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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在瞬间,董乐宾将那只书生意气的手轻轻地搭在王菲的手上。平静,依然是平静。王菲的举止开始凌乱,急促的呼吸声象是一种反抗,但是这一切仅仅是瞬间的事情,稍后,她开始习惯董乐宾这种温柔的表白。王菲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董乐宾盘里,“快吃饭呀,你愣着干嘛?”那只被捂住的手顺势抽了回来。“不,不吃。”董乐宾一只手攥着筷子,一只手耷在桌子上挠来挠去,“我今天就要弄明白,”他想了想道:“我到底有没有机会做你的男朋友?今天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回去了。”董乐宾的话一半是发自肺腑,一半是处于开玩笑状态,但他这种儿童式的调皮行为倒让王菲觉得可爱极了。“你有机会啊。我又没否定给你机会,机会在你手中嘛,就看你抓不抓得稳啦,不过我记得这句话你已经问了我好多次了啊。”王菲笑了,真象是一朵盛开的鲜花。“噢,是吗?我,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知道,我对你可是把心和肠子都掏出来了。”董乐宾动情地说。“我知道。你的肠子在这里!”王菲指着面前那盘大肥肠惊叹道。其实他们并不喜欢吃大肥肠,只是这家主人把这道菜吹嘘得不得了,他们实在盛情难却。老乡嘛,有些时候不好拒绝。饭后,两人又约定明天早晨一块到校外跑步。春天的风是格外温柔的,带有丝丝凉意,拂去一身的疲惫,缕缕清香的空气徜徉在熟悉的小路。王菲每次都是跑熟悉的路线。空陵山外围一圈,也是她们的必经之路。那些忠诚守卫在这山周围的哨兵,偶尔地成为她所注重的风景,黄河——她已不是一次碰到黄河了。但她并不想打破彼此的沉寂。有个叫李方明的老乡倒是蛮外向的,经常喊住她聊聊,有时候她在想,这样会不会影响他们执勤呢?以后还是注意点,尽量少跟他在哨位上说话。身边的董乐宾不知怎么了,跑步一腐一拐的,而且状态极差,跑了一段就跟不上王菲了。“跟上呀你。”王菲回过头,朝着气喘吁吁的董乐宾道。董乐宾咬牙坚持追了上来,但不一会又落在后面。王菲在一处灯杆下停下来,等董乐宾缓缓地追上来。她拍了拍董乐宾的肩膀道:“不行啊,连我都跑不过。”话刚说出口,她突然发现董乐宾的脸上一青一紫的,在灯光的映射,显得格外清晰。“你跟人打架了?”王菲显露出关切的目光。“没,没有,这是……碰的,不小心碰伤的。”董乐宾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青红之处。“你撒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必要瞒着我吗?”王菲移开董乐宾的手,仔细地看那伤处,“疼吗?”她的眼神之中释放出摄人的光华。“不,不疼,一点儿也不疼了。”董乐宾受宠若惊,“何况我是,是为了你挨打,我认为值得。”王菲一惊,眼睛瞪得圆圆的。“昨晚李涛带着几个人到我宿舍里,把我给……唉,要是我哥们儿房昨在就好了,有他好受的。”董乐宾似有些抱怨,又似有些遗憾。“他们为什么打你呀?”王菲屏住呼吸。“为了你呗,他们说,我经常和你在一起,这就是挨打的原因,他们还威胁我以后在你的世界中消失。呸,没门。为了爱,我不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董乐宾越说越有情致,最后竟引用了一句高尔基的感叹语。“太过份了,我要找他去。”王菲眉头一皱,又开始打量董乐宾,王菲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如果自己长得很丑或者一般,如果自己是个残废或者弱智,鬼才为她打架呢?这个李涛,对王菲紧追不舍并不惜各种手段。有句话说的好:“男人是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真的不懂,老天爷造人为何要分美丑呢?男人与女人之间,到底存在多少的吸引力?王菲凭借美貌征服了校园里所有的男生,这些男生中,便有相当一部分人为她争风吃醋,为她明争暗斗。英雄爱美女,不是英雄更爱美女。王菲再次审视董乐宾时,心中突然涌进一股超凡的感动,这种感动与心中复杂的想象掺和着,左右着她杂乱的思想。也许仅仅是一种潜意识间,她轻轻地靠在董乐宾怀里。说来也怪,这王菲本领还真不小,不知她给李涛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李涛竟然找董乐宾道歉,两人化敌为友,但有一个现实仍没有变,他们在感情上仍然是一对敌人。有的时候,回忆亦是一种消遣,人这种高级动物,思想缜密,情感丰富,这既是上天赋予的一种优势,反过来说亦是一种惩罚,回忆曾经的好友,共同走过的美好岁月,我们欣慰,回忆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以及自己曾经走错的一步一步,我们遗憾和痛楚,甚至流泪,这回忆更多用在多愁善感之人的身上,现实生活中的林黛玉并不少,对爱情、对事业执着的人不少,但是对人生充满疑惑,充满幻想,充满向往的人也不乏存在。王菲便是其中之一。她喜欢回忆,回忆童年,回忆校园尤其是中学生活,一个个老师和同学,他从头至尾回忆个遍,那些令她有过憧憬,有过失意的场地及人物。她也回忆起了黄河,回忆起曾经因他而做的一系列荒唐之事,是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自己少女的情窦之门,一腔朦胧的少女情怀,因为爱恋,因为爱慕,显得格外羞涩与可人。只是自己了解他太晚了,他其实并不是自己所需要的那种人,确切地说,他仅仅是镜中之人,有缘相识却无缘牵手。但她哪里知道,这一切的阴差阳错,这一切关于对黄河的排斥,都是由于她最好的朋友,将她渐渐引向深渊。一个善良纯朴的人,在那有意的流言与美丽的错误之中,划下一道不应存在的阴影,也许,如果当初不是那些谎言,一段恋情就会降临在他们身上,然而此时,王菲心目中的现实与真正的现实并不能划等号。王菲还在想象明天,是啊,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一手执语文课本,一手执粉笔,口里不断地吟起“之乎者也”,眼睛注视着教室里那群可爱的学生……想着想着,她笑了。
