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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吹过,所有的喧嚣都如潮水般退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言无瑕走出去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踏在心里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也踏碎了风无双刚拼凑完整的心。
夜,情欲的潮水褪去,他挨在风桀的胸膛上,听著他沈稳的心跳声。
“桀,我想回王府去。”风无双突然说。
“为什麽?”风桀拉起被子,覆盖住两人赤裸的身躯。
“我都在宫里住了大半年了,传言已经……”风无双没再说下去。
风桀不在意地说:“不准,从明天起谁敢乱说朕就要他的命。”
“你能把天下人都杀了吗?”风无双可气又可笑地看著他:“我还是回王府里去吧,太久没回去了,也许梅花已经开了。”
风桀知道他心意已决,只能答应下来:“那让王福跟著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嗯,睡吧,你还要上早朝呢。”风无双吹熄了烛火。
没一会,风桀的呼吸声已经变得平稳,於是他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披上一件外衣。借著窗外柔和的月光,风无双细细地看著他熟睡的脸,目光如春水般温柔,隐隐带著哀伤。
仰起头,让泪水倒回眼眶,他这个被诅咒之人,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
和风无双一起回府的,还有两副棺木,里面放著张堰和阿良的骨灰。
“瑞王爷,这始终是不吉利的东西,让小的帮你找块地安葬了吧,也好让他们入土为安。”王福征求著风无双的意见。
“是啊…该入土为安了…”风无双喃喃地道,看向王福说:“便把他们安置在後院的梅林里吧。”
王福听完一脸为难地看著他:“这……恐怕不好吧?”
“去办吧。”风无双不容他拒绝。
“是。”王福只能遵命。
回到清净的王府里,没有了阿良跟在身边,仿佛比以前更冷清了。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含苞,再过不久就会盛开,风无双凄然地笑笑,但愿入土他们,也会闻到泥土中梅花的芬芳。
对他来说,能入土为安,是一件多麽奢侈的事。
王福办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让人盖起了两座坟墓,墓碑耸立在白雪和梅花间,凄凉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瑞王爷,丞相大人前来拜访。”王福对站在墓碑前发呆的风无双说。
他点点头,却一点也没感到意外:“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王福便带著老丞相便来到後院子,当看到那两座时也略略地皱了眉头。
“臣见过瑞王爷。”左丞相淡淡地说。
风无双笑著道:“丞相大人总算来了,本王一直在等你呢。”
老丞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瑞王爷不愧是聪惠之人,当年老臣身为太傅,奉先帝之命给你讲了几堂课,直到现在老臣记得,你的资质和天分是老臣见过那麽多学生中最好的,那时已断定你将来绝非等闲之辈。”
想起那段还算开心的日子,老丞相感到有些感叹和惋惜,若风无双没被送往炎国,到今日应该必成大器。
“大人无须再缅怀,你今日为何而来,本王已经猜到几分。”风无双看著他说。
“瑞王爷是明白人,那麽老臣也就直话直说了,你和皇上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也不希望皇上他被後人所唾弃,留下千古骂名吧?”左丞相语重心长地道。
风无双对著一旁王福说:“你先下去吧。”
王福走远後,风无双才再开口:“其实本王何尝不明白大人的苦心,只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根本无法预测和控制,若是有得选择,本王也希望和皇上只是君臣关系。”
老丞相听完却一脸不以为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瑞王爷真的有心,又怎会无法选择?”
“也许大人不相信,我现在真的别无选择。”风无双无奈地说。
认为他是在狡辩,老丞相语气重了起来:“瑞王爷,恕老臣无礼,你这样下去会毁了皇上的,等过百年之後,你让他以何种面目却面对先帝!又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後世骂名?”
“大人……”风无双沈痛地闭起眼,不去看他一脸咄咄逼人的表情。
老丞相却不依不饶:“瑞王爷,你只要回答老臣,你到底打算放不放过皇上?”
风无双幽幽地叹口气,当初他爱上风桀之时,早就想过今日的局面,可是以为风桀并不会爱上他,所以才毫无肆忌的表露自己的心意。
见他不答,老丞相气愤起来:“好!看来你是缠著皇上不肯放了,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绝不能让你一个人毁了皇上的英明!”
“大人,不是这样的。”风无双解释著。
老丞相骂完便走,什麽也听不进去。
风无双只能无奈,他用手扫去覆盖在两座墓碑上的积雪,脸上满是黯然。
当晚,夜格外凄冷。
第十八章
老丞相自己府中的书房里中毒身亡,他临死前咬破了手指,在白纸上写下一个瑞字。消息传开来後,举国震惊,所有人都为老丞相的去世感到悲痛,更是愤恨地指责著杀人凶手。
不久後一队精兵把瑞王府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夜色下人心惶惶不安。连皇上也亲自出宫,在半夜时分来到瑞王府,一进门便看到抱著书本在椅子上瞌睡。
“告诉朕,此事与你无关!”风桀急切地问。
“桀你怎麽来了?发生了什麽事?”风无双放下书,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风桀抓住他的肩膀,脸色沈重得吓人:“左丞相不久前中毒身亡,他在死之前留下了你的名字,这事真的与你无关?”
