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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欲知道答案,也许是过份内疚,她想促成一段情缘,冲动的因素是诚然的,但这包含着一个女孩最虔诚的忏悔。
没有回答,只有三双眼睛不停地交错对视,仿佛在此时此刻,彼此之间都是陌生人。
这种僵持的局面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王菲打破沉寂对黄河说:“对不起,我一直错怪了你,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嗯!”黄河深深地点了点头。
一丝笑意从沈丽娇嘴角处隐约闪现。她的目光已不象从前那般,却存留着一种特殊的气息,这气息抑或是掺杂了懊悔与善良的因素。“如果,如果当初我不那样自私,不欺骗你们,不伤害你们的话,老天不会这样惩罚我吗?”这些话从沈丽娇口里说出,显得那般纯真,令人生出百般怜悯。
“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王菲攥紧她的小手,不停地安慰她,黄河也在床边辗转着,不知该怎样劝她为好。
“我马上就要……可能就要被截肢了,没有了腿我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你们会经常来看我吗?”象一根柔弱的小草渴求阳光,象一只口渴的蝉在渴求雨露,沈丽娇觉得那么需要朋友的关爱,她怕孤独,怕黑暗,更怕现实。
“会的,会的。”黄河连连点头。
二人走后,沈丽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话说了出来心里稍轻松了一些。她把幸福寄托给回忆,寄托给了她最关注的人。把所有苦处都留给自己吧。谁让曾经的自己那样怎么呢?
米馨很快就成了金凤源的妻子,陪嫁她的是那明镜超市,还有她的助手李玲,也随她一起到金家工作去了。
她也曾反复想过,然而她毕竟要为那天的醉酒事件付出代价。她无法容忍冰清玉洁的身躯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玷污,但事实不容她选择,她曾经有三条路可供选择:第一是装作一切没发生过,这也许能够使她和黄河走在一起,但是对于一个视贞操如生命的女孩来说,这无疑比杀了她还要痛苦,那样她会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第二是以死来清洗自己被玷污的身躯,这不失是刚烈之女表示忠贞的一个绝妙手段,但这将意味着她的父母,亲人为她发疯,她们是多么深爱她。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跟了金凤源,这样是委屈了自己,但又在一定程度操守了贞节,即使自己痛苦一生又何妨呢?至少不会将一个不干净的身躯交给自己最亲爱的人。
米馨真受不了金凤源的折腾,从酒店里回家,他总喜欢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米馨就闭上眼睛,想象面前的人是黄河,但他那讨厌的酒气已经无声地说明了现实的残酷。
金凤源还经常带一个叫李春邦的朋友来家喝酒,两个人象是粘在一起,形影不离,相见恨晚,后来米馨才知道,那位李春邦原本是济南一家公司的推销员,几年来在公司里赚了不少钱,可最近回家两周再去上班时,公司竟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的女朋友也一并没了去向。他意识到是自己上当了。再后来因为经常在金凤源的酒店里喝闷酒,臭味相投的他们一见如故,很快成了好朋友。
金凤源还自作主张地将那家超市改成了一所酒店。米馨对此很不满。金凤源却说:“现在人们生活越来越好了,对吃喝玩乐方面的需求越来越高,要想挣大钱,就得从这些方面下功夫。”金凤源还准备在二楼办个歌舞厅。金凤源对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倒挺照顾,在他们酒店里吃饭一律免费,李春邦则成了他一家分店的主管,而且薪水比较高。
米馨完全没有从前那股商业激情了。她突然觉得那是一种很累的事情。现在有钱花有觉睡就行了。又何必执固地追求生活的充实呢?金凤源也劝她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免得惹是生非,倒是她的母亲经常鼓励她趁年轻多做些事情,提高一下自己的生存质量。
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片白杨林里看书。那本已经破旧不堪的《镜中缘》,仍然使她爱不释手地读了一遍又一遍,尽管里面很多情节和文字她已能达到背诵的程度,却仍然能够在字里行间中找出感动的因素。有时候,这书会将她带入一个神奇的境界,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书中的女主人公。
是啊,在梦里,她的丈夫一直是黄河啊。在梦里,她比现实开心多了,米馨真习惯不了现实中的那个男人每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一身的酒气,他那过份的温柔,令她望而生畏。
已是夏季,天气变化莫测,刚刚还是晴天煦日,瞬间就变成阴雨连绵,真让人怀疑,是不是老天把珍惜了一年的泪水在此时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米馨正在长椅上看书,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这天气的骤变,直到书本被雨滴打得声声作响,她才意识到是下雨了。她赶忙把书小心地揣在怀里,却没有太多的躲蔽意识。米馨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任小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行至十字路口,正巧碰到刚刚载客人回来的黄灵。“我送你回去吧。”黄灵停下车,神情木然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吧。”米馨略带笑意地说。
黄灵自顾自地熄了火,将米馨强推上车说:“如果你以为坐我车有失身份的话,你就下来吧。看你身上淋成了什么样子!”黄灵这一招真灵,米馨实在无法拒绝了,也许是因为黄河的事情,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点隔阂,但还不至于变成陌生人的程度。
到了金家,米馨执意要让黄灵停雨后再走,黄灵说不用了,米馨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如果你觉得没必要给我这个面子的话,你可以走。”黄灵只有留了下来。
米馨仍然显得很热情,泡了一杯好茶给黄灵,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话,话入愁处,米馨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那烟那雾直把黄灵惊呆了。“你会吸烟了?”黄灵眼睛直瞪着她。
“刚学会不久,挺消遣的。”米馨深吸一口,觉得那尼古丁吸入肚里的感觉实在妙极了。稍后她接着说:“灵儿你可不要学我啊,我是……怎么说呢,反正你不要学我就行了。”烟能够消愁吗?它能够在人最为失意最为心伤之时,给人以神经的刺激,但那愁绪会随烟雾飘走吗?
