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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伸手替他舀了半碗汤,说道:“你先吃,我先去沐浴。”
屏风后丫鬟们早已经备好了热水,这样热的天,不沐浴如何能舒服地歇息。殷昱听话地把汤接了,看着她绕去屏风后,又不由站起来,走过去。
他在屏风这边站住,说道:“要不要叫邢珠她们进来侍候?”
谢琬正想说要,他忽然又接下去道:“算了,她们忙了几天也累了。不如我侍候你吧?”
谢琬站在屏风里边,闻言解了一半的外袍停在手上。殷昱看着迎在西洋玻璃上的她模糊的侧影,忍不住轻轻地笑起来。他的妻子也是很害羞的,可是他们都已经成亲了,她怎么能还那么害羞?这样可一点也不利于闺闱和谐……
谢琬听得他说完这话之后,没有动静,心里松了口气,也许他只是说说而已。于是强作镇定道:“不用了,你歇会儿吧——”
话没说完,他就已经进来了,好像走在大路上似的,神情自然得很。他也没看谢琬一眼。就先把身上喜服除了,搭在屏风上,然后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来。
谢琬连忙抽出手把衣服掩了。说道:“要不你先洗,我先去把明儿早上的衣裳备好。”
虽然说她对今晚该做的事情早有准备,可是他这么样还是让她大感意外。让他侍候沐浴,她连想都没想过,就算是要培养夫妻感情,也先让她过了今夜再说好么?
她忍着脸热颌了颌首,才转了身,一只手已经精准落在她手腕上把她拉了回来,因意外而收不住势的身子,堪堪好落进他的怀抱里。错愕中她抬起头。他已然低头吻在她唇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渴望这一刻已经有千百年。
揽她在怀的那一刻,殷昱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源源不断地燃向他的四肢和躯干,烧得他筋骨发软。因而更用力地将她揽住,就怕她在他一时不慎之时脱身而去。
不止谢琬是头一次如此,他也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七年前在清河的山岗上,她面临那样的灾难不惊不哭,而且能写一手漂亮的字,这让他印象深刻。但是那还只是欣赏,谈不上喜欢,后来在山路上遇见她,他整个儿都处在一片震惊里。他记得她。
而她不记得他了。他决定跟随她回清河,想看她什么时候能把他记回来,让人遗憾的是。她错把魏暹当成了他。他一个大男人,被废被贬也从来没有过委屈的感觉,在看到她挂在屋里的那副松岗图,竟然有些委屈。
寄住在她心里那么久的那个人,本该是他。不是吗?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想把她投在魏暹身上的那些感情收回来。也许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不愿意让她再与别的男人发展丝毫可能。可是他又怕她觉得他霸道,于是私下里只能徐徐图之。等这一天,他确实等得有蛮苦。
他小心而体帖地亲吻着她,脸上比她的脸更烫。他不擅于做这种事,全凭直觉和她的反应来决定续止。而他浑身每一处也似都在感受这一刻的激荡,她的气息,她的酥软,她离他如此之近。直到感觉到她的呼吸紊乱,他才把她放开来,这下,两个人的脸都红得像喜服的颜色了。
他抬手抚去她唇边溢开的胭脂,低头再在她额尖吻了吻,替她把外袍除了,拦腰抱着她进了浴桶,解开她发髻,拿梳子一下下地沾水梳理。
谢琬到了这会儿,也渐渐接受,垂眸看着水面,由着他在身后静静地梳发。
两个人都不出声,可是亲昵过的气氛却又如此温馨。
殷昱不时往前看看她,往她耳垂颈根上吻一吻,然后又拿皂角水帮她涂上发间,轻柔地揉搓。
光阴在这刻里变得缓慢起来,屋里只听得见水声,让人无端地想起山涧幽泉。
头发洗完,他拿簪子将它们别在她头顶,她抬手紧了紧发髻。洁白的小臂露出沾湿的衣袖,便听后方的他忽然传出声沉重的叹息,他一手将她转过身来,扶住她腰际,而后带着一腔难忍的火热往她颈下吻了下去……
他的肿胀,只能用她的柔滑来舒解。
一室春光不歇。
春夏交接的四月天,是生命蓬勃而迸发的季节,这一夜在一院喜庆的红色里,渐渐过去。
殷府里没有长辈,谢琬进门当家,可是殷昱毕竟有父母未亡,而且护国公府作为他的亲长,这夜也歇在府里,因而翌日起床也需要敬茶见礼。
邢珠在鸡鸣时进来唤醒谢琬。谢琬不顾身上疲软,惯性地从薄褥里坐起,一看被褥下两人的模样,立即又拉被躺了回去。
殷昱撑起身子覆到她上方,带着微哑地声音问道:“怎么了?”
