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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身体不断向下沉,聂闻达疑惑道:「怎么了?」
吕钊摇头不语,突然连续打起嗝来。
知道他是紧张,聂闻达不由得弯起嘴角,说:「我送你上去。」
不顾客厅里的人,聂闻达将吕钊拦腰抱起.神色自若地将他抱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吕钊偷偷瞧了一眼聂闻达的身后,厅中人投来的凌厉眼神,让他的嗝声更是停不下来。
将他放在床上,聂闻达握著他的手说:「下面一个是我爸爸,一个是罗跃奇的爸爸。」
「我看出来了……呃!」就是因为一眼就认出那是聂闻达的父亲,吕钊才会这么紧张。
「他们是想让我去劝罗跃奇,没有其他的。别担心。」
能不担心吗?这种暖昧的出场!吕钊可没忘记聂闻达有关他父亲的评论。
注意到吕钊眼中的焦虑,聂闻达竟然笑了。
拍了拍吕钊的脸颊,他说;「快穿衣服吧!一切有我。」 .
聂闻达说完,便要转身下楼。双腿还是不太灵活,可吕钊仍是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聂闻达回头,吕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见状,聂闻达自然地将他揽入怀中。
伏在他的胸前,吕钊听到他的心跳沉稳而且有力,没有言语,却感觉力量慢慢流回自己的身体。
吕钊抬起头,看见聂闻达鼓励的笑容,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我没事了。」吕钊低著头说。
抬起他的下巴,聂闻达重重地给了他一个吻。看他的脸毫无意外又变得通红,聂闻达的笑容更大了。
反射性地捂住被吻的地方,吕钊埋怨地瞪了聂闻达一眼。这个人总是用这种方法安慰人,有机会就不忘占便宜。
见吕钊又恢复常态,聂闻达终于放心了。他回到客厅,看见父亲聂守仁一脸铁青地站在那里。
父子俩的视线在空中对峙片刻,聂守仁率先开口:「我跟你罗叔叔先回去,跃奇的事你加紧办了。还有,送完楼上那个小孩就回家一趟,我等你。」
聂守仁沉住气,不愿在老友面前质问儿子。开始说起罗跃奇的事,聂闻达坚称并不知情。可他与罗跃奇向来是孟不离焦,罗跃奇喜欢男人他不可能一无所知,怕只怕儿子不止是帮忙隐瞒这么简单,说不定他与罗跃奇根本就是一路人!
从吕钊站到客厅的第一秒起,聂闻达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什么朋友的弟弟,怎么听都是鬼话一句,一想到这个可能,聂守仁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可他现在却不能出声,顾及脸面,他说什么都要等。
大致能猜到父亲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以父亲死要面子的个性,绝不会当著外人的面刨根问底。聂闻达屏住呼吸,回答道:「好。我送你们下楼。」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股糊味,刺鼻难闻。
「什么东西糊了?」聂守仁问。
「啊!」聂闻达拍了拍脑门,说:「我在煮汤!」
煮汤?聂守仁就像听到天方夜谭,一脸惊奇地看著儿子。养了他十几年,聂守仁从来没见过他煮汤。
到厨房关上火,没有理会父亲眼中的疑问,聂闻达从容地送二老出了门。返回时一吕钊已经穿好衣服,并把聂闻达准备的晚餐摆到了桌上。
「吃完再走吗?」虽然吕钊在二楼,但还是把聂守仁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
聂闻达坐到餐桌前,神态自若地开始用餐,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晚餐平静地进行著,幸亏他们平时话就不多,那沉默才没有显得特别突兀。
两小时后,聂家,书房。_
聂闻达从来都不喜欢这间房间,这里是父亲的领地,无刻不在显示它的权威以及专制。
「那个男孩是谁?」这是聂守仁见到儿子后的第一句话。
「他叫吕钊。」
「他跟你什么关系?」
」不会让你高兴的关系。」聂闻达没有回避父亲的问题,他觉得今天是个好时机,有些话他很早就想说,现在正是时候。
儿子的坦然让聂守仁突然不想继续问下去,他有强烈的预感,接下来的谈话绝对不是他愿意听到的。不过,身为人父,他必须问:「什么意思?」
聂闻达深吸一口气,说:「我和跃奇一样。」
「跃奇!」聂守仁重复了这个名字,胸口一阵紧抽。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你的身体一直不好,我不想冒险。」
「不想冒险?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的体谅了?」
「希望得到体谅的人是我。」聂闻达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也许你不能接受,但我天生如此。」
「天生?我聂守仁的儿子,天生喜欢男人?」聂守仁暴躁起来。
「这是两码事,我又没说是遗传。」
「你!你是不是被跃奇……」
「他没有影响我,我们不存在互相影响的问题。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我自己的判断。」
「你这叫什么判断!身为男人不喜欢女人,这是变态你知不知道!」
「爸……」
「不要叫我爸!」聂守仁气得不轻,恨不得自己是在经历一场幻觉。!
