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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碰碎了什么一般。
然后她的手终于触上了一张柔软而温热的小脸。文人小说下载
柳沉疏终于是笑了起来;柔声道:“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
“真的?就知道师姐最好了!”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抱着柳沉疏的腰蹭了蹭后似乎是犹嫌不够;扒拉着她宽大的衣袖一个劲地想要往她怀里曾——柳沉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小姑娘立时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响亮地“啾”了一口;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迫不及待;连声追问着;“在哪里?在哪里?”
“只是……那些礼物,我大约是都不能带回来给你了。”
——柳沉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轻声道。
怀里小小的墨色身影似是也微微愣了一下,满脸迷茫地正要问“为什么?”,柳沉疏却是侧过头,在她额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而后忽然间抬了手、手中笔尖猛然上挑——一道流光一闪而逝。
“小师妹,对不起——我食言了。”
怀中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已彻底消散,春光、清池却仍未散去——柳沉疏的脚边,赫然正是一根已被挑出地面的竹子。
柳沉疏默然,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飞瀑流泉骤然湮灭,恍惚间却是忽然有一片姹紫嫣红撞入了眼中,转眼间就已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千姿百态的鲜花竞相盛放,偶有麋鹿徘徊小憩,不远处是一株参天大树,竟是半边焦枯半边生机盎然——树下站着的那道纤细身影回过身来,露出一张温柔静好的眉眼,看起来似是只比柳沉疏略长几岁,笑意里却是一片温柔与纵容之色。
“师父。”
柳沉疏轻声喊她。
那人点了点头,眉眼越发温柔,抱着怀里的一捧鲜花慢慢走了过来:“沉疏,你回来了。”
“师父的生辰快到了,弟子……托人打了支钗,师父若是戴上,一定极美。”柳沉疏笑了笑,说完后却似是又觉得有些不妥,立时摇了摇头,“弟子嘴拙说错话了,师父无论何时都是极美的。”
“你若也算嘴拙——那倒不知是谁哄得女孩子们一个个都念念不忘了。”宇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一朵鲜花簪在了柳沉疏的鬓边。
柳沉疏抿着唇笑了起来,猛然抬手——身前的竹子瞬间爆裂开来。
“师父,弟子不肖。”
柳沉疏踏前三步,芳菲的花海一瞬间消散湮灭,放眼望去,只见白云苍狗、山川俱小——如立云端、手可摘星。
三星望月——是谷主的居处。
柳沉疏回过身去,昔日的青年已成了中年,却依然无损一身儒雅潇洒,依稀间又多了几分沉稳与慈爱。
柳沉疏忽然跪了下来:“谷主。”
“莫怕,”有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我万花弟子——从无束缚,亦从无畏惧。”
柳沉疏点了点头,俯□子恭恭敬敬地叩首:“弟子……明白。”
那人点头温声笑了起来——柳沉疏弹指,一点萤火悄然熄灭。
柳沉疏站起身来,挺直了背脊继续向前——逢三一拔、见六一劈、遇九灭灯。
师兄沉着脸痛骂她不肯听话喝药、神色间却是一片温柔关切;她在午间小憩时师姐温柔地替她盖上披风;师妹趴在她的膝头扯着她的衣袖、撒着娇非要听她讲谷外的故事;师弟朗声大笑着搭着她的肩膀邀她一同对饮、而后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双双醉倒在花海之中,最后被师兄们一人一个拎回落星湖畔;她跪在孙思邈师父面前,在孙师父和蔼慈爱的目光中,认真专注地发下“大医精诚”的誓言……柳沉疏就这么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一直到最后,一身白衣的青年坐在轮椅之上,定定地地看着自己,本该凌厉的眉宇间却似是带着星星点点的暖意,然后开口喊她:
“沉疏。”
柳沉疏低低应了一声,抬手、弹指——最后一盏萤灯应声而灭。
周遭的景色似是在水中一般漾出了波纹,而后一圈一圈地扩散开去,深沉的夜色终于重又笼罩了整个视野——竹林仍在,却已全然不见了先前的幽深与诡异。
柳沉疏伸手按了按额角,指尖擦过鬓边的鲜花——忽然微微怔了一下,而后却是轻声笑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回走去。
柳沉疏的方向感很好,阵既已破,她很快就回来了来时的地方——踏出竹阵的同一时间,她只看到一抹寒星自眼前一闪而过,而后有人惨呼一声,立时便倒了下去。
柳沉疏循声看去——铁蒺藜眉心处正嵌着一柄小巧却锋锐的飞刀,鲜血自额头一路蜿蜒而下,人却转眼间就已没了呼吸。不远处,薛狐悲正躺在地上,胸口已被整整一排透骨钉穿透——显然是早已气绝了。
“崖余,”柳沉疏皱眉,“戚少商和刘独峰呢?”
——这里竟是只有无情与金剑银剑二人,刘独峰、戚少商、甚至连重伤的张五都已不见了!
“是我疏忽了——你走后狐震碑、铁蒺藜和九幽老怪的小徒弟泡泡都来了……我们一时不防竟让张五中了泡泡的蛊术,他忽然发作、将戚少商掳进了林中,刘大人已奋起追去,我被这几人缠住一时脱不开身,”无情的声音里满是忧虑与愧疚,竟是破天荒地还带着几分焦急,正要再说些什么,一抬头却是终于看到了柳沉疏苍白而疲惫的面色——素来沉着缜密的青年一瞬间就变了神色:
“沉疏?”
“我没事,只是方才破阵……有些累。”柳沉疏摇了摇头,视线在地上又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第三具尸体,略有些意外,“泡泡——跑了?”
