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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男人的俊美竟然不下于雪松哥,更甚者,他有一种年方十七岁的雪松哥所没有的成熟男子的风味。
她一直以为雪松哥的俊美,天下再难有人能出其右的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没看到传闻中不下于雪松哥的风驭飞,在这儿就有人让她惊“艳”。
难怪雪松哥总是说:天下之大,难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突然,她发现那男子的左后方出现了一个小乞儿,鬼鬼祟祟,似乎想将手探入那名男子的腰袋。
她走上前去,在那小乞儿手未探入之际,先行将那小乞儿的手拉住,那小乞儿又羞又怒的正要破口大骂,冷梅已抢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并将他拖到一边。
等到确定自己和那个小乞儿已经离那名男子够远的时候,她才将手从那个小乞儿的嘴上放了下来。
她才放手,那个小乞儿便劈哩啪啦的哇哇大叫了起来:“杀人啦!要命了呀!我不过是个苦命的小乞儿,出世时没了娘,二岁没了爹,只得讨饭过活混口饭吃,大爷不赏饭吃也就罢了,何必这样对付我这个小乞儿呢?”
这番话分明是做贼的喊捉贼,而且一席话之中,也不见得有三分是真的,普通人也不见得会信他,可偏偏冷梅自小在众人宠爱中长大,这种世面见得少,这乞儿的一番话,她不仅信得真,还全信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样难过,可是,偷东西总归是不好,要是被发现了,免不了会被人送去官府。”冷梅忍不住劝道。
小乞儿一听说官府,还以为冷梅真要把他往衙门里送,当下两条腿吓得全软了,“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大爷,您行行好,我已经二天没吃过一口饭了,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您就念在我是初犯,别把我往官府里送,我吃不起那大老爷的牢饭。”小乞儿这一段求饶的话讲得十分顺口,多半是不知讲过了千百回。
冷梅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儿。在京城时,她虽然也曾偷溜出去玩,可是,一来是她天真得让人不忍心欺瞒,再者京城是年家的地盘,哪一个人不识得她是年家的小菩萨,根本没有人会编这种天花乱坠的话儿来诓她。
现在这小乞儿随口讲讲,冷梅也就完全的相信了。
“我不会送你去官府的,这张银票你拿去吧!或许可以给你买点东西吃。”
冷梅由怀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小乞儿。
那小乞儿这才知道自己今天真是遇见了贵人,不但不用吃牢饭还有钱拿,当下连连称谢后,才接过了冷梅手中的银票。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那上面其它的字就算认得他,他也不识得它们,可那“一百两”这几个字他倒是还懂得。
一百两!?他这一辈子从就没指望看到这样大的数目,更别说是自己拥有这一笔钱了。
而眼前这个衣着称不上特别华丽的小男孩,一出手就是这么阔绰,脑子一转,他立刻明白这小男孩铁定是个有钱人家子弟改扮的,那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钱。这么一想,他的贪心一起,举起左手,便将大拇指和食指伸入了口中,用力的吹了一个又大又响亮的口哨。
一下子四周就出现了七、八个的乞儿,团团把冷梅紧紧的围住。
“有羊枯!”那个小乞儿指着冷梅大声的说。
一个年龄大些的乞儿一听到小乞儿的话,便伸出手,“把钱全交出来。”
冷梅一下被这么多人围了起来,着实的吓了一跳,不觉得脚下退了几步。“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学人抢劫呢?”
“我们可不是来听人说教的,乖乖的把钱交出来,否则的话……”那个像是带头的乞儿冷冷的说。
“钱给你们没有关系,可是,我希望你们拿了钱后去学点一技之长,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可不可以?”
冷梅一点也不反抗的从怀中把黄莺替她准备的盘缠全交了出来,而且还真的连一点儿都没有留下来。
那群乞儿们哪里听得下她的话,一看她把银票和银两交了出来,马上一窝蜂的拥上来抢了过去,深怕慢了就什么也抢不到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刚硬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乞儿们个个四处流窜。
雷翔宇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乞儿围住一个小男孩,后来又看到小男孩把身上的钱财全交了出来,当下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个一向“路见不平、气死闲人”的人连忙出声制止。
以他的身手,轻轻松松一手一提就是一个乞儿,虽然他的手不够多,不能把所有的乞儿全抓住,不过,他倒是一手一个的抓住了那个带头的乞儿和那个发出讯号的乞儿。
“小娃儿,这一个大概是头儿,另一个就是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了,你看怎么办才好?是送官府呢?还是抓来游街?”雷翔宇把整件事全看明白了,好打抱不平的他,生平最气的就是忘恩负义的家伙,是以他在捉了带头的之后,顺手提了那个发讯的小乞儿。
“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由得你,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带头的倒是个硬膀子,不过,那个发讯的可不一样了,只见他吓得眼泪、鼻涕一古脑儿的全流了出来,混着他原本就乌黑的脸,更形狼狈。
冷梅看了眼前这一幕,心下倒有几分不忍,反正她本来就没有要和这些苦命的人计较,便摇摇头,“你误会了,那钱是我要给他们的,你快些放了他们吧!”
