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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订婚,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必须出席,参加我的订婚舞会!”
“你怎么这样残忍?硬要逼我出去面对大家!”
“那是观点与认知角度不同罢了!其实你跟我去开心开心,时间反而容易过。”
“你开心、我难过,你就是不肯为我设想!”
“如果我不关心你、不为你想,我就不会在现在最忙碌的时候赶来看你了。斯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不怪他,反而来怨我?”
“式芬——”董心湄也觉得自己很过分,连忙道歉:“我心情不好,请你原谅我!”
“别傻气,我怎会怪你?”胡式芬拍了拍她的肩。“既然你不想出去,我叫立德表哥来陪你,好不好?”
“立德回来了吗?”
“他答应回来参加我的订婚舞会,他昨晚已经回来了,让他来好吗?”
董心湄想想,摇摇头。“如果斯达今天不回来,我谁也不要见。”
“你这又何苦?你是如此不快乐,但李斯达可能正在过开心的日子。”
“不会的,他下午会回来,如果他不回来,说不定是出了意外,我才为他担心呢!”
“我却认为他是联合他母亲和家人在耍你!”
“耍我?”董心湄举起手指。“他送五克拉的钻戒耍我?”
“这双戒指是真是假,还成疑问!”
董心湄泄气了,她对李斯达开始没有信心,但是,她还是不愿意面对。
“别管他了,跟我回家玩一天,好不好?”胡式芬尽能力想说服她。
“我真的没心情玩。式芬,时候不早,你还是回家打扮,迎接宾客吧!”
胡式芬看看表,叫着:“哎哟,一个早上就这样过去了!心湄,你真的不肯洒脱一点跟我回家吗?”
“你不要为难我,我改天请你和哥顿吃饭,补祝你和哥顿订婚之喜。哥顿那方面,还请你替我说对不起!”
“如果你考虑过了,想来玩玩,我立刻请立德表哥来接你……”
胡式芬终于走了!
董心湄独个儿由床头坐到床尾,再由床尾坐到床头,时间过得很慢,但也总算过去了。
已经捱到下午一点钟,她守住电话,等候电话铃响;她也守住房门,希望有人敲响她的房门,而那个人当然是李斯达了。
房门的确有人敲响过,但那人是凤姐,请董心湄去吃午饭。她不想吃,叫凤姐不要烦她。
“小姐,你已经没有吃早餐了……”
“我不想吃!”
“你不吃东西又不睡觉,会把身体捱坏的。”
“人几天不吃东西不会死的。如果李少爷不来,我但愿今天死掉。”
“小姐,你怎么会这样想?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凤姐吓得跟什么似的。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不会为任何人或自己去自杀,但我的确很不开心。”
董心湄把头埋在膝盖头。“你出去,除了李少爷,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董心湄把凤姐推出房门外面。
这一次,不是她开生日舞会,是关乎她的终身大事,她怎么不难过?怎食得下咽?
过不了一会儿,有人按响房门铃,董心湄内心一阵喜悦。“斯达!”她边喊着边冲了出去,打开房门迎接,却看见母亲董太太站在房门口。
“妈……咪!”她说不出的难过与失望。
董太太一看女儿,禁不住低叫:“宝贝,什么时候了,你还没有梳妆?”
“早上梳洗过了。”董心湄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
“我是说打扮呀!对了!最初舞会是在李斯达家里举行,怎会忽然又改了在式芬家?连地点也改来改去,做事一点计划也没有。”
“如果斯达四点钟不回来,舞会还会取消。当然,你可以参加式芬的订婚舞会,他们是照常举行的。”
“取消?这种事情也可以闹着玩?你们这些年轻人,取消也该一早通知我们。你知道我和你爹地,为了参加你的订婚舞会,推掉多少约会,少赚了多少钱?”董太太苦恼,很不高兴。
“我怎能一早通知你?我连斯达在哪也不知道!”
“你们小俩口吵架了?在这重要关头吵架?香港那么小,他能走到哪里?我们派人四处去找找他!”
“他根本不在香港,他失踪啦!”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星期之前了。”
“你真是,他失踪一个星期也不告诉我们?订婚岂同儿戏。”
“这个星期你和爹地有回家吗?一个去日本公干,一个去大陆谈生意,我连你们都见不到,怎么告诉你?”
“别提过去,你先告诉我,他怎会失踪的?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之后情况又怎样?” .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一时之间很难向妈咪你解释清楚。”董心湄长叹了一口气,父母一向不关心她,什么也不知道,要她说,从何说起?“况且,我实在不知道斯达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是答应了你四点钟回来和你订婚吗?距离四点钟不远,你赶快换衣服吧!”
“他没答应,他什么诺言都没有许下,是我自己想像,四点钟之前回来还赶得及,四点钟后宾客都来了,舞会也开始了,一切都迟了!”
“唉!心湄,你怎么那样糊涂?爱上一个完全没有责任心,又不守信用的人。是他要和你订婚的,是不是?”董太太埋怨起女儿来。
“也许习惯了,你和爹地答应了带我去海洋公园,为我开生日会,但到时必定因为有应酬而不见人影,一切都被迫取消。”
“那怎能相提并论?海洋公园可以天天去,生日年年有,我们去应酬,不是为玩乐,是为了赚钱。”
“你们赚的钱还不够多?”
