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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都跟着着急了,最终达成一致观点——先报警。
绯虹本来就失踪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任何岔子。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她们家。到了她家的时候,绛虹已经报了警,警察正在她们家进行盘查,核实情况。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警方,录了口供,尽了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协助他们寻找绯虹的下落。
又过去了一天,所有人对音讯渺茫的绯虹渐渐开始放弃生还的希望。
只不过两天光景,王蕙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头发日渐灰白,守在电话机旁哭昏过去了好几次,直闹着说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绛虹则在一旁,神情恍惚,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我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强打精神的我忍着心痛,买来新鲜的蔬菜做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劝王惠萍和绛红就算没有什么胃口也要稍微吃一点。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人倒下!
闲下来,我还要招呼在家里监控的警察,给他们递烟、端茶、倒水、洗水果。忙前忙后地,找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迫使自己像陀螺一样飞转起来。只有在做事情的时候,才能不去想绯虹的情况,生怕自己因为过于想念而不能为她照顾好她爱的亲人们。
白天,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但是一到晚上,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绯虹:她笑时,微微翘起嘴角的模样;她生气时,瞪圆眼睛看人的神情;她哭时,肩膀一耸一耸的柔弱。还有,她依偎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畅想未来时,眼角眉梢的神采飞扬。
这么这么多的她,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人,这一生能够刻骨铭心地记住几个人呢?
又有几个人和你一样,牢牢地记住你呢?
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值得你记得,也记得你,在赋予你全部希望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离开。
而这样的痛苦,我,一个人,承担不起。
到了绯虹失踪的第四天的傍晚,警察通知我们,经过调查,发现绯虹曾在我向她求婚的云盛酒店里使用过信用卡。这就是说,此时,绯虹很有可能现在住在那家酒店里!
我,王蕙平和绛虹在乍听到这个消息时欣喜若狂——绯虹还有生还的可能性。怀揣着巨大的喜悦心情,我们匆忙打车,赶到云盛酒店。
仅仅只是一眼,我便犹如天堂瞬时坠入了无尽地地狱。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我努力地消化我所看到的情景。
酒店密密麻麻地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警车停在酒店外面整整一排,警车顶部的灯光纷杂地晃花了人们的眼。隔着红蓝相间的灯色,隔着已然来临的迷蒙夜色,隔着无法企及的高度,遥遥地望去,酒店最高层的客房窗户上坐着一名女子。
我眯起眼睛,想要分辨女子的容貌,全是徒然。
我甚至看不清她此时的动作,看不清她的衣饰。
经过身旁警察的核实,那名女子就是绯虹。她正坐在我向她求婚的那间客房的窗户外沿上。
听到这样的讯息,我的心脏倏然收缩,血液凝固在血管里,冰冷一阵阵如潮湿的海藻般缠绕在我的周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不!”从心底的嘶喊冒出喉咙盖过嘈杂的人群,未曾有过的害怕触动到我的神经,脑海中仅存的意识敦促着我拼命挤进拥挤的人群里,颤抖的双手拨开似乎总也拨不完的人,向酒店冲了过去,被警察拦在了拉起的黄色警戒线以外。
我咬住下唇,浑身僵硬着却不停地在发抖,紧握成拳的手心里尽是冷汗。
谁能够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绯虹为什么会在楼顶?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想要舍弃我,难道现在连她也要舍弃我吗?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场梦,梦醒之后,绯虹还在家里乖乖地等我回去呢。心里是这么想着,眨了眨眼睛,泪水却早已不知不觉地弥漫在眼间。
很快,警察开始在酒店前面的空地上铺设防护气垫,准备救援绯虹。
可是一切都不在人们的预想中。
气垫还未铺好,绯虹猛然间从楼上以决绝的姿势纵身跳下。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在一层水雾之后,我清楚地看见绯虹孑然飘荡在空中,距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能够看见她长长的发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尽情撩起,蓝色的衣袂在空中轻舞飞扬。张开双臂的她看上去像只翅膀受创的蝴蝶,俯冲直下。
还有什么样的死亡方式比这更加惨烈吗?
她的头先是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轻脆而有刺耳的声音。随后,她的身子也坠落下来,“咚”地一声,扬起无数细小的尘埃;形成一层仅仅维持了几秒钟的尘雾,纠结着刺鼻的腥气徘徊在人的鼻端。红、白、黄三色的脑浆和鲜血从她破碎的四肢百骸下喷涌而出,为整片空地染上了鲜亮的颜色。暗灰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她用生命开出的最明媚夺目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在更文,每天都在看着收藏掉一点掉一点
58
不知道绯虹是否在最后的一瞬看见了我;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脸朝向我;曾经精致的五官此时支离破碎地勉强连在一处。
这样的一瞬;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不前,就连时间也为之凝固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我耳边轰然炸开,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敢去想。
站在原地;我觉得特别地疲累,双腿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到怎样使力也挪不动分毫;吃力地扭过身;下意识想要离开这里。在散开的围观人群里;我依稀看见王蕙平大口呕出的鲜血和绛虹跪地痛哭的情形。
我恍恍惚惚想要伸手过去搀扶她们;往前踉跄了几步,控制不住身体平衡,软软地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四周的声音从耳边如退潮般渐渐抽离。
第一次知道,原来躺着竟是这样舒服的一件事。
真的很舒服,懒洋洋地,好像正坐在一片草坪下悠闲晒着太阳,被温暖地阳光所包围着。
就这么一直躺在这里,舒服下去吧。
我想,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不顾,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然而,脑中骤然闪过我和绯虹在一起的场景,她哭红的眼中含有一线希望,哭着问我:“我也可以完整的拥有一次爱情,对吗?”她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我试图想要抬手去擦拭她眼角滑落的泪,却怎样也举不起手。
心里焦急万分,怎么忍心见她这样伤心啊?!
