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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与诱惑交织着的光芒。白欣的步子不由得散乱起来,她马上意识到这一点,立刻调整自己的脚步,等她调整好自己的步调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铁翼的面前。
铁翼的目光温柔,他的声音甜润,他的坐姿随便且舒适:“你好。”
“你好。”白欣的头不由自主地垂下去,避开了铁翼的双眼。铁翼看出她内心的紧张,于是他的目光更加温柔,嗓音也更加甜润:“你爸爸妈妈都好吧?”
安润杰几乎笑出声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能问出这么一句该死的话。白欣抬起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铁翼。铁翼文明地笑了:“你抬起头来不是很美么?干吗总低着头?我刚刚问过安润杰,他说你要唱一支歌,红梅赞是么?”铁翼瞪着黑板上写出的预演节目单说。
白欣微微一侧头,让自己美丽的短发自然地荡开:“是啊,你喜欢那支歌么?”
铁翼很佩服她的自制能力,在一瞬间白欣已经抛开了尴尬、不安和羞怯,显出她最可爱的姿势。铁翼咧开嘴,吱出那口四环素嵌白面的牙齿:“我很喜欢,我们家一直给我灌输毛泽东思想和革命传统教育,说实话,因为逆反的心理我对那东西恨之入骨。但红梅赞确实是好歌。”
白欣淡淡一笑,表现出对他这种恭维话语的欣赏:“铁翼,你从不参加集体活动,为什么今天例外?”
铁翼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田素的要求,他也很讨厌别人关心他的内心世界:“我的记忆力一向不好,你,你是咱班的团支部书记吧?”
白欣听别人说这种话的时侯都很得意,但此时此刻从铁翼嘴里嘣出来却另有深意:他左边眼角向下耷拉,左边嘴角却向上挑起,眼中流露出几许嘲弄的光芒,声音却既文明又礼貌,如同在乡间落日的山岗上遇到一个头带三角巾,身穿花布袄,满脸横肉的女党支书。白欣的平静立时转化为愤怒:“记不清你就忘了吧!干吗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
“我想看看你生气的时侯是不是还那么漂亮,那知你生气时更好看。”铁翼腆着脸说着假话,一时间把他流氓的本质暴露无遗。
白欣发现——他真是既潇洒又有风趣。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无赖?铁翼稀里糊涂。
“你这人真讨厌。”白欣相信这时侯铁翼在她脸上绝对找不出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白欣的双眉向上荡漾着,眼中漂着丝丝缕缕的柔光,笑开的红唇中显出两排整齐美观的牙齿。铁翼发现这天然的白牙跟自己的地的确确不一样。于是,他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冲动,忍不住要亲她一下。铁翼意识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和失态的目光,他微微一撇嘴,自嘲地笑了。但这笑和铁翼此时的眼神再次强烈地摄住了白欣的心神,使她的脸上部自觉地显出一抹羞红,把眼从铁翼的身上转开。偏偏铁翼似看透她心思一般,眼中变换出锋利的光芒直盯盯地望着她。那笑又显得心怀鬼胎。白欣想走,却又半点动不得。她希望离开他,内心却有另一个声音制止她。第四章
王耀宾满面春风地迎出来,迎接快乐园的副总经理金应光。
金应光今年三十二岁,岁月的无情和创业的艰辛把他年轻的脸染上黑黄的疲惫之色,但他魁梧的身躯却足以扫尽任何对他精力方面的疑问。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是快乐园的主人,是赵天城手下的头号人物。所以刘则云和孟繁虽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在社会地位上是与自己相等的。金应光并没同王耀宾寒喧,对他来说,王耀宾不过是个小兔崽子。根本不配同他这种人说话。所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萧重紧跟在金应光的身后,他注视着王耀宾含笑的表情慢慢消失,换上失望、尴尬与愤怒。萧重开心急了,得意的光芒洋溢在他脸上的每一根神经中。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金应光那样的气派,所以很友好地跟王耀宾点头示意。得到王耀宾不自然的回报后,他随着金应光走进了南山酒店——南山集团的势力中心。
辉煌的灯光照着乳白色的石膏吊棚,也照耀着人们脚下紫色的大理石地面,欢声笑语冲斥着屋中每一个角落。金应光走到刘则云和孟繁面前尽过义务,便带着萧重来到一张短桌边舒适的沙发圆靠中坐下。萧重为他递上一支万宝路香烟,并为他点燃。
金应光默然的脸上闪过几丝笑意,他喜欢这个年轻的副手。萧重聪明、肯干,并很有几分眼力,多多少少为他分担了些工作。金应光把嘴里的烟吐出去:“萧重,厅里来的这些人,你认识几个?”
