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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那么客气,铲好锄恶本来就是我们职责所在,你不找警方帮忙才是找我们麻烦,我们宁可社会多一个办案公正的检察官,也不愿你成为检调人员伤亡的统计数字。”那会使打击犯罪的士气低落。
杨天款调侃地扬起眉说道:“有名闻遐迩的警界四枭护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哈!别替我们戴高帽了,你瞧那两只多丢人,我们都羞於承认他们跟我们是一夥的。”简直是四枭之耻。
一个EQ不好,一个品味差,送到垃圾场进行回收,人家恐怕还不想要。
“我不认识他们。”啜饮咖啡的美男子一派悠闲地摇头否认。
打了一阵子的两人仍不分胜负,怕吓到小孩子而决定停战,旋身走回原来的位子,但少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不认识谁?”
“你呀,熊先生。”人不与熊打交道。
“哼!我也不认识你呀,表里不一的双面人。”外表优雅,内心奸诈。
哇,咖啡都冷了,好苦。
“怎么,打不过瘾又想吵,你不想听听我们刚才做成何种决定?”蓝青凯与寒浴月交换得意的眼神——成功地将某人带开。
“什么?你们又合起来算计我。”可恶,他又上当了。“不算、不算,重新来过,不管你们私下达成什么协议通通不算。”
他要毁牌,不许他们作弊。
“反对无效,不得上诉。”检察官开具的口头文件。
熊眼一睁瞪向他的爱人,萧沐风悒郁地沉下脸。“你不尊重我。”
“因为你只会鲁莽坏事,为了我把朋友全得罪光,不顾一切的承受加诸在我身上的压力,我不想只有你为我付出,感情是双向的,我不能只躲在你撑起的羽翼下避开一切。”她也可以为他做一点事。
“天款,你……你不必想那么多嘛!我是鲁莽些,但不会冲动行事啦!你……哎呀,要怎么说?我……你……”
唉,一遇到她他的口才就会变拙,词不达意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唷!这头熊在害羞了,人家一释放情意他就别扭了,结结巴巴装纯情。”寒浴月在一旁取笑。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我是既纯情又专情,只爱我们二年八班的班长。”怎样?嫉护呀!
“为什么是二年八班而不是三年八班,你少读一年耶!”她故意提出来消遗。
“要你管,我老婆天资过人越级就读,哪像你们这些庸俗人等。”成天只会要心机不用功读书。
骂到自己的熊……呃,是萧沐风,他没发现在场的人眼中都含著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飘忽地不与他对上,似乎共同有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心思单纯的人比较快乐,但也容易受骗,在不知不觉中走入别人挖好的洞里,摔个正著还喋喋不休地以为自己不长眼,没看好路。
一直到四枭各自散去,他仍没发觉心中最重要的人儿瞒著他一件事,一件他从头到尾反对,而且绝不允许她冒险的事。
爱她,使他盲目。
不够细心的他头一回后侮自己太过粗心大意,竟然忘了同伴们的任性妄为和他不相上下,为达目的诡计尽出。
包括将他所爱的人送入虎口。
※※※
她是饵。
一个为了钓出连续恐吓事件主犯的饵。
依照蓝青凯的安排,一向不主动与人亲近的杨天款找上美艳动人的徐嘉丽,并秀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加以炫耀,加油添醋地将自己形容成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只不过她是务实的人,夸张的言词她不会说,仅是眉眼带笑地形容爱人平日对她的娇宠,不时地说出他为了讨好她所做出的蠢事。
同样的内容在别人口中也许枯躁乏味,但对一个凡事讲究实际的人而言,她说出的话反而更真实、更令人信服,拥有纯金标志的保证。
如计划中的预料,听到她洋溢快乐笑声的徐嘉丽脸色忽地一变提供,露出忿忿的神情指责她没有资格获得幸福,她是办案不公的杀人凶手。
接著一阵白雾朝她脸上喷来,出乎意料的她并未加以防备,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哈哈哈,她终於落在我手中了,我要怎么对付她才好昵?”是一块一块切下她的肉,还是用针扎她全身?
“是落在我们手中,功劳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要她为我儿子的死付出代价。”哈,儿子呀,妈要为你出气。
“死老太婆,没事你跑出来做什么?不要打扰我办正经事。”真讨厌,老爱凑热闹,就不能让人家清静一刻。
“哼!你能办什么正经事,不就用这张脸骗人,我老太婆的事比较重要,你给我滚远些。”尽会碍她眼。
“人是我捉到的没你的份,人老就要服老,回你的棺材躺好,别老是乱跑惹人厌。”他明明已经杀了她两次,为什么她还不死?
“你这死贱种敢吼我,要不是我在这附近名声很好,你有机会藉著我的名义接近她吗?她该交给我来处理。”她要先挖出那女人的眼珠,惩罚她有眼无珠。
“你想得美,她是我先得到,理应由我处置。”死老太婆休想跟他抢。
“我也有出一份力,你要不让我整治她我就大声嚷嚷,说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绑架检察官。”
“你……你真是麻烦,我们一人一半……”
耳中传来两道争执的声音,眼睛有点不舒服的杨天款幽幽醒来,残存的药物让她识物不清,只隐约瞧见人影晃动。
她听见两个人吵著要处置她,一个声音较老迈像是徐老太太,一个声音沙哑略带磁性,应该是身材高姚的徐嘉丽。
当药性渐渐退去,眼前的白影变得清晰,她看见一头金发的女人在房里走来走去,不时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发怒,时而挥动双手像在抗拒什么。
慢慢地杨天款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明明有两个人的声音,却只有一个人不停的走动,忽左忽右似在跟自己吵架,而且还吵得很凶。
“啊!你醒了,杨小姐,招待不周请别见怪。”老者的声音。
望著那张艳丽的脸。杨天款什么都明白了。“你是徐老太太。”
“是呀,是我,你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笑得很开心,似乎高兴有人认出她是谁。
动了动被缚绑的四肢,杨天款神色未变的回道:“还好,手有点痛而已。”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不想你在死前太难过,我会让你吃饱点再上路。”瞧自己对她多好,以德报怨没让她当个饿死鬼。
“恐吓信是你写的吗?”她搬来两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有所行动?
