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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跟我半年,就嫌弃我了?”她一撇嘴,之前还含在眼中的泪珠,此刻委屈地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听我说,绯虹。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是怕给不了你最好的。”我用纸巾擦了擦她粘满眼泪的脸,很快纸巾就湿透。
“那什么是最好的呢?”她只是一味地哭,呜咽着问我。
“最好的就是……你能够过得幸福。我以前说过,你对我来说是这世间最好的,但我不够好,我给不了你最好的。”我又抽了一张纸巾接着给她擦眼泪。
“你以为离开你我就会幸福吗?幸福就是你在乎的人也在乎你,并且好好在一起。”她把小小的脑袋向前倾,靠在我的肩膀上,继续抽泣着。
“我怕委屈了你。你可以配得上更好的。”我搂着她柔弱的肩膀,任她将眼泪鼻涕一起糊在我的衬衫上。
“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才叫我感觉委屈呢。也只有在你的眼里我才是最好的,恐怕在别人的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呢。” 她抬起头看向我,泪不停地往下落着,眼睛整个都红红地有点发肿,“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走出心结,对我而言你也是最好的,不会再有人比你还好。不要让我离开,好吗?”
我轻吻她的额头:“你就是个傻丫头。”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虽然傻,但我知道什么是好的。你就是最好的那个,我才不要把你让给别人。”
我好笑地看着她,这语气这语调分明就是小孩在撒娇,心头却感觉有一股温暖袭上来,不由地用手掌抹了一把她脸的泪,软语哄她:“别哭了,嗯?”
“杰阳,我想好了。我再有半年就毕业了,到时我们一起奋斗,我不怕吃苦,就怕你离开我。”她死死地搂住我的脖子,小小的脑袋靠在我的胸前。
“嗯。”我用力回搂着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回想当时的情景,我常常在设想,如果当初我及早让她从这段感情中抽身,是不是她的故事就会改写?如果当时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是否还是会选择沿着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偏执地走下去呢?
世上本就没有‘如果’两个字。
曾经的她,从前的事,如今都已铸成了事实,无法回头。
那天之后,生活的阻力不会因为我们的乐观而消失。
绯虹的妈妈也很倔强,非但没有被我们愿意面对未知的未来的勇气所打动,更是雪上加霜地断绝掉绯虹的一切生活来源,不再提供生活费和生活必需品。这次,绯虹和她的妈妈彻底吵翻了,几乎净身出户。只从家里带着一个装有全部家当的旅行箱,搬来和我一起住在我们找好的一居室里。
我们就这样正式同居了。
我们两个人必须算计着我一个月的收入维持生活。大学讲师的工资并不算丰厚,我把工资卡交给绯虹,让她打理。扣除房租和生活日用品的开销意外,剩下的闲钱都被绯虹存入了存折里。有几次我让她拿钱去买些鲜亮的衣服和高档的化妆品,她总会对我:“我们把闲钱存下来,日后可以买房子,安置自己的家。”她对未来细心的规划却让我觉得极为愧疚。我在心里暗自发誓,终有一天,我要尽我所能去补偿今天绯虹为我所吃的这些苦。
日子过得很快,说白驹过隙也好,说日月如梭也罢,转眼绯虹毕业了。
她应聘到一家离H大不远的杂志社当一名小编,工资不高,可工作本身还算轻松。每天上班忙的时候审审稿,不忙的时候自己码码字。
这时,我们的经济情况得到了适当的缓解。
于是,租了一间宽敞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当卧室,一间当书房。地段也极好,位于H大和杂志社之间。早上我们可以在床上赖到八点再起床,一起去楼下的早点摊子吃些油条豆浆,再各自去各自的单位。
有时,她下班买菜;有时,我下班买菜。但总归我们一起做饭炒菜,一起洗碗刷锅。整个屋子里到处充满了家的祥和和温馨。每个月的月底,我们都会计算好当月的薪水,想尽办法攒一些钱留做买房。
我们同居之后,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和她一起下棋。什么象棋、围棋、跳棋、军棋,甭管是什么棋,最后赢得一定是我。每次看着她输了把嘴高高的嘟起,双手把整盘棋推乱,我真是开心呐。看我暗爽的表情,她总是不爽地嚷嚷:“下次再也跟你玩了。”可到了下次她依然会在吃完饭后粘到书房来,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下棋。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我的讲义里面夹一些甜言蜜语的小字条,每当我准备课件背讲义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小小的收获。
偶尔,她会偷懒,早上起来急三火四地嚷嚷着:“迟到了,迟到了!”然后,被子不叠就偷偷地跑掉了。于是,每次闹钟一响,我会先爬起来洗漱,再哄她起床梳洗,趁她换衣梳发的空档把被子叠好。偶尔,我也会偷懒,对着吃完饭的碗发呆,等着她气势汹汹好像一只小兽一样跑过来,把我一把推开,边小小地埋怨我边干净利索地洗好了碗。自此她便只管让我吃完饭去书房,不用我再洗碗。
她的记性总是不太好,总是忘记出门带现金。有时想买什么东西,打开钱包,里面空空的只有几个钢镚,又懒得再回家取钱去买,只能望‘物’兴叹。我在她每次去洗澡的时候,都会悄悄往她的钱包里塞上几张红票子,让她逛街的时候有备无患。
我们这对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的伴侣将日子过得如枫糖一般甜蜜。
