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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德见他虽背着自己,但语气中微带笑意,让他谅讶于他的转变。是因为他愿意接受自己的追求?还是另有原因?
一会,戚培文结束传真,回头看见他直视着自己,遂问:“我刚才煮了一壶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好。”奈德点头微笑。
“那我们到饭厅去吧。”戚培文率先走出房间。
奈德随后也跟了上去。
戚培文来到餐桌边就发现咖啡壶中只有咖啡豆没有水,只得歉然微笑。“抱歉,咖啡已经煮干了。”
奈德看了咖啡壶一眼,开口说:“不对,你是干煮咖啡。”
戚培文一楞,转首看他一跟,不解地问:“干煮不是煮干了吗?”
奈德闻言也一楞,只好指着一旁的一大杯水说:“干煮的意思是你忘了加水。”
戚培文这才猛然醒悟,霎时腮酡耳赤,只是露出腼腆的笑容解释着:“可能刚才我在发呆吧,所以就忘了加水。”
此时,他那脸红腼腆的模样却让奈德看呆了。为什么他的每一个表情都令人怦然心动啊?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这么特别的男人让人忍不住兴起想占为己有的念头。
“你有情人吗?”奈德忍不住这么问。
戚培文那微带腼腆的笑意倏然敛去,换上的是不透露出内心任何情感的浅笑。“有啊,在台湾,不过已经结束了。”
奈德本能地追问:“为什么会结束?”
“他要结婚了。”
“他背叛了你?”
戚培文摇头,笑笑说:“没有,是我迭择自动离开。他是爱我的,并想利用合法的婚姻来掩护我们被视为禁总的情爱。”
奈德以十分不解的语气再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在我的国家,同性恋仍是不被多数人允许和认同的。”
奈德沉默了,即使在自己的国家,号称最自由、最尊重人权的国家一美国,仍然有许多地方也存在着歧视同性恋的事实。
咖啡煮好后,戚培文回头问:“要加奶精和糖吗?”
“不,我习惯喝黑咖啡。”
戚培文倒了杯黑咖啡给他,又在自己的咖啡中加了少许的奶精和糖。
奈德则趁此机会悄悄上前一步,由背后张臂抱住他。
戚培文被他吓了一跳,却也没有马上挣脱他的怀抱。
奈德自然明白他没有抗拒所代表的意思,更是大腿地挺身向前,让他的背与自己的前胸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隙,不意此举却让他有了些微的挣扎动作,于是他便放松双臂的力量,让两人回复到最初的距离。
戚培文只是任由他环抱著,内心对于接不接受他的情意有一丝彷徨。
两人就这样默然无语了好一会,戚培文端过黑咖啡往后送。“咖啡快冷了。”
背后的奈德也只是空出左手接过咖啡,舍不得放弃拥着他的感觉。
戚培文亦是以左手端咖啡,因为右手在他的拥抱下也不方便。
两人默默地喝咖啡各想着心事,奈德开口问:“你还有其他的情人吗?”
“没有,他是我的唯一。”
“恨他吗?”
“不会,因为我知道他的苦衷,婚姻是他不得已,也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奈德看着他说话的双唇微动着,那淡朱色丰满而润泽的唇是那么的诱人,令他忍不住想轻尝,意随心动不自禁地就凑上唇。
在四片唇瓣欲交接时,戚培文突然偏过脸。
奈德微楞过后转而在他的颊上印上一个吻,轻轻地在耳畔问:“我太心急了,是不是?”
戚培文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只是端起咖啡浅啜一口。
奈德也啜饮一口咖啡。看来含蓄的他亦相当内敛,是个不轻易泄漏内心情感的人。
★ ★ ★
奈德下班后又来到戚培文的住处,因为看不到他的车子,所以就径自上前。发现大门没锁就开门进入,哪知一走进客厅竟看见他正在通电话,当场一愣。
正在讲电话的戚培文,听见开门声本能地望向大门的方向,当奈德进入时他也不禁面露讶色。
一会,戚培文放下话筒正想开口之际,奈德却抢先一步问:“你的车子呢?”
“房东高曼太太借走了。”戚培文这时想起厨房正在烧开水。他边走向厨房边问:“你吃过晚餐了吗?还没的话一起来吧,我正想煮水饺当晚餐,你要不要也来一盘?”奈德闻言又是失望又是高兴,失望的是他又再次丧失献殷勤的机会,高兴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颇有利于两人恋情的发展。
戚培文从冷冻库里拿出水饺放入滚水中煮,奈德只得坐在餐桌边等著,然后随便找个话题聊聊。
“你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收入可以应付基本开销吗?”
“功课上需要帮忙吗?”
奈德连问了三个问题,戚培文却恍若未闻般毫无反应。他等了片刻,起身走到他身边,却发现他虽是将目光定在锅里,但整个人明显呈发呆状态,再看锅里的东西己快煮糊了,忍不住提高声量:“你的东西快煮烂了。”
他话落好半晌,戚培文才回过神来,转首疑惑地同,“你说什么?”
奈德见状指指锅里的水饺:“你的东西好像煮过头了。”
戚培文经由他的提醒才发现锅里的水饺有半数都煮破了,忙熄火再拿过两个盘子,将完好无缺和破皮的水饺各捞一盘。
戚培文将两盘水饺端上桌,语气歉热地说,“很抱歉,我连现成的东西都煮不好。”
“没关系。”奈德拉开椅子坐下,看见他盘中净是些支离破碎的水饺,忍不住关心地问:“你那些东西还可以吃吗?”