黄灵久久地沉寂,再次抬起头,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问:“馨姐,你为什么要跟我哥吹了呀?那么快,我哥来信说他现在很烦,也许,也许我就不该告诉他你结婚的事情。”黄灵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幼稚的心灵被不解的现实划了重重的一刀,也许是因为哥哥。
米馨又猛吸了几口,眉头紧皱,千言万语化成一声苦笑,笑得凄凉,笑得委惋,笑得似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女人的无奈。
黄灵久久地注视着,沉寂着。
沉默已久的米馨重重地摁灭烟头,嘴唇终于开始抖动了。“我和你哥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对不起他,我没有脸面再跟他在一起了。”
“这……,我不明白。”黄灵说。
“灵儿,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来看待。我告诉你,你要为我保密,千万不要让你哥知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但我憋在心里难受啊,你能够明白我的苦衷呢,我是那么喜欢他……”个性刚强的米馨此时全然忘记自我,泪水再一次涌出,仿佛二十年的泪在今天才得以倾泄,米馨是坚强的,但再坚强她也是个女人,她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那一份无奈的真情。“我对不起你哥!”连声说了几句后,终于将那件藏在心底的苦处说了出来,丝丝回忆,丝丝心语,一个女人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坚忍与期盼。
黄灵听完后,泪水早已止不住,她猛地扑在米馨怀里,说:“馨姐,我相信我哥会原谅你的,你为什么要嫁给金凤源呢?这不是更让他的坏心思得逞吗?还有我哥,可怜的哥哥,他现在也不知道馨姐你的苦处啊。”
“灵儿,你还小,不懂,不懂得贞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我,不能把一个被污浊过的自己给你哥,你哥在我心中永远是神圣的,无以伦比的。”米馨说这话的时候那么专注,那么具有威慑力,静静的表情,静静的泪滴背后,心中的血液象河水一样在流淌。
黄灵似乎感觉出了爱情的神圣与伟大。虽然不能在一起,心却永远在一起,至少是在梦的星空下,有一种最执着的爱。
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雨声良久地敲打心窗。
自从那日与黄河一起去看望沈丽娇之后,王菲彻底地变了。每天她都会陷入一种神奇的幻境中。她甚至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这一切缘于她多愁善感的本性。关注一个人,从善到恶,从恶又轮为善,她的心颠来倒去,曾经的那种爱慕也因此复苏了。
因为黄河加入了大队的长跑队,每天清晨都会在空陵山外围跑步,王菲则偶尔能够遇到他。王菲跑步的速度还算快,但那只能相对于同性来说,在黄河面前她可就逊色多了,耳闻着身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与她并驾齐驱。两人相视一笑,黄河步伐一快,处于领先地位。
“我们一块跑吧?我有话要说给你听。”王菲说。
“不了,还是各跑各的比较好。”黄河步伐稍顿一会儿,又拉远了距离。
王菲一阵猛跑追上黄河,气喘吁吁地问:“你还在生我气呀?”
“没有。我们马上比赛了,得抓紧练练,超越极限,争取胜利。”黄河坦然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但在刹那之间,黄河又向前冲去。
米馨苦笑,继续提速,却突然发现黄河已在不远处向她招手道:“有空打电话给我,号码我早就给你了。写信也可以啊!”黄河用手比划着打电话的样子,朝这边清脆地喊。但还未等王菲回话,他又开始冲刺了,身影闪电般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希望黄河能够在比赛中获得好成绩!”王菲在心里念叨着。但随即她又觉察出了些许失落。仿佛还有一项重大使命没有完成一样,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个机会跟黄河单独诉诉心扉,这些天,她的这个愿望越来越强烈,抑或是解释什么,抑或是争取什么,总之,王菲觉得一定要找个时机跟黄河说一说心里话。
星期六,王菲拨通了黄河中队值班室的电话,她羞涩地问黄河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星期天八点半到京西师范学院西侧的树林里,她有话要说。屏住呼吸听黄河的回答。黄河深思片刻,说可以啊,我正想出去兜兜风呢。
只是天公并不怎么作美,星期天天气很阴晦。王菲早早地就开始向那约定地走去。她的心情有些沉甸甸的,她想老天啊,你就不能笑一笑,制造一个好气氛吗?
左等右等,左瞅右瞅,仍不见黄河来,那雨点可就滴滴嗒嗒落下来了。抬腕看表,已经九点多了,估计黄河不会来了,但有一种异样的冲动促使她继续等待。
没想到董乐宾会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撑了一把蛮漂亮的小伞,当那伞定位在王菲头顶上的一刹那,有一双熟悉的眼睛与她互视,同时,一双书生之手将她的手攥了个结实,“你在干嘛呀,菲菲?”问话中尽显柔情蜜意。
王菲艰难地抽出自己的手,脸色骤然变暗:“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跟了你很长时间了,菲菲,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下了雨也不躲一躲。”
王菲这时注视到董乐宾的窘态,汗珠挂满额头,呼吸不太均匀,头发上湿漉漉的,猜想他肯定是跑步回去拿伞了。但他为什么刚才不出现呢?也许这仅仅是刹那间的疑惑,而在凝神间,那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