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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微微侧头,低喝:“闭嘴!”
帅望道:“韩叔叔,你不答应他,他也不会杀那个人!”
韩青轻声怒叱:“你知道什么!”
帅望急道:“他不会杀那个人,我保证!”
韩青愣了,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保证?韦帅望保证?
帅望觉得自己被快被韩青的目光洞穿,半晌,帅望轻声:“韩叔叔,你告诉这个人,他可以用冷飒来换他的命!”
韩青呆了,沉默一会儿,看着冷恶那有内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好象在上演一场悲伤的默剧,不知道那双眼睛在讲什么样的台词,可是,你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在发生。他的眼睛慢慢地望向冷恶的右手,被冷恶的左手握住的右手,然后转过头在帅望的肩头看到一滴血。
韩青沉默一会儿,抬头问:“冷恶,成交吗?”
冷恶嘴角一个讽刺的笑:“成交。”冷恶回头吩咐冷先:“放了冷飒,我们走!”
六十一,绝诀——永不相见
背后刀移开,冷飒恨恨站到韩青身边去,冷恶扬手把冷飒的剑扔回给他,微笑:“兄弟,后会有期!”转身。
韩青轻声:“请留步。”
冷恶回头,微笑:“如果你要打,我还是可以奉陪的。”
韩青低头,向帅望:“解药。”
帅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韩青叹口气:“你还偷了冷良多少东西?”帅望笑。
韩青低声问:“你知道你伤的是谁吗?”
帅望微微一笑:“要砍你手的人。”
韩青轻轻揉揉他的头发,你这个孩子!然后把帅望推向前:“给他吧。”
帅望打开药瓶:“一粒。”
冷恶终于可以大方地伸开手来看看伤口,掌心一点红,微微有点肿,痛得要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针孔,冷恶笑问:“飞天花雨的毒针?你怎么知道我会拍你肩膀?”
帅望捏着珍珠般的小小一粒药,放到冷恶手里,脸上绽出一个得意到极的微笑:“谁知道你好好的干嘛拍我肩膀啊?哈哈,我是准备下来暴骂你一顿,说不定你一生气,就拍我一掌,然后——哈哈,想不到……”帅望做个鬼脸:“以后不要乱拍人肩膀。”
冷恶咧嘴,心想是啊,我以前没这毛病啊,我没事拍他肩膀做什么?
可能,是神秘的基因在彼此吸引吧。
冷恶哭笑不得,他竟因这一点小小的不慎,导致整个屠杀行动失败。
他伸手指轻轻点帅望胸:“你这个……”然后马上缩回手,哎哟,咝,真痛,指尖再一次中招,冷恶怒道:“刺猬!你倒痛插了多少毒针?”
帅望吐舌头大笑。
韩青到这时也担心了,拎着耳朵把帅望拎到身后,怒喝:“你可知他一掌会拍死你!”然后向冷恶道:“有个小小请求。”
冷恶看看手里药丸:“药到手了,你才说?好,说吧。”
韩青缓缓道:“解药给你了,帅望不欠你,以后,别再找帅望麻烦。”
冷恶听了这话,那张漂亮的脸忽然露出倔犟冷傲的表情,他微微侧头扬起脸来,嘴角讽刺地弯起来:“不欠我?找他麻烦?”
韩青道:“你可以选择不吃解药,也可以选择食言。”
冷恶微笑,亲切地问:“不找他麻烦是不是包括:再不见他面、不同他说话、也不通过别人与他有任何对话?你是不是要求我当做不认识这个人,当做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个人存在?不仅忘了今天这件事,也忘了世上有这个人?”
韩青沉默。
冷恶笑:“真可惜。这小孩子怕我砍你的狗爪子,豁出命来救你呢。真可惜。你这件事做得!真是心底无私吗?你真的觉得这样好?”
韩青面孔微微一动,没有回答。
冷恶笑:“好,我答应。每个人都要承当自己做出的选择,你,那小孩儿,我!”冷恶看了帅望一会儿:“你是不是希望永远不要再见我?”
