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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西全拿过来了?」聂闻达问。
「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如果漏了什么,我再去拿一趟。」罗跃奇一边说,一边给了聂闻达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其实根本没什么要拿的,聂闻达只不过想让罗跃奇帮忙去看看吕钊,昨晚就那么走了,他一直不太放心。
为了安抚情绪不佳的父亲,他现在只能表现出顺从的样子,以免再出意外。一刻不离地守在父亲身边,让他安心,日子长了总是会有机会改变现状。
聂闻达略嫌消极地盘算著。他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已经筹划好下一步行动。
听到周霞准备上诉的消息,让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的吕国良又变得焦虑起来。
未出生的孩子早天,前妻银铛入狱,刚成年的儿子又与他反目成仇……吕国良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遇上这一连串无情的打击,便觉得自己在瞬间苍老了。
如果说这些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一心看重的情人与自己越来越疏远,就大大超过了吕国良现有的承受能力。
但他却没有立场怪她,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自己。他最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接受了文晴,现在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周霞虽然蛮横了一点,可对他这个丈夫还算尽心,吕钊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从来不会调皮捣蛋。还有他的家,虽然不是太好的房子,但也比现在寄住在文晴这里强一点。
周霞刺伤文晴后,文晴的家人就搬过来照顾她,直到现在也没离开,吕国良每天都必须与众多的文家人一起生活。他和文晴还没有结婚,长时间下来,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回想法庭上的经历,吕国良始终无法忘记儿子指著他的鼻子大骂的情景。他一直以为儿子是怯弱的,没想到也会有那么暴烈的时候。
还有文晴,她在法庭上紧紧抱住他,是故意做给周霞看的吧?吕国良一直不敢去想,文晴自从身体痊愈之后对他冷淡的原因。
年近五十的者男人对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来说,在偷情的时候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魅力,可真正生活在一起,所有缺点与差异就会曝露出来,何况中间还梗阻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周霞带给文晴的伤害,说到底都是因为吕国良的缘故,所以他怎么都不能释怀。总觉得亏欠了文晴,而文晴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时候,吕国良甚至感觉文晴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夹杂了些许怨恨。是错觉吧?吕国良这么安慰著自己,不让这个恐怖的想法再继续下去。
聂守仁在见到吕国良时,他正是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窝囊得让人全无好感。
「你是吕钊的父亲?!」
吕国良没见过聂守仁,不过却被他威严的样子给镇住了,反射性地点头。
「我叫聂守仁,是聂闻达的父亲。你也许没听过闻达,不过,你儿子吕钊正住在他的公寓里。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吕国良的确没听过聂闻达这个名字,不过,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在法庭外,被儿子称为朋友,并强调最为信任的人。
多年在商界运筹椎幄,让聂守仁浑身都散发出不可拂逆的气息,吕国良从没与这类人物接触过,对于他的唐突拜访,只觉无形之中有一股压力。
「聂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儿子现在住在他外婆家。」说著话,吕国良下意识地看了看卧室。
文晴还在午睡,他不想引起她的不悦。出事以来,凡是与他前妻或儿子相关的话题,在这个家都是禁忌。
「他的外婆不是去年就过世了吗?」聂守仁问。
「那个……」说起岳母的死,吕国良不禁有些悲伤,「她是去世了,不过房子还在。」
「你不知道,吕钊为了支付母亲的律师费,已经把房子租出去了?」
为了查清吕钊与儿子的纠葛,聂守仁可花了不少心思。清楚儿子是如何一步步将吕钊逼到自己身边之后,他就放弃直接找吕钊谈判的念头。直截了当地找上门,很可能打草惊蛇。
如果吕钊泄露了什么情绪,让儿子有了防范,说不定连他装病的事都会被发现。所以,聂守仁选择从吕国良这边下手。
听到儿子的消息,吕国良先是一脸惊讶,而后又很快平静下来。这之前,他还一直在纳闷前妻哪里来的钱打官司,听聂守仁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大悟。
「所以,钊钊才住在你儿子那里?他们是朋友?」
「他们不是朋友。」聂守仁黑著脸,纠正了吕国良的说法:「我儿子从不会无缘无故结交朋友。他租了吕钊的房子,为他安排住处,还供他上学,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聂守仁的声音很沉,就像暴雨来临前沉闷的雷声。吕国良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反问;「他租了钊钊的房子?」
「是。为了照顾你儿子可怜的自尊,闻达找人租了他的房子,变相资助他律师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国良总算问到正题了,聂守仁冷哼一声,说:「他这么做,是因为你儿子支付了相应的报酬!」
答案呼之欲出,吕国良却突然不想听到它,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
「我儿子可能喜欢男人,而你儿子显然是在投其所好!」
平地一声炸雷,正正击中吕国民的胸口。如果不是聂守仁的气势过于强盛,如果不是顾忌到隔壁房间的文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揪住聂守仁的衣领,逼他把刚刚说的话统统咽回去。
投其所好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喜欢男人?吕国良难以置信地盯着聂守仁,就像在看一个信口开河的老骗子。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话锋一转,聂守仁面不改色地将情绪动荡的吕国良拉了回来,然后向他出示了一些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东西。
里面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证明了吕钊与聂闻达共居一处,以及聂闻达为他支付了各种费用等等。
