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有,这次父王已经下了令,要让整个沙国给王叔陪葬!”景瑜又说。
他说这话时眉心渗出一点恨意,决然的语气让人无法抗拒。
景瑜和景胤天,虽然辈分是叔侄,但两人年龄其实相近,景瑜虽贵为太子,但其实并不受景煞天的宠爱。反倒是景胤天,会不时来宫里看他,并常常朝中护著他,所以他们的关系自然亲近得多。
而如今景胤天殉国身亡,最悲愤的人,莫过於炎国的太子景瑜。
第十七章
日落斜阳一点红,雁往南飞城渐远,烽烟卷起家国恨,铁蹄踏破三月春。
景瑜站在城楼上,看著那白色鸟儿,排成一字渐渐远去。他幽幽叹了口气,任狂风舞乱青丝,多少哀愁尽在不言中。
王叔的颜面还历历在目,他的邪,他的魅,他的不羁与执著。其实景瑜怎麽会不知道,若不是他心甘情愿,这世上有何人能夺走他的性命。
可是知道,并不等於不恨。
忘忧原本被软禁著,直到今日景瑜才又下令恢复了他的自由,不过却剥夺了所有的权利,成了一个连主帅营都无法进入的闲散之人。他和莫一宁有约在先,如今哪里还闲得住,终於等到景瑜出了军营,便立刻前来找他。
可是当看到城墙上那道孤单又落寞的背影後,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来干什麽?”景瑜连头也不回的问。
他踌躇了阵,索性跪下去:“忘忧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能得到主帅的原谅,只求能让忘忧赎罪,哪怕是为我军冲锋陷阵也在所不惜。”
“本太子凭什麽要信你?”景瑜冷冷地看著他。
“凭我是一个炎国人。”忘忧顿了顿,掷地有声地道:“若主帅不信我,便杀了我,忘忧绝无怨言!”
景瑜转过身去,看著他坚定不移的模样,不由想起了当年那个任性妄为的九王子,顿时在心里一阵感叹。一个人即使再怎麽变,本性该是无法抹杀的,例如当年景虹的不顾一切,例如今日的忘忧的玉石俱焚。
“起来吧,既然你决意不肯离开,本王再信你一次,但若他日发现你有叛逆之心,本太子将亲自手刃你这个无义之人!”景瑜一字一句地说。
“忘忧谢过主帅。”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景瑜上前扶起他,忽然地一笑,修长的食指勾起了忘忧的下颚,望进他眼里说:“刚才吓到你了麽?本太子身为主帅统领三军,有时候难免要严肃一点。”
忘忧为他突然的转变楞住,大大眼睛眨了眨。
麽指在他尖菱的下颚摩擦了下,景瑜逼进一步又说:“希望在没人的时候,你我之间还是能以兄弟的身份相处,这样好不好?”
用力地撇过头,忘忧倒退了一步,冷然地看著他:“主帅,属下乃是卑贱之人,且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还望主帅见谅。”
说完,他便掉头而去。看著他的背影,景瑜微微勾起了眼角,一抹冷光乍现。
曾经血脉相连的亲人,如今只行将帅之礼,金川关的斜阳,映著多少人世无常。风起,花落,雁无踪,犹记当年心似锦,不问来日两茫茫。
金川关内兵营,将士昂首而立,长矛顶天,人影重重。忘忧一身戎装半跪在前,腰上别著长剑,银色的护肩泛著寒光,头盔下那双眼睛冷冽而坚决。两旁则是跪著其他将军,都严肃地看著前方,今日在场的都是将领,上千人聚集却无一丝杂音,只听到微微的风声吹过耳边。
“大战在即,本太子奉炎国大王之命,不惜一切代价镇守金川关。”景瑜身穿盔甲,将手里的写著炎字的旗高高举起:“皇天在上,景瑜今日在此立下誓言,有我在的一天,绝不容许沙贼再前进一步,捍卫国土方寸不让,与金川共同存亡!”
“我等愿意追随主帅,以吾之躯,誓死守住金川关!”跪在前列的将军异口同声地道。
“捍卫国土,方寸不让!”其余站著的将领立刻高喊。
景瑜将手中的军旗插在身侧,从一旁士兵手中接过军令:“奋武将军李魁。”
“在!”原本跪在两旁的其中一个将军站了起来,走到台下令命。
“现命你带五万兵马负责守卫西门和南门,建壕沟,筑岗哨,七日之内必须完工。”景瑜把令牌递了过去。
“奋威将军马忠。”等那人上前听令时,景瑜又道:“命你带两万射手部署在东门和北门,再带四万日兵马日夜抢修正东门机关,务必要谨慎完成。”
景瑜最後拿起一块令牌,看著忘忧道:“现任命冰国军师为副帅,余下两位将军追随在副帅左右,听候调遣,另外,全城闲置兵马将由副帅统领,有违抗调遣者如同违抗军令,斩无赦!”
众人皆惊讶地看著他,此话一出,等於忘忧的权力仅次於主帅,并且能调动整个金川关余下的十万大军。
他跪在地上抬起双手,捧著沈重的铜牌:“末将遵令。”
景瑜上前扶起他,眼光扫过周围一圈,又回到忘忧身上:“如今副帅可有何守城良策?”
“回主帅,没有!”他大声地应著,听到阵阵抽气挺起胸膛,雄姿英发地说:“末将认为,再坚固的城池也有弱点,死守不如主动出击,削弱敌人的力量,则等於减少了城池的危害。”
“那你有何计划?”景瑜又问。
“与其坐等敌人来攻,我军更该利用高居临下的地形,在城外设陷阱并埋伏,更应布下阵法诱敌入甕,即使敌军破阵靠近城池,力量也会被削若许多,到时再配合城墙上的机关,定能让沙贼寸步难近。”忘忧说。
景瑜听完定定地看了看他,转过身去问:“诸位将领对副帅的提议又何意见?”