真正让沈丽娇对生活大彻大悟之时,缘于一场突来的车祸。一切超乎人之预料,它来的那么突然,那么残酷,也许仅仅是在那短暂的几秒钟之间,她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分钟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孩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医院里,她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双腿有被截肢的可能,即使手术再成功,她最多也会变成个瘸子。她哭,她大哭,她才刚二十岁,美丽的人生季节,美丽的憧憬与追求,因为这残酷的一切都将在瞬间逝去,化为乌有。
沈丽娇不甘心。
沈丽娇不敢接受现实。
但现实终究是现实,是单凭人的主观意愿无法改变的,不能接受也只能任其摆布。
几天,她想了好多东西,仿佛人生的真谛被她识破,她开始大彻大悟于人生了。一切值得回忆的事情变得异常清晰,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她曾经因为嫉妒,因为个人利益而谎言挑拨黄河与王菲的关系,爱情是自私的,那时她这样认为,但当一个人把真爱想象成无私时,就进入了一种更高的境界,爱一个人,何必非要得到他呢?爱一个人,又怎能欺骗他呢?真正的爱是一种高尚的心境,对方的幸福是自己最大的愿望。
有些时候,成熟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变化超乎人所预料,沈丽娇喜欢黄河,喜欢得自私,喜欢得毫无保留,仿佛除了自己,黄河无权选择其它的女孩,但她错了,一切都错了,错得那么干脆,错得那么懊悔。
沈丽娇决定,要用实际行动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一个星期天,她打电话约了黄河和王菲,准备向她们表示道歉,并致以崇高的祝福和希望。此时她竟然想要把他们挫合挫合,盼着他们能够成为幸福的一对,也许这是她也车祸后最大的心愿吧!
两个人几乎同时迈进病房,憔悴的沈丽娇露出一丝笑意,屋子里的特殊气味沈丽娇已经习惯了,但黄河和王菲却感到了一种失意的感觉,一个花季女孩的不幸,足以使人有足够的理由去伤感。
黄河与王菲先后围了过去,此时的沈丽娇已经变得面无血色,苍白无力,那双美丽聪慧的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晶莹光彩了。
“我本来不想你们知道的,但是又有许多事情想告诉你们。而且我不能不告诉你们,你感到良心上过不去啊!”沈丽娇说。
“什么事情啊?”王菲一边握紧沈丽娇的手,一边疑惑地问道。
“首先,我要请你们原谅我,我,我一直都很对不起你们,我……我现在后悔极了……”沈丽娇的音调极其低沉与感人。满腔的真诚尽情地融汇在那双眼睛的微光里。
“我,我不明白。”王菲摇头。
黄河也瞪大了疑惑的眼睛。
“黄河,我先要跟你道歉,我为了一己之私,经常在王菲面前说你坏话,我知道,其实王菲一直都很仰慕你,而我怕你们——”沈丽娇停顿片刻,接着说:“我真的太自私了!为了自己,挑拨你俩的关系,今天落到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一股清澈的泪水从沈丽娇眼眶里不约而出,经过光的反射,刺痛人眼。
黄河,王菲二人惊得不知所然。
“黄河,你跟米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幸亏我知道得晚了,不然我也一定会破坏你们的关系的,现在我明白了,爱一个人不能太自私,真正的爱是对对方的信任和祝福,黄河你也不要太难过,你要想开一些,你很优秀,真爱一定会是属于你的。”
黄河觉得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心房,挥之不去。这席话使他明白了许多,不管是爱是恨,交错起来相互转化,他既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可怜,又觉得对她有些歉意,尽管他已经在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东西,但这一切已不重要,永远都不再重要。
沈丽娇的眼神转向王菲,“菲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却对不起你,我总是编造一些谎言来诽谤黄河,使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损坏了。唉,我做了些什么呀,黄河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真的,菲菲,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值得爱的人。”
“你以前的话全是假的?全是……骗我的。”王菲睁大眼睛,似乎在等待一个已知的答案。但是有种特殊的泪水静静地流出,诠释着一种彻底的觉醒,甚至是在她将目光移向黄河的刹那,目光与目光的交汇,再次证明一种触电感觉的存在,而此时此刻,王菲的心情是多么复杂与沉重啊,黄河这个人在她心中一系列的变化过程,早已在体内积压成一团火焰,这种火焰的点燃,炙烤的,岂止只是那滴血的伤口?“对不起……”王菲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曾经的恨一刹间全部转化为无法自控的爱,恨有多少,爱就有多少。一种真情的掩饰,背后的操纵者仅仅是几句谎言,她在想,如果不是沈丽娇骗她,自己跟黄河会成为恋人吗?
沈丽娇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又开始说:“你们两个是最般配的一对,我希望你们能够走到一起!”这无比真诚的语调使二人觉得一阵心惊。
沈丽娇抓住两人的手,把它们紧紧握在一起:“这次我当一次红娘,你们一定要答应我,我会为你们祝福的,你们如果走不到一起,是件很遗憾的事情……”沈丽娇象一个天真的小孩子,“答应我好吗?”眼睛巡回扫视着面前二人,急欲知道答案,也许是过份内疚,她想促成一段情缘,冲动的因素是诚然的,但这包含着一个女孩最虔诚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