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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不相让的后果是彻底的决裂,艾晓菲冷冷地在技术部宣布,“我绝对不允许《博拉》的停板——除非我辞职。”
苏南“嗤”地一声,轻笑出声,“您请便,这玩意儿甭想我再去管它一分一毫。”
僵持的气氛从技术部蔓延出去,直到冰冻住整个六层。
烦躁地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苏南也急了,“……你说你这女人,跟我在这儿死磕干嘛?难道是我抢了你的老公?……得得得,我不跟您争这个,您是公司元老,我一个小小的空降兵,总不好逼迫得你一个女人辞职走人……”他又点燃了一根烟,重重地抽了一口,然后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点着技术部还在的人员,“我手下的这帮子孩子,你看着抽调,《博拉》你要是想搞,自个儿搞去,您趁早请便哈……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完,拎起椅背上的外套,扬长而去。
刚刚走出技术部的大门,又折身回来,把手里的烟再次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再次潇洒地走人。
被当众落得一点儿面子都不剩的艾晓菲,当即在气狠之下,拉了一帮子人重做《博拉》。
不得不说,艾晓菲在技术部还是有一定的人脉的,表现就是还是有一些人愿意跟着她做《博拉》的——至于什么目的,咱们就不好说了。
出国回来的沈毅梵和郝蕾一回到公司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郝蕾气得不顾脚下踩着10cm高跟鞋,“蹬蹬”地一溜小跑地去找沈毅梵,“沈少,他们太胡来了!”
沈毅梵当时手里拿着愿意跟着艾晓菲继续做《博拉传说》的人员名单,背对着门口从落地窗外看着天边的天际,半天才来这么一句,“蕾蕾,‘SEA’什么时候到天寰?”
“SEA”是他们这次去西雅图大力拉拢的那个小团队。
郝蕾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回答,“已经订好了四天后的飞机。”
“全部人员直接划拨给苏南,”沈毅梵又扫了一眼名单,“……其他的,随她闹。《博拉》这款游戏,雏形已经定了,剩下的并不难做。正如苏南报告书里说的那样,如果运作不好的话,的确有扑街的危险;但是运作好的话,收回成本没什么问题。我这边儿能保证最后运作得很好,所以……”
他转过来头看着郝蕾,“……不管她运作得好还是不好,都可以。”
郝蕾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晓菲这两年,的确有点儿……做事儿不像话了。”
沈毅梵不再说话,心思却跑到了当时去NYK探望莫离时,他室友的话——“接到了电话”,“走得很急”,“脸色很难看”。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事实上,出事儿的不是莫离,也不是莫离的父母。
而是,林洛见。
准确地来说,出事儿的是林洛见的情人,祈封。
那场在雪夜里的惨烈——一个割腕自杀落了个未遂,一个自闭症发作昏倒在情人床前。
莫离接到电话时,险些咬破了下唇。
打电话的是林业,电话里的通知说的很简单,“莫离,洛见出事儿了。事情棘手到他心理防线接近崩溃。我需要带他去澳洲,如果你能在两天内回来,还可以见他一面……”
莫离当即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立即往航空公司打电话订机票,边打电话边赶回公司申请提前调任回国——好在一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期了,仅仅在办理各种手续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儿小麻烦。
事情发生得太急,所以连父母都没有告知的莫离,第二天就带着旅途的疲惫踏上了A市的土地。
其时,大雪漫天。
在客厅里接待了莫离的林业微微地皱着眉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一个躺在医院的加护病床上,接受着心理医生的辅导才能强撑度日;一个躺在里屋的床上,需要依靠安定药剂才能勉强入眠。”
莫离垂下眼睛,面无表情。
林业叹了一口气,“麻烦你这么匆忙地赶回来,实在是无奈之举——你知道的,林洛见这小子一向朋友远远地少于情人。我怕的是,经过了这次事件,他会对A市产生心理上的抵触。但是现在又必须带他离开这里……所以,希望在他临走之前,找到一个可以让他记挂着A市的人。”
莫离伸出食指揉按着额角,缓解着疲惫,“……我……”
“可以的。”林业冷静地说,“洛见虽然从未说出口过,但是他心里是极其看重你这个朋友的。亲情和友情,对他来说是一生都不能抛弃的安心所在。”
莫离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那样一个整天嘻嘻哈哈,带着小小的骄傲和不输于任何人的才貌的,会昂着小下巴自诩自己是“女王”的人……究竟要伤到什么地步,才会对自己生长于斯的城市,产生抵触情绪?!
肩膀上被轻轻地拍了一下,林业递过来一杯热水,“没事儿的,有我。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等洛见起床了我叫你。”
躺在客房的床上,带着刚下飞机的疲惫的莫离却找不到任何睡意。
从小时候第一次打架到后来一起打群架,从一起考试作弊到一起在课堂上故意捣乱,从一起参加各种竞赛到一起参加各种补习班……从一起在深夜漫步到一起在HELL说笑……
原来,这些看似很牢固很坚定的东西,也会在瞬间被一个个意外打破。
——以爱情的名义。
那么,什么才是永恒的存在?
