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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温州秦家的事被市里的这些人得到风声,那么每一个人都会缩回头去。他铁翼几个月来的装腔作势都将付诸流水。因为候深等人看中的并不是仲裁别人的位置,而是取得那个位置以后随之而来的钱财,如果别人得知凤院有如此强大的实力,那还会伸头露脚吗?
铁翼烦躁地丢下饭盒,不跟秦老二发生冲突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小子电话里的声音太嚣张。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只有我比你更强,我才能站住脚。
※ ※ ※
穆华出现在门前:“五哥。”
铁翼站起身走出去,跟他回到汽车中,接过电话:“哪位?”
“五哥吗?我是秦老二。”
“秦先生,你好你好。”
“我现在已经到了银日餐室,你们家这里很漂亮嘛,您是不是有空能过来一趟?”
“秦先生,我已经在那里给您定了一个位置,您跟经理说一声他就会领您去。”
“好啊,我看看五哥安排个什么地方。”
“请稍候,我马上就到。”铁翼把电话放下,“他们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
铁翼点点头,他昨天晚上已经作过安排。不管秦老二来多少人,父亲和哥哥们都不会有危险。但从秦老二说话的语气中,他听得出对方是以强者的身份来见自己。但实际上,这个国家中与凤院等同的势力不过只有三、两个而已,这个温州秦家根本就沾不上边。铁翼长长叹出一口气,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心里没数的人会这样的多?
秦老二在大厅正中的桌子边坐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自己从没见过面的五哥安排的这张圆桌很得体。这里的视野很好,如果有人想冲上来要他的命,他至少不会稀哩胡涂地被干掉。多少还有一些反击的余地。这次他深入到凤院的中心地带,是他父亲秦广财的主意。因为风传凤院在东北的势力明显减弱,不但连警方都在明目张胆地打他们的主意,而且那些曾经看他们眼色行事的人也都纷纷自作主张。眼看中苏的关系越来越缓和,每一个人都盯住边境这块肥肉,如果能从凤院的手中分到一星半点的地盘,那么他们就可以把货想办法运进苏联。至少,他希望这一次可以劝说凤院入伙。无非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挟之以危。秦老二向来喜欢后两者。由其他认为凤院现在已经老了,不适应这个新的社会,新的环境。所以他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何况,他早就听说这个五哥是个年纪很轻的人。
铁翼让钱栋等在门外,因为钱栋主管这里,完全可以处理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他领着穆华和朱宏友走进餐厅。虽然他知道餐厅中有六个秦老二带来的人,但他认为穆华和朱宏友应该可以轻松地放倒他们。
秦老二慢慢站起身来,伸出手,铁翼面带微笑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秦老二觉得自己的身后站着六个人,而对方的身后只有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一起到五哥这里来玩一玩,恐怕要五哥破费了。”
铁翼点点头:“秦先生这次来有什么需要兄弟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一定效劳。”
秦老二清清嗓子,“我这一次这么着急来见五哥,是想请五哥帮个忙。”
铁翼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点燃一支烟。
“我们在贵省的一个点儿被别人端了。”
“噢?”铁翼似乎很惊奇。
秦老二哈哈一笑:“五哥,您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铁翼摇头:“我不知道。最近兄弟自己也有许多麻烦,对朋友们的事关心得少些。”
“五哥年纪轻轻,势如中天,有什么麻烦?”秦老二的好奇心看起来很强。
“少年好色,无非是些女人的麻烦。”铁翼爽快地说着实话。
秦老二再次大笑,笑过之后,他也点燃一支烟,“五哥,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仗着以前跟你们家有些来往,想请五哥帮忙查一查是谁动的手,这总不过份吧?”铁翼十分诚恳地望着他:“秦先生跟兄弟没见过,就如此瞧得起兄弟,我一定帮您把货要回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是我份内的事。秦先生只要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出的事。是什么货就可以。”
“集贤,杜冷丁。”
铁翼很吃了一惊,并面现难色:“秦先生,我们家可是从来不插手这个行为。”
“五哥,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干么这么认真?很多兄弟还是要吃饭的。”
铁翼摇摇头:“不是认不认真,只不过这是祖辈的家规,兄弟也不得心遵守而已。穆华,告诉后面上菜,秦先生远道而来一定是饿了。让朋友饿着可不是待客之道。”
秦老二慢慢地吩咐式压到桌上:“五哥是不肯赏脸了?这很让朋友们心寒那。”
“兄弟也不好作呀。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们一向对这种事情不与关心,这个地面上干这一行的人也不跟我们交往,所以我们对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行外的人。实在有心无力。”
“五哥如果肯帮这个忙,无论您能不能办成,我们以后的每一笔生意都将给你们三成。”
铁翼让自己的眼中闪出贪婪的光芒,思索一会儿:“出来混,都是靠朋友们给个面子。说实话,凤院之所以六十多年来不倒,不过是各行各业的朋友睁一眼闭一眼而已。我不少朋友是官方的人,如果这种事让他们知道,面子上会很不好看。我们家在南边也有不少生意,全靠朋友们照顾。这样吧,我负责把货给你要回来,你在我们这里换个行当。我们本地的朋友也不会怪我断大家的财路。”
秦老二心中怒火腾然而起,他慢慢地掐灭香烟,看着服务生们一道道地上菜。他万万没想到五哥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想合情合理地把自己挤出去。这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孩子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本来以为这个五哥不会是什么拿得出手的角色,凤院也一定像传说中的那样软弱。如果凤院拒绝自己的要求,那么自己就掀翻他的桌子,回温州码齐兄弟来铲除这个障碍。他确信可以在这个城市中找到一些在想干类似事情的人来合作,甚至,他曾想像出凤院的人在他掀桌子以后脸上浮现的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他们秦家近半年来张罗到许多拿起枪就打的亡命之徒,他以为东山会知道他们的实力不敢惹他。
但现在,他在犹豫。他看得出来朱宏友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也感觉得到穆华身上浓重的杀气。最主要的是他认为如果自己敢掀桌子的话,自己对面的这个五哥会在桌子没落地之前要掉自己的命。因为铁翼脸上的表情虽然丰富,但他的眼中却总有着死人的气息。秦老二看着服务生为自己满上酒,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说些什么,于是他慢慢地端起杯:“五哥,初次见面。”
铁翼点点头与他对干:“秦先生,不是兄弟自夸,这座城市里,就数我们这家酒店最好。虽然比不上温州什么金丝猴云豹都有,但这熊胆酒却是真的。”
“噢?”秦老二再次装出十好奇的样子,“真是杀熊取胆,虎口拔牙。有机会我们倒真想看看猎熊。”
铁翼微微一笑:“倒不是杀熊取胆,是有人用什么新方法从活熊的身上取胆汁。如果是把熊杀了,难道兄弟还会藏起熊掌来不给秦先生吃吗?”
