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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倒也并不冷清。
可是韦行与韦帅望都不在。
韩青有一点恼了,低声喝令冷家人:“找到那孩子!”
掌门有令,自然大肆搜捕。
片刻冷家人已抱着连踢带打的韦帅望苦着脸回来了。
往地上一放,小帅望转头就跑,那冷家人满头大汗地拉住他,苦闷地:“掌门,你看这孩子!”
韩青轻声喝叱:“帅望!”
帅望回过头,眼睛里已经积了泪,为什么?细雨一丝丝把他的头发贴在脸上,那个幼小的孩子脸上竟有一种悲苦的表情。韩青叹息,可怜的小家伙,一向被宠坏了,慢慢习惯吧。
他伸手:“来,叔叔抱你。”
帅望迟疑地,一面不喜欢参加到这些人里来,一面又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张开手,扑到韩青怀里,老老实实地窝在韩青怀里,过一会儿,帅望说:“我在林子里遇到一个叔叔,他也找我妈妈。”
韩青一愣。
帅望说:“他说妈妈不要我们两个了。”
韩青呆了一呆,是谁?同孩子说这种话?
啊,是那个人!他消息倒灵通,看来除了如兰,这个人在冷家还有耳目。韩青回头:“通知我师父,冷恶来了。”
韩青检查帅望:“你有没有受伤?那人有没有伤你?”
帅望摇摇头。
韩青几天来第一次想到,天,他手里抱着的,正是他仇敌的孩子。韩青苦笑,我敢是疯了吗?可是这孩子一脸不设防地偎在他怀里,韩青苦笑着搂紧他,不论如何,这是施施的孩子。
帅望趴在韩青身上,对所有事发表意见,最后看到棺材:“那是什么?”
韩青沉默。
可是韦帅望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支起身子,挺直后背,与韩青面对面,望着韩青的眼睛:“我妈妈在里面吗?”
韩青沉默良久,点点头。
韦帅望重又回到韩青肩上,过了一会儿,用细弱的声音要求:“我想去看看。”
韩青轻轻抱紧帅望:“帅望,好吧。”
一个声音在韩青身后响起:“我带他去!”
韩青回头,见是韦行,点点头:“好。”他还是来了。
韦行皱眉,低喝:“下来走路!”
帅望虽然没太见过这个人,但施施多次指点过:“这个人是你爸爸。”虽然他爸爸很神奇地很少回家,从不同他说话,但韦帅望知道这个人是他爸爸,不过他不喜欢这个人,帅望站在地上,仍拉着韩青的手,清脆地:“我不喜欢他,韩叔叔,你带我去!”
韦行的眉毛已经竖起来,韩青立刻道:“别在施施灵前争执,我们一起去。”
好在韦帅望也知道不能同这两个人吵架,妈妈看到了会不高兴,他拉着韩青的手,与韦行一起上前同施施说再见。
灵棚很静,没有人哭,也没有人说话,开始还有人互相寒暄,韦行来了,再没人敢乱说乱动。
很安静。
盖棺时,钉在棺材上的咚咚声象敲到人心里。
忽然一声炸雷般的叫喊:“别钉钉子!”惨叫声!
韩青一惊,按住就要扑上去的韦帅望:“帅望,什么事,同叔叔说,什么事?”
帅望似受伤的小兽一样猛烈地挣扎,要扑到棺材上去:“别钉上,钉上妈妈就出不来了!”
韩青一愣,差点落下泪来,只得一连声道:“帅望帅望帅望……”
帅望却象疯了一样,发狂般地哭叫要扑过去阻止。
韩青只得大喝一声:“韦帅望!”
声音太大,帅望被吓了一跳,呆了一呆,韩青在帅望面前,蹲下,面对面告诉他:“帅望,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帅望呆呆地:“不,别人死了也许不会回来,我妈妈怎么会不回来,她会回来的,她得回来看我!”
韩青道:“她不会回来了!”
帅望厉声:“你说谎!你混蛋!你滚开!”
韩青忍不住厉声道:“帅望,妈妈死了,没有人死了还能活回来!”