“绯虹,别哭!”我喃喃地说道。
脑海里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我:一定要挺住,不能倒下,不能让我的绯虹难过。
这样想着,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耳边涌动,我想仔细去听,却又像是阻隔在一扇木门之外,模模糊糊而又发出阵阵闷音。
我缓了缓神,使出全部力气,握紧摊在身侧的双手,绷紧全身。立时,木门仿佛被猛力打开,声音从四面八方一起扑面而来,清晰入耳。
“先生,先生,你还好吧?”
“先生,听见请回答我!”
“先生……”
在听见声音的一刻,黑暗和寒冷马上一起袭向我,令我的血液都凝结成冰。
就这样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昏了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隐约觉得自己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湿漉漉地……
再次有意识时,我已经人在医院了。
鼻子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眼睛所能触及的地方全都是刮目的白。
我,似乎睡了很久,在无尽的黑暗包裹下,从未有过的安心。
只是……我似乎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医生正在对我做身体检查,看见我苏醒过来,对我有些欣慰地说:“你已经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总算醒过来了,不过没有什么大碍,随时都可以出院。”顿了一顿,他接着又说:“跟你一起送来的那名中年女子至今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刚刚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如果你现在能起来的话话,还是去看看她吧。”
和我一起送来的中年女子?
是谁?
木然地,我强自坐了起来,顺着医院的指示牌,扶着墙,慢慢走到重症监护病房。看见病房门口坐着的绛虹一脸的憔悴,眼睛肿得宛若水蜜桃,看向我时眯成一条缝,头发像枯草一样堆在肩上。她听见脚步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反应迟缓地问我:“你,醒了?”
这是……绛虹……
那么我的绯虹呢?
我的绯虹……我的绯虹自杀了……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了我的面前……
尖锐的疼痛像鞭炮一样爆炸了我的整个心,那颗曾经毫无保留递到绯虹面前的心,而今如同枯朽腐烂的木头,不用触碰,便已片片碎裂开来。
我竟永远地失去了我的绯虹!
那个称不上是最好的,也未必是最适合我的,却是我用生命去珍惜的爱人,永远地离开了我。
而我们的时光呢?
我们那些在一起快乐的时光,仿若一卷卷的写满字的纸张经过烈焰的焚烧后余下的灰烬,只需风轻轻地拂过,便烟消云散。
灵魂仿佛堕入黑暗虚空之中,看不见,听不见,只有想到失去,只有想到失去的是绯虹,那唯一的痛楚成为这黑暗里可以刺痛整个灵魂,让人难以呼吸。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在来到这里之前,在我昏倒之前,我的绯虹变成一个血淋淋的扭曲形状呈在我的面前。想到这里,突如其来的痛苦,教我浑身上下冷汗淋漓,意识也完全觉醒过来。
我曲起食指,蹭了蹭悬在额角的冷汗,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绛虹,她有些……不太对劲?!
算了,绯虹都不在了,还管其它的做些什么?我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一起守候王蕙平。
不知过了多久,几名医生和护士匆匆跑来,冲进了病房给王蕙平进行抢救。
我们站了起来,走到病房边,厚重的玻璃阻隔了所有的声音,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仪器都画成了直线,归到零位。
不用再继续等待答案,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最终的答案。
绛虹晃了晃身子,一声不吭地晕倒在我的怀里。
医生推开房门,走出来问我:“谁叫绯虹”
忍着心脏传来阵阵的疼痛,我深吸了几口气,平静地告诉他:“我的妻子叫绯虹。怎么了大夫?”
他点了点头,交待道:“病人临终前一直念叨着‘绯虹’的名字,说同意她的婚事了。”
我勉强笑着谢过了医生。以为习惯了心脏传来疼痛的我,再次被更为锐利的疼所刺痛,记忆像是炮烙一次次地反复烙印在伤口处,任它流出血水、化脓、乃至腐烂。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了我酸胀的眼睛,微微戳刺着眼角的肌肤。
绯虹,你还记得曾经你是多么地渴望我们这段感情能够得到亲人的认可?
你努力了一次又一次,失望了一次又一次,那些个失眠的夜晚里,你委屈地蜷缩在我的身边渴望得到安抚。
如果你还活着该有多好,你妈妈终于同意我们的婚事。
你想要的,都有了。
现在,一切都很完美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那段快要晕倒时听到声音从木门后发出来的片段是我朋友的真实经历他说,有那一刻他就快要放弃了后来猛然闪过的信念又成为他活下去的动力喏,往往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