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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开口问小芭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等不及所谓的王爷“宠幸”似的。可不问,却怕这臭王爷遭了别人的暗算,最后和自己阴阳两隔了。
“他奶奶的,死了最好。免得老子担心。”贝锦堂不等小芭蕉回答,自顾自嘀咕了句。
“噗~”小芭蕉掩口笑了,一双眸子转了几转,轻声道:“贝大公子,奴婢不知王爷去了何处。不过,奴婢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们王爷啊。”
“呸。那个王八蛋,谁会喜欢他?我和他不过是知交好友罢了,之只是……只是因为某些意外,才在一起研究些闺房之事。”贝锦堂脸一红,语重心长地说:“小芭蕉,你别问了。你还小,这不是你能知道的。”
“哦,哦。”小芭蕉吐吐舌头,心说自己已经到了嫁龄,可不算小了。只不过,面前这喜欢耳朵红的贝大公子,实在太不了解女子罢了。
“小芭蕉……你能不能给我弄个挖耳勺来?我耳朵很痒。”贝锦堂长吁短叹后,灵光第一百零八次闪现。
“不能。王爷吩咐,除了吃喝,别的都要他回来,才能决定。”小芭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贝锦堂被周敬阳关的这些日子,要过很多种东西,什么刀剑匕首、发簪鱼钩,凡是跟撬锁砍链子有关系的都要遍了,可惜她得了周敬阳的严令,什么都不能给。
什么都不能给吗?
贝锦堂欲哭无泪,心说只要有一样,自己就可以开锁逃走啊。周敬阳失踪这么多天了,怎么就没人跟自己说他去了哪里呢。最要命的是,周敬阳还下令说整个王府除了小芭蕉,谁也不能擅入这个院子,导致自己现在找个别人问都不成。985FD4我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呆滞地看着秋叶落地,贝锦堂的心也跟着跌落谷底。他回忆当初追踪周敬阳的那三批人,想从他们的武功上分析出他们的路数,但百思不得其解,头倒是越来越疼了。
“虎落平阳啊,虎落平阳!”贝锦堂长叹不已,哀怨地把空碗递给小芭蕉,让她再端碗温热的酸梅汤过来。
小芭蕉笑着端碗去厨房,可刚走到院子口,就看到一个老头急匆匆走过来。
“贾管家。”小芭蕉跟老头请安,老头微微颔首,来到贝锦堂面前:“你就是贝锦堂?”
“是啊。你是贾成贾管家?”贝锦堂夜探王府无数次,早就把王府中人记在心中。
“贾成也是你叫的?”老头皱眉,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贝锦堂道:“别说是你这种男宠,就算是当朝的显贵,见到老夫也要用尊称。”
“是啊是啊,我忘了。宰相门前七品官,贾……大叔,您有什么指教?”贝锦堂听到男宠两个字,把牙齿磨得嘎吱响。
“指教谈不上。老夫在王府多年,也是管些事情的。王爷让老夫来,是请公子出去。”贾成倨傲地坐了下来,鼻孔出气。
“……去哪里?”真他奶奶的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贝锦堂心说等周敬阳回来,要好好评评理,这面前的老头太过份。要不是看在他年老的份上,自己早就一脚过去,让他收回“男宠”之类的言论。
“当然是离开王府。”贾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贝锦堂,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冲愣在旁边的小芭蕉道:“给他开锁。”
“啊?”小芭蕉吃惊。
“王爷玩腻了,不要了。”贾成厌恶地摆手,“就和上次那个醉凤楼的小倌一样,腻了,所以就送走。”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贝锦堂眼看锁住自己的链子一条条松开,心中却没有高兴的感觉。他听面前的贾成和小芭蕉讲话,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大铁球、坚硬的铁链,束缚自己的东西一样样被摘下。贝锦堂看着小芭蕉耷拉着脑袋拿过来一个包袱,打开看了眼,发现里面都是自己当初被搜走的东西。
“物归原主。”老头贾成冷冰冰地开口,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摞银票。
“后会无期。”周敬阳这四个大字写得干脆利落。
“王爷说,这是给你的补偿。”贾成一张张数着银票,最后将银票塞入贝锦堂的手里。
“……五十万两……”贝锦堂不由自主地点了遍银票,人愣得更厉害了。
“走吧。我们王爷既然玩腻了,公子就该识相些。”贾成拿出管家气势,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希望公子不要嫌钱少。”
他奶奶个爪的!
贝锦堂看着贾成那拉长的苦瓜脸,愤怒之下把银票捏成一团。
第八章
敬王府最华丽的院子里,酝酿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管家贾成像被蛇盯住的青蛙,满头冷汗,身体僵硬。周敬阳最贴心的丫环小芭蕉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贝锦堂用鹰爪手擒住贾成的臂膀。
“贝、贝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贾成的态度来了个绝地大转变,从轻蔑鄙视变成了笑容可掬,甚至还带了点谄媚进去。
“你的谎话太拙劣了。给我说实话,不然过得三刻,你就会肠穿肚烂。”贝锦堂打开包袱,从自己的锦囊中掏出一个小盒,又将里面棕黑色的小药丸塞进贾成嘴里,强迫他吞入腹内。
“贝、贝公子,我没什么实话……小人也不容易啊。贝公子,你大人大量,宽恕小老儿吧。”贾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痛说家史,恳求贝锦堂饶他一命。
“别啰嗦。不说实话只有死。告诉你,如果你早些说实话,本少爷兴许还能帮你家王爷些忙。”贝锦堂恶声恶气,“京城里的江湖人,我认识不少。随便挑出来,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你家王爷值此多事之秋,你不思寻人帮助,却背主赶人,该当何罪?”