韦帅望猛地转回身,连面目都扭曲了,那个小人,拼尽全身力气,抡圆了手臂,给韩青一记耳光。
好响亮。
对一个四岁的小孩儿来说,帅望可真算是有劲的了,这一巴掌打得韩青半边脸生痛。而且很尴尬。
众目睽睽之下,连钉棺的人都呆了。
韦帅望打完这一下,手掌痛得发抖,然后也知道自己淘气得过了份,那么多双大人的眼睛盯过来,受了惊又愤怒又害怕,他全身发抖,退了一步又一步,眼泪“唰”地淌了下来。
韦行终于忍不住了,天底下竟有这么讨厌的孩子,以前他只是讨厌这个他妻子生的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这么让人讨厌的孩子。天底下见了大人就吓得不敢出声的乖孩子有的是,怎么会有这么胆大,敢打韩青耳光的孩子呢?
对于韦行来说,教育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有一个十分简便易行的教育方法,既然他是这个孩子的名义父亲,这讨厌孩子冒犯了掌门人,他当然就得出头管教,而且韦帅望正好退到他跟前,所以韦行想也不想,对着帅望屁股就是一脚。
韦行可能没踢过这么小的人,踢完之后,他也觉得踢得好象重了。
韦帅望似个球般地飞出去,要不是韩青眼急手快一把将帅望接住,韦帅望这一下子怕是要梦想成真同妈妈见面了。
韦帅望先是精神上受到一个沉重的打击,然后肉体遭到更严重的打击,他张大了嘴想哭,可是他发不出一个足以表达他的痛苦与愤怒的巨大的声音,他想呼吸,可是他的愤怒与激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他要挣扎,下半身却完全麻木没有知觉。
他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双手在空气中张合了两下,喉咙里“咯咯”作响,身子僵直一会儿,终于昏了过去。
韩青抱着昏迷不醒的韦帅望,先是心惊,然后知道帅望不过是受了刺激,韦行再凶也不会当众一脚把儿子踢死。可是看着帅望那张惨白痛苦的脸,二十年的兄弟情谊也不能平息他的愤怒,当着众人的面,韩青第一次冲韦行大吼:“你他妈混蛋!你给我滚!”
韦行脸上刚露出个吃惊懊悔的表情,被韩青骂一句,立刻冷下脸来,转身走掉。
可怜的施施的这场葬礼,倒底以一场大乱结局。
五,就这样被你征服
韩青把帅望放到床上,手放在帅望头顶,温热的气息自头顶贯入,片刻帅望已醒过来,帅望张开眼,看看韩青,又闭上眼睛,他的眼球激烈地抖动,可是这个孩子紧咬牙关,脸涨得通红,韩青以为他要哭,可是不,他一滴眼泪也不掉,就那么咬着牙闭着眼睛,韩青忍不住叫一声:“帅望!”
