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验并没有成功。
伊森烦躁地弹着手中的资料簿,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一眼不眨。
几个医生在我身上做了些常规检查,然后将拿了几个枕头垫在我的脑下,将我扶起来。
“有没有什么不适反应?”伊森问。
我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累。”
然后想起实验时的那些苦楚,觉得心有余悸。
“很多人昨晚实验后都出现神经崩溃的现象,你是唯一特殊的。”伊森淡淡地说:“可我还是没办法找出原因……这部机器,可能真的用不了了。”
“那还有其它的办法吗?”我焦急地问:“除了挖掘机,应该还有其它方法治好玄飞的吧?”
“没有了,只能用药物控制。”伊森有点沮丧地说:“我们已经交代了莲,让她取一点天使尘的原料来研究,但是希望并不大——可可,如果玄飞以后都这样,冷淡、忧郁,喜怒不定,你愿意一直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吗?”
“你觉得,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我浅浅一笑,神色坦然。
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而只要哥还在身边,其实也没有什么坏的。
“我们再试几次,如果再不行,就等天使尘的原料回来后,再行研究。”伊森俊秀阴冷的眼中第一次闪过温暖的痕迹,他关上仪器的按钮,抬腕看了看时间:“又快天亮了,先回旅馆吧,你要引起玄飞的疑心。”
我点点头,平息了一下不适的感觉,正准备起身,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还未完全跑进门,他便喊出声道:“伊森,韩先生不见了。”
我和伊森同时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之前吩咐的,到了时间进房间看一看,结果……床是空的,我检查了一下韩先生的行李,行李很完整,只丢失了一台运动衫,然后,钱包也不见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提前醒过来,因为没看见可可小姐,所以自己独自出去了,可就在我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在桌上发现了这个”,说着,那个人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条,“你看看。”
伊森连忙接了过来,略略地扫过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沉吟了一下,又默默地将纸条递给了我。
我慌忙接了过来:纸上是属于哥哥的字体,清秀挺拔,收尾时带着一股子飘逸的韵味,漂亮的钢笔字。上面的言语很简单,寥寥数字,内容却让我五雷轰顶。
“可可,很感谢你对我做的牺牲,也由此更厌恶自己,我不会放弃,但是,也不想再麻烦你们,相信我,勿找,我会回来。”
“他知道了?”无力地垂下手,我喃喃自语。
“是,他知道了。”伊森颓丧地应了一句,然后猛地锤了一下桌面:“我太笨了,怎么让你给他服用镇定剂呢!”
是啊,韩玄飞是特工里的精英,辨别药物本是他其中一向技能。何况,是那么明显的镇定剂。
“也就是说,他昨晚根本没有喝那杯牛奶,而只是用嘴含着?”我有点失魂落魄。
当哥知道我也和伊森在一起瞒着他的时候,心里又该如何的失望?
可是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在我哄他上床,为他掖好被角的时候,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应该是,而且,一定在你离开旅馆没多久,他就跟了过去……”说到这里,伊森顿住话题,有点恼怒地看着那个前来通风报信的人,“你们的工作都是怎么做的?韩先生离开酒单,为什么你们都没发现?”
那个人有点惶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等了一会,伊森又自己收敛了怒气,有点无力地道歉道:“算了,也怪不得你们,如果是玄飞自己要离开,无论你们怎么防范,都不会看到他的踪迹的。是我疏忽了。”
因为韩玄飞的病情,我们将他当成了一个病人,而不是让许多人闻风丧胆的特工组组长,所以,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可是,他会去哪里呢?”伊森方才的那些话,我都没有听清楚,满脑子都想着哥,想着他怎么看着我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一路跟踪,发现真相,绝望,自厌……
然后……
然后,他决定离开。
可是,他能去哪里呢?回法国,回总部,回金新月,还是一转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从此再也不能相见?
“我派人去搜,他应该没有走远。”伊森当机立断,也来不及宽慰我,与来人一起,大步走了出去。
我仍然留在原地,茫然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为什么总是要离别?
如果让我再找到你,我一定要一遍一遍重申:不准再不告而别,这已经让我崩溃!
正在我恍惚之际,基地外面,传来一声闷闷的爆炸声。
(八)袭击
正在我恍惚之际,基地外面,传来一声闷闷的爆炸声。
刚刚走出去的伊森再次转了回来,脚一退进实验室,他便按下右边的按钮,只听到一阵齿轮的轰鸣声,在实验室与走廊间,一扇巨大坚固的铁门缓缓地落了下来,将实验室严严实实地封住。
“怎么了?”我问。
“实验室被袭击了。”伊森冷静地解释道。
“怎么……”我的话还没问完,外面又是一阵凌厉的爆炸声。
阵阵轰鸣声,直锤耳膜,这样强劲的火力,显然不是小规模的袭击,而是大范围,有计划有组织的围剿。
敌人的实力与火力显然都不容小觑,可是,会是谁呢?
