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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都是一样的”悠的神情很恍惚。
“为什么?”司华的脸色变了。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爱我吗。”悠抬手捋起垂到眼前的长发,腕上的墨玉龙珠接触到脸颊,泛起了一阵冰凉的感觉。
司华拉过悠的手,轻轻地拢住他的指尖:“我也不知道,爱就是爱了,我找不到特别的理由。”
“你不知道为什么会爱我,但我却知道为什么不爱你。”悠垂下了眼帘,避开司华得视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我也曾经想过,如果当初我爱上你的话,也许我们彼此都不用痛苦,可是我做不到。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办法爱上一个男人,对不起……我做不到。”
司华慢慢地松开了悠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悲哀:“你是想告诉我,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你永远不会接受我吗?无论我怎么做,我们之间也都不会有任何结果,是吗?”
“你问过我,如果我是女人的话,是不是就会爱上你,我……”
“你不是女人。”司华平静地接口,“我爱的是悠你,不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同样爱你。如你所说的,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不想听你说‘如果’,我只想知道,悠,你爱我吗?”
悠伸手,触到了司华的额际。司华可以感觉到从悠的指尖传来了一阵异样的热度,让他觉得有些眩晕。
“忘了我吧。”悠凄迷地微笑着,“我是个无心无情之人,对我的爱只能给你带来痛苦而已。你是神之子,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命运的机会。让我为你消去有关我的一切记忆吧,忘了我吧……”
司华大惊,急忙拉开了悠的手,嘶声道:“你真狠心!对你的记忆,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幸福,难道你连这也不许我拥有吗?”
晶莹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过悠冰玉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固执……”
司华摇着头,将悠拥入怀中:“要是你说你不爱我,是命中注定,我无话可说。可是,我爱你,却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是苦还是痛,我都不会后悔。”
两个人的身体接触到了一起,交缠着,却无意中碰闪了绿绮琴,”呛”地一声,绿绮琴掉到地上,裂成了两半,琴弦散落一地。
* * * * *
抿了一口药,好烫,悠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推开药碗,但他忘了自己的手已残废无力,徒劳地碰了一下,却将碗中的药汁溅了出来,烫的感觉倒是有的,软绵绵地搭在司华的臂上。
司华一惊,又一怔,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啪”地跌成了碎片。
“怎么了?”悠觉得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几分了。
司华捧起了悠的右手,用怜惜的目光凝视着,低声道:“你的手……都是我不好,是我给你的伤。”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悠半卧在榻上,虚弱地一笑。
侍女上前想收拾残碗,却被司华挥退了,他自己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了一片碎碗瓷,摊开手,低着头沉默地思索着什么。
司华近来也瘦了不少,但像这样侧侧地望去,那英挺的轮廓还是那么地刚毅而深沉。悠半垂着眼帘,有些恍惚地看着。
忽然,司华扬起手,用碎瓷片在手掌中狠狠地一划,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立刻涌了出来。
“你……你在干什么?”悠拽紧了床单,哑声问道。
“我想试试看,我当时给你的伤到底有多疼。”司华平静地又在掌间重重一划。
“司华……”悠吃力地喘息着,却没有力量爬起,只有用忧伤而迷离的目光望着司华,“司华,你……别这样,你过来,好么?”
司华呆了呆,抛开手中的碗片,缓缓地坐到床边。
“把手……伸给我。”悠一边咳着,一边道。
司华依言伸出了手。
悠接住了司华的手,放到唇边,吮着,舔去他手中的血。苦苦、涩涩,咽下喉,刺痛。
悠冰冷而轻柔的吻触在他的手上,手掌心麻麻痒痒的,这种感觉传递到了心里,心一直在颤,快要跳出胸口了。
将手收回,司华俯下身,吻着悠,吻去沾在悠嘴角的血迹。
心跳刹时停止了,连呼吸也快要停止了,只有血液依旧汹涌地流动着,把温馨而忧伤的感觉带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司华终于松开了悠。
“别再做傻事了。”悠幽幽地、低低地道,“你错过,我也错过,看得见的伤、看不见得伤,我们都有,所以,请不要责备你自己了,我会……内疚的。”
“可是,受伤害的、流血的人只有你。”司华用沙哑的声音道,“这太不公平了。”
“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看见血,我讨厌……血的颜色。”
司华无言,再一次抱紧了悠。
* * * * *
天已寒了,夜已深了,周围静得很,司华只能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悠长长的睫毛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悠,你醒了吗?”