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聂闻达不想强求父亲的理解,于是放弃了争辩。「不叫就不叫,反正我喜欢男人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而且,我已经找到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说到这儿,聂闻达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就像你和妈妈。如果你能祝福最好,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你还敢提你妈妈?疯子,你这个疯子!和个男人共度一生,亏你想得出来!不要玷污你的母亲。她要是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自己死的早!」
「你错了,妈妈一早就知道,从我开始交第一个男朋友,她就知道。她很高兴我有勇气忠于自己的心。」
提到母亲,聂闻达倍觉温暖,他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隐瞒,母亲的宽宏大量是他最大的心灵支柱,助他度过最为迷惘的阶段。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自己的妻子与儿子,居然联手欺骗自己。聂守仁觉得就像有人拿著铁锤重重地敲碎他的脊梁,他站立不稳,全身瞬间失去了知觉。
「爸!」
父亲突然倒地,聂闻达措手不及,立刻冲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
罗跃奇狂奔到医院的时候,看见聂闻达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你爸怎么样了?」他问他。
「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聂闻达用双手托住下巴,手肘撑著膝盖,脸上是彻夜未眠的疲倦。
「怎么搞的?不是说已经恢复了吗?」
「受了点刺激。」聂闻达闭上眼睛,忏悔道:「是我的错。」
从没见过他这么沮丧,罗跃奇不禁疑惑。「怎么了?」
「我跟他说了……我们一样。」
「你说了?」难怪!罗跃奇对天翻了白眼。
「帮我照看一下,我回去换件衣服就过来。」不想多说,聂闻达把父亲托付给好友,然后拖著沉重的步子离开。!
聂闻达彻夜未归,吕钊一晚上都心神不宁,无法成眠,早晨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就立刻冲了下去。看到聂闻达头发凌乱,下巴上冒出胡茬,衣服也皱了,没了往日的讲究,他有些惊诧。
「我爸住院了,我要过去照顾他,这几天不回来了。」聂闻达说。
吕钊看著他,没有说话。
洗了个脸,换身衣服,拿了些日常要用的东西,聂闻达就准备回医院。这时,吕钊终于鼓起勇气挡住他,问:「你爸爸住院跟我有关吗?」
「没有。」聂闻达回答得斩钉截铁,就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乖!」掐了掐吕钊的脸蛋,他扯出—个笑容,然后便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冷风袭得吕钊打了个寒战。
聂守仁的病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不过他示意医生去误导儿子。儿子始终是儿子,聂闻达再叛逆,也不可能对父亲的安危置之不顾,这点自信聂守仁还是有的,而他现在可以利用的也只有这一点。
罗跃奇目睹了聂守仁的举动,万分错愕。
「所有的父亲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都会选择不挥手段。」聂守仁没有回避罗跃奇,他故意用了「拯救」这样严重的字眼,想看看罗跃奇的反应。
「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的,到时……」罗跃奇不知说什么好,却又不得不说。
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聂守仁知道自己能够说服他,他相信罗跃奇不会去拆穿一个可怜的父亲。
「如果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就不会有那么一天。」聂守仁说。
「聂伯伯……」
罗跃奇果然迟疑了,他无法拒绝。
「我对你的事并没有特别的看法,在你父亲面前我也是倾向于你这一边的。但是,跃奇,你要知道,我对你的包容无法用在闻达身上,因为他是我儿子,你明白吗?」
所谓的包容都是有限度的,罗跃奇当然明白,换作今天是聂闻达的性向被揭穿,罗跃奇的父亲可能也会如聂守仁一样,对别人的儿子心怀怜悯。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另当别论了。
「闻达昨天跟我说,他找到了能与他共度一生的男人。你们还这么年轻,‘共度一生’四个字包含了多少内容,你们根本不明白!我不能接受闻达的草率。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冷静来做出判断。」
聂守仁先是无奈,而后又变得愤怒,「那个叫吕什么的孩子,他才多大?毛还没长齐就要跟个男人天长地久,简直是胡闹!」
罗跃奇本想说:吕钊已经成年了,可他没敢说出口。十八岁,就算从法律意义上说是成年了,可本质上还是个孩子。
对于聂闻达那头,罗跃奇倒是敢打包票,就算他今天没遇上吕钊,也不可能回头喜欢女人。
聂闻达选择向父亲坦白,就是百分之百确定了心意,如他之前所说,他已经找到了那个「非他不可」的人。
关于这点,罗跃奇犹豫著要不要告诉聂守仁。
见罗跃奇不说话,聂守仁以为他已经被触动了,于是再接再厉,「我让医生去骗闻达,是想创造个机会,只要他还顾虑我这个者父亲,就会耐心听我的开导。人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著,不可能随心所欲,他必须明白这一点。」
「我知道,您是为了他好。」罗跃奇先是低头附和,而后又说:「可是闻达未必会听劝。吕钊会和他走到一起,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因为受了他的胁迫。
「对这个男生,闻达投入了太多的感情——相信我,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回头的。」
思前想后,罗跃奇觉得有必要向聂守仁说明这一点,以免老人家因为期待过高,受到更大打击。
「胁迫?」聂守仁皱起眉头。
「也不能算是胁迫,就是耍了点心眼……这都是次要的。反正,闻达对那个孩子可是用了心的。他的性格您也清楚,认定的东西根本不会改变。」
「这个你不用操心,怎么劝我自有分寸。」轻描淡写地驳回罗跃奇的劝说,聂守仁暗自沉思起来。
这时,聂闻达推门而入。
聂守仁不理他,只是瞥了一眼罗跃奇,然后闭上眼睛。只当父亲还在生气,聂闻达对罗跃奇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
医生也许是得了护土的通知,也紧跟著聂闻达到了病房。只见他小心地示意,要与聂闻达出去谈谈聂守仁的病情,罗跃奇跟在他的身后,想看医生怎么表演。
「我拿到详细的体检报告,发现你爸爸有脑血栓的迹象。」医生很年轻,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说谎的时候不停搓着手掌。
「脑血栓?严重吗?」聂闻达紧张地问。
「啊……不……那个……不是太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