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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极低,在耳边酥酥作响,花九微微颤抖了一下,卫明楼愕然:“这麽快?”
花九一脚踢开他。那些人已经走的干净,他推开房门走出去,原来容身的地方竟是一间废弃了多年的鸽房。叶七郎迎上来道:“大当家,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这些伎俩怕是瞒不过他,他一定已经觉查了,只是不好当著我的面杀人‘‘‘‘‘‘”
花九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卫明楼,卫明楼忙不迭的扑上来:“你可不能丢下我。”
花九微微蹙眉,卫明楼只怕他一时改了主义,又胡乱赌了一气咒。叶七郎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哪里来的这麽多花样?”
花九却看了卫明楼道:“一惯的伎俩了。”
卫明楼忙道:“我是真心的,小九,你要不信我,我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那你死。”花九将长剑递给他“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死给我看。”
卫明楼仿佛被人迎面塞进了个包子,呆呆的看著那雪亮的长剑,剑刃反射出水蓝色的波纹,不知染过多少人的血。卫明楼指尖一阵发软,花九冷笑一声,轻身便走。卫明楼急忙追上去:“小九,你不要生我气嘛,我也是为了你好,我死了,难道你就不伤心?”
花九上了马车,卫明楼几步跟上去,见花九面寒如秋水,也不敢再多话,老老实实的蹲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往他身上靠一靠:“小九‘‘‘‘‘‘‘”
又侧了脸去看他:“你真生气了?”
花九淡淡道:“你不是总怪我不放你走麽?现在你走吧,我不拦著你。”
卫明楼想叶七郎那个来历非凡的姘头,脚哪里动得了一步,好歹花九武功盖世,跟在他身边生机总是多一成。讪笑了一声说:“咱俩有大半年没见了,怎麽也得叙叙旧不是?”
花九靠在墙壁上,微垂了眼帘:“有什麽好叙的?”
“当然有啦‘‘‘‘‘比如‘‘‘‘‘‘‘那个‘‘‘‘‘‘‘‘”卫明楼搅尽了脑汁,终於挤出一句话来“挽月怎麽样?”
“很好。”
卫明楼眼睛一亮:“是麽?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嫁我,我便知道,她是有她的打算。”
花九眼前闪过花挽月的脸,神色决绝,又想起那不曾间断的木榆声响,忽然觉得有些厌倦。卫明楼伏在他身边,许久没有动静,仿佛是睡著了,花九手指无意识的撩拨著他额前的碎发,唇边却泛起了一个淡若柳丝的冷笑。
16
将近晌午的时候,车停在了酒楼前,花九下得车来,见那日头出奇的眩亮,他以手挡住眼,向上看去,阁楼处仿佛有人影一闪。他回过头,见卫明楼仍然睡得安稳,一手揪了他的衣服,卫明楼惨叫一声就被拖到了车下,挣扎著爬起来:“小九你干什麽?”
抬眼看见酒楼的招牌,光鲜明亮,不禁喜出望外:“哎呀,终於是肯放放血了,你们花家这麽有钱,偏你就小气的要命,每次都到小破面馆去吃什麽阳春面。”
花九踏进店里,卫明楼也跟进去,小二见他们衣饰光鲜,笑呵呵的迎上来:“两位公子上面请。”
楼上是偌大的厅堂,只在角落处坐了几个客人,两个人拣了一张靠近窗子的桌子坐下来,小二给他们添上茶水,点头哈腰的笑道:“两位吃些什麽?”
卫明楼道:“你们这里有什麽拿的出手的菜色?”
小二一听这话碴,却是个大主顾,忙不迭的应道:“要说起菜色那可多了,但最拿手的还是我们崔大厨的一手八宝肥鸭,外焦里嫩,只要是尝过的,就没有一个人能说不好。”
卫明楼听得兴味昂然:“那素菜呢?”
小二巧舌如簧,张口爆出了一串菜名,卫明楼看向花九:“这些好不好?”