萧重知道这是金哥在提拔他了:“经理,我认识的人不多。我看到侯深的手下蒋继忠,刘楠的严彪,还有郭军。”
金应光点点头:“你为什么先提蒋继忠?”
“我觉得侯深的实力在刘楠之上。”萧重不好意思的笑笑,“侯深手下的迟金豹、宋宏、李丰都是些了不起的干将。而刘楠手底下虽然有二三十号人,但我觉得数得出的只有杨光了,这个严彪也不如蒋继宾。”
“西角那张桌边的那个年轻人你认识么?”
“不,经理。”
“你该认识他,他叫毛展,是珍翔电器公司家电部的经理。”
“珍翔电器?是何凤的人?”
“对,他是八珍的表哥。”
“我没听说过他。”
金应光点点头:“何凤的买卖大多在省外,跑长途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跑的,这年头那条路上没个把土匪?你今后注意点八珍的人。如果让我来说,我到觉得八珍那伙人并不比南三儿差多少。何况,八珍一向不在省里犯事。聪明人。”
萧重在自己坐的子上认真地观察毛展。毛展看上去很年轻,长着圆而和善的脸。毛展身边坐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一丝不苟地为他添茶点烟。
萧重正在观察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一阵轻风却从他身边滑过,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她梳着齐齐的男孩运动头,一双纤纤的弯眉,眉下一对带笑的大眼,略有些高的鼻梁显出她的傲气。润潮的双唇虽没摸什么口红,却也不乏血色。一件大开领卡腰身的天蓝色短大衣使她一米六八的身材看起来十分顺眼。萧重死死地盯住满面春风迎向她的王耀宾,恨不得一口把王耀宾吞下肚去。
王耀宾的全身都散发出光荣的气息,因为他察觉到屋中的每一个年轻人都用贪婪的目光盯住这个特意来参加自己生日宴会的女孩。她是他的同学,从他们第一次相识到现在,他从没放弃过对她的攻势,甚至因此跟金鹏展势同水火。这是她第一次答应他的邀请。王耀宾比在座的人多了解一点:她父亲不是少将就是中将,手握兵权,住扎在东南的一个要塞,省里高层人士经常出入她家那栋独立的,有卫兵把守的小洋楼。
刘则云金应光等老成持重的人都叹出一口气,因为蒋继忠、严彪、郭军等年轻人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活动,他们的目光都痴痴迷迷,满脸的望眼欲穿。
王耀宾本来想同这个女孩来一个如醉如痴的热烈拥抱,他伸出的双手却被那女孩冰冷的双眼冻结。他只好很不情愿地同她握了一下手:“铁菲,你来了?”
铁菲张开两片红唇,露出雪白的牙齿:“生日快乐。”
王耀宾点点头:“谢谢。”他把她让到里面的一张桌子边,请她坐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毛展就着身边人手中的火机点燃香烟,他眨眨眼:“那毛头小子是谁?”
“他叫王耀宾。”
毛展从鼻子中哼出一声:“这么大的场面都是为他准备的?刘则云真是喝多了。那个女孩是谁?”
