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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顿时呆成塑像,脸色刷白,迟钝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问,“……你知道我不能吃牛肉?”
sexy手上一停,皱着眉头问,“你不是对牛肉过敏么?难道不是?”
“是,是啊。”闾丘飞快接口,小小的受宠若惊,我看在眼里,觉得心口挺疼,“就是说,你……记得?”
sexy无所谓的恩了一下,“……我就模糊记得你们俩兄弟有个谁是不能碰牛肉的,至于哪个还真搞不清楚……”,说着,叫来服务生加菜。
闾丘也不追问,自顾自笑得傻兮兮,把茄盒推给我,我看着他的侧脸,叹了口气。
一顿饭吃得热闹,八个人聊天唱歌,清酒梅酒都夯了不少,我一激动就贡献了拿手曲目小毛驴,臧关陌喷笑,元宝耷拉着耳朵尖哀怨地躲在闾丘身后。
Sexy倒是伯乐,说焦旸其实你音准音域都不错,可惜吐纳混乱。我得意地昂了昂脖子,退臧关陌说你听见没,他下巴颏在桌子上,喘着气傻逼兮兮,“我……我笑伤了,被肖老师您……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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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后,走出饭店。谁都没冲我们这伙人热情洋溢的说欢迎下次再来。
元宝举起爪子拍拍鼓囊囊的肚子,哀叫着扑在闾丘身上“吱吱”没完,闾丘一顺它的毛,心疼地冲我瞪眼,“焦旸你也不看着,给它吃那么多。”
我心说我哪有空啊,下筷都后悔没长两双眼睛。
闾丘和靳蠡搭sexy的车回去,林一林二和丰随打算一路晃回别墅,沿路逛逛街,熟悉周边。
问我俩要不要一块儿,臧关陌搭着我肩膀,笑笑摇头。
分道扬镳,我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哎,咱俩去哪儿?”
“找个人贩子,把你卖了。”
我嘿嘿傻笑,当街就给他唱小毛驴,他一个指嘣,“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告你啊,今晚别给我撒酒疯乱放炮。”
骑上大摩托,大约转了两路口,就瞧见一挺低调的木门,夜色里透出稳重却妖娆的华丽,门上雕着漂亮的书写体,“lajors”。
臧关陌随性的一推,门吱呀开了,他举步,回头一扯我,说走啊,傻站着干嘛。
这……哪儿啊?你真要把我给卖了?
一害怕,淡薄的酒精散发,我挺不争气的抖抖抖。
“毛驴啊你!”臧关陌喷笑着使劲拉我,“卖你?那也得有人肯出价啊。”
走进去,原来是一酒吧,暗淡的灯光,人不算多,但也把窄小的空间撑得拥挤,前方一块平地上搭了个台,一女的扭着身体疯唱,脸上涂满了油彩般的浓妆,穿的挺夏威夷风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碎钻闪烁。
我还是头一回踏足酒吧,难免战战兢兢,跟耗子似的灰溜溜黏在臧关陌身后,这小子摇着肩膀特拽,不少人溜着眼神瞄他,男的女的,荤的素的,我有些烦闷,一扯他袖子,装乖,“哥,咱走吧,我不喜欢这地方。”
他回头,胳膊一伸,勒住我脖子往前勾,“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
“你要有心害我,我也没辙。”我挣脱不开,跟着他往前踉跄了几步,臧关陌直奔吧台,坐稳之后对着酒保喊,“嘿,阿卡。”
那个叫阿卡的酒保正擦着杯子呢,闻言抬头,冲这儿挥手,仔细地把杯子放下,走近,和臧关陌一拍手掌,又互捶拳头,交情特熟的样子,“gin tonic?”
我严肃地摇头,“俺只喝茅台。”
“噗——”周围零星散座着的人全喷出一口口狗尿,臧关陌叹气,“会习惯的,我就惯了。”
说着,一拍我后脑勺,冲着阿卡说,“别了吧,每晚都喝这个,腻。”
“你腻我可不腻。”阿卡就一铁人,我这么幽默他愣是没笑,面无表情地拿起摇酒壶,“刚调了一杯,别浪费。”
我就觉得跟进入异次元一样,他们玩的这套全然陌生,好奇的看阿卡往杯子里缓缓注入颜色凌厉的液体,“这就是鸡尾酒?”