花九将长剑放在桌上,淡淡说道:“两碗阳春面。”
“哎‘‘‘‘‘‘‘‘‘”卫明楼目瞪口呆“怎麽又吃阳春面?”
“有的吃不好麽?”
“可是‘‘‘‘‘‘‘‘”
“不相吃就滚出去。”
卫明楼是多识时务的人,立刻就收了声音,看著小二:“行啦,你也别在这站著了,不也听见了嘛,我们就吃阳春面,不吃别的。”
小二低低的嘀咕了一声“这不耍人嘛”,但见花九年纪虽轻,却一身的煞气,也不敢说什麽,转身下了楼。
卫明楼用筷子把玩著雪白的面条,见花九也不言语,觉得无聊又无趣,饭也不合心思,想起叶七郎的话,一觉睡过去,就做了一场梦似的,总不是那麽真切,便压低了声音问花九:“你说叶七郎那个姘头,也不会那麽无聊吧,不过是被我们看到了他们的丑事,就要追著把我们‘‘‘‘‘‘‘‘”他用手指比了一下,嘴里发出喀的一声。
花九瞟了他一眼:“你想说什麽?”
“他那麽大身份的人,怎麽会跟我们计较啊‘‘‘‘‘‘‘‘‘”卫明楼拉长了声音,见花九冷冷的看著他,叹了口气,把头抵在桌面“我讨厌阳春面。”
“我说过了,不想吃你可以走。”
“你让我走到哪去,我身上又没有钱。”卫明楼看著他的脸色,并不像懊恼的样子,延下了脸来道“不然你先借我一些,等回头我再还给你。”
花九看著他,看到他几乎毛骨悚然,想说不借了,却看花九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轻轻的放在桌面上:“你走吧。”
卫明楼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看那锭银子,再看看花九,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妥,可要让他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不会是骗我吧,不会我一出门就给我一刀吧?啊?小九?”
花九低著头吃面,仿佛那雪白的面条都是银丝,一根根的勾人魂魄。
卫明楼欢呼一声,这些日子呆在花九身边,他也不怎麽理他,时不时的还要把他往床上按,真是闷气到了极点,没想到花九竟这麽痛快的肯放他走,他推开吃了一半的面碗,向花九躬身一揖:“谢你啦,小九,回头我们再见,哪天我到江南去看你。”
他几乎要笑出来,大步走下楼,到了酒楼门外,东张西望,一时却不知选哪个方向好,想到在苑东那边有个相好的女人,有许多日子没有见过她了,正好趁这机会去瞧瞧,正要迈开步子,忽然从楼顶上探下一根绳钩,那钩子如同人的五指,扣住了他两手,嗖的一声就将他拎到了屋顶的阁楼里,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连那酒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都不曾注意。
花九吃完了面,将几个铜板放在桌面上,缓步走到楼下,上车之前,他仿佛是无意识的,仰面向楼顶望了一眼,那阁楼的窗户半敞著,探出了一只手,转瞬却又不见了。花九上了车,吩咐车夫一声,那车子就绝尘而去。
17
卫明楼眼睁睁的在上面看著,叫也叫不出声,急的几乎哭出来,早知道就跟在花九身边,好歹是两个人,死也算有人做个伴。
阁楼里其实颇为宽敞,其间设了一张桌子,後面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众星捧月般围著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是当日里在日照香庐的鸽房里,他们无意间窥见的那个人,他轻呷著茶水,饶有兴味的打量著卫明楼,叶七郎固然生的漂亮,又去了势,更显得娇嫩如女子,卫明楼却自有一种他人无法比拟的风姿。想到他与那清秀绝伦的少年携手而来,真是一对璧人,光华万丈,心里不禁一阵发痒。
卫明楼被人摁在窗棱上,他却有这麽一种本事,形容再怎样狼狈,却丝毫不显得猥亵,那人摸了摸他的脸:“七郎只说花九貌美,我却中意你,不如给我当个干儿子。”
卫明楼咧开嘴笑,这人才多大年纪,都未必会比自己年长,认什麽干儿子,还不是让他干的儿子:“谢了,不过我爹死的早,怕折您的寿。”他笑著说话,眼波流转,那人只觉得神思一阵恍惚:“折寿我也情愿。”
卫明楼笑意更深:“那也好,您先让他们松松手。”
那人背对著那些侍卫,并没有人看出他的情形不对,只听他说了一句:“放开他吧。”
卫明楼手脚一得了空,纵身就跃向窗外,他拳脚功夫却差得太远,被人一把揪住,悬在了半空中,气得哇哇大叫。