她这话一出,当下雷翔宇和那两个小乞儿皆是一脸的讶异,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明明是被勒索的小男孩竟会这样说。
“你没问题吧?这些乞儿明明……”
冷梅很快的打断他的话,“真的是我送他们的,你快放了他们。”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当他雷翔宇是狗拿耗子吧!他耸耸肩放了那两个乞儿,只见他们连声谢也不说的连滚带爬的飞奔而去。
“你这样根本是姑息养奸。”雷翔宇不赞同的摇摇头。
冷梅看了看眼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人,奇怪,芜湖的美男子还真不少,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她见着了两个,眼前的这个虽比不上方才在梅园所见的那名男子,但也是难得一见。
“可是,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是更好?毕竟他们会走上这条路也是时势所逼,多了一个机会他们虽不一定会变好,但少了这一个机会,或许他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不是吗?”冷梅持不同的意见。
雷翔宇挑起一边的眉毛,他没想到这男童看起来才不过十二、二岁,竟有自己的见解,且还有副悲天悯人的好心肠,当下不觉对他颇有好感。
一有相惜之意,他不免认真的打量眼前的男孩,他这才发现男孩生得眉清目秀,俊逸灵敏,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儿。虽然眼前的男孩脂粉味重了些,不过,江南人骨架子本就小,男子脂粉味重的也不算少见,加上眼前的他也不过十二、三岁,身上的奶味才没去多久,有女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给自己心中的疑问找到了答案之后,雷翔宇便不再执着,大方的开口问:“看你小小年纪就有此见解,我雷翔宇算是见识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雷翔宇?
为什么这个名字她有些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似的。她再略一低吟,这时才想起--不就是前些日子和雪松哥在茶楼听人说起。
“你就是风雪雷火的那个雷!?”她惊讶的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我这么有名?”雷翔宇点点头,也不否认。
“哪一个人不知道风驭飞、年雪松、雷翔宇和火凛天分别代表当今天下四个最有势力的家族,而且个个都是个中豪杰,我冷君起当然识得。我这一次出门,就是为了看看风雪雷火的庐山真面目,听说风驭飞就住在苏州,我正要到苏州去会一会他,没想到在这儿就先遇着了你。”冷梅在捧他之余。还不忘替自己取了个假名,以免遭人识破她的女儿身。
“君起?这倒是个好名字。”雷翔宇忍不住又多看了眼前的小男孩一眼,不知道怎么的,他对这个小男孩有股莫名的亲切感。“我这个雷可没你说得这么好,我之所以身为风雪雷火之一,也不过是因为家中有点钱。不过,那个风驭飞倒真的像你说的,十成十的乖宝宝,今天遇见了我算你运气,不然到苏州,你也看不到风驭飞。”
冷梅心头雪亮得紧,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一定知道风驭飞的下落,当下笑开了脸,“雷大哥肯这么说,定是愿意替我引见风公子了?”
“别叫我雷大哥的,听起来倒像是我那老头的兄弟在叫他,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翔宇大哥,我就叫你这小娃儿君起,你看如何?”
雷翔宇个性一向爽快,喜欢和讨厌全凭他一念之间,要是不顺他的意,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可要是称了他的心,三两下称兄道弟的事也是家常便饭。“当然好,我先谢过翔宇大哥。”冷梅欣喜的说。
冷梅抬眼一看,这间客栈的横额提着“生隆客栈”四个大字,而川流不息的人群也应证了这几个字,好一个生意兴隆的地方。
“这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女客多过男客?”冷梅好奇的问。
打她站在客栈的门前打量的当儿,就又进入了好些个客人,而这些客人有一大半都是女人。
“大概是我那天生长了张勾魂脸的表弟的杰作,那些女人大概都是来看他的。”雷翔宇见怪不怪的说。
“你表弟?”冷梅有些不明白,她要见的是风驭飞,他带她来看他表弟做什么?
“我表弟就是你想见的风驭飞,我没有跟你说过吗?”雷翔宇挑起了一边的眉头。“说真的,老天还真是不公平,既生瑜、何生亮?有了我这张倾倒众花的俊脸来服侍姑娘就够了,干嘛还生阿飞这个冰棍来伤女人的心?这下连你这样俊秀的小男孩也被他迷去,老天真是太罪过了。”
“不会啊!我觉得你人不错。”只是风流了一点,当然后面这一句话他只敢暗暗的在心中说给自己听。“不过,照你的说法,那风大哥也是个猎艳高手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风驭飞就不可能成为她的姊夫了,因为爹爹和哥哥说什么也不会把姊姊嫁给一个浪荡子的。
“他?”雷翔宇哈哈大笑,“他不是猎艳高手,他是‘艳猎高手’,从来就只有女人对他大送秋波,我可从没有看过他对哪个女人假以辞色过。不过,也还好是这样,不然我的红粉知己可会有好大一部分向他倒戈。”
冷梅对这说法皱起了眉头,听起来那个男人似乎真的还不错,可是姊姊的心中早有意中人,嫁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会幸福吗?
“亲爱的堂哥,我一点都不知道你的兴趣什么时候改变了?你出去这么久没回来,我原本猜想你可能又被某些‘泉水’绊住,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个小男童。”风驭飞略带责备的以半讽刺的口吻说。
他在客栈等待雷翔宇的消息,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见到雷翔宇,让他已有些不耐,加上一些女人把他当成稀有动物般的不时偷偷打量他,大胆的甚至还对他大送秋波,让他愈等心情愈恶劣。
冷梅一听便知道,这好听声音的主人就是她这次不惜偷溜出来也要看上一眼的风驭飞,她连忙将眼光调转向声音的出处。
这一看,可让她大大的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刚刚在梅林中那个令她讶异的男人。
那时她不好意思直愣愣的盯着一个男人瞧,只能暗暗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