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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华眼疾手快,擒住了悠的足踝,森然道:“原来你也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有感情的。”说话间,他的手重重用力,“咯”地一声,生生折断了悠的踝骨。
“啊!”悠失声而叫,痛苦地扭曲了美丽的面庞,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司华单手按住悠的双臂用体重压住悠的腿,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悠鲜血淋漓的膝盖划过,指甲一挑,剔出一片碎瓷。
悠的腿颤了一下。
司华似乎很细心地为悠剔除着混在伤口处的碎瓷片,但他的下手却极重,每一下,都令瓷片在伤处深深地抹过,复又挑起。
悠的手紧紧地握住,连指关节都已泛青,他的下唇已被自己咬得出血。
司华弹开了指上的最后一片瓷,抬眼看了看悠,故做惋惜地“啧”了一声:“这么美丽的嘴唇,咬坏了可不好。”他伏下身,吻着悠的嘴唇,舔干了唇边的血,将舌头探入悠的口中,他的手分开了悠的腿,拉高。
悠的身体陡然僵硬,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滟月姬不屑地撇了撇嘴,掩着脸退下。
司华毫不容情地进入了悠,同时松开了悠的唇。
“唔……”悠只呻吟了半声,便将声音死死地卡在喉间。为什么还是这么疼?明明已经习惯了司华蹂躏,为什么还是疼得撕心裂肺?又硬又热的凶器在未曾愈合的内壁虐肆地穿插,他想哭泣,想尖叫,但最后一点高傲和最后一点自尊,支撑着他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全身都在颤抖,艰难地、无声地哽咽着,泪水苍白了容颜,他已无法呼吸。
看着悠在他的身下痛苦地抽搐,司华的心中竟有一丝颤,但很快被他忽略了。微笑着,欣赏着悠的摸样,很美。只有在这种时候,那个冷漠如水的人才会有如此生动的表情,他喜欢悠的这种表情,为他而绽放。欲望越来越高涨,司华加快了抽送的频率。
在悠昏过去的前一瞬间,司华在悠的体内释放了。而后,他起身若无其事地理好了衣裳,转身离开。
地上的残酒快干了,酒香却更浓,搀杂着隐隐的血腥味,靡华而凄艳。
* * * * *
冬天的白昼很短,退了朝下来己经是傍晚了,夕照西沉,半深半浅的暮色将整个青龙王宫映得胧胧明明。
司华在阙门前停了下来。前面有两条道,一条通往他的正殿寝宫,另一条通往偏殿的落芳庭。落芳庭是下等宫人的居所,而悠便住在那里。想了想看,已经有许多日未曾见到悠了,几日前,他派了御医去为悠医治骨折,不知悠被他折断的足踝是否已接好。那么精美的玩具若是因此有了一丝瑕疵,未免可惜了。司华沉吟了片刻,转身向落芳庭行去。侍从们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半盏茶后,快到落芳庭了,远远地看见庭前的湖畔立着一个白衣的人影,司华挥手示意侍从们止步。
寂寞宫城影,碧幽湖光色。最后一抹苍白的日辉如氤氲的薄纱拂在悠修长的身形上,朦朦晕晕。微微的晚风掠过,引得白衣黑发在风中轻缠,恍惚间,似已远离尘世。
司华慢慢地向悠走近,望着悠那孤傲的身影,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然后缩紧了。有千万根丝在绞缠着,凌乱如麻,让他无法确切地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到了悠的身后,这才发现悠的双脚都浸在清绿的湖水中,地上散落着充满药味的白纱绷带。
悠微微侧过脸,显然已经知道了司华来到他的身后,但他不动亦不语,冷漠的目光甚至不曾投向司华。
司华不由又有了几分怒意,他冷冷地道:“站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要跳下去吧?”
悠不想理会司华,又向前轻移了一步。疼得涨热的脚踝只有浸在水中才舒服些,有一种冷彻心扉的麻痹,但他却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原本就是冷的。
“不想和我说话吗?”司华怒意愈浓,“装什么清高,在床上,有时候你不是叫得很大声吗?”
