉你的吗?”
“嗯哼。”
哥哥居然把那女人的事情告诉妈妈?
梁风铃的心一痛,语气微微尖锐,“他们迟早会分手的!”
“分手?”梁夫人皱眉,“为什么?”
“那个学姊根本配不上哥哥。”梁风铃不屑地说。
“看来你很不喜欢那个女孩哦。”明丽双眸掠过了然。
“我讨厌她!”
“为什么?”
“嗄?”
“你讨厌她,是因为她真的很讨人厌,还是因为她抢走了你的哥哥?”
低柔却若有深意的询问震动了梁风铃,她呼吸一促,心跳莫名加速起来。数秒,她以一个撒娇的拥抱掩饰不安。
“妈咪!”
梁夫人却没让她蒙混过去,玉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太粘哥哥了,风铃,这样不好。”
“好了、好了,别说了嘛!”梁风铃扬起晶灿的眸,“对了,妈咪,你这次出国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趣的事?”
“上回你不是说了吗?有个叫‘维纳斯之心’的东西,你说很想知道它的秘密。这次去参加医学年会,妈咪一定碰到不少人了吧?我才不相信你没好好发挥包打听的本领呢。”螓首一歪,微抿的唇噙着俏皮。
“呵呵,你这小丫头,记性真好!”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吗?告诉我吧!”
“嗯,这样东西很神秘,到现在我还弄不清它是什么。”梁夫人抬起眸,迷蒙地凝睇远方,“我只知道,传说拥有它的女人就能得到至高无上的魅力,可以得到爱与美。”
“什么啊?好像神话里维纳斯的腰带哦!”
传说守护金星的女神维纳斯有一条金色腰带,那是她之所以魅力超凡的秘密,世间无数女子都奢望着能得到那条艳丽腰带——
不似母亲神情惘然,梁风铃只是一派天真。“这么说,如果真有‘维纳斯之心’这种东西,一定也有很多女人抢破头吧。”
梁夫人低眸望她,“你也想要吗?”
“我才不需要呢!”梁风铃吐吐舌尖,离开母亲的胸怀,装模作样搔首弄姿起来,“亲爱的妈咪,你女儿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需要这种东西吗?”一面说,一面摆了几个模特儿走秀的动作。
梁夫人不禁低声笑了,“你啊,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这叫有自信。”
“唉,你这丫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