“冤枉啊~”贾成听完,差点都给贝锦堂跪下,“真的是王爷的吩咐。他说如果他今日午后还不回来,就把这封信和银票给您,再说些难听的话赶您走。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您就把解药给小人吧。”
“他人在何处?”贝锦堂听到这里,终于露出点笑意。
“回贝公子,前些日子,王爷人在孙府。今天,据说午后在孝王府听圣旨。皇帝今日下了诏书,定下大位所传之人。”贾成老泪纵横,实在不想肠穿肚烂而亡。
“孝王府?”莫非几位王爷借听圣旨的机会决一死战?贝锦堂心念转动,松开贾成,拎起包袱就进了屋里。出来时,已经换回他最初的那身打扮。
“芭蕉,替我洗洗衣服。”贝锦堂将换下的衣服丢给芭蕉,顺手也将揉成团的银票丢了过去,“先替我存着。如果我和你家王爷不回来,这钱就留给你当嫁妆吧。”说吧,贝锦堂揉身上房,就要施展轻功离去。
“贝公子,小老儿的解药~解药~~”贾成见贝锦堂要走,急得黄豆大的汗珠刷刷往外冒。
“哈哈,放心,那不是毒药,那是大力回春丸。我从大内御医处“拿”来的,你老人家就放心受用吧。”贝锦堂大笑着纵身而去,留下满头大汗的贾成和窃笑不已的小芭蕉。
周敬阳怎么了?诏书上写的是谁的名字?谁会继承大统?二皇子和周敬阳谁胜谁负?如果周敬阳当了皇上,那自己又该如何……
无数个念头盘桓在贝锦堂的心头。他越想,心越沉。为何诏书会在孝王府宣读,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皇帝选的人是孝王,而不是周敬阳?如果是这样,孙家人的拼死一搏,会把周敬阳推向何种危险的境地?
心乱如麻,脚下却片刻不敢停歇。贝锦堂跃上孝王府的墙头,用暗器放倒了几个护卫,向有人声传来的后花园而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眼睛所见到的人,不是歪着,就是斜着,身上挂彩、肢体残缺不全,甚至有人连脑浆都流了出来,淌了满地。
怎么会这样?
贝锦堂看着那些死人,发现竟然有不少江湖上的趋炎附势门派搅了进来。
“谁?”
疾奔中,贝锦堂只见前方白影一闪,他想也不想,下意识地甩了只镖过去。
“噌~”金钱镖破空而去,但那道白影却比镖还快,卷了镖后欺身过来,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也随之捏向贝锦堂的咽喉。贝锦堂双拳如风,迅速击出,可都如打在空气中无着无落,转瞬间,人如蝼蚁般被捏在白衣人的手里。喉中嗬嗬作响,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不要杀他。”
贝锦堂感觉脖颈要被捏碎的瞬间,看到另一个白衣青年飞身过来。那人面庞清秀,眉宇间笼罩一层莫名的哀愁。
“璃俞?”贝锦堂大惊,没想到京城程家戏班的当家花旦程璃俞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锦堂,得罪了。”程璃俞转向那桀骜的白衣男子,目光中带了恳求。白衣男子也不多说,瞥了贝锦堂一眼,便拉起程璃俞的手飞身而去,几个起落后,就消失在远处的房顶上。
“咳、咳。”贝锦堂此时才觉得冷汗湿透衣背。他捂住喉咙猛咳一阵,心说如果程璃俞搅入此事,那白衣男子定然就是传说中的魔教教主云无迹了。
“没听他提起过,自然就是那孝王的救兵。”贝锦堂喃喃自语,心里更冷,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王府中的江湖人都死得那般凄惨。
周敬阳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贝锦堂捂住喉咙,继续朝后花园冲去。他踏过无数尸体,心中想的,只是夜色中那个手持绿色拨浪鼓、面带微笑的男子。
“敬阳~”
到了后花园,贝锦堂放声大吼。他看到这里死尸更多,但都是蒙面打扮,没有一个穿朝服的。
“敬阳~”贝锦堂不死心地踢着尸体,翻看着每个人的脸。他听到旁边有诧异的啊声,便立刻上前,用短刀指向了那些人。
“周敬阳在哪里?”贝锦堂目不斜视,眉毛竖起。
“啊?你找大哥?”华服男子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他挥手让左右人等收拾死尸,自己则跟贝锦堂道:“大哥在前院喝茶。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叫来。”
“你是谁?”贝锦堂拧眉询问,并不相信此人。
“六王爷周慈政。”华服男子笑得爽朗,并不防备,转身就去了前厅。而过了片刻,贝锦堂就看到一身朝服的周敬阳飞奔而来,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周敬阳也不管旁边收拾死尸的侍卫,径自搂紧贝锦堂不放。
“……贾成说你玩腻了,然后丢给我一堆巨额银票。听到这拙劣的借口我就来气,一怒之下喂了他吃大力回春丸,还骗他说是毒药。结果他都招了。”贝锦堂咧嘴给了周敬阳一拳,“怎么不叫我助阵?这满地死的都是谁?”
“我不想拖你下水。”周敬阳看看地上的死尸,黯然道:“有我外祖父和舅父找来的,也有二弟找来的。他们都被一个世外高人杀死了。京城防务也被二弟的人马接管,所以孙家和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六弟做媒,将舅父的女儿许配给二弟做正妃,外祖父和舅父已经屈服了……回去细讲吧。”
“诏书上是他?”贝锦堂破口大骂,“你老子太不地道,把宣诏地点放在这里,明显是传给他,让你们臣服。”
“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