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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胡说。”枇珈迷眉头皱起来。
“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伊鲁部思汗耸着肩说。
“我的心很平静,不需要你费心。”枇珈迷语气不大好。
这时,小舟出现变化,牟羽迷不知为什麽站起来,一个不稳似的,牟羽迷跌进鄂密尔的怀中,双手紧紧抱住鄂密尔的肩膀,伊鲁都思汗赶紧大叫:“你看!令妹扑到鄂密尔公子的怀里了!”
“阿妹只是一时站不稳,你太会联想了。”枇珈迷冷声道。
“你这么不怕末婚夫被抢走,我想你喜欢他的程度应该不深。”
“我是信任他,就像他信任我和你在一起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他错了,你也错了,我并不像你们想的那麽正派。”伊鲁都思汗挑了挑眉。
“你说什么?”枇珈迷恐惧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任何一个男人在你面前,都不会想做正人君子。”
“你是开玩笑的吧!”枇珈迷反感地抿唇。
“我像吗?”伊鲁都思汗一脸正经。
不能再这样下去,批珈迷知道她虽然一直很努力地装出不悦的表情,可是她的耳根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他不仅在言语上挑逗她,更过分的是,他的眼神仿佛跟随着和风拂过她脸颊,她狠狠地以手拨了拨脸颊,拨去令她心烦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枇珈迷以稳定的语气问:“伊鲁公子住哪间巩拜孜?”
“你问这是不是想趁夜深人静时来找我?”伊鲁都思汗揶揄。
“我想派人送些贵重的礼物给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唯一想要的贵重礼物是……”伊鲁都思汗视线梭巡着枇珈迷的身上。
“你休想!我绝不会以身相许。”枇珈迷厉声斥责。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想要的是你身上的一条佩带。”伊鲁都思汗偷笑。
“都怪你刚才的玩笑,弄得我有些紧张。”枇珈迷手发抖地解下一条佩带。
接过佩带,伊鲁都思汗轻轻抬起手,将佩带沿着指缝慢慢滑下去,直至金蝴蝶停到指间,头一俯,温柔地亲吻金蝴蝶,枇珈迷心紧紧地一窒,这时伊鲁都思汗抬起脸深深凝望着蓝眼睛,柔声说:“我发现,你紧张的时候,眼珠颜色会变成淡蓝色,真有意思。”
一股热焰在枇珈迷的体内燃烧,几乎要把她化成灰烬,她感到膝盖发软,她想要找个支撑她的支柱。鄂密尔,他在哪里?她现在好需要他,她的耳旁出现小小的后悔声,她不该让鄂密尔去陪牟羽迷泛舟,都怪她高估了自己,她以为她能毫无畏惧地单独面对伊鲁公子,其实她不能
目光移到池中,枇珈迷焦急地寻找鄂密尔的身影,可是却看不到漆红的小舟,她担忧地低喃:“奇怪!怎么看不见鄂密尔和阿妹的小舟?”
“要不要去找他们?”伊鲁都思汗知道她想逃避,但他不会放弃的。
“怎么找?”枇珈迷像是迷途的羔羊,一脸的迷惘和不安。
“当然是划小舟去找。”伊鲁都思汗好心建议。
“这……”枇珈迷张口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纠缠着矛盾与惶恐。
“你怕跟我孤男寡女独处一舟吗?”伊鲁都思汗轻佻地抬了抬眉尾。
“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当然不怕你。”枇加迷被激怒地说。
“来!我扶你!”伊鲁都思汗刻意选了一艘蓝色的小舟,配合她的蓝眼睛。
“不用,我自己可以。”枇珈迷倔强地伸出脚,谁知小舟忽然摇晃起来。
“你看你差点掉进池子里。”伊鲁都思汗赶紧伸手搀扶,至于小舟为什麽会这么巧地摇晃,当然是伊鲁都思汗偷偷脚底使了力所造成。
“伊鲁公子,你快放手,让别人看到会误会的。”枇珈迷羞红了脸。
“我们又没做什麽,有什麽好怕的”伊鲁都思汗识趣地松手。
“男女授受不亲。”批珈迷安坐在小舟里,全身紧绷。
“你看清楚,男男女女在小舟里做什麽。”伊鲁都思汗边说边摇橹。
池中有不少的小舟只是随波逐流,男女旁若无人地相偎相依,枇珈迷不敢相信似地看着这些身分尊贵的男女。她认得他们,他们大多未婚,但彼此间却没有婚约,这样搂搂抱抱照理说是不被世俗眼光所允许的,难道他们不怕人言可畏吗?