经过刚才的一番话,打消了众人的顾虑,齐口道:“属下任凭副帅调遣!”
早听闻之前守城时忘忧兵法精湛,加上今日一鸣惊人,连景瑜也暗暗吃惊,想不到忘忧虽然年纪轻轻,已有大将之风,一字一句都带著不可违抗的威严。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带著帝王家的霸气。”回到主帅营後景瑜拍著他的肩膀说。
在他的手碰到自己时,忘忧却退了一步,跪下道:“主帅,如今在你眼前的人是一个名叫忘忧的炎国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当年的景虹已被逐出族谱,世上也再无此人。”
景瑜楞了楞,眼前的人冷静并且坚毅,他笑著道:“好!忘忧,希望你不会让本太子失望。”
“绝不辜负主帅厚望。”忘忧答。
虽然不明白景瑜的态度为何转变了那麽多,可到了今时今日,忘忧还是无法喜欢这个人。因为他身上总有股诡异的感觉,就像是现在,明明是笑著,可是却在他的眼底看不到一分笑意。
今日,正是农历初十,黄历,宜开渠破土。
风让把战旗都向西摆动著,沙国军队集结在关外五里处,站在城墙上眺望,远处的军马一层又一层地排开,只等一声令下便如浪潮涌上。守方主帅景瑜已经耸立在城楼上,他手握红缨长枪,放眼俾倪城下,身旁却见不到副帅的踪影。
原来忘忧早已立马城下,身後带著上万骑兵,一拉缰绳,白色的骏马扬蹄而立,随後如梭般急奔而去。他身後的骑兵也立刻扬鞭,紧随上去,密集的马蹄声宛如排山倒海之势传来。
莫一宁也率领军队,向金川关方向推进,却在三里外停驻下来。忘忧举起手,身後骑兵立刻原地不动,只见他一人独自上前。敌方却也是如此,两队人马隔著一段距离,只有莫一宁策马而上。
“无耻沙贼,竟敢挥兵侵占我河山,残杀妇幼百姓,今日本将便要你血债血偿!”忘忧拔出腰尖配剑直著几步之外的人。
“血债血偿!”他後方的骑兵立刻高呼。
莫一宁黑色的骏马上前两步,黑色的头盔下双眸熠熠发亮:“可笑至极!多年来你们奴役我沙国子民,尚不知节制一再苛税重赋,寡人如今领军讨伐炎国暴君,乃是正义之举,为自由而战。”
“讨伐暴君,为自由而战!”他一语而落,身後的大军也高喊道。
两人骑在马上,谁也不服输地瞪著对方,除了深深的敌意,还夹带著一丝丝亢奋。号角声响起,代表战争已经正式拉开帷幕,连空气中都弥漫著重重杀气。
城楼上景瑜伸出手,拿过一旁士兵递上白色小旗,他高举在半空挥了下,城下的士兵立刻喝了声,将手里的长矛直指向前。莫一宁和忘忧纠缠在一起的视线终於分开,各自掉头策马回阵,一切已经蓄势待发。
如歌看著莫一宁徐徐回到身边,那原本深沈的双眼,闪烁著隐隐的期待,连嘴角也微微翘起,让他看得竟有种莫名的心惊。
他一扬起手,指直金川关:“杀!”
大军犹如狼虎扑上去,卷起一阵沙尘,忘忧也夹紧马肚,率领身後骑兵迎上去。锋利的箭镞穿透骨头,飞扬的沙粒直扑人面。敌我两军激烈搏斗,山川也被震得头昏眼花。
景瑜在城楼上看著,这场战役的声势之大,足以使江河分裂,雷电奔掣。
战争是无情的。不论在哪个地方,都会使人们惊心动魄。当烽烟遮住了天空,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号和惨叫回荡在耳边时,连凶猛的鸷鸟躲在巢里休息,惯战的军马也徘徊不前。
忘忧所率领的人马不及对方的三分之一,他却不慌不忙地边战边退,一步步把敌人引进一早设好的陷阱里。
“拉!”忘忧大喊了一声。
原本埋藏与地里的麻绳被拉起,随著一根根削得尖利的木桩升出地面,刚才穷凶极恶追赶上来的敌军立刻方寸大乱,不少军马被木桩刺穿。就在此时,忘忧再次高喊了声,原本打算後退的敌人纷纷落入陷阱,脚下原本坚硬的地面竟不知何时变成让人无法动弹的沼泽。
一瞬间,沙国先锋部队,连金川关的城墙都没碰到,就已经几乎全军覆没。莫一宁和景瑜,眼里都露出罕见的惊叹,如歌更是惊骇得脸色煞白。
“冲!”忘忧在此刻挥手。
突然,原本藏匿在战壕里的士兵纷纷起身,他身後不少地方同时冒出白烟,一会儿,战场上已被烟雾笼罩。借著烟雾的掩护,熟悉地形的炎兵纷纷绕过陷阱,向敌方主阵冲去。
“大王,形势不妙,这样下去……”如歌担忧地道。
莫一宁却阻止他说下去,看著前方逼近的烟雾道:“哼,雕虫小技,摆好阵让青龙卫迎敌!”
沙国的士兵纷纷後退,并望两旁散开,顿时原本耸立在主阵中的一直队伍露了出来。他们脸上带著黑色面具,是以沙国传说中的恶鬼样貌打造,看上去凶神恶煞。
“副帅,敌人出动了青龙卫!”前方奔回的探子心有余悸地道。
青龙卫是沙国最强悍的精锐部队,身形矮小灵活,动作更是矫捷