“不清楚,经理。”
“不清楚就去问问么。”毛展站起身,仔细整理一下自己的大衣,想走过去,这时他发现严彪已经先他一步了。
严彪端着两杯啤酒,用脚踢开一张子在铁菲面前坐下去:“小妹妹,喝啤酒?”他边说边把一杯酒放在桌上。
铁菲轻蔑地盯着他:“你这人真粗,一点礼貌都不懂。”
“哈哈!礼貌?你到这种地方来找礼貌?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严彪。”毛展慢慢地拉开一张子坐下去,“这种地方为什么没有礼貌?这么漂亮的小姐当然要呆在文明人当中。”
严彪注视着他:“毛展,你很嚣张啊。我是不懂礼貌,但这个城市里提起我的名号来,大家怎么也得说出一句:‘干将’。你哪?没有凤姐罩着你,有谁能听说过你?你在这座城市中干过什么?什么都没干!我是一刀一枪拼起来的,不是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
毛展慢慢地伸出手,取过严彪面前的那杯酒:“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干将?要不要我马上告诉你?”毛展从容地把杯中酒有节奏地干了下去,再把空杯放回严彪面前,“严彪,你算个屁?离开这里,不然我就用你的血把酒杯斟满。”
严彪瞪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吹牛没用。”
“是不是吹牛你可以式式。”
“什么事谈得这么投机啊?”孟繁笑着走过来,这群年轻人热血上头可是不管不顾的,万一失了合,到最后顶多是给他孟哥斟酒了事。总不能把八珍的表哥给砍了吧?孟繁就是瞧不起这些年轻人争强斗狠,可也拿他们没办法。
严彪和毛展都站起来跟他寒喧。孟繁拍一下手,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来,三杯啤酒,一听可乐,快。小姐芳名?”
铁菲笑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演戏哪?一个舞马长枪的,一个阴损毒辣的,一个老奸巨滑的。整我?”铁菲并不怕他们,她到希望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如果不是王耀宾说今晚所有的城市流氓都会来,她才不会理什么王耀宾。
孟繁哈哈一笑:“小妹妹,怎么会呢?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我的朋友,不论年龄、身份。只要来到我这里,就绝不会有麻烦。是么?严老弟,毛老弟?”
“孟哥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了。”毛展皮笑肉不笑地端起刚上来得酒,“过不了两天,这南山集团可就是你说了算了。”
孟繁决定或早或晚,他一定要让这个叫毛展的小王八蛋知道自己的厉害。他好像没听到毛展这句话一样又问一遍:“小姐芳名?”
“你一定要知道?”
“闺名不能外扬么?”
“我怕吓到你。”
孟繁似乎更好奇了,因为这年头让他害怕的事不多了:“原来小姐也是个名人。”
“我没什么名气,但我哥很有名。”
“你哥哥是谁?”
“我叫铁菲,你说我哥哥该是谁?”
“姓铁的名人?”严彪哈哈一笑,“这个城市里哪有……”他收住口,因为孟繁和毛展都用很奇怪的目光望着他。
三个人沉默了很久,还是孟繁开口了:“您是说,您是五哥的妹妹?”
毛展豁地站起身:“不可能!五哥哪里有什么妹妹?”
严彪也点头:“是啊,丫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就算你再漂亮十倍,冒充五哥的妹妹也会被人撕碎了喂狗。”
铁菲瞪着严彪:“如果我真是他妹妹,他会不会因为这句话把你撕碎了喂狗?”
严彪张张嘴,什么也没有说。毛展在一边嘿嘿地笑起来:“肯定会的,我可以用一万元来打赌。”
“他会不会因为打赌的事把你也撕了?”铁菲转过脸来盯着毛展问。
※ ※ ※
铁翼干咳一声,又熟练地把一口浓痰吐到一棵树下的乱草中:“我送张羽,你们走吧。”
安润杰点点头:“正好,你们还顺路。”
在静静的黑夜中,铁翼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欣及田素眼中划过几许亮光。但他连理都不理,只是把那只黄得发白的旧书包甩到肩上转身就走。张羽在他身后对每一个人都说声“再见”回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