漆蓝小舟从一条停顿在池中的彩绘小舟旁擦身而过,枇珈迷睁大眼睛,清楚地看见舟上男女的神情,洋溢着幸福;突然她觉得在乎别人的看法是件很愚蠢的事,只要他们快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她心里暗暗地祝福这里每对男女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她的有情人并不在她身旁,她好想赶快找到鄂密尔……
“啊!”一声惊叫之后,枇珈迷迅速地捂住嘴。
“怎么了……”伊鲁都思汗好奇地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看到载着鄂密尔和牟羽迷的漆红小舟,嘿嘿!伊鲁都思汗心里窃喜,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牟羽迷和鄂密尔居然抱在一起亲吻!太好了,他虽然嫌恶牟羽迷,但他由衷地感谢她这一次的搅局。
枇珈迷颤着唇说:“我头很晕,我想上岸休息。”
“你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伊鲁都思汗偏要戳破她对鄂密尔的信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我也不想知道,我什麽都没看见。”枇珈迷开始语无伦次。
“自欺对你有什麽好处?”伊鲁都思汗用力一划,舟头变了方向。
“你要干什麽?”枇珈迷十指紧抓着舟沿,神色惊慌。
“划到他们旁边,吓吓他们。”伊鲁都思汗嘴角露出恶作剧似的促狭。
“不要!求求你!”迷蒙的泪水使枇珈迷看不见他唇角不屑的冷撇。
“逃避不是办法.面对才是。”伊鲁都思汗毫不客气地说。
“你别再说了。”枇珈迷双手蒙住脸,无法忍受他以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她。
“我再说最后一句话,当心牟羽迷。”伊鲁都思汗将小舟划向岸边。
这句话像把尖锐的刀锋刺进批珈迷的心坎,她的手压在唇上,阻止喉中的啜泣声宣泄出来,她觉得自己被出卖了;鄂密尔和牟羽迷的行为固然让她伤心,但更让她伤心的是她的心,她的心才是第一个出卖她的。
为什麽她会留下来等伊鲁公子?又为什麽她会答应跟他共乘一舟?再也没有一刻比此刻能让她更曾楚地了解到自己做错了什麽,她不怪鄂密尔背叛她,是她的心先背叛鄂密尔的,鄂密尔会和牟羽迷亲吻,可以说是老天爷对她不贞的惩罚。
其实,她觉得自己最要当心的不是牟羽迷,是他——伊鲁公子。
回到岸边,枇珈迷没有心情说话,伊鲁都思汗不想打扰她,两人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过了好一会儿,漆红的小舟靠岸,鄂密尔快步走向他们,牟羽迷则是低着头走在后面,两人脸色都像被烈焰烧烤过,红得不得了。
相形之下,枇珈迷苍白的小脸和晕红的眼眶更显得楚楚可怜,鄂密尔的心一阵紧缩,他怀疑枇珈迷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但他没有勇气问,也没有力气解释,亲吻是个意外,不过怪他自己笨,上了牟羽迷的当。
牟羽迷骗他不舒服,要他把小舟停在有树荫遮蔽的池边休息,小舟一停,她就发出欲呕的声音,他好心地靠过去拍拍她的后背,孰料她突然转身,双手缠绕着他的脖子,柔软的乳房挤压他的胸膛,令他一时失了理智,接受她的热吻。
他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般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眼伊鲁公子,做了一个问号的表情,想知道她怎么了。但后者却回给他一个轻蔑的表情。鄂密尔叹了一口气,以疲累为借口,结束这次不愉快的幽会。
