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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娘商量过了,等豆腐做成了,咱俩就出去卖,不过那绣活也不敢落下。”
“那俊子和田妞呢?”贺澜问。
许腊梅抢先道:“大嫂,我可看不了俊子和田妞,他们太闹腾了,尤其是俊子,她还小,就是要找娘,哭起来,管都管不住。”
小杨氏白了许腊梅一眼:“有娘看呢,你多想啥。”
和小杨氏出去一起卖豆腐,一定是小杨氏掌钱管账,吃亏得反正就是她,贺澜将黄豆子泡好,也不想留在灶房里,刚要走,小杨氏就开了口:“三娘,你说那月花咋突然来找霖子了?月花与霖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哇。”
“她自己不是说了吗?二霖受伤了,她来瞧瞧,他们能又什么事,不就是月花以前常来咱家嘛,都是邻里,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贺澜定神一字一句道。
灶子里的火焰燃烧着木柴,发出啾啾的声响,随着这几声,小杨氏的笑声也在灶房回荡着,“三娘,你倒是想的不错,我在这个家里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不清楚,咱们娘可是很待见她的,巴不得让她当儿媳妇!”
小杨氏故意加重了后面的几个字,许腊梅听着,脑子一抽,急急出声喝止:“大嫂,别说这些了!”
小杨氏不在意的翻了翻眼皮:“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难不成是胡编乱造了?!”
小杨氏什么用意,不明觉厉,她比小杨氏更不在意的道:“这样啊,可惜了小奇比她小几年,而且她这会也嫁了人,看来是进不了咱许家的门了。”
“哪扯的小奇的身上了!我说的是……”
“说的是谁?难道还是大哥不成,大嫂,这话可不敢乱说呐!”贺澜轻巧的问着,遂又道:“大嫂,这话你与我说说就行了,可不敢和别人再说。”
小杨氏气急,甩下手里的菜,瞪着贺澜,怒道:“你说啥!贺三娘!今儿个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出这!”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正是大嫂要说的话吗?!大嫂怎么还动了气?”
“二嫂,你少说几句罢,大嫂,二嫂她也是无心一说,你可别往心里去。”许腊梅怕将事情闹大,一旁劝着。
小杨氏哪会善罢甘休,她板着一张脸,细单的眼睛紧紧盯着贺澜,外面的风声呼呼作响,似是要将房顶歇了顶一样,她不由的拔高嗓音:“就霖子和李月花的事情,谁不知道,哼!前几日就李月花和霖子,孤男寡女的,你猜他们在屋里头干嘛呢?!那种女人,也想往我家大元身上扯,我都嫌恶心!”
“大嫂……”
许腊梅小声的说着,眼睛直直往小杨氏身后看,贺澜也往后看,看得小杨氏身后直直发毛,她转过身子,对上杨氏蒙蒙的眼睛,脸色铁青,杨氏沉声问:“你说什么?!”
小杨氏的话不仅将李月花抹黑了,还顺带着说了云焕,那口气,就好像是在骂,她们一对狗男女,在干什么苟且的勾当。不管怎么说,为人母的,谁能受得了这样贬低自己儿子的。
小杨氏头脑发闷:“娘,我啥都没说,啥都没说。”
杨氏一巴掌甩在小杨氏的脸上:“你以为老娘是聋子还是傻子!你还是不是许家的媳妇,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霖子和月花咋了,干啥了!啊?!”
小杨氏哆嗦的退后了一步,这是杨氏第一次动手打她,她慌张的捂着红肿的脸,生怕这次之后,杨氏对她不如从前,她立即挤出两点眼泪:“娘,我错了,你也知道,我自小就是个没脑子的,做事冲动,我就是一时嘴快,也是三娘她,非要将事情扯在大元的身上,我才急了……”
这话又将矛头引到了贺澜的身上,杨氏打心里面,对小杨氏一直是偏袒的,听小杨氏这么说,也觉得小杨氏话里有理,而且又扯到她大儿子身上,杨氏说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
贺澜的脸颊,身子被打得生疼,就算是兔子逼急了,也是咬人的,她反手挡住杨氏,推了她一把。
杨氏的火气更大了,说着就要抬手往贺澜脸上打,却被她一把擒住了胳膊:“娘,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就这样不由分说的打我!我这身上里里外外的伤,新伤加旧伤,哪个不是娘打的,只是大嫂说了几句话?你就这样待我?!娘,你这是要逼我去请出里正评理吗?!”