好吵。别来吵他,他只是想一个人好好的安静一下。悠侧过头,木然地看着司华。
司华抚摸着悠的脸,挑了挑眉:“怎么样,今晚还是到我的寝宫来吧,我会让你开口的。”
真的不想听到这么难听的声音,悠静静地看了司华一会儿,足下一蹬,直直地跳入了湖中。
司华一怔之间,悠已沉入了湖面之下,隐约可见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拂扭。司华的大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身体便已行动了,紧随着跃入湖中,潜下,捞住了悠正在下沉的躯体,浮出水面,单手抱住悠,单手扶住岸边的石阶。
冬日水冷。悠长长的黑发在水中浮散,一丝一缕,缠上司华的颈项。悠微弱的呼吸拂在司华的耳鬓,隐约间,有一种清清寒寒的香气,清如水、寒亦如水。真水本无香,香的是那冷冷的肌肤、冷冷的发丝,还有那冷冷的呼吸。
悠睁开了紧闭的双眸,颤落睫毛上细细的水珠。
司华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看见了悠的眼神,宁静似水,冰冷似水,直直地望着他,依旧傲然,甚至蔑然。司华窒了窒,忽然一咬牙,松手推开了悠。
悠没有挣扎,没有扑腾,再一次坠入湖底。
司华目不转睛地盯着悠沉没的方向,直到那黑发的影子也消失不见。不可思议地,他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沉得让他几乎无法感觉到心跳。可是血液的脉动却出奇地清晰,一下又一下,震得他的身体快裂开了。
风吹过湖面,涟漪繁如丝、乱如麻。
当侍从们战战兢兢地靠近湖边时,正好看见司华抱着悠从湖中水淋淋地上来。
“小人们来迟一步,罪该万死。”侍从们大惊。
司华冷哼了一声,将悠重重地扔到地上。悠咯出了一口水,身子略略动弹了一下。
侍从们慌忙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为司华拭擦身上的水。有一个好心的侍从壮着胆子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悠,拍着悠的后背,让他吐出了一洼的清水。
悠慢慢转醒,伏在地上,抚着胸口,低低地咳着。
司华一直在望着悠,望着悠秀气的眉头轻颦着、望着悠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可是悠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恍如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司华的脸色渐渐铁青,拂袖返身,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用冰冷的语气吩咐侍从:“今晚把他带到我的寝宫里来。”
“是。”
第四章? 断弦
悠将黑浆般的药汁慢慢地咽下,他蹙起了眉头,虽然自小便已习惯了喝药,他仍然觉得很苦。果然是个没有用的身体,在冬天的湖水中浸了片刻,又经过司华一夜的蹂躏,连日来一直高烧不退。司华倒是派了御医来为他开药,却收效甚微。
突然间胸口一阵倒腾,“咯”地一声,将刚刚喝下的药都吐了出来。
很苦,药汁和着胃液,又酸又涩,苦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伏在床上,不停地吐着,渐渐地,黑色的药汁中掺上了暗沉的红色,口中的苦味也转成了腥味。心口绞疼,悠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黏稠的液体吐到了手上,撤开手一看,是血,素白如玉的手上晕染着艳红的血痕,殷然醒目。
吐出了数口血后,倒觉得舒服了些,头不再发沉,而是轻飘飘地。悠挣扎着下了床,挪到琴案边,盘腿坐下。
案上的绿绮琴是昨日司华赐予他的。这代表着什么呢?主人的施舍还是恩宠?悠凄凄冷冷地笑,手指轻轻抹过琴弦,琴音清澈悦耳,余韵袅袅。确实是张好琴。
好琴。
悠捻起了一根弦,重重一挑,“铮”地一声,弦断了。手指被断弦划破,一颗血珠沾在了莹白的琴弦上,宛如血泪。
身体的疼已经没有感觉了,心口的疼却一直止不住。无声地,泪水缓缓滴在琴台上。在血中,在泪中,“铮”然之声不绝,七弦皆断。
弦断无音,然后,听见体内似有冰晶碎裂的声音。
* * * * *
叮咚的琴音自水榭上传来,轻柔悠扬,宛如暮春三月的风,丝丝缕缕地拂过水面,掠起粼粼的波纹。风中似有悲哀的影子,水中似有忧愁的涟漪,但仔细听时,那淡淡的悲哀,那隐隐的忧愁,都被琴弦拨散了,只留下一丝空寂的颤音。
冬日的早晨,天有几分阴,但是看着悠俯首跪坐在他的面前为他抚琴,司华觉得心情非常好,况且这琴音又是如此地优美,司华半躺在扶椅上,惬意地笑了。
滟月姬将头伏在司华的肩膀上,纤细的柔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口,腻声道:“陛下好雅兴,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听琴呢?”
司华意态悠闲地道:“没想到朱雀国的祭司长会有如此高明的琴技,不欣赏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滟月姬撅起了丹蔻般的朱唇,不依地说道:“我也不输给他嘛,为什么陛下平日不夸我呢?”
司华笑道:“是吗?我倒是忘了。”
一位体态较小的宫装少女缓步走上前来。她低头走着,一面不住地偷眼觑向正在抚琴的悠,经过悠的身边时,冷不防脚下一滑,“啊”地一声尖叫,向前倒去。
悠惊觉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了那个向他倒来的柔软温香的躯体。“铮”地一声,刚刚续上的琴弦又断了。
“你没事吧?”悠柔声问道。
宫装少女伏在悠的身上,涨得满脸飞红,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事出突然,环立在一旁的侍女们怔了一下,赶紧上来七手八脚地扶起宫装少女。
司华大怒,推开滟月姬,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璎珞,你这样子成什么体统?”
被唤作璎珞的宫装少女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道:“皇兄,我……我是来给您……给您请安的。”
司华皱了一下眉头,不耐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而后,他转头看向悠,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黎羽悠,这张古琴是先王珍藏多年的宫中瑰宝,我将它赐予你,是对你莫大的恩宠,你不止珍惜,反而将其损坏,你可知该当何罪?”
立在一旁的璎珞急急开口:“皇兄,不干他的事的,是我……”
“闭嘴!”司华叱道,“这里没你的事,还不退下!”
璎珞吓白了脸,不敢再说什么。
悠跪在地上,垂首不语。
“不过嘛,”司华走到悠的面前,半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托起悠的下颌,诱惑般地说道,“只要你开口向我求饶,我这次就放过你,如何?”
悠平静地凝视着司华,保持着他的一贯的沉默。
好美的眼睛,司华突然发现,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睛是如此地深邃,幽幽的,宛如月夜里一泓宁静的秋水,吸引着人不由自主地沉入其中……
“陛下……”滟月姬见司华半晌没有言语,忍不住唤了一声。
司华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倏地站起身,冷笑道:“很好,黎羽悠,我倒要看看你能强到几时。”说罢拂袖而去。
滟月姬带着侍女们跟着走了,璎珞犹豫地回头望了几次,终究不敢留下来。
悠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 * * * *
入夜,下起了小雪。
揽月阁内燃着数盏宫灯,壁炉内火光熊熊,沁人的寒意完全被阻隔在室外。
司华与云梵烟正坐在灯下对弈。
云梵烟下了一个黑子,若无其事地开口道:“适才,璎珞公主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