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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那个心痛的表情,或者是因为他没有躲避,那一剑,没有刺下去。
(如果他躲闪,会激起冷秋的斗志吧?宜将余勇追穷寇。)
韦行低头,终于看到自己胸前一片血迹,可是剑停在他胸前没有再前进。
韦行抬头,冷冷地:“要杀快杀!犹豫什么?”
冷秋那凝重的面目,听到这句话,笑了:“你呢?你犹豫什么?”
韦行冷冷地:“我是觉得韩青不会帮我,我打不过你,所以犹豫一下,你不用客气,动手吧!”
冷秋嘴角下弯,可是弯了又弯,不知为什么又翘了上去,他再一次露出笑容:“韦行,你欠了我一次。”(心里活动:唔,我没客气,我也是忽然间想起来还用得着你才停下来的。)
他收剑。
韦行胸前剧痛,再忍不住,晃了一下,一膝着地,还是挺不住,一只手也拄在地上,半晌才艰难抬头,咬牙切齿:“我记着!”
干,记着要往你胸前插一剑,但是不能插死你!妈的!
韩青站在一边,喘息。
这可算是生平少有的惊吓了,兄弟在自己眼前,生死一线。他全身冰冷,一头的汗,已经说不出话来。
冷秋转过身来:“可是韦帅望,一定不能活下去!”
韦行诧异:“为什么?”
冷秋一挥手:“你自己去看。”
韦行看到帅望昏迷不醒多少有点惭愧,掀开衣衫看到自己踢的两脚,再惭愧一次,可是帅望身上那个淡青色的掌印却让他的脸彻底地阴沉下来:“谁打的?冷良打的?”
冷秋道:“那不是重点。”
韦行道:“冷良这么蠢吗?连个小孩儿都打不死?”
不过是指尖轻触伤处,韦行已感受到一点轻微的震荡,他一愣,回过头看韩青,韩青微微点头,再看冷秋,冷秋微笑:“怎么样?”
韦行回过身,先问韩青:“你刚才不帮我,现在想我帮你?”
韩青一愣,然后很想吐血,怎么?这一次,又是他在孤军奋战?
韦行慢慢走到冷秋身前:“韦帅望是天才?”
冷秋挑起半边眉毛:“恐怕是。”
韦行沉默一会儿:“他永远都会是韩青的——”
冷秋道:“人与人之间,没有永远。”
韦行再一次沉默:“如果——”
冷秋提醒他:“你欠我一次,替我杀了他吧。”
韦行回头看了帅望一眼,屋内温暖升高,帅望双腿双脚从麻木中缓和过来,再一次产生刺痛,小家伙皱着眉,微微发出一声呻吟。
韦行回过头,微笑:“他是施施的孩子,也是韩青的心头肉。然后,他叫过我父亲,不管我答不答应,他叫过我父亲。我当然可以杀掉他,我一点也不在乎,可是如果我拿他的命来换我自己的命——,我会令师父你蒙耻的。”
冷秋有一种被气到暴的感觉,有史以来第一次,被韦行气到。
韩青很感动。
他明白冷秋有理由杀死韦帅望,他明白韦行有理由袖手旁观,他明白,也很体谅。只是他不能不坚持。只要他活着,他不能让人杀死无辜的幼儿。
他想不到韦行会站出为帅望出头。
冷秋沉默地看着两个弟子,良久:“看来,我已经无法左右任何事。”他转身而去。
韩青还想追上去解释,韦行在后面淡淡地:“还是救人要急。”
韩青想了想,解释,以后还有机会,他回到帅望身边,让韦行去包扎胸前伤口,他为帅望疗伤。
韦行坐到一边,嘴角有个微笑,让韩青觉得,韦行这一次,能在冷秋背上刺一刀,大约是韦行生命中一大快事。
帅望的体内,缓缓流入的温暖详和的气息,唤醒了帅望的神志,他终于轻轻呻吟一声:“痛。”然后紧闭的双眼里流出泪来。
四十七,救人
韦行坐在一边伤口包好,桑成也回来了,同翠七一起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桑成眼睛四处搜索,地上的一摊血是谁流下来的?看不出来,大家都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又不敢发问。
韩青独自支撑良久,韦行叹气:“看来你自己还真不行。”
他起身离开。
一刻钟后冷良到了。
韦行轻轻拍他肩:“你们那一支,对这种伤一定有独到见解,是不是?”