帅望慢慢张开眼睛,那双眼睛里也不是没有眼泪,红着眼睛,一眶的眼泪只是含在那儿,在眼睛里滚来滚去。
他忍得那样辛苦。
韩青本来是想劝他:“男孩子要坚强,不要哭。”可是此情此景,那句话倒变成一声叹息:“帅望,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紧。”
只听那个四岁的幼儿咬着牙恶狠狠地:“我不哭!我才不哭。”
韩青不明白这孩子的怒气从何而来,一时倒是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那孩子轻声道:“她不要我了,我才不哭。”
韩青还想再解释:“不,你妈妈不是不要你了。”可是一开口发觉喉咙酸涨,如果说话的话怕是会发出呜咽声,他只得拍拍帅望的肩,摇了摇头。
那孩子说完那句话,眼睛更红,眶子里的泪水顿时圆涨起来,可是这倔孩子拼了命地瞪大眼睛,不让它掉下来,他紧闭着嘴,咬着牙,可是胸口起伏,鼻子里喘着粗气。
韩青忍不住再一次把帅望抱起来,紧紧拥在怀里。
然后感觉到肩膀上慢慢濡湿了。帅望无声无息地身子抽成一团,他把脸埋在韩青怀里,不出声,可是全身颤抖,被强行压抑的抽噎与喘息声反而更加激烈地暴发出来,断断续续,沉闷却更加可怕。
韩青抱着帅望,轻轻拍着他后背,良久,他说:“你哭的时候,韩叔叔总是在这里。”
帅望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紧紧地紧紧地。
闹的时候,帅望心里隐隐也知道母亲回不来了,不过,做为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总觉得没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只要他坐下放声大哭,大哭大闹,想要的东西总会到手,即使实在是弄不到——比如天上的月亮什么的,也总会得到差不多的替代的东西——比如一个月饼什么的。帅望的私心认为自己闹一下,也许妈妈就会爬起来抱自己,也许妈妈就不会死了。虽然希望很小,可是说不定也是可能的。
可是今天事实证明,哭闹除了让自己屁股上挨一脚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他的妈妈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帅望在这一刻终于明了,这世上有许多,他无法改变也无可奈何的不如意事存在,做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幼儿,对自己的处境是没有多大影响力的。
帅望对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到巨大伤心与失望,好在,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他决定不哭时,拥抱他,容忍他的眼泪。
韩青对着怀里这个默默流泪的孩子,轻声叹口气:“帅望,你长大了,要慢慢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良久,泪水干涸,身心疲惫。
帅望慢慢伸出小手,轻轻抚摸韩青脸上被自己打过的地方,然后小脸也凑过去,把眼泪鼻涕也抹在那个地方,然后小脑袋轻轻抵在韩青脸上,小声哀求:“韩叔叔,我要喝水,你喂我。”
韩青点点头,决定象帅望的妈妈一样骄惯着韦帅望,至于教育与教训,以后再说。
韦行走了,冷恶没再出现。
帅望睡在韩青屋里,开始还是自己睡,可是时时惊醒,每次惊醒,必定大叫:“妈妈!”可是醒了之后也知道妈妈不在了,改口叫“韩叔叔!”韩青不得不从另一屋赶过来,拍一拍,安慰两句,帅望嘴里哼着呜咽着,慢慢又睡了,如果韩青来晚了,帅望就从床上坐起来,大哭不止,翠七束手无策。韩青被他整怕了,干脆把小帅望带在身边,夜里小家伙手脚一抖,嘴里还未拉开架式唱戏时就拍一拍,轻声说:“没事没事,叔叔在这儿。”开始帅望还睁开眼睛,后来,只要一拍,就翻个身接着睡了。渐渐夜里安稳下来,再不惊厥。
帅望就这样被接管了,他还是那样活泼好动,不过,有时也会发呆,他是小孩子,韩青不知道他发呆时在想什么。也比以前缠人了,好象失去过亲人,所以生怕再失去亲人,无时无刻不缠在韩青身边,有时候跑出去玩,玩到一半,他会跑回来看看韩青在哪儿,如果没有了,他会固执地倔犟地不停地找,所以如果韩青出去,会同小帅望打招呼,翠七笑帅望:“掌门管所有人,你管掌门。”
平时没事,帅望喜欢双手双脚抱住韩青腿,象挂在韩青身上一个大沙袋,要不,坐在韩青肩上,一同接见各路英雄。
正式一点的场合,帅望用手牵着韩青衣角,敌意地看着那些让他不能缠在韩青身上的人们。
不过,帅望慢慢变得很听韩青的话。
韩青沉下脸来,皱眉训叱他,他仍摆出一副拒不受教的样子,发脾气摔东西,可是下次再淘气时,会有一点顾忌,再骄宠也明白这个人,不是妈妈,他的爱需特别珍惜。
韦行有时回来,韦帅望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从传闻中,韦行也知道:“听说你很宠那小崽子。”
韩青苦笑纠正:“是帅望,他不叫小崽子。”
韦行冷笑:“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他本来认为是冷恶的孩子,可是韩青待那孩子那么好,他开始怀疑那是冷秋的孩子了。
韩青沉默。
不管韦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