「作为父亲,我想你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估且不说这件事是真是假,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我就要扼杀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聂守仁问。
宁错杀,不放过。
吕国良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
随手翻了翻聂守仁带来的东西,吕图良本能地想为儿子辩护:「不可能,吕钊是个正常的孩子,绝不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
不想跟吕国良做无意义的争辩,聂守仁从衣服里拿出支票夹,「刷刷」两下开出一张支票,放在吕国良面前的茶几上。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你儿子变不变态的问题。我过来,只是想你帮我彻底断绝他们的联系。你是吕钊的父亲,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见吕国良没有动作,聂守仁又把支票往他面前推了推,「我要把吕钊送走。」
随便瞄一眼,支票上数字就像勾魂的鬼魅,牢牢抓住了吕国良的目光。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额的支票。
「目的地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做的只是去说服他。而这笔钱,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它可以让你的生活有个新的开始,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吧?」禁不起诱惑的人聂守仁见得太多了一对付这种人,完全不需要花力气。
新的开始,这是吕国良目前最为迫切的愿望。他想带文晴离开这里,去散散心,或者到另一个城市去生活,逃开这里的一切,逃开那些挥之不去的阴霾过去。如果他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做到,可是,真的能让眼前这个男人,为了一个也许并不存在的理由送走自己的儿子吗?
看出吕国良的迟疑,聂守仁继续说:「只要吕钊同意离开,我会为他提供优涯的条件,供他生活和学习,直到他有能力养活自己,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他远离我的儿子。」
「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个孩子,没什么判断力,我根本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手段。相信你也清楚,光是用我给你的这笔钱,就足够用来傲很多事了。」
「钊钊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他绝对不会去勾引你儿子……」
「我没说他会,我只是在防范于未然。」
下一意识避开聂守仁的目光,吕国良的脑子里开始激烈的拉锯战,一方面不相信儿子会做这种事,一方面又担心聂守仁的猜测会变成现实。
看著聂守仁带来的调查报告,再回想在法院见到的那一幕,吕国良的不安越扩越大,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倾向聂守仁。
这时,支票上的数字就像活了一样,手挽手地跳入目国良的跟帘,将他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思维搅得更加凌乱。
看出吕国良的犹疑,聂守仁不失时机地抛出另一个诱饵:「只要吕钊离开,我就会去请你前妻的律师劝说她放弃上诉,让你们的官司彻底了结。我想,文小姐应该非常乐意见到这个结果。」
聂守仁如此清楚他家的这些是非恩怨,让吕国良很不舒服,可他却无法狠下心来拒绝这些诱人的条件。
儿子在法院对他表露出来的怨恨一直让他耿耿于怀,这一切说不定都是周霞挑唆的。儿子离开的话,说不定可以缓和他们之间恶劣的父子关系,还有那笔钱,的确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如果真有机会让儿子去过更好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再次看了看卧室的方向,吕国良猛地下定了决心。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保证钊钊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反覆强调了这一点,吕国良才觉得心安。
「我保证。」聂守仁郑重地做出承诺。
两个自以为是的父亲,就这么简单地决定了儿子的未来,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还是大雨,天空模糊得像印象派画家的作品。
吕钊上课的时候不停地偷看窗外,见雨势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不由得有郁闷。下午要去监狱看望母亲,今天张律师没有空,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坐车过去,监狱那边还在修路,这么大的雨肯定会很难走。
要是雨能停下来就好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吕钊低下头。他不喜欢打伞走路,又要小心脚下,又要顾著别把自己淋湿,那样会显得人十分笨拙。再加上路还不好走,说不定会摔跤。
严重走神的吕钊没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趴伏在课桌上,懒洋洋地,完全不像还在上课的样子。还好补习班的老师不像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只要不影响课堂纪律,他们就不会加以管教。
站在教室门外的纪饶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痛莫名。
吕钊瘦了,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正值花季的十八岁少年,一定是那个坏得掉渣的聂闻达欺负了他,不然他怎么会变得这么颓废。
下课铃响,同学们很快走得千干净净,只留下吕钊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监狱要两点才接待来访,现在时间还早,他可以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赶过去。这么想著,手上的动作也就越来越慢。
「吕钊。」纪饶走到他的面前。
瞪著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吕钊一时没了反应。
「我一直在找你。」花了半个月才找到这间学校,为此纪饶不知道逃了多少节课。能够再见到吕钊,他觉得值了。
抓著书包,吕钊想逃,却被纪饶抢先一步挡住去路。试了几次,都没能绕开他。
「我知道聂闻达不准你见我!」想伸手抓住吕钊,却看见他眼中的惊吓,纪饶立刻高举双手,恳求道:「我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吕钊低下头,双手抓紧书包,说,「你说。」
「我……」为了找到吕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