“我……”苍老的声音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男女不分的低音。“当然是我写的,那死老太婆只会暗中监视你,每天念著要你好看什么行动也没有,真是没用。”
“现在你是……徐嘉丽。”换了一个人出现。
“没错,你还挺聪明的,能分得出我们,难怪能当个检察官。”徐嘉丽笑得轻佻地以指尖刮过她细嫩脸颊,留下一道不算浅的伤口。
眉一缩,杨天款未露出痛苦神情。“你为什么要写恐吓信给我?我以前并不认识你。”
“呵,你是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心爱的男人,你让他枉死在狱中。”他死得好冤,好不甘。
“你心爱的男人是谁?”杨天款心中已有个人名,只需要确定。
“杏子,我心爱的杏子亲亲,不过死老太婆说他姓汪,叫汪建信。”一个很蠢的名字。
汪建信,果然是他。“你不该叫徐老太太为死老太婆,太不尊重老人家了。”
这是她初任检察官第一次接下的案子,关於一起连续奸杀末成年少女的恐怖事件,受害者高达十七名,而第十八名少女因一名军校生路过加以拯救,使其免於受害才出面指证。
犯人的家世相当显赫,当时请了不少知名律师辩护,一审再审拖上两年仍没结案,因她的坚持才一直羁押在看守所末获交保。
后来不知为何汪建信竟在厕所上吊自杀,什么遗言也没留下走得仓卒,好像有什么无形之物令他恐惧不已,不得不以死寻求解脱。
有人说他撞邪了,也有人说他见鬼了,但她比较能接受的是他抗压性低,受不了良心的苛责而压力过重,最后选择以死亡来摆脱身上的枷锁。
“哈!为什么不能叫她死老太婆,她已经死了,我亲手杀死的,还连续杀了她两次。”徐嘉丽痛快的说著,拉下颈上的纱巾指指指痕未退的红印。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不是你的祖母吗?”原来徐老太太死了。
“她是唠叨的老太婆,才不是我祖母,我是她在旧金山街头捡到的流浪儿,她给我吃、给我穿,还让我跟杏子一起上学。”那段日子真是美好。
“可是竟然勾引我儿子,跟他做乱七八糟的事,我一生气就把他赶出去。”声音一转又变成老者。
能得逞“死老太婆你没人性,我那时才几岁呀!你居然狠得下心将我赶走,拆散和我相爱的杏子。”他好恨她,恨得想杀了她。
“什么相爱,两个都是男的爱什么爱,我下半辈子的依靠就指望建信了,全是你逼著他变坏了。”连她的话也不听,跟他父亲一样无情。
“谁说男的就不能相爱,你这变态老太婆才是丧心病狂的老巫婆,难怪你丈夫不要你,另结新欢。”因为她有病。
老音突然捉狂的大吼,“谁说他不要我来著,是我先不要他的,谁敢背叛我谁就该死,我只剪断煞车线他就完了,带著他的小杂种和野女人一起去死!”
真相大白了,原来当年徐老太太的丈夫之死是有预谋的,因护恨加身痛下杀手,即使得不到也不肯成全,要他们命丧黄泉下,在地府做一对奸夫淫妇,不得正名。
听到此,杨天款心中不免感慨,侦办汪建信案子时她曾与老太太有过一面之缘,但她并未刻意记忆,只隐约记得有位贵夫人不满检调方面的起诉而大闹地方法院,丢掷鸡蛋,因而上了媒体头条。
人的际遇何其奇妙,多年前来不及判决的刑案竟衍生案外案,若干年后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你闹够了没?都几十年前的旧事还喳喳呼呼,要我再杀你一次吗?”烦死了,吵得他头好痛,快裂开了。
“哈,你杀不死现在的我,因为我已经死过两次,两次都被你亲手杀死,还用盐酸浸泡我的尸体,让我死无完肤,我要缠著你,缠你一生一世……”
阴笑声在房子里响起,显得特别阴森诡谲,仿佛有另一世界的人同处一室,气温骤降低了十度左右。
“阴魂不散的死老太婆,你要再吵我就把你的骨头丢给狗吃,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连你都敢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要狠是要不过他的,她老了没力气,打不过他。
徐嘉丽的话一出,接下来为之静默许久,久到让人以为并存一具躯壳的两人已经消失,只留下浓郁的香水味。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烦躁的脚步声开始在室内移动,似不安又像兴奋,思索著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泄忿,是要用刀还是利剪穿刺。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说过要分我一半,那我要先挖出她的眼珠子。”老音终於妥协了,退让一步不跟他争。
“不行,你挖出她的眼珠子,她就不能亲眼目睹我为她准备的盛宴,你换一个吧!”他喜欢看见人们眼中的恐惧。
“好,割下她的鼻子,我看它不顺眼很久了,它比你的漂亮。”还是东方人的鼻子好看,小杂种的鼻子太挺了。
“割鼻子……好好好,有趣,我们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