“确切说,是鸡尾酒其中一种,gin topic,”臧关陌拿起酒杯端详,细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惦着,“金酒加汤力水调和。”
“我也来一份。”我一听“金”这个字眼就知道准是好东西。
臧关陌啜了一口,享受地叹息着,没空搭理我,倒是阿卡挪过身子打量,“小朋友,你打哪儿钻出来的?”
我看看他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沧桑,心说多大年纪的叔叔啊,说话也不嫌肉麻,“火星友人。”
阿卡微笑起来,把摇酒壶放在一边,拿起抹布细细地擦着吧台,我发现他的每个动作都充满认真却不羁的味道,这种独特恰使他平凡五官突兀的生动起来。
阿卡说,我知道了,你是焦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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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神仙认出我是焦大少爷之后,情况就诡异起来,我敢保证他跟臧关陌两人订了黑心契约,指不定性臧的洋鬼子就是想把我卖给他做牛做马。
这么说有些狼心狗肺,但总之,阿卡脱下那黑乎乎的围裙,打开隔板,走出吧台拉我从后门走出巷子,臧关陌乐悠悠的看着,任凭罪恶在眼皮底下发生,也不救我,自顾自跑进吧台,扛起阿卡的名号给人乱调酒。
这条巷子,就跟所有黑道片里看到的场景一样,杀人放火强Jian吸毒的第一现场,就差没几个垃圾袋烘托气氛。
我一拍胸口说你他妈究竟想干嘛。
阿卡说你随便跳个舞蹈动作我看看。
我说啊?
阿卡说还不懂啊你,性臧的那小子缠了我四个晚上,什么肮脏的手段都用,我快被他整疯了,晚晚失眠,没辙,只能答应教你。
我跟傻子一样,问,教什么?
还能什么,街舞,否则你凭什么跟人争。
我他妈真够了我,一整天尽有人拿这事挤兑我,没好气地冲他喊,我可什么基础都没,你能在一晚上让我开窍?你这么厉害?
阿卡笑了,我估计要让张纪中看见准会不计代价签他,什么是绝顶高手的风范!
阿卡说,不然你以为,臧关陌那小子干嘛想尽办法求我。
一个半小时后,我被阿卡拖回吧台前,良心说话,我真不想这么窝囊的出现在群众眼前,可实在没力,脚都不是自个儿的。
阿卡把我往高脚旋转凳上一扔,恢复面无表情的铁样,额头上居然一滴汗珠都没有,相形之下,我浑身的水,根本是条鱼。
臧关陌良心被狗吃,一瞧我的残样儿,跟中彩票那么乐,感激地一捶阿卡的后背,“谢了嘿,哥们。”
阿卡看看我又看看他,嘴角一憋,习惯性的拿起摇酒壶,皱着眉问臧关陌,“壶里有东西?”
“啊,差点忘了。”臧关陌也不知道在兴奋个啥,拍额头又抓头发,小儿多动症延年发作,“我照你教的,调了杯gin tonic。”
倒入杯中,递到我面前,凶巴巴的,“喝。”
我整个人都累成滩泥,奄奄一息地从睫毛底下放出点光,他终于有点儿人味地摆出些许心疼的表情,“你刚不说要喝的么?哥亲自调的。”
我小声咕哝,就是你亲自调的我才不敢喝。话是这么说,但我终究挺赏面子的啜了深深几口。
“怎样,什么味儿?”
“你这不是多问么,”我甩头,汗珠飞溅,“跟你刚喝得不都一个味儿。”
阿卡扔过毛巾盖我头上,“焦旸你不懂,每个人调的都不会一样。即使同一人,调给他的不同的谁谁谁,也不会一样。酒能透露爱恨和深浅。”
我又啜了一口,基本算是什么都没品出来。
臧关陌拉着我说不早了,咱也得回集中营呢。听完阿卡那句话,笑着掴了掴我脸,“当然不一样。”
“是是,”我半死不活的跟着他穿过人群,走出酒吧,“你调的,特别好喝。”
“知道为什么?”