戚培文笑着答:“可以啊,反正我常常这样。”
奈德用叉子叉起一个水饺,沾点酱料送进口中,虽然觉得它并不好吃,却也不便对他抱怨。他边吃边看著缀慢进食的戚培文,看得出他心事重重。
“你常常这佯吗?”
等了好一会,戚培文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奈德隔著桌子凝视着他。“我是问你常常发呆吗?”
戚培文只是笑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注意力不够集中吧。”
奈德看他一眼。“你发呆的时候都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啊,好像什么都想,却也好像什么都不想。”
戚培文低头翻弄盘中的水饺。
奈德只是泣视他片刻就不再问话。
★ ★ ★
饭后。
奈德并不急著回家,只是随著戚培文进入房间,那是戚培文用来休息和工作的地方。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我今晚必须完成这张透视图。”
戚培文在书桌前坐下。
“好,你忙你的,我在这边陪你就可以了。”奈德随便找张椅子坐下。
“很抱歉,我这边既没有音响也没有电视。”
“没关系。”奈德上次来时就发现他的生活很简朴,除了日常必需品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一会,奈德觉得实在有点无聊,却又舍不得离去,只得问:“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吗?”
“可以啊。”
“你一个人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求学,不会感到寂寞、孤独吗?”
“当然会啊,只是一个人都孤单的来到人世,以后也是孤单的离开世间,再过一段时间,你对这个地方熟悉了,有了朋友,孤独感自然就会少了。”
奈德能体会他这番话的含意。
“别人看来我是为了前途和更高的学历才到这里念书,其实我是有计划的逃离。”戚培文说。
奈德本能地追问:“为什么要逃离?”
“因为我已经累了,更厌倦在家人、朋友、同事面前演出他们眼中的'正常人'角色,因此我藉着这段恋情的结束,让自己暂时远离那个压力沉重的环境,来到这里放逐自己,完全不用时时担心别人会看穿我虚假的表象。”戚培文笑了笑又说:“幸好我有条件申请就读名校,若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大学,我还真不知该用何种理由去说服别人呢。”
奈德看著他背影,内心不觉涌现出一丝怜悯。“在台湾,你是不是生活得很痛苦?”
“用'痛苦'太沉重了,若说是'辛苦'倒是真的。”戚培文笑笑说:“虽然人们被问及是否认同同性恋时,多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但那只是口头上的认同而己,事实上心里仍是否定的。将同性恋与病态、变态划上等号仍大有人在,只因中国人有爱说表面话、爱粉饰太平、言行不一的习惯,所以至今同性恋仍被视为禁忌的。”
奈德闻言,怜悯的情绪不觉加深了几分。
“以前我对于自己是男人,也爱男人的事感到不安、仿徨,直到我知道有同性恋这回事时,才明白我是属于这少数旅群中的一人,我也曾为了在大家面前掩饰我爱同性的事而和异性茭往……”
奈德突然大感紧张地问:“你也喜欢女人吗?”
戚培文缓缓地摇头。“我并不讨厌异性,只是无法对她们产生爱意,至多只能当个好朋友而已,也就是这样。
我的女朋友都觉得我是个毫无情趣的男人,一个个离去,不知情的外人说我太花心,家人则说我太内向,不懂得用甜言蜜语讨女孩的欢心,当然真正的原因只有我自己明白。”
“后来我遇到一个相当聪慧的女孩,几次约会后她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我无法再隐藏只好承认,本以为她会吓得不再理我,没想到她却愿意和我配合演出情侣戏给大家看。”
“我永远都记得那年春天我们上山赏梅,她捡起一朵掉落地上却完整的花朵放进我的掌心,用温柔的语气告诉我,虽然这朵花无法结成果实,但它也曾盛开美丽过。”
戚培文突然停笔直视前方。“她的话就像一记响钟敲醒了我,我自问,我是要当个真真实实的'我’还是当别人眼中的'我'?就像她告诉我的,虽然枝头上盛开的花朵,无法朵朵都结成果实,但它从发芽、含苞、盛开、凋落到化为尘土,它也盛开而美丽过,虽然只是曾经,却不能否定它存在的事实。”戚培文话落停顿片刻,才又开始动笔画图。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差劲的人,就是浪费别人生命的人。
我曾经也是个最差劲的人,只为了掩饰自己同性恋的身分,不停地和异性茭往以杜悠悠之口,殊不知我这么做是在浪费女孩子宝贵的青春,既然我无法爱她们,我又何苦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宁愿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走到生命的尽头。所以那个以关怀、认同的心情和我成为朋友的女孩,是我最后一任的女胭友,当她遇见理想对象结婚后,我们就较少联络了。”
奈德用心聆听他这一路来的心路历程,既为他感到心酸也心疼,但又想知道他那唯一情人的事。“你和你的情人是如相遇的?”
“他是我的同事,比我早进入事务所任职,也许是座位相邻的缘故,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但一开始也没对他产生爱意,只是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看出我的性取向;后来他向我表明了身分和爱慕之意,两人就这佯坠入了情网。
只是我们是同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