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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与内心的双重痛苦,被亲人伤害与伤害了最爱的人,让帅望觉得——真想死掉算了。
不过,他不舍得离开韩叔叔,他在这个世界上有牵挂的人,怎么能舍得离开?
桑成呆呆地站在后院,看着韦帅望,看着地上衣服上的血,看着那张痛到目光迷蒙却没表情的脸。惊骇地发现,原来,他一向看错了韦帅望。
看韦帅望平日神气活现的样子,他错以为韦帅望身份矜贵,借自己父亲的地位在冷家横行无忌。
可是韦行的出手粉碎了他的幻想。要是自己淘出这种事来,大约也少不了一顿打,可是父母再严厉,教训孩子不是打仇人,鞭子藤条也就罢了,居然把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踢到吐血。桑成终于明白韦帅望提到自己父亲时的冷笑了。
然后桑成同时回想到刚才韦帅望那下出手,恰到好处的时间位置与力量,桑成没有还手的余地,桑成自己每天习武六七个小时,已经自以为是勤奋克苦的表率了,打不过韦帅望,那么,韦帅望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比他更勤奋,从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韦帅望是比他聪明一点,可是这一点,好象不足以让韦帅望的功夫比他高那么多,那么唯一的原因,就只能是韦帅望比他习武时间更长,也更克苦。可是韦帅望怎么看也不象个克苦的孩子啊!
天很冷,桑成站在雪地里已经觉得冷,如果这样一直跪下去,韦帅望怕不变成一个冰雕?
然后桑成接着想起来,他刚被救时,曾看到过的韦帅望后背上的伤痕,他一直没好意思问,那是怎么回事,他觉得他师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一个小孩子打成那个样子,哪怕是为了让韦帅望这块顽铁变成钢,也不可能。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他也终于明了,韦帅望的幸福生活,并不是一直存在一直拥有的。所以,韦帅望的骄宠并不是真的。一个痛得快昏过去的孩子,咬着牙一声不吭也没有表情,这样的狠忍岂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所能有的?
悲凉。
桑成比帅望幸运,他妈妈活到他十岁,妈妈爱护他到他十岁,所以他没有韦帅望这样精灵这样机敏。
桑成忽然间忍也忍不住地落泪了,为自己的母亲,为韦帅望的机灵。
在那一刻,桑成决定,以后的日子,他都会容让韦帅望,如果韦帅望愿意假装自己的幸福生活,他愿意帮他装下去,做韦帅望的好哥哥。
四十三,提醒
在秋园里,韩青拦在韦行前面,扣门,一只手支开韦行,不许他踢门而入。
可是见到冷秋,韦行还是怒吼:“你要鞭打韩青!你凭什么鞭打冷家的掌门人!”
冷秋冷冷地:“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幸好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这种资格。”
韦行怒道:“你今天能站在这儿耍威风,不过是韩青厚道,不肯杀你!”
韦行脸上挨了狠狠一记耳光,不是冷秋动手,冷秋不过冷冷看着冷笑,打人的是韩青:“韦行!”韩青怒道:“你太过份,今天你我能站在这里,全是师父给予的!”
韦行大怒:“他给的!他为什么不给那八个师弟机会?如果他有这个能力,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十个兄弟一起站在这儿?我能活到今天,只因我的剑快!”
冷秋冷冷地:“你想杀我吗?动手啊?”
韩青哀叫:“师父!”
韦行一手搭落剑上,剑已发出“咔”的一声,韩青背对他,可是左手准确地按在他手上,把出鞘半寸的剑重又按了回去。
韩青回头,一张脸已经变了,愤怒而凌利:“韦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同师父动手,就等于我的杀父仇人!”
韦行那只手握在剑上,握得掌心全是冷汗。
韩青道:“你同我亲兄弟一样,我无论如何不会杀你,可是你以我的名义同师父动手,你是逼我切下脑袋来向师父谢罪!”