帅望握住韩青手,抬头看韩青,韩青嘴角紧抿,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帅望缓缓回过头,看住冷恶,沉默一会儿:“是。”
冷恶点点头,笑了,上上下下再次打量帅望,然后起身,挥手:“冷先,我们走!”再不多说,转身而去,终已不顾。
韩青在帅望面前,慢慢蹲下来,直视帅望的眼睛。
帅望的目光从遥远的天空,慢慢收回来,慢慢地微笑。
韩青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一点悲哀,淡得象影一样的悲哀,可是这悲哀好似深入骨髓且无所不在。
良久,韩青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帅望垂下眼睛,微笑:“他拍我肩膀时。”象心电感应一样,刹那他知道那人中招,他惊喜,那个人不动声色,可是眼睛深处忽然有一种很深的悲哀。
如果你中了毒,命在旦夕,即使不动声色,是不是应该觉得愤怒惊讶痛苦焦急,或者任何其他的什么感情,而不应该是悲哀?
只有,被不可能刺伤你的人刺伤,才会觉得悲哀。
韩青沉默了,那么,难怪冷恶提到选择。
帅望知道冷恶中毒,可是,一开始并没有说。他想必知道说出来的后果。然后——
冷恶逼他断腕。
韦帅望做出了选择。
这种选择,对一个孩子来说,多么残忍。
更残忍的是,自己与冷恶一起,刚刚逼迫这个孩子做出更残忍的选择。冷恶逼一个孩子说永不相见固然残忍,自己的沉默,也同样残忍。
韩青半晌道:“帅望,你还是个孩子,等你长大后……”
帅望轻声回答:“我说话算数。”
韩青沉默,半晌,终于站起来:“走吧。”
冷玉道:“如果你允许的话……”
韩青点头:“冷恶已下山,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刚才多得你相助,请恕韩青不能远送。”
冷玉点头:“韩青,一日你做掌门,我永不踏进冷家一步。”
韩青拱手:“保重!”
冷玉抱起自己的幼儿,转身而去。
冷飒远远见一群人过来,叹口气:“没帮到你,韩青,恕我不想再见姓冷的,就此别过。”
韩青站在那儿目送冷飒离去,半晌还是对帅望道:“帅望,你还太小,今天说的,不必当真,等你长大,再做决断。”
帅望道:“那个人,又没把我放在肚子里十个月,又没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他不关心我的死活不关心我的感受,所以,我也不关心他存在与否,我错了吗?”
这番话里,多少有点激愤了,韩青终于明了,韦帅望对于自己父亲对自己这些年的不闻不问,并非一点感受没有的,韦帅望今天的绝诀,乃是对冷恶多年冷漠的最好回答。
韩青沉默。
帅望,从这一次以后,终其一生,再没见过冷恶。
他从没想过去找冷恶,冷恶也没找过他。
永不相见。
六十二,错到底
冷秋到来时,冷恶的人已经全部撤离,桑成正捧着个盒子侍候着,韩青正自帅望身上一根一根取下钢针来,盒子里已经躺了数十根针,韩青满头大汗地问:“倒底是多少个?”
韦帅望迷糊地:“嗯,二十个三十个?”
韩青怒敲他的头:“你手倒快!”
冷秋看到帅望很意外:“咦,据说这小子在冷颜手中啊!”
韦行看见韦帅望就冒火:“韦帅望!”
韩青站起来:“算了,帅望,你还是换衣服算了。”
回过头来面对韦行:“帅望救了我的命。”
韦行瞪大眼睛,呃?会有这种事?这一次居然又不能教训他?
韩青让桑成与帅望去换衣服。自己向冷秋跪下回话:“韩青无能,让师父遇险,竟不能前去相救。”
冷秋上下打量韩青,知道他这一仗打得艰难,能留一条命在已经不易,当下无话,只淡淡道:“回去说吧。”
韩青起身:“是。”
然后回身吩咐观望冷家其他人打扫战场,追击余寇。安排妥当,这才赶去秋园。
这一场大战,韩青做为掌门人,要料理所有细节,处理后事,给众人交待,可是,在事先,整个策划,却没有人同他商量细节。
是因为韩青一向与冷玉交情不错吧?