“等下再说。我们从安全通道撤退。”伊森来不及细讲,一把拉住我,匆忙地向实验室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房间尽头,他又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密封的墙壁慢慢地抬了上去,露出一条阴暗的隧道出来。
轰鸣声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在房门外了。
“销毁机器,不能让他们得到数据。”伊森简短的吩咐了一声,旁边的人立刻在角落里安置了定时炸弹,我们刚进去密道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后门的一声闷响。
实验室被销毁了,数据并没有丢失。
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只有继续向前走,退路已经被瓦砾封锁。
甬道绵长,两旁都是湿润的泥土,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浓浓的土腥味,压得人快无法呼吸。
“前面还有多远?”我终于忍不住问。
“到了。”伊森当时并没有回答,而是等了等,又走了一会,然后站定。
我也停了下来,看着四周依旧如故的墙壁,粗糙的泥土泛着一股潮湿的霉气。可等我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除了景色外,耳边还传来阵阵海涛拍打岩石的声音——原来这个地道的出口,就在海边。
或者说,直通海里。
伊森侧耳听了一会,这才重新抬步,带着我们又转了一个长长的弯,面前出现了一个简易的滑轮,滑轮的一侧是仅容一人的小箱,另一侧则是一个供认抓拉的绳结。
伊森让我进了小箱,然后抓住绳结,将我向上方拉了上去。
我最先冒出地底,越来越接近地面,海浪声也越来越大。
等我整个身体全部露出地面时,我跨出箱子,开始打量起现在的处境。
这是一个悬崖边上的平台,海水在脚下叫嚣着,奔腾着,初升的太阳让眼前的景色显得分外壮丽。
有时候浪涛大的时候,它几乎可以溅到我的身上,全身都惹上了海水的咸腥味。
正在我为这鬼斧神工的构造惊叹之时,悬崖的上面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伊森不知何时也顺着滑轮爬了上来,还未站定,就伸手按住我的头,将我整个人压到了石面上。
“小心点,他们还没走,不要被发现了。”刚一扑倒,伊森便急速地解释了一句。
我点点头,谨慎地朝声音的来处瞟去:看不见人,只看到螺旋桨高速地运转着,气流搅动着地面的沙石,灰尘一直落到了我们身上。
“会游泳吗?”伊森问。
“会一点。”
“最多能游多远?”他皱眉继续问。
“不到一百米……”我有点赧然地回答。
游泳是我所有体育项目里的最弱项,哥从前也常嘲笑我:为什么会那么怕水呢?总是游着游着,就自动停住,任凭自己沉下去。
我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因为水让我觉得无力。
是,在水里有一种彻骨的无力感。而我一向惧怕那种感觉。
“我们的潜水艇在200米以外,从这里到潜水艇,必须靠自己的能力游过去,如果你会游泳,没有理由不能游200米,可可,这是危及时刻,全力以赴,懂吗?”伊森堪称耐心地解说着。
其它人身上都带着那些没有被摧毁的仪器或者设备,他们是腾不出人手来帮我的,就连伊森,也带上了随身的一部大大的笔记本——这一次,看来都是自顾不暇了。
更何况,我从来也不是那种需要麻烦别人的女孩。
“应该能行,试一试,如果有万一,你们只管走好了。”想了想,我说。
“不要有万一。”伊森笃定的回答:“我不想再见到玄飞的时候,觉得没脸见他。”
我笑笑,“走吧。”
天气并不太凉,只是经过了一夜的冷静,海水依然有着寒意。
刚跃进水里时,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头扬起来,在海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温暖的空气。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动作,因为冒出头会容易被人发现,只是我鲜少接受这方面的训练,当时很自然地冒出了头——也自然而然地,被伊森他们甩到了身后。
水从脸庞上滑了下去,咸涩的海水让我的眼睛有点朦胧,沁出了眼泪,就在着眼泪的氤氲里,我看到了欧阳。
欧阳的一半身子探出了直升飞机,目光如电,在我抬头的刹那,低头向我扫来。
他在上面,我在下面,我们明明离得那么远,远到他不可能看清我。
可是寒栗四起,我知道他看到我了,正如我看到他一样。
我们看见对方,不是用眼睛,也不是用心,而是用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的爱与恨。
在海浪的起伏里,身体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视线,却始终笔直。
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我几乎能想到,里面翻滚不定的烟雾。
那烟雾让我周身无力。
无力感,侵袭而来。
我的腿略略僵了僵,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却宛如凝固一般长久。
海水温柔地覆盖了我。
(九)溺水
当我呛进第一口水时,只感到一股晕眩的咸涩。
手又下意识地扒拉了几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为什么会那么怕水呢?我在水底茫然地想。
似乎,是因为,十几年前,当妈妈飞机失事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别墅后的游泳池里戏水,然后哥走了过来。我浮在水中央,看着他越走越近,停在水池边,悲悯地望着我,眼神哀伤而坚强。
我还记得,那天的太阳很亮,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户,将室内游泳池照得灯火通明。
哥就这样站在水光潋滟的光线里,看着我。
然后他说:“可可,爸妈不在了。”
我一直浮在水中央。
懵了很久后,我才想起往池边游,可是,岸边那么远那么远,无论我怎么用力怎么挣扎,总是游不到岸。
身体一直往下沉。
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