刚刚浅眠了一会儿的莫离很快被林业走进来的脚步声惊醒。
“醒了?林业轻声问。
“他呢?”莫离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声。
“刚醒,要过去吗?”
莫离没再说话,拉开身上的被子就走下床去。
推开门,看到林洛见靠在床头,怀里抱着被子把自己缩紧在一起——这是一种自我防范和自我保护的姿态。
走到床头坐下,莫离轻轻地叫了一声,“洛见。”
林洛见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莫离——漂亮的黑色瞳孔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半晌后才舒展了眉毛,说,“莫宝宝,是你……我知道的。”
莫离一下子心酸起来,伸手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林洛见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被紧紧搂住,神态安详,面上并没有什么大悲大喜。
莫离扯着唇角硬笑了一下,“你这会儿倒是乖到不行。”
林洛见“嗯”了一声,然后很认真地问莫离,“你有没有见封封?”问完不等莫离回答,又自顾自地说,“我很想见他一面,可是我大哥不准我见他……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儿回家的,应该不在外面乱玩儿,应该多关心一点儿他的……你说,我是不是很烂的一个人……是不是不适合恋爱……”
话一句又一句地从林洛见嘴里说出来,不是为了让人回答,只是一句又一句地诉说,天马行空,任意而语。
莫离抓住林洛见的肩膀,拉到跟自己平视的高度,“……洛见,我替你去看祈封。你要答应我……”
被抓住肩膀的林洛见皱了一下眉,然后说,“封封……嗯,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抓住好友肩膀的手指握到发疼,“……洛见,答应我,回国后陪我去看祈封……”
林洛见怔了一下,慢慢地靠在莫离肩上,然后说,“好。”
……当爱情成了伤害和被伤害的借口和引由,
……我们,还剩下什么……是可以信任和坚守的……
ˇ祈封的爱情ˇ
一手搂住林洛见、另一只手慢慢地理顺着他的发丝的莫离,一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一边用难得的温柔的语音轻声地诉说着一些两个人曾经有过的往事——
说起第一次的见面,说起第一次的打架,说起第一次的考试作弊,说起第一次去彼此家做客,说起相携着打碎邻家的玻璃,说起曾经有过的约定,说起那些走过的青春年少和共同拥有过的飞扬率意……
到了最后,莫离在林洛见额发上轻轻落下一个浅淡到对方毫不知晓的吻,然后用不容辩驳的语气说,“洛见,我们已经一起认识了将近20年的时间,下一个20年和下下一个20年,我都要在这里跟你预定着继续一起……你曾经说过——要和我做一生的朋友,不论生死病痛,不论贫贱富贵——所以,我等你来兑现。”
林洛见伏在莫离怀里,小声呜咽出声。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日夜兼程、千里迢迢地跨越了整个太平洋,只为了抱住你说出“继续做朋友吧”的话语。
——有此一友,足已。
安抚了好友情绪后,莫离起身去林家那间大得离谱的饭厅里吃饭。
——不要妄想着被其一干仰慕者称作“帝王”和“君上”的林业大人会亲自下厨做早饭,这条定律到目前还没有被打破过。
桌子上摆的是外卖——外包装上的酒店标示清清楚楚。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是家里的号码。
轻微皱了一下眉,莫离还是不顾高昂的国际漫游费,接通了电话。
“……儿子,”莫妈妈在电话那端语气不是很好,“为什么你房间的电话一直都没人接……”
莫离舒了一口气,“妈,我回国了。”
莫妈妈沉默了一下,“儿子,请给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冷静的语气下是强压的怒意。
半垂着眼睛喝咖啡的林业继续着浅饮慢酌的动作,空着的左手在桌面上倒着写了两个横平竖直的汉字——车祸。
“……洛见出了车祸。”莫离的嗓音里略带着干涩,缓慢地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这句话出口后,莫妈妈原本隐忍不发的怒气,就像釜底抽薪一般地散了。电话里的话语中也带上了不自觉的紧张,“……车祸?……这孩子,你看看……现在在哪家医院?是不是在林业工作那家……我等会儿看看老莫用不用车,过去看看他……”
林业掂起一侧的纸巾,按过唇角,然后伸出手示意莫离把电话给他,“莫阿姨,我是林业……嗯,让您操心了……目前一切都好……是我考虑不周,情急之下通知了莫离……不用您特意来看他了,我打算带他出国做心理复健……嗯,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看着林业挂掉电话,把手机推向自己,莫离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不置可否。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的林业看了一眼莫离,“没见过我说谎?”
莫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都是板上钉钉的实话。”
林业唇边挂上了一抹淡笑,岔开了话题,“其实,你可以挂了再用客厅的电话打回去的。”
莫离没再接话,只是拿过手机放回到身侧的桌面上——打电话的那位不是你家娘亲,你当然不知道挂她电话是一件多么恐怖和考验人勇气的事情。
从林家出来后的莫离,依然带着一身风尘,和满身心的疲惫。
刚接到电话时听到林业用一如既往万年不变的语调平静地说——“洛见出事儿了”让人心惊到寒,在飞机上隐约而起的晕机症状让人头疼不已,刚走出机场时的漫天飞雪和满目银白,还有……洛见和祈封……
思绪乱起。
出租车外的道路上,扫雪机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