“咋了?老娘还不能打你了?老娘让你进这个家门,你就是许家的媳妇,老娘打你怎么了,就是请了里正,老娘自家里的事,他还管得着!老娘倒是要看看这个里正咋管!”说着伸腿朝着贺澜踢去。
见杨氏油盐不进,贺澜忍着身上的痛,狠狠的将杨氏的胳膊甩开:“那就分家!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不如早早的分了,省得娘每日看得我心堵得慌,我每日也不好受!”
提及分家,小杨氏立即竖起双耳,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话,她故作惊讶:“分家?!三娘,你咋能说出这话来!”
021:画图
小杨氏心里打着小算盘,已经合计出了一个分法,现下就等着杨氏的回答了。
杨氏眉头一皱,眼珠子瞪大,张口问道:“分家?!”
见贺澜毅然决然的点头,杨氏立即碎骂道:“呸!分家?!老三还没娶媳妇了,就想着分家!你这个死婆娘,是不是成日里就想着咋分家里的东西!啊?!”
现下许家还靠着老二卖木具挣钱,且大部分的银子都是老二挣得,所以现在分家,杨氏才不可能同意,她又道:“老娘告诉你,想分家,没门!!现在就给老娘把霖子叫起来!还惯出毛病来了?!”
贺澜也就是试试杨氏的口风,结果和她猜想的无异。她撇撇嘴不动。
“老娘说话不顶用了?!还不快去!”杨氏两手插腰,一副老大婆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贺澜。
“娘,你不腾开地方,我怎么出去。”杨氏就堵在门口,想出去都难。
杨氏动了动嘴皮,怒冲冲的往里走了几步,瞪着贺澜离开才作罢。
一旁的小杨氏才是空欢喜一场,她脸色变了变,委婉的说着:“诶,娘,你说这三娘,咋就能想起分家呢?!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杨氏气还未消,“咋了,听你这口气是也想分家?!”
“娘,我哪有这个意思。”小杨氏急忙解释着,上前搀扶起杨氏,哄笑道:“娘还不知道我,我哪舍得和娘分开呢,娘就是拿扫帚赶我走,我也不走。”
“哼!!”杨氏甩开小杨氏的手,“一边干活去!”
那方贺澜进了西屋,见云焕已经起来了,站在地上活动着筋骨,见贺澜入屋:“我的衣服呢?!”
贺澜瞅了眼木床板,蹲身将木床板的包袱拿出来,翻了翻,抖了抖:“都在这呢。”
云焕随手拿了一件,将衣服穿在身上,一边系着腰绳一边又说:“刚才怎么了,那么吵?!”
“没啥,你起来的正好,杨氏正要我喊你起来呢。”贺澜眼皮掀了掀,让他先去灶房了。
趁着这个时候,她从铁坠空间里拿出纸张,铺在木桌上,拿木枝蘸着先前捣好菜汁里,将想好的雕刻纹路和木具花样详细的画在了黄麻纸上。
之前所做的木具都是单一的椅子,桌子,而且椅子也是最普通的。所以她才想出这么一法子,将自己在现代所见过的木具画下来,一边画一边注意着窗外,生怕杨氏突然闯进来。
先画了一副草图,收在怀中,出了屋。
目光下意识的往院外扫了眼,看见三个毛头小子在许家门外蹲在,一个个地痞模样,贺澜知道他们,个头最矮的是西边柳家的三儿子狗蛋,偷鸡摸狗的,被村里头的人发现过几回了,还不知悔改。
而另两个长相相似的,是隔壁朱瓦村王家堂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两个村里头名声都臭了,长得就萎靡不振,她正稀奇着他们三人咋在许家门口待着,就见许奇从屋里头出来了。
许奇打着哈欠出了自己的屋,没看贺澜,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进了灶房找吃的,见云焕在角落里坐着,稀奇道:“呀,二哥从床上下来了?!那几日闹的,我还以为二哥真有什么事呢!”