韦行终于松开手,半晌道:“韩青,你亲爹打你,也是大棒则受,小棒则走吧?你何必这样忍让?”
韩青道:“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必须承当后果,即使师父不下令,我自己也会下这样的命令!”
韦行冷笑:“好得很,韦帅望也必须承当后果,我回去就抽他二百鞭子。”
韩青叹息一声:“帅望并没有多少错,他只是淘气,夜里跑出去玩,哪个孩子没瞒着父母跑出去玩过?错的是我,我首先没相信小帅望的保证,然后又不信师父的话,搜了秋园。”
韦行当场呆住:“你?你搜了秋园?为什么?来报信的人支支吾吾地说是因为帅望淘气!”
韩青叹息一声:“我搜了秋园,所以,我活该。”
韦行看看韩青看看冷秋,心想,韩青搜了秋园,冷秋居然没有杀他,也没笑眯眯地等着韩青自己请罪——韩青可能会选择自杀自残,虽然鞭打即耻辱又痛苦,看来,冷秋对韩青,倒底还算有师徒之情的。
冷秋见韦行气焰全消,也没乘胜追机,只淡淡地:“韦行,还要不要动手?”
韩青跪下:“这误会由弟子而起,请师父罚我。”
韦行愣了一会儿,想到二百鞭子有增加到二百五的可能性,只得缓缓跪下:“弟子错怪师父!”
冷秋笑了:“喔,真是怪可惜的,我一直想试试大弟子的身手,是不是已经长江后浪推前浪,可惜了,又错过了,韦行,我们总有一天会比试比试,好好习武,别荒废了功夫。”
韦行低下头,一声不吭。他打不过师父说不过师父,一日不想与师父反目,最好的办法就只有一声不吭。
冷秋笑道:“那就这样了,韦行你亲自动手,回头别忘了告诉我感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拿鞭子抽冷家掌门的。”
冷秋挥挥衣袖赶两个弟子走。他今天被韦行骂得真郁闷。韦行还真没说错,如果韩青成心同他做对的话,韦行坚决地站在韩青这边,冷家人也比较喜欢韩青,他真是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虽然韩青很很尊重他,可是,象执意搜秋园这件事,还真是有点伤感情。况且,被人施舍来的说话的权利,真是——伤自尊啊。
韦行出了秋园,怒吼:“你为了那臭小子搜秋园?!你他妈疯了?!”
韩青叹息:“我是怕他跑到师父那儿,师父刚吃了他的苦头,你想他可会放过韦帅望?”
韦行怒吼又怒吼:“那关你屁事?你就让他死在那儿不就完了?难道韦帅望是你儿子?”
韩青沉默地看韦行一眼。
韦行道:“他也不是我儿子!你虽然跟施施也不错,可是犯不上为她的孩子赔上自己的命!韩青,师父不同你计较,是你运气,如果他不肯原谅你,你知道那有多危险?!你为了——”韦行压低声音:“为了那个人的孩子,拿命来换?”
韦行怒道:“我真他妈应该抽醒你!”
韩青沉默一会儿:“韦行,韦帅望即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别的什么人的儿子,韦帅望只是韦帅望,你明白吗?帅望,只是一个,我亲手养大的孩子。”
韦行愣了一会儿:“是你疯了,还是那小子会下蛊?”
韩青苦笑一会儿:“以后不要再提韦帅望是谁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既然韦行不把韦帅望当成自己的孩子,那么,韩青拣过来,不算过份吧?
两人沉默一会儿,韩青终于开口,把经过讲清楚,然后道:“我看师父的意思,不但要追究冷良,连那边那两个人,也要处置。”
韦行愣一下:“掌门也没那个权利——”
韩青道:“掌门当然没有,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什么过份的事,又失手被擒的话,势必不能继续做掌门助理,一旦失去这个位子,就没有什么有保住他们的性命。”
韦行沉默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借你与师父不合的机会做什么事?”