风无双瞪大眼,一股寒流袭遍全身,整个人呆住不动。
“说呀!此事关系重大,你一丝一毫都不能隐瞒朕!”风桀严肃地说。
深深地著凝视他焦虑的样子,风无双深呼吸了下,然後硬挤出一丝笑容。
“桀。”风无双谄媚地笑著,攀上他的脖子:“那老东西早就该死了,你有什麽好生气的?谁让他一直阻碍我们在一起。”
“啪!”风桀一个耳光扇开了他:“那你也不用如此狠毒,他是朕的老师啊!”
“哼,今日竟然跑来王府当众骂我,以为我风无双是好欺负的人麽?他若不是你的老师,早就应该让他见阎王去的。”风无双满不在乎地擦去嘴角的血渍。
“你你你……”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桀,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风无双一脸委屈的表情看著他:“反正他已经死了嘛,再也没有人会妨碍我们了,你难道不高兴麽?”
“我高兴!我当然高兴!”风桀大声地说,满脸的伤痛却掩饰不住:“你连堂堂的丞相都敢杀,我都高兴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左丞相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用心地教导他,并未向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他。老丞相辅佐了三代帝王,还把自己贤惠的女儿嫁入宫里,帮风桀打理好後宫,让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处理国事。
对他来说,老丞相不仅仅是恩师,忠臣,同时还是他的丈人,这如何让风桀不愧疚和心痛。
“桀……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风无双无一点悔意的撒娇道。
风桀并不看他,而且是对著门外吆喝:“来人!”
一众侍卫走了进来,跪下听旨。
“从现在开始,朕要收回瑞王爷的爵位,贬为庶民,不得让他踏出王府一步,等朕查明所有真相後再作定夺!”他没再看风无双一眼,说完便转身而去。
“桀!你怎麽能这样对我!”风无双望著他的背影哭喊著。
“桀……”风无双跌坐在地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双凤眼被泪水染得模糊。
瑞王爷被削了爵位,总算暂时平息了众怒,可在左丞相的灵堂上,穿著孝衣的皇後凄然泪下。
“爹!想不到你一生忠心报国,却死得如此惨烈,连女儿也没能见上您最後一面,真是苍天无眼啊!”皇後悲愤地道。
听著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连风桀也湿了眼眶,众人更是悲从中来,先前对瑞王爷的怨恨又再次沸腾起来。
“杀人者偿命!请皇上换家父一个公道。”皇後愤愤地跪在老丞相的棺木前。
“皇上,杀人者偿命!”大臣们也跪了一地。
风桀一脸疲惫地扶起皇後,打起精神朗声道:“三日之後,朕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绝不会让老师含冤莫白!”
时间是一个巨大的轮子,不停地轮回著,今时今日,又是梅花盛开之时。
风无双裹著白色的狐裘,站在梅林中看雪纷飞,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又是一年。除了花下多了两座崭新的坟墓,一切看起来与都之前一样,雪还是那麽的白,花也还是那麽的娇。
去年的他还没出征,和风桀在这梅林中不欢而散,仿佛被他打了一个耳光是才发生的事而已。
“瑞王爷,天冷了,快进屋去吧。”王福上前劝道。
风无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已不是什麽王爷,你又何必多礼呢,由得我多看一阵梅花吧,也许过了今日,再也没机会了。”
王福感到阵阵心酸,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麽。
“去帮我拿些酒来行麽?”风无双问。
“是,小的这就去。”王福道。
王福不仅拿了酒,还让下人搬了椅子和火炉,倒是体贴无比。
风无双却不愿意坐,只是拿过酒说:“王福,我已是将死之人,你又何必费心。”
王福听完恭敬地答:“是皇上吩咐小的伺候您呢,再说……小的也不相信瑞王爷您是心狠手辣的人,这其中必有隐情。”
风无双轻叹一声:“你猜错了,我确实是如此狠毒之人,下去吧,让我静会。”
王福面色复杂地点点头,然後退了下去。
也许伤心之人比较容易醉,半壶酒才下肚,风无双便晕眩起来。
朦胧中,仿佛看著一个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梅林里,踏著白雪渐渐走近,清逸得不沾一点尘埃。
“桀……”风无双便痴痴地笑起来:“我唱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也不管有没人答应,风无双便放下酒,在梅花下吟唱:“小小花儿那样美,开在雪中不怕寒,一朵一朵含香绽,不知今年君来否,依旧笑看天地白……”
十月里的梅花,开得正轰轰烈烈,花下那歌声,似水般清澈地流淌著,点点滴滴清脆动人。
“小小花儿这样好,若君已逢花时到,莫忘摘朵送清风…送清风…”唱著唱著,泪已滑出眼眶。
醉了,哭了,他也累了。
最後只记得花下被人抱紧,然後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双…乖一点好麽…我已经心力交绥,能不能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