这也是韩青成为掌门人的原因,冷玉做为另一支的最强有力的代表人,愿意接受一个外人做他们的掌门。
所以,韩青最终放走了冷玉,这也正是冷秋不同他商讨细节的原因。韩青很明白,冷秋做事有他的原因,可是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韩青没有停下脚步,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秋园,可是,在途中,情不自禁地,有一点感伤。
冷秋面色铁青,韦行也面色铁青,整个秋园的听风堂里流动着一股暗沉冰冷的空气。
咦,刚刚冷秋的脸好象还没那么难看,韩青看一眼韦行,韦行向门外看一眼,韩青明了,他来晚了,已经有人先行报告过战地新闻了。
韩青苦笑,过去请罪:“弟子无能,让师父受惊。”
冷秋抬手就是两记耳光:“放走冷玉!”
不等韩青解释,又是两记耳光:“还依依不舍送出几里地!”
韩青低头,咬牙,耳朵里的惊天动地的巨响,眼前闪电般的亮光让韩青一时无法开口甚至无法思考,看起来,今天只得等到
韦行看到韩青嘴角流血,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涨红了脸:“师父!”
冷秋再一掌打在韩青脸上,怒吼:“还有冷飒!”
韩青摔倒,身上伤口绽裂流血。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痛疼忽然间都嘶叫着开始发作。他忽然间有一丝软弱,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把脸埋在双臂中。
这痛苦之极的表示,让韦行的声音变得阴森:“师父!”
冷秋抬起头。
韦行缓缓道:“师父,既然冷湘带了这么多人来秋园,不会没有人告诉你来秋园的是谁吧?”
冷秋终于停手,他手上沾血,粘粘的,湿而冷。韦行的话,让他暴怒的脸慢慢沉下来,变得有一点黯然。
冷秋缓缓站起来:“怎么?你有什么疑问?”
韦行冷冷地:“那么,你一定知道是谁去杀韩青!你可有警告过韩青?”
冷秋平静清晰地回答:“我知道!我没有!”
韦行退后一步,他应该同韩青商量,他应该——至少他应该问:“为什么?”可是腔子里一口沸腾的悲愤气鲠在那儿,无论如何压制不下。他再退一步,沉默着,看着冷秋,在冷秋脸上没有表情,那张脸冷诮傲慢,终于,韦行右手握剑,深吸一口气:“那么,请师父拔剑,弟子要向师父讨教了!”
“咔啷”刀出鞘。
冷秋没有表情,平静地:“好。”
缓缓拔剑。
韦行横刀。
韩青挣扎而起,冲到两人中间,可是人站在那儿,站在两人之间,内心深处却明了,晚了,已经晚了。
韦行正式发出挑战,冷秋已接受。
韩青也明白韦行刚才问话的意思,冷秋明明知道是什么人去韩青那儿,他明明知道韩青不能应付!可是——听之任之,是一种谋杀。
韩青站在那儿,侧过身,左边冷秋,右边韦行,他伸着双臂,象要推开两个人。可是——韦行依然横刀,冷秋拎着剑,剑尖点地,从容平静。
不管谁是最终活下来的那个,韩青都无法与之共事,师徒三人,生死与共多年,彼此默契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意图,今天,这信任这友谊这生死盟,就这样破裂了吗?因为已无外敌,因为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共同战斗的伙伴到了分享胜利果实时,却没人肯同别人人享吗?
韩青慢慢放下双手,叫一声:“师兄,师父!”曾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韩青微笑:“我们,到了自相残杀的时候了吗?”
忽然间,满眶的热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泪水就在那张微笑的脸上,一串串地落了下来。
没人理他。
韦行不是不动容。
多年没见过韩青落泪,他也明白韩青的悲哀。
可是不动声色的冷秋,站在那儿,剑没提起来,以剑拄地,目光在半空虚悬的冷秋,正散发强悍杀气,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