韩青点点头:“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但是,我恐怕,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韦行微笑:“那岂不好?好久没打过硬仗了,我都有点怀念过去的日子了。”
韩青瞪韦行一眼:“放屁,杀人能当做一件有趣的事?”
韦行道:“为什么不能?一刀下去鲜血飞溅,多么漂亮多么爽快,多有成就感。”
韩青瞪着韦行,半晌气道:“韦行,你快成怪物了。”
韦行微笑:“是吗?是吧。”多多少少有一点凄苦,是吧,可是,要忍住不变成怪物真的需要非凡的意力啊。
韩青沉默一会儿:“如果师父单独跟你说些什么,你愿意告诉我吗?”
韦行笑:“不,那犯师父的大忌,我会被整得很惨,我才不会告诉你。”大笑,我才不告诉你,你想救冷家那两个我一向看不顺眼的家伙,你想也别想,我早就想杀他们。
韩青苦笑,是啊,韦行与冷秋在苦干观点上是一致的,要不韦行怎么能活这么久呢。
四十四,吐血
韩青看着韦行,心想,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一直看着你吧。可是,嗯,不行,家里还有小帅望呢。韩青这才急道:“对了,让帅望起来吧,他这几天,可是吃够苦头了。”
韦行大笑:“韩青韩青,你倒是为他好,不过,你这个样子对他,师父听说了,气个七窃生烟,你是爱他还是害他?你还是让你师父出出气吧。”
韩青沉默一会儿:“师父不准他留在冷家。”
韦行一愣:“嗯?赶他走?”
韩青道:“师父让他跟你走。”
韦行嘴角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你的意见呢?”
韩青道:“我怕他在冷家遇到危险。”
韦行笑:“呵呵,落到我手里了。”拍拍韩青:“你也有护不了他的一天。”
韩青看着韦行:“好好待帅望,我是为帅望着想,也为你着想,你需要一个机会。”
韦行指着自己:“我?我需要?啊哼!”
韩青温和地:“我想,如果你能为他做点事,你会觉得好一点。”
韦行瞪着韩青:“他?她?哪个他?”
韩青笑笑:“你是否能允我替你告诉帅望,说你让他起来?”
韦行怒道:“不允!”
韩青笑:“那么,我只得跪下求大师兄赏我个面子了!”
韦行怒道:“不赏!”
韩青苦笑:“这么大火气,一定是做师弟的哪句话冒犯师兄了,我向师兄认罪陪礼。”他不敢强迫韦行,可是韦行刚才说的,不让他出这口气,反正以后韦帅望跟着他,他出气的时候多了。
韦行见韩青为了帅望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又好气又好笑:“韩青,亲儿子你也不会这样吧?”
韩青笑:“要是我儿子,你哪会这样待他。”
韦行愣了愣,要真是韩青亲儿子,他岂会错待?可是——可是——韦行微微黯然,施施临死,把孩子托给韩青,而不是他。既然如此,既然韩青也说过那是他的孩子,他还何必多说呢?韦行叹息:“韩青,你真是不负所托啊。即是你的孩子,你说了算,我不管。”
帅望跪在雪地里,渐渐小腿觉得冷。
越来越冷,冷到刺痛,那刺痛的感觉一点点向上蔓延,渐渐每一下刺痛,似电击般引起胃部抽搐。帅望面色苍白。
桑成一直站在雪地里陪着帅望,帅望一开始还强笑:“陪我,我能不冷啊?”
桑成张惶无措:“我,我给你加件衣服吧?”
帅望摇头:“不用。”
桑成看着帅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平时哇哇叫的家伙,此时惨白地沉默着,渐渐眉毛上都挂上白霜,身体开始不住颤抖,桑成几乎要团团转了“要不,倒杯热水?”
帅望惨笑:“呵,不用了,我爹看见,这次没冻死,下次还得多冻会儿,那我就死定了。”
怎么可以呢?因为他害得韩叔叔受苦,他受罚还不是活该吗?他对他父亲从来没服过,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