“您指示一下。”
他一抬头,星空黑幕,映在我俩眼里,剔透闪亮,“因为里面放了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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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的时候,十点不到,大伙儿还没睡,路过走廊,我一个没站稳,差点被丰随撞到。
丰随赶紧扶着,急乎乎地冲我俩问,“回来了,哎,你们那儿有黄连素么,或是治拉肚子的药?”
“没……咳,没有。”我喝了臧关陌那杯酒之后,就被停过咳巴。一路还特亢奋,不停给他说鬼故事,估计这小子怕,脸色发青不理我。“怎……么,咳,了?”
“靳蠡,”丰随一摇手,又冲去林一林二他们屋,“可能吃不惯日本菜,拉肚子呢,三四趟了都。”
臧关陌这会儿乐了,低声说,“我塞他那么多生蚝,不拉肚子才怪了。”
边说边走回屋里,我今晚虽说没喝多少酒,度数也都低,可毕竟清水惯了,不免有些晕乎,抬头,臧关陌有三个眼睛,“哥,我心口特别暖。”
三只眼,每只透着不耐烦,“你暖什么啊,又不是为你。”
“不为我你为谁。”
三只眼的妖怪说,我纯粹看不惯他那阴阳怪调。
正说着,白浪哥又唱钻石钻石亮晶晶,三只眼的妖怪替我从兜里拿出手机,瞟了一下扔给我,“哎,你未来老婆。”
我拿过手机,通话健都没按,就呼的摔床上,死睡过去。
六、关于坚持。
晴空万里,壮志骄阳,伴我高飞。
其实,困难通常只是起点,熬不过的坎是坚持到几时。
痛都没个尽头,或许一转念,我转身了,我就放弃。
也或许,咬一咬牙,走到底,单纯地活过这辈子。
那时候,我能看见你老了的样子。
如此年轻,誓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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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悠忽地回到十二岁那年,连冬死小子在某个清晨鬼祟而光荣的拉我在大树底下吹嘘,阳光隔着树叶的间隙,掩映连冬一张龌龊的鬼脸,“哎,焦旸,我昨晚儿梦见女人了。”
“王你他妈八蛋!”那年月,我已然好胜心强烈,春梦被抢先,怒不可遏,“怎么不叫上我!”
连冬挣脱开我的愤愤然,往前直跑,故意咂嘴,笑成色胚,“叫你?叫你干吗啊。雏儿。”
“靠,还来劲了,”我跟他后头直追,每每伸出手,总是差方寸,连冬的衣袖离我指尖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尿床了吧你,几床被子啊?尿了,一准尿了。”
树影摇移,树影摇移,俩小屁孩儿,在岁月交错里,觥绰青涩,连冬每每回头,快乐的眼神,脸阔越来越显棱角,我清晰地看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拔高。
我谁啊,从来不甘示弱,从来斗志昂扬,不准你比我先够着黑板上的灯框。
梦遗了,变声了,追妞了,打手枪了,考试了,毕业了。终于长大了。
连冬最后一回头,哎,焦旸,我爱上一个女孩儿,不是梦里边。
发烧你,我咂嘴,本来这就还在梦里,你爱上谁,我瞧瞧。
连冬往一片蓝天伸出手指,我看过去,日出东方,光芒万丈,谁?究竟谁?
努力一瞪眼,视线里猛然冒出臧关陌勾引人的睡脸,我眨巴眨巴眼,迷糊回忆着昨晚的情景,靠,什么酒量啊,三杯倒,要加强,待磨练,目标是几千块钱的洋酒我得跟喝水一样往肚子里灌。
闪过神,看着对面床上藏关陌的睡脸,鼻子长那么高,塞钩子了吧。一咂嘴,心里有种无耻叫虚荣,跟人这美鼻子属我似的。
感叹了会儿,臧关陌一睁眼,醒了,呆乎乎跟我对了两下眼,我冲着他傻笑,他一皱鼻子,从床上跳起来抓我进浴室,“焦焦你真他妈臭死了。”
我拉起浴帘冲澡,就听见外头吸吸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