谢琬脸热得像要着火,抿唇摇了摇头,伸长手臂去够床角的衣裳。
殷昱顺手将它们拿过来,看着她。她撇开头道:“转过去。”殷昱轻笑,伸手把衣裳接过,替她穿起来。她的肌肤像是有魔力,勾着他的手往她敏感的地方去。当指尖无意间碰到了某处柔软的突起,他又忍不住往里探了探。
谢琬连忙来阻挡,可是一把柴和又岂能阻挡得住一股已经燃起的火苗?
不消片刻,这股火便把两个人都燃烧在帐闱里了。
殷昱虽是初经人事,要领却掌握得挺到位,等这股火终于熄灭,谢琬除了身子有些酸软,也没觉得疼痛不适。
等到两个人终于穿好衣服下地,天已经快大亮了。
谢琬连忙洗漱梳妆,按新婚妇的规制着了大红色通袖衣裙,殷昱换了身月白色镶藏玄色边的常服,走到妆台前,对着铜镜里的谢琬注视了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只崭新新亮的金凤钗插在她左鬓上。这凤钗是民间的款式,但是是赤金造,凤嘴里衔着颗桂圆核那么大的东珠。
“这东珠是早年在东海时期缴获的,当时皇上恩赐给了我。我觉得很衬你,所以让人特地打了这枝凤钗做了托饰。”他含笑看着镜子里的她,眉梢眼角有着一丝得意和满足。“这个家往后就是我和你的,你看中了什么,随便拿。”
谢琬冲他笑了下,说道:“知道了。”口吻里竟然有着不觉流露出来的宠溺。
从昨夜到现在,殷昱先前还表现得像个成熟的男子,可是在彼此那层尴尬彻底褪去之后,他更多的则像个得偿所愿的青涩少年,平日无懈可击的那一面隐去了,就是在床笫之间,他也偶而会流露出一丝顽皮,令她也不由自主地扫去了那丝不自然,接而顺理成章地融入这新的身份里。
谢琬起身时把凤钗仔细地扶了扶,与他比肩出了门。
护国公府的人早就已经等候在正厅,厅堂内气氛喜庆轻松,在座的是霍家的长辈们,而少爷姑娘们则不到场。看到这二人同步到来,女眷们都不由得往谢琬面上打量。霍老夫人更是面含微笑直望着她。而护国公也掩不住面上的喜意,不管这外孙媳妇儿他满不满意,终归殷昱成家了,总是件好事。
在敬茶之前不须称呼,谢琬进了门,便大方地冲大家行了个万福。
等吴妈妈率人上了茶,谢琬便在霍世聪夫妇指引下,与殷昱先往皇宫的方向叩了三个头,等于是拜过了太子夫妇,而后便从护国公夫妇开始,捧茶在手一个个敬过去。
霍家准备的见面礼都很丰厚,而且当中有太子妃捎来的赐礼,是一整套的头面,跟天下任何一个婆婆一样,只不过价值不菲。而谢琬并没有准备太子妃的回赠,殷昱道:“是赐礼,不必回礼。”她才又点点头,回了护国公夫妇一对三百年老参,两斤珍珠粉。
给霍家舅老爷夫人们的则是每人一斤珍珠粉,一方羊脂玉雕的镇纸。
霍家人用过午饭便要回府去,在这之前,当然少不了要叙叙话。
殷昱被护国公父子请去了前院,这里谢琬则被霍老夫人留了下来。
霍老夫人拉着她坐在上首,含笑道:“我们世子夫人从前在魏府见过你,我却没见过,但我想,昱儿连秦蕴都瞧不上,可见眼光是极挑剔的。昱儿与别的亲戚也不往来了,以后若是无事,便就常上府里来走动走动。我们府里还没有少奶奶,不过有几位姑娘,不知道你嫌不嫌她们粗笨。”
253 夫妻
谢琬听见她忽然提及秦蕴,心里便咯噔响了下,但听她后来又邀她串门,却不是正式地以殷昱外家的身份郑重约她过府认门,心下对这老夫人的态度也就摸到了几分。于是笑着回应道:“国公府的千金都是金枝玉叶。只是我来京不久,人生地不熟,等到夫君有空,定当上门拜访。”
