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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各睡各的床,仅隔一面墙。
“十万……”那丫头还真敢拿,跟抢劫有什么两样。“杨天苒,你改行当土匪了吗?”
正在偷吃咕哮肉的杨天苒猛然呛了一下,连忙灌了一杯白开水把梗在喉咙的肉片冲下胃。
“姊,你在生气吗?”她是学生嘛,自然要想办法生财。
反正房间空著也是养蚊子,不如拿来废物利用,免得登革热藉由蚊媒传到她们家。
“没有。”有点恼是不假,但不到生气的地步。
“那你干么直往我身上瞧,我保证衣服没穿反了。”就算穿反了也是一种流行。
“我在瞧你脸皮的厚度,看能挡住几颗子弹。”大概有十公分厚吧。
喝!幽默。“你直接说我厚脸皮不就得了,不事生产的米虫当然要广纳财源,不然就饿死了。”
“我养不起你吗?”她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米虫,也不怕人家笑话。
“那不一样,有钱堪收直需收,莫待无钱空叹息,没人嫌钱多的。”她一向不跟钱过不去。
“谬论,你模特儿工作不做了吗?”她拍一次平面广告起码上万起跳。
杨天苒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最近景气不好新人辈出,二十岁的我已算是老人了,人家宁可请辣妹去表演清凉秀,招揽人气。”
“何况你不是常说要我以课业为重,学生的正业是读书,走秀的副业偶尔为之别太投入,所以我现在一个月只接两、三场秀,难免‘入不敷出’。”
“入不敷出?”她当她是出入Party的时尚人不成。
“因为我要存钱到法国游学嘛!多点资金我也可以早日成行。”噢!巴黎,她心中的梦幻之都。
人要走出去才能成长,飞越重洋增广见闻,不要像井底之蛙固守一洼地便以为拥有全世界。
台湾人的眼界太小了,需要到外面走走瞧瞧,看别人此刻在做什么,学习好的成就摒弃坏的习性,把世界带回台湾。
一天到晚吵吵吵能吵出什么名堂,想吃什么自己栽,丰收的成果才会特别甜美。
“你想到法国,那你的学业呢?”这点钱她还出得起,她的花费向来不多,多少有些积蓄。
“姊,不要紧张,我打算利用暑假的时间出国,不会耽搁到自己的课业。”她还想顺顺利利的毕业呢!
离巢的鸟儿,飞了。“你一个人行吗?你的法文很烂,连基本的对话都成问题。”
她已经开始为她担心了,即使她尚未飞远,杨天款有著与天下母亲相似的心情,舍不得一手照顾的妹妹离开。
“一个不行就两个嘛,我最近交了一个法国男朋友,他答应教我法文和当地陪。”杨天苒开心的笑著,脸上洋溢著恋爱光采。
“你……”原来是这样,白为她操心了。
“好了啦!姊你就别说教了,我肚子快饿扁了,我们几时可以开动?”她要吃三碗饭,庆祝今天不用洗碗。
有超人代劳。
“真拿你没辙。”孩子气还是那么重,跟另一个大孩子……”啊!你怎么还握著我的手。”
温温的,他掌心的热度全传给她了。
“你的手软软的,很好握。”像小时候想吃却吃不到的棉花糖。
耳根一热,杨天款平静的心湖起了涟漪。“女孩子的手本来就是软的,没什么特别。”
“不,你的比较柔细,不像我们道馆练武的女弟子个个粗得像抹布,拚命抹护手霜也没用。”长年磨出的硬茧哪那么容易消去。
她不禁脸红了。“萧警官……”
“是沐风。风,大熊,不要每次都要我纠正。”萧沐风不满地发出抗议。
她顺著他。“好,沐风,你老握著我的手不觉得突兀吗?毕竟我们的关系还没密切到牵手的地步。”
讲理是沟通的第一步,但她忘了不讲理才是他的个性。
“为什么不行,你害羞呀!”大手握小手的感觉很好,他才不要放开。
这头熊又开始任性了。
“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不当的行为就该被禁止。”唉!头怎么突然痛了起来。
萧沐风满脸不解地弯下腰,直视她旁徨的眼。“什么叫不当,我牵我女朋友的手是天经地义的事,谁敢说一句不是。”
“女……女朋友?”几时发生的?