无情精通阵法,虽未亲身入阵,却也能大致猜到阵中是何等情形,沉吟了片刻,终于是没有再多问,只点了点头:“她最先吃了我一颗铁莲子、倒地昏迷,后来我与铁蒺藜狐震碑交手、无暇他顾,她醒后便跑了。”
柳沉疏点了点头,转头往树林里看了一眼,抿了抿唇道:“我进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进……”无情话音未完,前头的树林中却似是隐隐约约走出了两个人影来——起初还尚有些朦胧和模糊,但很快那两人越走越近,身形也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戚少商断了一臂、又千里逃亡,本来已该是最狼狈、最沧桑的了,可此刻和他搀扶着的那人比起来,却实在是好了太多——那人的脸色在月光下几乎惨白得就像是一张白纸,浑身血迹、步履蹒跚,几乎是已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将所有的分量都靠在了戚少商的身上,呼吸虚浮而又紊乱。
无情耸然动容:“刘大人!”
柳沉疏已迎了上去,将刘独峰的手臂搭到自己肩上,扶着他瞬间跃进马车——再晚半刻,只怕是神仙也就不了了!
无情和戚少商也放轻动作进了马车——谁也不敢出声打扰,耐心而安静地地看着柳沉疏替刘独峰施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独峰连连咳嗽了几声,呼吸却终于是慢慢平稳了下来,柳沉疏微微松了口气,将金针一一收好拢入袖中、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却实在是再也没有精力与替戚少商处理伤口,只能从袖中去了一个药瓶出来、轻轻抛给戚少商示意她自己上药。
先是为护金剑受了刘独峰一剑、又为无情挡下九幽一掌,最后又破了竹篱阵、替刘独峰施针医治——柳沉疏实在已是太累太累了,以至于连她先前捏着药瓶的手都已开始有些微微轻颤、脸色一片苍白。
直到这时候,柳沉疏才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子、靠到了无情的身上。
无情将她揽住,伸手理了理她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指尖却在触到她鬓边那朵紫色小花的时候微微一顿,随即却立时就若无其事地移了开去、将她其余的头发一并梳理好——柳沉疏入阵之前,分明是不曾簪花的。
柳沉疏似是很喜欢无情这样近乎“顺毛”的动作,轻轻“唔”了一声,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无情揽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一抬头,立时就撞上了戚少商复杂的视线。
“咳咳,”戚少商干咳了两声,随即却是有些暧昧地笑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感情什么时候来,谁也无法预料,可一旦来了,却谁也控制不住。”
戚少商说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有些慨叹,摇着头谩声道:“终身未许狂到老,能狂一时便算狂。为情伤心为情绝,万一无情活不成。”
戚少商话音刚落,无情还没有开口,怀里便传来了一声轻笑——柳沉疏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睁了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戚少商,微一挑眉,疲惫和倦意令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轻,却仍是清晰无比:
“戚大寨主——你这算是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人呢,还是在咒他?”
作者有话要说:戚少商虽然画风多变,但一直不变的是他有一颗小资而文艺的心【并不
章节目录 第65章 叛逆
第六十五章
叛逆
为“情”伤心为“情”绝;万一无“情”活不成——又或者是万一“无情”活不成?
柳沉疏这么一说;戚少商才终于恍然意识到自己随口诹的几句打油诗居然还能生出这样的歧义来;忍不住干咳了一声——不过他虽也是文武双全、音律书画无一不通;但毕竟是已在连云寨做久了“土匪头子”;又素来是风流惯了的人;对无情和柳沉疏虽有些意外;倒也并不太大惊小怪;只上下打量了柳沉疏几眼;笑了起来:
“思虑不周,柳兄见谅啊——说来……我倒是还以为柳兄是大捕头的人呢!”
非要把所属权颠倒一下,看着好像是没有什么区别;可用戚少商这种暧昧中略带了然的口吻一说,柳沉疏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就是上下的区别吗?
——柳沉疏这会儿脸色苍白、神色疲惫地偎在无情怀里,看起来倒确然是显得异常柔弱。
柳沉疏“啧”了一声,轻笑道:“崖余是我的人,我也是崖余的人,公平得很不是吗——就像江湖皆知,息大娘是你戚寨主的人,戚寨主也是……”
柳沉疏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住了口,轻轻咳嗽了两声,而后忽然就转了个话题:“素闻戚兄风流,改日不若到汴京一游,我带你去小甜水巷逛逛,一尽地主之宜?”
小甜水巷,光听名字甚至就已能隐隐感到一股甜腻酥软的意味迎面而来——正是汴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妓馆林立,风月无边。
戚少商的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柳沉疏狠狠插了一刀——江湖上谁不知道他戚少商和息红泪虽是情深意重,但数年前息红泪却已然因为他的风流和红颜知己们而愤然离去,他安定不下来、也改不掉风流的毛病,息红泪便至今仍不肯同他在一起。偏偏这人还要提起小甜水巷……话题转移得如此突兀粗暴——谁能信他不是故意的?
柳沉疏说着对着戚少商扬了扬眉,明明一脸苍白、一身柔弱,那目光却张狂得厉害——戚少商只觉得一口淤血哽在喉头,咽不下去却又呕不出来,一时间竟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但他没有说话,却偏偏仍是有人开了口——无情神色微沉,忽然低声道:
“你去过小甜水巷了?”
柳沉疏愣了愣,摇头:“不曾。”
无情神色稍霁,却立时就听柳沉疏微微一顿后接着道:“只是偶尔小甜水巷的姑娘们也会过来买几株花、请我喝几杯酒。”
——去虽然是不曾去过,但姑娘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