因着早料着会有这一日,她也就没什么好不平的,只不过都这会了,你既然还不把我当正式外孙媳妇看待,连起码的礼仪都不顾,我自然也不会赶上去巴结。
霍老夫人目光闪了闪,笑而不语。
旁边杨氏听着谢琬回话,却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这谢琬果然不是好糊弄的,如果真是那种心里糊涂的,这会儿哪里还懂得给自己留退路,必然早就忙不迭地点头道好了。等到她自己寻上门去时,外人又会怎么看待她?便是没话传出来,霍家的人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看来殷昱娶的这女子,并不如她们所想的那般徒有虚名。
三夫人秦氏因为是作为全福夫人迎着谢琬进门的,多少比杨氏和二夫人罗氏对她印象深刻些。昨儿在谢府里看到他们家那排场,就连树上缠的红绸都是一等的杭绸,可见外头传的果然不是虚的,谢家的确有钱。
当然宅子不能与护国公府相比,但是那里头下人丫鬟的数量和质时可不比公府差,若没有几分家底,能置下来这样的排场?
听说之年那几年的家业都是由这谢琬打理,刚接手时手上也不过几间小铺子,如今生意遍布天下,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羡慕她有钱,论起钱,她这出身世族的霍家三奶奶也并不缺花销。她只是在想,早熟而能耐的谢琬若是跟玩了一辈子宅斗的霍老夫人有交手的那天。谁会是赢的那个?
霍老夫人像是完全没把谢琬的话往心里去,又与她唠起了家常。无非是霍家如今的成员结构,以及殷昱小时候在府里的一些事。应该说,大多数时候她看起来都很像个和蔼可亲的贵夫人。雍容,淡雅,而且锋芒不露,跟谢琬初次在杜府里看见她时感觉一样。
在对自己没有影响的情况下,谢琬其实愿意与霍家和谐相处,而且打心眼儿里尊敬着霍家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毕竟若没有他们,殷昱便不能有如今这样的处境。她觉得,回头也许应该和殷昱议议霍家的事才成。
进门当家,中午这顿饭就该由谢琬出面主持了。
好在身边的人都是跟着她一路过来的。就连厨下也是宁大乙荐的东兴楼来的厨娘,整个家政系统完善而成熟,所以即使突然换了个地方,即使在霍家这一霍的豪门贵眷面前,也没曾露怯。谢琬侍候着霍老夫人用了汤。便被请着坐了下来。
毕竟她是殷昱的媳妇,谁还敢真让她立什么规矩。即使要立,那也是在太子妃面前的事,他们是府上的客人,不过是谢琬礼数周全,所以才有此一说。霍家女眷们都是心里明镜也似的一个,席面上的气氛自然显得热络而融洽。
送走了一屋子人。府里也就安静下来了。
回到房里正要唤玉雪进来问问情况,殷昱走进来,说道:“我的私产簿子都在公孙柳那儿,他往后每个月都会跟你交帐。我地契不多,大部分家产都是些金银俗物,是原先在东海时缴获的。大库钥匙放在你妆奁匣子里。原本我还有些私物。但是都在宫里,也带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