深呼吸,吐气,再一吸,再缓缓吐气,他的武断是谁给他的,她比他更不解。.
“我们亲都亲了,抱都抱了,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她是他的女朋友,就这么决定。
第五章
始乱终弃?
这句话不该出自一脸霸气的男子口中,尤其是刑警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扫黑组组长,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举动,伤害他钢铁一般的心。
事实上她才是无妄惹灾的那一个,平静的日子过得顺畅,准七点起床,晚上十点上床,人生的时钟调在标准值,平淡地与安宁为邻。
这会儿竟平白无故地冒出个男朋友,不顾她的意愿迳自决定,还强调他说了就算不得上诉,维持原判请她多包涵。
什么叫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顺理成章地该成为男女朋友,他的一颗熊脑是用什么做的?思考逻辑硬足跟正常人不同,一拍定案没有转园的余地。
这世界怎么变得这么不理智,连做个双向沟通都万分困难,让她方寸大乱忘了如何平静。
何况连自己的妹妹听闻此言都大笑的竖起拇指,直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称他有前途、有气魄、有男子气概,还姊夫长、姊夫短的喊,那她还能不说这世界疯了吗?
※※※
无法专注在书上的杨天款注意力一直被分散,脸上的表情除了处之泰然外还有无奈,眼尾斜瞄正在列路视讯上和人对骂的男子。
可恨得令人咬牙切齿,南台湾的气候暖和,适合从事海上运动,他也明白蔚蓝的海岸有多么诱人,是都市丛林里的野兽最佳的减压去处。
可是他定得开吗?想到在萤幕那头的人儿过得是开心戏水,又打水仗又玩水上摩托车好不畅意的生活,乐不思蜀的忘了公务在身,他就呕!
警察是人民的保姆耶!竟然无视一件件往上叠的案子没人接手。
哼!他们不管,休想他会接手,自个的地头管好别越过界,等他手头上这件事了结之后他也要去度假,然后如法炮制将工作全扔给他们负责。
“风,别恼了,不是我们不帮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的资料都留在台北的办公室,没办法连线调阅。”侵入防火墙是犯法的行为。
“去你的没办法,少给我装出一副翩翩美男子的思心样,你骨子里比泥鳅还贼溜,谁信你一肚子鬼话。”他那颗心被南台湾的蝴蝶捉定了,自然无心。
萧沐风忍不住低咒,万头钻动的思绪没一个管用的,如瞎子摸象胡乱点兵,每个人都有嫌疑,个个怀有犯罪动机,全都是可疑人物。
“别作人身攻击,迁怒是不理智的行为,虽然你的言行举止向来没什么理智。”像头易躁的熊。
“少出言讽刺,我会传几份文件过去,你们‘有空’记得瞧瞧,尽快给我答覆。”一个个别想偷闲。
杜玉坎优雅的一笑。“多喝点苦茶去肝火,你最近的火气有点大。”
肝不好要及早治疗,否则“英年早逝”的区额会挂在他的灵堂上。
这次他更发现在信封边缘藏著锋利的刀片。不论谁用手拆阅都会割伤,伤口也会比上次的鱼钩更为严重,一不小心整根手指就毁了。
而其中生命似凋落的花朵有暗喻生命将定到尽头的意味,以鲜血来结束短暂却灿烂的一生。
虽然还没出现真正的肉体伤害,歹徒仅以文字的手法来扰乱杨天款的正常作息,但他高明的地方在於先让人恐惧,然后进行精神上的迫害。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意志不坚的人往往因此崩溃,神智不清地让对方达成目的,没办法过一般人的正常生活。