冷良打个寒颤,缓缓走到床前,看到帅望头顶正蒸蒸冒出热气,知道自己下的毒手已被发现,韦行的手按在他肩上,慢慢加力:“你得救活他,你非救活他不可。”
冷良咬着牙,半晌问:“如果我救活他——”
韦行轻声道:“如果你救活他,如果你在未来有可能出现的选择中做出了正确选择的话——!”
冷良道:“否则——?”
韦行说:“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冷良呆了呆:“你——你!”
韦行冷笑:“你是不是觉得会有人为你出头?但是,不会有人为那个孩子冒风险?我看不见得。你想赌赌吗?”
冷良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不过是尽其所能地讨价还价希望得到一个保证,他急趁向前,跪在韩青面前:“掌门!请掌门说句话,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帅望!”
韩青目光扫过韦行,韦行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韩青微微皱眉,什么原因让韦行决定放过冷良?韦行几时发过善心?韦行是打算保存实力以便应付未来有可能的一场争斗吗?是否这场杀戮已为韦行与冷秋决定其必将来临?最可怕的可能是:难道——难道韦行受的伤,比他看到的想象到的要重吗?
韩青脑中闪过千种可能,但此时此刻,他必须选择信任他的兄弟,他轻轻放开帅望:“冷良,只要韦帅望没死,你就不会死。”
冷良起身,也不多说,过去,先喂了帅望几颗丸药,然后点了帅望伤口四周的几处大穴,轻咳一声道:“帅望内脏已破裂,一时没有大量出血,及是这寒气凝滞的原故。如果掌门替他解开寒气,恐怕非得极强的力道才能压制住内出血。所以,这寒气不急着解开,也不是不解,只是不全解。活血化淤的药已经吃下去了,等他的伤慢慢缓和,掌门再代他解去这寒毒就不妨了。不过,小帅望身体里,有一小股内息日夜不息地运转,我看,他自己就会慢慢好起来,这可真是一件怪事,难道是掌门独创的疗伤密法?”
韩青与韦行都没出声,啥疗伤密法啊,主要是胎教啊,胎教啊胎教,胎教最重要。(狂笑)
冷良的治疗颇为有效,韦帅望半个时辰后已经清醒,看到韦行一惊,身子挣扎两下,韩青忙按住他:“躺着,帅望,没事。”帅望看到韩青才安下心来,缓缓放松,重又躺回去,可是已经牵动伤口,帅望呻吟:“痛,恶心。”
韩青把与冷良一起斟酌的汤药给帅望吃下:“喝一点,你要休息一阵子才能好。”
帅望看了韦行一眼,韩青苦笑:“是冷良打的那一掌。”
帅望垂下眼,没说什么。
韩青拍拍他,帅望精神不济,慢慢睡着。韦行过来:“他脉象还好?”
韩青道:“我看还好,你看呢?”
韦行迟疑一下,很久没有这样近地接触一个人了,杀人用剑,他从不救人,每个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只有韩青,韩青还可以与并肩,别的人,近到两步以内已全身不自在,韦行渐渐习惯同人保持距离,而且这样令他更觉安全与舒服。走近睡着的这个小人,不知为何让他不安,他根本不喜欢接近任何人,何况是这个孩子。这个小小的手腕,这么细小,真难想象这也是人类的一员,也将成长为一个人,一个象韩青或象韦行这样的强大健壮的人。韦帅望身体里的那一小股内力,无力地,虚弱地,但坚持不懈地运转着。这是一个必将长大的小小的生生不息的力量。虽然弱小,但生命力旺胜。
韦行轻轻放开手:“我想他没事,冷良没有下错药,也没下错注。”
韩青问:“可是要动手了?”