“傻孩子,钱哪有嫌多的道理?当然是愈多愈好,而且,我们夫妇俩辛辛苦苦地赚钱,到底是为了谁?”
“自然是为了你们自己!”心湄每一次看见父母,他们总离不开一个“钱”字,所以董心湄对金钱特别反感。
“当然不是!我们年纪渐老,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将来的钱都留给你,所以我们辛苦赚钱也是为了你。”
“我不要那么多钱,我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金钱的好处。”
“但由小至大,我已经知道有很多东西是金钱所买不到的。”
“世界上竟然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董太太觉得很好笑。“那些是什么?”
“亲情与关心!”
“我们不疼惜你吗?不关心你吗?对你不够好吗?你不是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吗?”
“我和斯达的事,你和爹地又知道多少?”
“你不说,我们怎会知道?”
“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我说个清楚明白吗?从他两次失踪,回来后对我态度上的转变……”
董太太哑然,但—会儿又说:“总之,李斯达不是个好男孩,他并不是真心爱你,他不回来,你也不用为他伤心。过去的算了,以你的条件,不愁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男孩子。”
“其实,他是很爱我的……”
“他既然那么爱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答应了和你订婚又不回来?”
董心湄摇了摇头。“我要知道就好了。”
“我知道,他想逃避责任!式芬的订婚舞会你想不想参加?”
“我没有面目去见我的同学、朋友。”
“在家休息一下也好,要是四点钟李斯达回来,我们一起去式芬家,否则,我和你爹地去参加韦爵士的寿宴。”
“你和爹地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我们和韦爵士正在合作做生意,他的寿宴我们不出席,说不过去。”
“妈咪,你就当作我今天订婚吧!”
“根本没有这回事,怎可以当?韦爵士问起来我们会哑口无言。心湄,你要识大体,不要这样孩子气。”
“赚钱!一天到晚都是赚钱!”董心湄既失望又生气。
“如果我们不努力赚钱,你怎么可以住这样豪华的房子?穿这样名贵的衣服?”
“我宁可不住华厦……”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如果李斯达回来就通知我们,否则,我和你爹地去赴生日宴。”董太太拍拍她的头。“你样子好疲倦,应该睡一大觉……”
董太太不理会女儿的需求,出去了。
董心湄望著母亲的背影,心很酸,眼泪都涌到眼眶。今天,她完全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人真真正正地关心她。想着想著,眼泪都淌下来了……
徐立德一直很挂念董心湄,但又不敢去看她,为了见她一面,他特别提早到胡式芬家。
徐立德一看见迎宾位置只站着胡式芬和哥顿,心就往下沉,今天是董心湄、李斯达和胡式芬、哥顿联合订婚,怎么不见董心湄?
他向胡式芬、哥顿祝过福、送上贺礼后,把胡式芬拉至一边。
“今天是你们和湄湄、斯达联合订婚;怎么不见湄湄那一对?”
“唉!”胡式芬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竟忘了告诉你。斯达一直没有回来过,而且音讯全无。”
“他不是真的失踪口巴?”
“八成是。”
“他会不会出了意外?”
“那就不得而知。心湄想尽办法,也找不到这个人。”胡式芬苦恼地说:“我很为心湄担心!”
“心湄怎样了?”
“窝在家里,仍在等候斯达,不过,她已经吩咐我代她向大家宣布,她和斯达的订婚典礼取消,她没有理由一个人来独担大局,订婚是两个人的事。”
“家里只有湄湄一个人吗?”
“是的,半小时前我和她通过电话,刚过四点钟,她爹妈已不能等,急着出去交际应酬。”
“这时候她的父母怎可以离开她?现在正是她最需要人陪伴、安慰的时候。”
“唉!”式芬摇一下头。“她虽然没有承认,但我听得出她在电话里哭了。她一个人孤立无助,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式芬!”徐立德急叫:“我马上去董家陪伴湄湄。”
“你去?也不是太好,她也许不希望你见到她失落的样子。她的心情很矛盾,人很迷惘,她可能不想见到你。”
“不会的,每次斯达不在,总是我去陪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次不同,以前一切还未决定,这一次斯达向她求了婚,也戴上订婚戒指,她的身分是斯达的未婚妻,所以斯达离去后,我提议过请你去陪伴她,她坚决拒绝了。”
“我知道,她认为自己是个有未婚夫的人,就应该安分守己,不可以再交什么男朋友。但斯达又不见人影,他们今天订婚,他也不出现,他还算是湄湄的未婚夫吗?”
“你真要去看心湄?”
“我很想念她,天天都想,我现在马上就去,不能让她孤立无援。”
胡式芬想一想。“你最好先和心湄通一个电话,打听一下她的意思,不要硬来,也许她不接受。”
“好吧!我先和她通过电话。”
徐立德总共打了六个电话,董心湄才肯接听:“立德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
“你一个人在家里,做些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