身体上的伤会痊愈,但心灵的创痛可能持续一辈子,只有死才能解除背负的痛苦。
“急也没有用,越急越容易出乱子,师父说过:缓水沁土,急流破堤,凡事切忌急躁,定下心来反覆思考,答案就在你眼前。”慢慢来,急事缓办。
“你说够废话了没,师父是说练功不可操之过急,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光会要嘴皮说长篇大论。
杜玉坎忍俊不住的一嘲,“废话有时也是金玉良言,你这头熊悟性差,难怪老是开不了窍。”
“姓杜的,你是存心找我吵架是不是?”说他肝火大他就烧给他看。
“雅量呀!萧警官,师父要是看到你的不受教肯定会很伤心。”他是有修养的人,不与他一般见识。
“你……算了,叫那个跷班的赶快回来,你也一样,我要断线了。”免得看见他们的悠哉他会捉狂,然后冲锋枪一捉南下扫人。
一说完,萧沐风没风度的主动切断连线。杜玉坎眼前的萤幕瞬间一片黑寂,不再有任何闪动。
但过了不久,一旁的传真机开始运转起来,一张张传真如绵长的面线断不了,由冰冷的机器不断吐出,堆积成一片白色的雪山,叫人好笑又好气。
打击罪恶是警界四枭的天职,铲奸锄恶更是不容推辞的义务,看到恶人的嘴脸就忍不住手痒,哪有可能视若无睹的跳过。
嘴上说不管的杜玉坎仍抑制不了嫉恶如仇的天性,从中拉起几张仔细端详,并瞧出兴趣地划上记号,打算好好地研究一番。
人家是一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她是一日不捉贼浑身难过,看到巡逻的警卫走过面前就会想到那把点三八制式手枪。
“蝴蝶说想上台北逛逛,看看北部的‘市场’有无整合的可能性。”黑道企业化他们才好管理,起码犯了案知道找谁要人。
“啧!野心不小,‘事业’做那么大还想垄断干独门生意,你日后不是很辛苦?”想找老婆得南北奔波,恪尽夫道。
“蝴蝶效应”刮到北台湾,那些拥枪自重的大哥得小心点,蝴蝶展翅会震垮他们的犯罪温床。
“辛苦点是应该的,谁叫我是一个循私枉法、见恶不捉的坏警察。”这就叫报应。
明明知道自己的爱人同志是南台湾首屈一指的黑道首领,他却睁一眼、闭一眼以自身权限协助她犯法,并且加以掩护助其壮大羽翼。
所以他有罪,而且不算轻微,以前他打击罪恶的狠劲遇上她就削弱了,甘为墙头草地偏向她。
“坎!你骂到我了,我也是共犯。”她犯了知情不报的藏匿罪。
蓝青凯笑著伸伸懒腰,做著暖身操。
“所以呢?”球在她手上,由她决定开球方式。
“所以我们再不负责任地玩上三天,反正已是臭名一身了,谁管他!”出来就是要快快乐乐的玩,公事往脑后抛。
“真像你说话的调调,狂妄得不可一世。”真要遭天打雷劈铁定有她一份。
虽然两人上E处於情侣最多的度假圣地,可是他们不是情人,各有所爱,正在不远处等著,等他们把手边的麻烦事解决再一起会合。
看来傅青萝和韩亚诺注定要扫兴了,这两只对打击罪恶有极大兴趣的夜枭根本是入了魔,一瞧见传来的匿名信就兴奋莫名,跃跃欲试的摩拳擦掌。
他们最爱这种敌暗我明的游戏,反正主角自有别人担纲演出,跑跑龙套客串路人甲也挺有趣的,解谜最后的才是高潮戏。
不过这点心思可不能让位於阳明山豪宅区的熊知晓,否则真会闹出人命。
※※※
阳明山,杨寓。
“你就这么跟你的朋友说话?”也许她用词过於含蓄,争吵才贴切。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唾他们一缸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