三天之后,每年最盛大的击兔比赛如火如荼地在铁勒各处展开。
比赛方法很简单,三百公尺外设一土圈,放一只野兔于圈中,两人一组,抛掷大头短棒,最先击中野兔者为胜者,败者淘汰;最后平民优胜者和贵族优胜者到亦都护面前,谁最先击中十只野兔者为冠军,冠军得以参加王室的欢庆晚宴。
伊鲁都思汗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能与枇珈迷共进晚餐的大好机会,凭着他深厚的武功,一路过关。因为这是全民都可参加的比赛,人数众多,连续比了七天,最后是由尹鲁都思汗和鄂密尔一较高低。
紧张的时刻来临,亦都护高坐在王位上,大小普述儿分坐两边,别乞和伯克依次列席而坐,众人莫不屏息以待两位优胜者的出现。当然在座的都算是贵族,自然替鄂密尔加油,鼓声响起,两位优胜者在众人的掌声中进人会场。
两人先向亦都护行礼,然后互相揖手,道“阿斯拉木”,再走到红线上。
亦都护耳闻这次的平民优胜者次次都一发击中,刻意拉长距离,士圈设在五百公尺之外,并叫人在士圈里植草,草高及膝,而且都选褐毛的野兔,以增加比赛的困难度,当然他也希望末来的驸马爷赢。
不过,当他看到雄赳赳的伊鲁都思汗时,不由得担心起鄂密尔。
枇珈迷的心情是复杂的,面纱上的目光时而落在鄂密尔身上,时而落在伊鲁公子身上,不像牟羽迷,全心全意地盯着鄂密尔的一举一动。
一声铜钹,立在鄂密尔和伊鲁都思汗两旁的侍卫将第一枝大头短棒分别交到两人手上,鄂密尔的短棒系红绳,伊鲁都思汗的短棒系蓝绳,两人的眼神皆锐利地注视着土圈,仿佛这是一场生死搏斗,死的不是野兔,而是他们其中之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肉眼几乎看不到的草动,蓝棒飞了出去,众人皆惊惶不已,因为红棒还在鄂密尔手中毫无动静,只见土圈里的裁判忽然举起蓝旗,宣布击中,一片哗然声中,伊鲁都思汗回过头,向坐在高位的王室微笑致意。
没有人比枇珈迷心里清楚,他是对她微笑
接下来的九击,鄂密尔根本来不及出手,便以零比十败北,吞下难堪的耻辱。鄂密尔一足屈地,双手捧着伊鲁都思汗的膝盖,低头一磕,俯首称臣。
晚宴有余兴节目,除亦都护之外,其他人无分大小贵贱,皆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若是男宾想邀女宾共舞,必须得到女宾的答应。但击兔比赛的冠军不在此限,只要他伸手,任何一位女宾都视此为莫大的荣幸。
当然,这次的冠军伊鲁都思汗,一定是伸手拉起枇珈迷与他共舞。
可别看伊鲁都思汗是异族人,他可是个舞林高手。铁勒人喜好音乐和跳舞,在和牧人吃完饭后,牧人就拉着铁勒名琴“冬不拉”,要他的女儿们跳舞娱乐伊鲁都思汗。他一时脚痒,跟着她们一起跳,没想到今晚他的舞技可以派上用场。
伊鲁都思汗边跳边问:“你怎么不说话?”
“恭喜你得到冠军。”枇珈迷脸上毫无喜色地说。
“你近来的心情好吗?”十余天没见,伊鲁都思汗好想她。
“很好。”枇珈迷一点也不好,一双深邃的黑眼睛纠缠着她的心和梦。
“跟鄂密尔公子近来可好?”伊鲁都思汗异常关切。
“也很好。”枇珈迷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十余天来鄂密尔完全无声无息。
“你不善说谎。”伊鲁部思汗深邃的黑眼睛闪着慧黠的光亮。
“婚礼如期举行,这样你满意呜?”枇珈迷口气十分冲。
“他做出那样的事,你还愿意嫁他?”伊鲁都思汗一脸不以为然。
“我不会违背阿爹的旨意。”枇珈迷坚定不移地说。
“要嫁的人是你,又不是你阿爹,你应该问问自己的心。”
“我的心早就属于鄂密尔。”枇珈迷加重语气,以增加自己的信心。
“但他昵?”伊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