那人这才回过神,他不懂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却也不明白是出了什麽事,侍卫却道:“这家夥的眼睛邪门,不如剜了去‘‘‘‘‘‘”
卫明楼头发都倒竖起来,他深知武林中人对摄魂之术深恶痛觉,轻易不敢拿出来现宝,只蒙这向人是大内出来的,并不懂行,哪想到能在宫中混口饭吃,总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心里又急又怕,只觉得那人的手压上来,迫的两颗眼珠生疼,忍不住哀号:“不要啊‘‘‘‘‘‘‘”下意识的大叫一声:“小九‘‘‘‘‘‘‘‘‘”
忽然间身子一轻,直坠而下,却被人一手揽了腰,荡秋千一般的,斜飞出去,直到脚沾了实地,才敢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果然是花九那张波澜不兴的俊脸,他眼眶一红,刚想伸手抱他,却被花九一脚踹进了车里。
那些人却只是在阁楼上看著,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花九也跃到车上,车夫一策马,那车子便飞一般的窜出去。卫明楼眼痛的厉害,用手捂著,也不敢去看花九,许久见他并不理他,才抬起头指指自己:“流血了吧?”
花九看他一眼:“没有。”
卫明楼一听他还肯与自己说话,心里顿时暖洋洋的,慢慢的挪到了他身边:“小九‘‘‘‘‘‘我知道我错了‘‘‘‘‘‘‘‘‘‘以後‘‘‘‘‘‘‘‘”忽然记起自己在日照香庐就已经赌过咒,这个以後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口,好在他脸皮厚,就把话风一转“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了‘‘‘‘‘‘‘‘”
花九却淡淡道:“你不用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卫明楼被他一语戳穿了心思,讪讪的笑了两声:“那些人还真是厉害‘‘‘‘‘‘‘‘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他见花九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他皮肤又极白,那一黑一白交相掩映,竟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卫明楼平时被他吓得狠了,很少能这样仔细的看他,难怪世人都说花家双绝,不是指花九的剑和花挽月的飞针,而是说这姐弟两个容貌绝美,天下无双,卫胆楼轻晃了他两下:“小九‘‘‘‘‘‘‘‘小九‘‘‘‘‘‘‘‘‘”
见他眼睫蝶翅般的低垂著,却不肯睁眼,卫明楼心头一动,觉得他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儿,忍不住凑得近了,在他几乎没什麽颜色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正要笑出声,花九却猛然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不可置信的惊恐,卫明楼也吓了一跳,想揽住他肩头问他,却眼看著他眼角处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就掉下一颗泪珠。卫明楼整个人都呆住了,张著嘴不知该说什麽好,花九抱住头,把脸埋上膝盖上,发出一种压抑到了极点的声音。哄女孩子本是卫明楼的拿手好戏,可花九又不是女孩子,他只觉得害怕,仿佛前方早已挖好了陷阱,只等他头脑一热就跳进去,所以始终没有伸出手,只在一旁呆看著。花九也一直没有抬起头。
车停到了什麽地方,卫明楼并没有留意,只在下车之前看到花九的脸,并没一丝泪渍,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卫明楼莫名奇妙的,就打了一个寒战。
18
猛一抬眼看到高懸在樓上的牌匾,四個大字龍舞,明樓兩就有些軟:“怎‘‘‘‘‘怎到兒來了?”
他偷眼視著花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