我长这么大难得生一次病,碰巧那天我发烧了,早上根本起不来床,脑袋昏昏沉沉地,嗓子火烧火燎地,浑身哪里都疼。她惊得不得了,打电话给报社请了假,说是要带我去医院。我这样不过就是前一晚有些着凉,哪里用得着去医院呢,只哄她说是去医院细菌多,去那里再传染别的病就不好了。她听我这么说,也不勉强我,跑到楼下小区临街的药店里,买了些感冒药,又熬些白米粥,喂我吃下。我看她守在我身边捧着一碗粥,用白瓷汤羹瓢起一勺,细细为我吹凉,递到我的唇边,心里说不出的温暖。明明一双眼布满担忧和焦虑,却仍旧不忘安慰病中的我:“药吃过,粥喝完,再裹着被子睡一觉,马上就能好呢。”
活到现在,细细想来,虽然那时我们两个人生活拮据,但是生活无比甜蜜。不得不说那是我这一生最值得珍藏的幸福时光。
真的是快乐呵,快乐到连老天都会嫉妒吧。最初天真的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然后我们结婚生子,平静地了度余生。是我太过高估自己了,人算到底不如天算,谁也不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
我常在思索,一个人的命运是否真的可以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就算活到现在我也没能够真正想明白。”
说到这里,钟绯虹的姐姐醒了,她打开卧室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件宽大的碎花棉布睡裙穿在她的身上,长发披散在胸前身后,半掩住苍白的颊,一双一望到底如溪流般的眼睛点缀这张脸上。我忽然想起下午在小区花园里见到她的模样,笑如春花明媚,此时刚睡醒的她却娇柔如雨后的新蕊,招人怜爱。或动或静,在这张脸上都能找到美好的词汇来诠释。
江杰阳看见她走过来,连忙起身上前几步扶住她,将她带到沙发边坐下。然后,他转身抱歉地朝我一笑:“杨小姐,看来今天就只能讲到这里了。故事有点长,下次我再接着和你说,好吗?”尽管故事讲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将我的胃口足足吊起,但不好强迫他继续讲下去。我赶紧跟他告辞,走出居民楼才发现天色已暗,街道两旁的华灯初上,空气中弥漫着不知谁家的饭菜香气。
匆匆赶回学校,寝室里空无一人。我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沉沉的暮霭,心中惆怅良多。
在这个城市里,有多少悲欢离合在一幕幕地不停上演着?如江杰阳讲述的这般如此两情相悦的爱情也得不到完美的结局。我对爱情本身产生了质疑。究竟,究竟怎样才能和心爱的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寻找到真爱固然难能可贵,然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一生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12
我一点一滴地用心记录下我所听到的这个故事。同时,自己暗下决心,如果有机会把故事听完我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为什么这样对别人的事情上心?
因为在乎吗?
我不知道那个答案,或者不想面对那个答案。只是,我只要一想起江杰阳在回忆钟绯虹时流露出来恍惚间夹杂无限忧伤的神情,我的心就会觉得又涩又苦。
偶尔,我自欺欺人地想,他把这个故事告诉我,是不是我对他来说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
当然,仅仅这一丝丝的侥幸在脑际划过之时,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怎么会,怎么会对他起了贪心,竟然盼望他能够待自己有所特别?
渴望又恐惧这两种情愫不断都交织在一处,让我心底惶惑不安。那段时间,我开始学着逃避,不再去那家茶点店,自然也没有机会遇到江杰阳。
然而,在这个世上,会有两座走不到一起的山,却没有无法相遇的两个人。
再遇到江杰阳已经是学期期末了。
他从学校图书馆的大门口经过,一手里拿着讲义,另一手拎了一个电脑包,想来里面是装着学校给讲师专门配备的上网本,行色匆匆地向我走路的这个方向走来。我想要从容地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双腿却像灌满了铅一样重如千斤,无论如何也迈不开向他走去的这一步。情感蛊惑我不顾一切地接近他。理智告诉我,快点躲起来,那都是别人的故事,越接近那个人的内心,只会让我越无法掌控自己的心。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身旁是一颗坠满累累花朵的槐树,微风将馨香徐徐送到我的鼻端,偶有几片如雪的花瓣飘落下来,娇弱无力地从我的眼前划过。就在簌簌地落英的垂落中,在一片馥郁花香地笼罩中,江杰阳看见了我,他迎面向我匆匆走来,在离我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微微地笑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是来图书光查资料的?”
我们就这样面对着面,不远不近地站在槐花树下。阳光从树枝的枝桠缝隙间钻出来,使得江杰阳整个人都沐浴在金灿灿的光晕中,视线粘连着光与热,在投射向我的这一刻,照暖了我的心。电光石火间,心不受控制地乱跳在胸腔里,似乎只要我张张嘴,那颗心就能够从我的身体里蹦出来。六月的日子里,煦风偶尔轻柔拂过我额前的发,周围嘈杂的学生嬉笑声慢慢从我耳中远去,他身旁的槐花香萦绕在鼻端,有什么一下子将我的心给填得满满。
慌神的我忙垂下眼睑挡住视线,没有勇气去看他明亮的双眼。心底有些欢喜,又有些说不清地抗拒:“不是,我要去图书馆后面的那栋教学楼,一会儿有选修课。”
“那好,我也赶时间。这样,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你记一下,回头我们约时间我再给你讲后面的故事。”
这次,我干脆把头也垂下来,仿佛这样做就能够躲开他的目光一样,从手袋里急急地掏出手机:“你说吧。”
“138X XXXX XXX。记好没?那我先走了,记得联系我。”江杰阳看见我点头答应他,便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这才转身走向路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