一旁杨氏从锅子里拿了个窝头递给他,他咬了一口,“娘。没别的了?!”
“你还想要啥?!”杨氏瞪了许奇一眼,这个小儿子,最不让她省心,虽然口里这么说,可还是又从另一个锅里舀了一碗汤出来。
许奇大口喝完之后,自己又从锅子里多拿了两个窝窝头,才满意的离开了。
杨氏气的直跺脚:“你个败家货,拿那么多作甚!”
许奇哪听这些,早已大步的出了院。贺澜就在院子里站着,亲眼瞧见他出了许家,然后将手里的窝头分给了那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什么人不跟,偏偏和这种人玩在一起,贺澜无奈的摇摇头,就进了灶房。
此时,杨氏正催着云焕做模具出来,贺澜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见他用熟络的手法,手艺做木具,不由的松了口气,然张了口:“娘,有些事情。媳妇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杨氏揶揄道。
“娘,我方才瞧见小叔出去了,还拿着几个窝窝头……”
刚说到这,杨氏就不想往下听了,她嘴巴一撅:“那是我给的,吃两个窝窝头咋的了,不能吃?!你偷着往娘家送东西,我都没说啥,小奇不就多拿几个窝窝头!可算让你逮着了!这点小事,也要跟我提提,就算是他偷着拿两个窝窝头又咋,这又不是别人家!”
杨氏将贺澜顶得根本说不上话,贺澜舔了舔嘴皮,杨氏都说成这了,她还闲操什么心。
云焕这时开口:“娘,我也饿了。”
“哪有那么多吃的!你都躺了三日了,什么劲都不费,饿什么!”又怕拿许奇说事,杨氏又道补充:“你咋不早说呢,方才小奇都将剩下的两个窝窝头拿走了,哪还有什么,喝碗汤填填肚子就行了!”
说罢给云焕递了碗水汤。
云焕见杨氏这副德性,心中冷哼,难怪自己的儿子会死。
灶房本就不大,两个灶台就占了大半个屋,又是米缸又是杂物,早就没多余的空间了,先前是小杨氏左腾又挤才挪出了空地给云焕使,现在许元也回了码头上工,灶房里总不能便宜了老二,趁着杨氏在,她道:“二弟,这灶房油烟味重,地方也小,我看你还是在西屋里干活哇,不然这人来人往的,也分神!娘,你说是吧。”
杨氏听着据木头的声音也心烦,她遂同意小杨氏的意思:“霖子,喜丫说的也对,这味大,你哪能专心得了,老二媳妇,将这东西收一收,搬回西屋去。”
云焕与贺澜的乌黑眼眸对上,眼睛微微一眨,眸子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西屋里做木活,更称了贺澜的意,她乐此不疲的点点头,与云焕一起收拾木具往自己的屋里头搬。
022:磨豆子
细缕的阳光的从厚厚的云层射下,稀疏的照着灵浦村的土地,农屋。萧条的枝柳在风中摇摆不定,热闹的集市以往如前,人头攒动。
许家对面遥遥几十步拆了又新起的农屋还没盖好,杨氏一边往外倒水,一边扭头问屋里的小杨氏,“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见那对面的农屋盖好,也不知道对面那户人家是有钱烧得慌,还是没钱瞎倒腾!”
小杨氏抿了抿嘴,在屋里头翻了一个大白眼,自顾自的干着手里的活:“娘,这我哪清楚,反正他们和咱也没啥大关系。”
“你傻啊!对面要是住着个穷鬼,还不晦气死!蠢婆娘!”杨氏咬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小杨氏,“那黄豆子泡的咋样了。”
“差不多了,就等着磨了。”小杨氏缩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