“嗯。”悠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守在他旁边的司华,“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睡不着,想多看看你。”司华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分外低沉。
悠无语,默默地望着司华。司华的脸逆着明灭不定的烛光,蒙上了一层阴影,让悠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你去把窗户打开,屋里太闷了。”悠低声道。
司华打开了一扇窗,白色的月光洒入,照在悠的脸上。悠今晚的气色似乎特别地好,连苍白的唇都隐隐有了一丝血色。
“悠。”
“唔?”
司华抚摩着悠的黑发,低声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悠没有回答,只是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司华的手拢进悠的发间,他俯下身去,触到了悠的双唇。柔软、芳香、冰冷的感觉依旧没有改变,就像是在吻一瓣水中的莲、一萼雪中的梅。
司华的吻如羽毛拂过般浅触即止。悠抬眼,用迷惑的目光看者司华。
司华用手指挑起悠的一缕长发,放到自己的唇边:“我都不敢碰你了,好象一碰,你就会碎似的。”
悠扭头看向窗外,慢慢地道:“冬天又到了,我想,梅花已经开了吧。”
“梅花吗?”司华犹豫地道,“还没开呢,再过几天吧。”
“你不要骗我了,再过几天,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悠的语气很平静。
司华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默默无言地为悠穿好衣服,抱着他出去。
又到了那一片梅林了。
月上中天,残漏如钩。没有星星的夜晚,莹白的月光带着飘忽的雾气,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又浓得化不开,朦朦胧胧地浮在花间枝畔,为梅萼挑染上了一层透明的光,遮去了些许花影。月憔悴,花亦憔悴,连隐约的梅香也溶上了凄清的气息。
悠吃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握住空气中流动的月光,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我来青龙的前一天晚上,月色很美,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要走了,她还是这么美。”
“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这么过!求你,别走!”司华的眼神几近狂乱。
悠幽幽地道:“你我缘尽于此了,有聚终有散。我今生负你,怕是无法再偿了。”
“你何曾负我?是我亏欠你太多。虽然我已用尽我所有的心力去挽回,可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你。天若无情,为何让我遇见你?天若有情,却为何非要把你带走?”司华似乎在哽咽。
悠的目光移到司华的脸上,迟疑地问:“你……哭了吗?”
“嗯。”一滴冰冷地泪从司华的眼角滑下,落到悠的脸上。
悠柔声道:“我以前从来未曾想过,会有人对我用情如此之深。其实,被你这样爱着,感觉很好,我……真的很高兴。”
天上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小雪。细碎的雪珠划破了月光的纱网,伴着凋零的花瓣,从半空中婀娜地旋舞而下,拂过悠的眉梢、发际,留下了淡淡的残香。
“悠,如果有来生,你会记得我吗?”司华目不转睛地看着悠。
“到那时候,我……连自己……都忘了,怎么……怎么还会……记得你?”悠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在雪中凋零的花瓣。
司华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喃喃地道:“你还是说这么狠心的话。”
“我……我只是……不想骗你。”悠的目光渐渐涣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司华猛然抱紧了悠,嘶声道:“可是我要你骗我!我求你,唯一一次,说你爱我,可以吗?”
悠凄迷地微笑,嘴唇轻颤着,可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雪越下越大。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也许,是雪的温度吧,司华恍恍惚惚地这么想着。低头看着悠美丽而宁静的容颜,那苍白的唇还是微启着,可是,为什么还不回答他呢?难道,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吗?
……一直……一直……都在等待……
尾声 ? 朱雀
“无论他是否还记得我,我都要再见他一面。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他爱我。”司华直视着云梵烟,语气坚决地道。
云梵烟摇着头:“一度轮回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即使您是青龙之王,也无法等那么久。”
司华傲然地笑了:“我会活下去,一百年、一千年……直到与他重逢的那一天。云梵烟,我知道,你一定会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云梵烟慢慢地跪倒在司华的面前:“南方有朱雀之灵,司掌不死不灭的神力,只有它才能赐予您永恒的生命。可是,您付得起代价吗?”
司华立在青龙祭坛前,狂乱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扭曲而诡异。
“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一切。”
是夜,一场神秘的大火烧毁了青龙王宫,青龙王…东御司华不知所踪。
一年后,朱雀国举兵东进,吞并了青龙国。朱雀王—南昊炎雷迎娶北轩妍夕为他的王后。
日子一天天,一年年地过去,青龙王朝的辉煌蒙上了往事的尘埃,在人们的记忆中渐渐地淡去了,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记得似乎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传说……
你眼中宁静的秋水
寒彻我的心扉
但我却无法自拔地
为你沉沦
背叛了天
背叛了地
背叛了诸神
在只有你的世界里徘徊着
我已经支离破碎
你是星子的碎片
划过我的天空
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只能在漫漫长夜中
孤独地等待
一百年
一千年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