韦行一笑。
韩青叹口气:“那么,让我看看你的伤。”
韦行把手腕交给韩青,这可算是顶级信任行为了,韩青推开他手:“我要看看剑伤!”
韦行道:“外伤,不足道。”
韩青问:“对你们将来要做的事,也没有妨碍?”
韦行淡淡地:“有妨碍的话,你是不会在一边看着的,对吗?”
韩青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韦行笑:“告诉你,师父会再给我一剑的,你是兄弟,怎么可以陷我于不忠不义?”
韩青沉默。
韦行笑问:“这小子真的会长成天下第一?”
韩青苦笑:“天下第一不但需要天赋,也需毅力与运气,没有人能预定。”
韦行微笑:“他武功练成,大约第一个想杀我吧?”
韩青道:“绝不会!”
韦行笑道:“被功夫比自己高的人杀掉有什么了不起?不比死在奸狡小人手里强?战死亦比老死强。”
韩青怒道:“胡说!”帅望微微动了一下,韩青放低声音怒叱:“你要死去找别人,别连累帅望做千古罪人。”
韦行笑道:“千古罪人,嗯,你说得也是,冷秋杀了他父亲后,再也不肯生儿子,大约是自己咒自己断子绝孙吧?”
韩青怒瞪他:“师父是因为——”因为爱人不顾而去!不过,冷秋并没有当和尚,府中婢妾如云,只不过,他确实没有再留下后代的意思。韩青并不理解这件事,韦行说得也许是真的,毕竟韦行性子比较象冷秋,能互相理解也说不定。
韩青闭上嘴,大战之前,竟然八卦起这种事来!
四十八,消息
冷良坐在屋子里,炉子上煮着帅望的药。一旦真相大白,他反而不必再去灭口,给小帅望治伤,对他有什么坏处呢?
不过,想杀掉韦帅望实在一个过份谨慎导致的大败笔,小家伙似乎直到病发也未提他的名字,冷良皱眉,如果他不对韦帅望动手的话,情况是不是会更好一点呢?
后悔是世界上最无用最消耗能量的东西,所以冷良没有这项奢侈的功能。这个念头闪了一下,冷良就不再想它了。
他盯着不住翻滚的药汤,所有材料载沉载浮。虽然韩青说了,他可以活下去,但冷良的愿望比活下去更高一点。他希望能过很好地生活,而不只是活下去,物质丰富精神愉快肉体健全,如果能拥有一定地位一定影响力就更好了。
他猜测,韦行所说的,未来可能发生的选择,一定是必将发生的选择,既然韦行知道会发生大变故,那么,他们那一边赢的可能性就会很大,选择那边一定是正确的,可是如果是冷秋这伙人赢了,等待他的,必然是冷秋的震怒,虽然韩青答应他不会死,可是必将有十分可怕的惩罚。
“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冷良一跳,回头,原来是冷玉。
冷良忙起身:“二哥来了!”
冷玉微笑:“其实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在想什么?”
冷良愣了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冷玉看了看了药方:“谁受伤了?”
冷良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是,帅望。”
冷玉扬起一边眉:“他怎么会受这种伤呢?伤他的人,不要命了吗?”
冷良额头渐渐冒出汗来,他喃喃地:“屋里有点热了。”
冷玉笑:“以为韦行不是他亲爸爸,就不会管他死活?韦行或者不在乎他死活,可是,绝对不喜欢别人冒犯他的尊严,是不是?”
冷良半晌道:“我——我不知道,不清楚。”
冷玉笑:“不知道韦帅望的亲爹是谁?他亲爹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更要命?”
冷良沉默地看着炉火,额上汗珠忽然滚了下来。
冷玉笑:“你好象有点紧张,你不是怕我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一支的,你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