两人洒到杯干,闲谈一会儿。秦老二的心下越来越慌,如果他不能想办法绕回先前的话题,那么这个五哥会在送自己出城的同时找到那批货交给自己,而自己再想在这里干老行当一定会面临东山无情的打击。跟东山翻脸,还是不翻脸?他回头扫一眼自己的兄弟们,发现他们似乎跟自己一样的焦急。于是,他重新看看对面的三个人,那三个人看起来跟刚才没什么两样。东山的实力还像以前那样强大吗?自己手下出货,进货的十几条枪是不是可以扫平凤院?熊胆酒,飞龙汤,鹿血豆腐,山参炖鸡以及北方女孩那种与南方的秀丽完全不同的明艳的脸,这些是什么?不是他用来试探这里市场的杜冷丁所代表的东西,而是海洛因,从越南运来的海洛因再贩进苏联以至东欧才能换回来的钱。
秦老二知道在贩毒这一行中,自己家只能算在中等的地位。但如果他能打开这里的边境,那么……“五哥,”也许是酒喝了不少的原因,秦老二的脸泛着红色,他的心在嗵嗵直跳,他的眼中放散出异样的光芒,“既然你们从不插手这一行,我也不强求,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这样吧,能不能允许我们自己来查这件事?”
铁翼正伸向红烧大排的筷子顿在空中,他的眼迅速的盯在秦老一的脸上:“你说什么?”
秦老二感觉到铁翼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一个问题飞速地在他心底闪过:战还是和?“我不能强求您来帮我,但我丢不起这个人。大家辛苦只为赚钱,如果我的货被人劫走,而我却不闻不问的话,五哥,那我以后也没法再做这种生意了。”
铁翼放下筷子,靠进坐中。他把十个指尖合在一起,面带微笑:“秦先生,您在这里干这种买卖与我无关,这个国家中吃这碗饭的人成千上万。我并不在乎贩毒是全世界都深恶痛绝的行为,也不关心多少人因为吸毒而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地死去。对我来说,吸毒的人愿意买,您愿意卖,这是生意。只要有钱赚,我随便你卖什么。不过秦先生,我也是生意人,赚钱也是我的本行。凤院有一大家子人在等着钱用,我要用钱去买房子买地,买车生孩子养老婆讨女人的欢心。你在我的地盘上干所有人都知道的,凤院不干的事。你干这种买卖没跟我打招呼,所以,你没有权力对我提任何要求。我没有保护你生意的义务。如果你以后还想在这里干同样的买卖,我绝不会影响你。但是,你如果让人带着刀枪大模大样地冲进我的地盘,我会派人去夹道欢迎他们的。”
秦老二笑起来:“好,好,来。我敬你一杯,是我的不对,酒喝得多点,嘴上没有遮拦。这事儿怪我,无论如何当初该打个招呼,丢人现眼,是我应该的。”
两个人一干再干,直到酒足饭饱。铁翼笑着把秦老二送进汽车:“二哥,既然你这么着急,我不留你了,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多呆几天。咱们多在一起聊聊。”然后,他站在很日宾馆的门前不停地挥手,直到汽车隐入夜色。只留下两只不清晰的尾灯。铁翼接过穆华手中的电话:“秦老二很够朋友吗。变得真快。”
“五哥你可真行。”
铁翼掩饰不住脸上自豪的笑容,对电话说:“仁哥吗?撒鹰。”然后他又拨通一个号码,“文哥,看到他了吗?是的。”
※ ※ ※
“泞依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暗暗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滋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叶玲默默地放下笔,她喜欢宋词甚至唐诗。她的字娟秀俏丽,如她的人。为什么宋朝人可以把这么深的情感写得这么美她一直搞不明白。她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知道自己长得很像妈妈。而且性格也与母亲像。她记得母亲是个强者,做起事来干净利落。她在十二岁的那年,曾到过母亲指挥的那个飞行大队去过。母亲一身戒装,习惯地在手中拿一支长长的细钢杖。那钢杖是祖父在朝鲜战场上得到的战利品,据说是美军一位枭勇的上校的遗物。那位上校指挥的部队败给了叶展,人也自杀身亡。现在,那根钢杖就挂在叶玲的房间里。因为叶展不愿再见到它。它对于叶展来说,已经不再代表老将军曾有的辉煌。这只能使将军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